〖蛋壳〗自私 32
陈珂陪郑丹妮在学校玩了一会儿，后而才发现还有正事没做。眼看都要到万分时间了，就急匆匆地拉着郑丹妮原路返回。
走的时候这小孩还恋恋不舍的：“下次还要来——”
陈珂也只是笑笑，另只手一股脑儿地揉她的头发说：“不给你来。”
到达月饼店的后，老板娘说月饼好正好巧不巧都要买完了，只留下给自家吃的那几份了。听了解释才知道因为明天是中秋节，一般节日到了的前一两天都不制作月饼了，怕做多了到时候卖不完，索性就停止生产了。
但老板娘眼熟陈珂，以前也去过珂妈的店买过衣服，这会儿就送了两盒自留的月饼给陈珂了。临走前还拉着她嘘寒问暖：“你妈妈的店还开着呢？”
陈珂向她道了几次谢，抬起头来正色道：“还开着。”
老板娘抱着手臂，弯着手指抵住下巴，喃喃自语：“这样啊……，你妈好久都没来这边逛了，而且几年都不见你都长那么大了啊……”
她听完后没做太多表示，只是稍稍礼貌性地对她微笑以示回应。对于这种小时候可能见过，但长大后却没一点映象的长辈，见面第一眼无非就是客套一下小时候与现在的变化。
客套也只是客套。真正的应该在于有心或无心。
“啊，对了，”老板娘这会儿才发觉一旁在东瞅西瞅的郑丹妮，“那位是？”
接着是一片沉默半刻，陈珂抿了抿唇，慢慢道：“一个来家里玩的朋友。”
老板娘点点头，笑着对陈珂说：“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啊，”然后拍拍她的肩膀，没多问，“行了，那你俩赶紧回去吧，我看天色不早了，免得你妈妈一会儿吃饭又找不着你人了。”
“嗯，”陈珂微微地笑了一下，“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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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余晖和暖风都缺一不可。她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紧不慢。
回到家以后，陈珂招呼着郑丹妮先把月饼和雨伞拿回房间里放。碍于她又不会做饭，陈珂让她在院子里或者房间里转转，等到吃饭时间在来吃饭。
郑丹妮不依，非要时时刻刻都黏在陈珂身边。但这次陈珂没有因此软下性子来迁就她，多次劝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妈也在？”
她只是瞪了陈珂一眼，不满又觉得有些好笑：“干嘛？你是怕我会在阿姨面前会对你做什么是吗？”
“没有，我就是——”有点不自在。
“没有那还怕什么，”郑丹妮哼笑了一声，“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行。”
“谁管你行不行。我偏要去。”郑丹妮轻快地顺势从床上离开，凑到离陈珂差不多一只拳头的距离与她四目相望，“今晚一起洗澡怎么样？”
话题换得有点快，再加之郑丹妮突然的凑近，陈珂只有一瞬间紧张与极速加快的心跳，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忘记了。
“不回话当你答应咯？”
她依稀记得，郑丹妮说完后迅速亲了她一口，然后趁她发愣之际，轻车熟路地离开房间去到厨房。
这个小鬼真是——太厉害了。
珂妈正在烧第三道菜，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算准时机等到快要接近的时候，才头也没回地问道：“你刚刚出去了？”
郑丹妮笑得很甜，语气听起来很愉悦：“是的阿姨。”
珂妈没想到是郑丹妮，翻炒的手一顿，拿着围裙擦手然后转过身来看向郑丹妮，笑着问她：“那珂珂没一起回来吗？”
接着就听见陈珂闷闷的声音传来：“来了。”
一见到陈珂，珂妈瞬间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皱着眉头严肃道：“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吗？你倒好，还有心思出去玩。”
“这不刚回来嘛，想带她出去转转，熟悉熟悉这个地方。”郑丹妮没想到陈珂会把锅甩给自己，怔了一瞬欲还口，然后被珂妈打住了。
“转转也不挑个好时间，”又睨了一眼陈珂，“还想不想快点吃饭？”
陈珂耸了耸肩，无奈地对郑丹妮笑了一下，转身去戴上围裙。郑丹妮也扯出一个笑，算是回应了她，不过她可是在心底悄悄记下了那一笔。
她也走向挂在围裙的地方，顺手拿下一件戴起来。看向背对着她在洗手池洗鱼的陈珂，又瞟了一眼珂妈，手里系绳的动作没有停下。
“阿姨，还需要帮忙吗？”
“丹妮啊，那来帮阿姨把剩下的这一箩筐菜洗了吧。”
“好。”
郑丹妮顺便从珂妈那边捎来了一副塑料手套，然后走到陈珂身边把塑料手套扔给了她。陈珂看着盆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副手套，扭头看向了身边的郑丹妮。
郑丹妮凑近她，小声说：“戴上。我可不喜欢带有鱼腥味儿的手摸我。”
陈珂猛地脸红，好久才低低道了一句：“谢谢。”
