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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文我 左右

2023-08-19 13:00 作者:渎神_小窕  | 我要投稿

BE 3k+ 替罪梗

请勿上升正主

 

“左右我不是你的第一选择。"

 

00.

“出去之后本本分分,老实做人。希望不会再在这里见到你。"

刘耀文把池醒少的可怜的行李递到她手中。

她看着脚尖,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刘耀文。

琥珀色的眼瞳被暖黄色的灯照得格外漂亮,像是剔透的玻璃珠,硬朗的面孔也被沁上了几分柔意。

这些年来,他照顾了她不少。

她刚进去的时候他也正好毕业,来当实习狱警。

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内情,刘耀文对她颇为照顾。

她垂了眸子,抬步走出这个她待了七年的地方。

阳光有些刺眼,池醒抬起手挡了下,猝不及防听见身后一道声音:

"阿池,

“我来接你了。"

她没回头。

“阿池。"

池醒继续向前走,步子越跨越急促。

慌乱、无措,在一瞬间于她的心口处混杂成灾。

她本以为自己不再会为他而动容了。

“阿池。"

直到身后的人握住她的手腕,她才猛地甩开,侧过脸,一双杏眼红得快要渗出血来:“滚。"

天知道她这一声有多压抑,又多无助。严浩翔没松手,只是紧握着,握着他这一生的挚爱。

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挚爱。

 

“记住了,刚出狱的人,不能回头。"

池醒看着刘耀文,愣了愣。只轻声应好。

 

01.

“替她坐牢,你母亲的医药费我出。“七年,换你母亲健康的身体。"这是她入狱前最后一次见严浩翔。

坐在对面的青年神色淡漠,嘴一张便是荒谬一句。

池醒愣了愣,眼前浮现病榻上辗转反侧为病痛所折磨的母亲。

曾经在操场上偷偷写生在画本上的青涩少年侧脸浮现于脑海,辗转许久与面前的男人相重合。

只是这次不再有暖茸茸的阳光笼在她发顶。

低下头,不言,良久。

缄默。

两人之间只剩下纸张上签字的细碎声音。

连方向盘都没摸过的池醒却开着严浩翔的车撞死了一个七旬老人。多可笑。

 

倒是成全了谁。

 

02.

再一睁眼是在冷硬简陋的硬板床上。来这一年,她逐渐摸清了在监狱想要好好生活的门路。

刚开始吃了不少苦头。

她沉默寡言,但会偷偷趁放风时在沙地上作画。

看不惯她,认为她装模作样的大有人在。

那段日子,她没有睡到过干燥的被子。

恰是腊月寒冬。长夜刺骨,难捱。

后来她学乖了,不再画画,时常为宿舍里的大姐打饭灌热水。

她不说话多做事,倒讨了那中年女人的欢心,再没人找她麻烦。

她发觉,热爱这种东西,在这个地方,并不能让她过得更好。

记事本被一页一页撕进了水槽里,泡得发烂。

那夜她难得做梦。

梦见瘦削却又双眸盛满温柔的母亲听她说要去缴费。

兴许是她演技太差,本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母亲却叮嘱了一句:

“小醒,早点回来啊。”

她在病床上说。

而池醒没回头,“嗯”了一声,生怕她发觉自己的哭腔。

妈,等我。

再一惊醒,满面冰凉。

入狱的第二年,妈妈就已经病情恶化抢救无效了,不是吗?

 

“节哀。”

 

03.

第五年。

严浩翔不知道抽什么疯,拿着她曾经的写生来探监,问她这幅画是不是出自她手。

是,怎样?

她双目无波,开口道。

他突然冲出访谈室,铁门被反作用力摔得轰然。

那天她吃了茄子烧土豆和青椒炒肉,兴许是因为有麻雀驻足在她的窗前叽叽喳喳了好久,她没什么胃口。

那天严浩翔与高中时就暗恋他的女朋友分手,攥着那张写生哭了很久。

他突然觉得自己蠢得不像话。

以为遇到了真心喜欢自己的好女孩,用自己的背景为她摆平一切。

以为邂逅了挚爱的花,却被所谓浪漫蒙住双眼,将那株真正的芍药当做不知名的野草丢进焚炉。

严浩翔,你醒得太迟了。

 

04.