但说是这样，其实是郑丹妮知道洗鱼是个很伤手的活儿。因为不像蔬菜，简单的清洗两三下就完事了，这些肉系食物不认真清洗然后去除鳞鳃胆，很难去除腥味。再加之进行以上顺序需要多次浸泡用水，也有可能不小心扎到鱼身上的刺。
可郑丹妮就是不会正经的告诉她。
弥留之际，她悄悄地用手抓住陈珂的衣角。陈珂正在戴手套，没感觉到郑丹妮的异样，还是自顾自的讲：“把这筐菜洗完后，可以顺便去帮你阿姨拍一下蒜什么的，当然了也不需要拍你太多，免得不小心伤到手……”
水龙头的水顺流不息地落在装满菜的盆里，可人却没了动作。陈珂以为郑丹妮在发呆，正想转身喊她，结果腰上的冰凉瞬间打消了她这个想法。
“胆肥了你？甩锅给我呢？”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
陈珂压下心中的一阵瘙痒，忍着沉下声道：“你要玩儿命是吗？我妈就在旁边。”
郑丹妮可不听她的话，白皙纤细的手指在她腰上来回滑动，“别紧张呀，腰沟都出来了~”
她越是慢下滑动的速度，陈珂的腰以及身子就不得不往前拱，从而把腰沟显得更深了。她是在受不了，猛地把洗手池的都水关上。看起来生气了，而且火气很大。
弄得声响还很大，珂妈顺着声回望过去。在那一瞬即逝间，郑丹妮不动声色地把手从陈珂身上离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珂妈看看陈珂又看看郑丹妮：“干嘛呢？关个水都能弄这么大动静？”
陈珂摇了摇头，珂妈看不见她的表情，虽然心有疑问，但还是没有接着问下去。继续接着她没完成的任务。
郑丹妮慢慢洗着菜，用眼睛时不时瞄一眼陈珂，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也一副没话要和她说的样子，小声开口道：“生气了？”
她偏了一下头，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淡淡地：“你说呢？”
然后接下来一直到吃饭，无论郑丹妮怎样找话题，陈珂都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回应她。有的时候连郑丹妮的陈述句她都懒得回了。
以至于在餐桌上，出现以下类似于这样的对话：
“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弄得我都有点羡慕珂珂了，一出生下来就吃到你做的菜。”
这个时候珂妈就疯狂用手怼着陈珂的胳膊肘，一边回复郑丹妮的话：“是呀是呀，但这孩子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小时候经常不吃饭。”
“是吗？那珂珂要好好珍惜阿姨做的菜呀，我想吃都可能吃不到呢。”
“丹妮想吃就尽管来阿姨家吃，”阿姨夹了一块排骨放进郑丹妮碗里，又夹了一块放进陈珂碗里，“看到没有，小姑娘嘴都比你甜，有空都不知道回来多看我几眼。”
郑丹妮连忙替陈珂回答：“知道了阿姨，我下次多劝珂珂回来。”
“谢谢丹妮了。”阿姨笑笑，又多往她给她夹了许多菜。
一顿饭吃得还算自在，唯独一点就是陈珂自始至终没有和她交流过几句。
帮阿姨收拾完碗筷后，出了厨房门再找陈珂就看不到了。阿姨跟在她身后出来，看着她有点火急火燎的样子，拉着她到小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温和地安慰道：“你俩吵架了对吧？”
郑丹妮这会儿没了聊天的心思，但也有点惊讶珂妈居然察觉到了。
“我知道，从你们洗完菜刚出厨房的那一刻，你俩的氛围都已经变了。”
“怎么说我也是看着珂珂长大的人了，她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即使面对我给她下得难题，她总是能有自信与勇气冷静地面对现状……”
她们小聊了一会儿，郑丹妮也从珂妈口中了解到了不一样的陈珂，小时候的陈珂，面对家人的陈珂……
现在愈发觉得想见她人的心越来越强烈。
“你好像是珂珂为数不多能带回家吃饭的一个人。”
“她一定很珍惜你。”
郑丹妮站了起来，看看院子里被大树遮掩住的满月，对阿姨轻轻的笑以回敬。然后便离开，顺着阿姨说的话，找到了陈珂以前小时候不开心时会来的秘密基地——屋顶露台。
陈珂一吃完饭，也不管洗不洗碗筷，就跑道露台上坐着了。还好，珂妈没有把她小时候所搬来放的小玩具收走，一切好像又恢复到从前。
每晚来这里吹着夜风，坏心情好像都能顺带被风刮走。
她看到摆在一处很显眼的铁皮青蛙，开始泛起童心，拿起来扭发条，看它在地上一蹦一蹦的，觉得心里好像消去一些烦闷了。
忽然一双手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的脖颈，身后一股温暖顿时袭来。陈珂瞬间瞪大了眼，手上的铁皮青蛙还在不断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没有玩笑，没有戏弄，没有撩拨，只是拥抱。
“不要生气了，好吗？”
她说完时起了一阵风，却吹不走她发自内心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