出狱那天,判了无期徒刑的大姐大叫她给她姘头送封信,池醒接下那封薄薄的信纸,点头应好。她问:

“姐,知道哪能弄到枪吗?”

“小口径的就行。”

大姐大愣了愣,却也告诉了她地址与暗号。

她早该想到池醒不会就这么放过她故事里的主人公。

“等你回来,姐还罩着你。"

池醒只笑着拥她。

严浩翔开着车跟在池醒身后。

七年前瘦削的身影此时愈发单薄无力,本在阳光下照着会泛微红的天生栗色长发变得枯黄干糙。

哪还有曾经那个肆意挥洒好颜色的小艺术家模样。

他想赎罪。

他不想再错下去了。

可他不知道,有些错,一生只够犯一次,便再难回头。

那天池醒回了和母亲的那套小公寓。

多年没人住,却仍然一尘不染。她晓得是谁做的。

没意义,如今的她对生活条件早没了要求。

在那种地方活着就已经是奢侈了,一身脾气早被磨得干净利落。

每天都有人按时来送早餐。

精致的糕点与粥米卖相漂亮,但她下不去口。

看一眼就要觉得犯恶心。

那天她出了门,绕过了严浩翔安排的所有人,来到那个小巷口,顿了顿,义无反顾走了进去。

而悄无声息回到家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好像这七年来受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秒铺天盖地地砸在了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衣领,湿漉漉的,被揉进身躯里。

她人生里这空白的一段是被她自己卖了的。

到头来她才是最蠢的这一个。

 

05.

严浩翔再一醒来是在空气浑浊的废弃仓库里。

浑身酸软,手脚都被捆在铁质的椅子上,而椅子脚似乎被钉在了地上。他动弹不得。

没有对话。在兀然撞进池醒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中时,一切都了然了。

冰凉的黑色器械在池醒手中转动,无声胜有声。

这是他应得的。他想。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呢?他也不清楚。

或许是那场告白错了对象,或许是那枚藏在抽屉里的求婚戒指不曾见光,或许是家里那株芍药还没来得及开放。

他还没等到。

“有想辩解什么吗?"

她问。

这大概是临行遗言?自己好像在被审判。

他有些想笑。

严浩翔只是看着她,红了眼眶。

怎么错过了这么些年,再好好面对面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没等他伤春悲秋够,警报就在仓库外响起。

似乎在说什么不要冲动,回头是岸。

严浩翔这才意识到是池醒自己报了警。为什么呢。

他不懂。

“进来一个,但凡有多的我会立刻开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小醒。冷静。”

进来的是刘耀文。

池醒笑了。眉眼弯弯,好像一汪春水。

“好久不见,刘队。”

“我知道,好久不见。小醒……”

他似乎想劝解什么。

“不必多说。"

她打断了刘耀文,指尖松了松,重新握回枪柄。

“太迟了。”

"没人能弥补我丢了的七年。"

池醒举起枪,对着严浩翔。

抬起枪的那只手,微微抖着。

 

 

枪响了。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

严浩翔睁开眼,池醒的胸口却中了弹。

从白色衬衫里漫出刺目的红。她的眼睛还没闭上。

从眼角滑落出的是泪吗?

他看不清。

严浩翔茫然地转头,身后的刘耀文还保持着射击的动作,双手托枪持于目前四寸。

只是颤抖的手腕和乱得能耳闻的气息彻底把他扯碎。

明明只是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却似乎用尽了他这一身的力气。

池醒倒了下来。

这一切的结束只一声闷响。

刘耀文对着对讲机哽咽着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大批刑警一拥而入。

他们拿掉池醒手中的枪,准备放进透明袋子中当做物证,却在枪掂在手里的一瞬间带着诧异道:

“枪里没有子弹,连枪都是仿真的。”

刘耀文猛地抬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腿一软,跪了下来。

严浩翔在一旁突然低声笑了,越笑越大声,可声音却越来越沙哑,最后他匍匐在地上哭到失声。

“我早该知道的。"

“她怎么舍得伤害我。”

 

“她就连死前都想再看你一眼。"

 

“阿池,

你不是替罪羊,

不是替罪新娘。

你是我的心脏。"

 

我们都爱,我们都舍不得。

可总要有人把这一切不该的不该都清零。

把满溢爱意斩草除根,残忍却理智。

我们皆是肮脏的灵魂,奔波在世俗,溺亡于爱中。

 

END.

小许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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