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明】幽月照青野

cp:丐明年下,定国丐x儒风喵
简介:普普通通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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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夏季的雷雨来得很突然。
沈青野冲进野外路边的破旧马棚时,已经被雨打得睁不开眼,直接被门槛绊了一跤,扑进了坐在马棚里躲雨的明教弟子怀里。
明教弟子戴着兜帽抱着刀,低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中带了点笑意。
“你没事吧?”对方开口却是标准的官话,声音是低沉的,让沈青野想起了师傅珍藏的陈酿,温润好入喉,一碗就醉人。
沈青野陷在对方的眼神里还未反应过来,对方抬手扶了他一把,他才尴尬地坐直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抱歉,我跑得太急了没注意。”
“无碍。”
对方往边上坐了坐,给沈青野让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便继续盯着雨发呆。
沈青野往后靠了靠,好让对方不会发现自己的视线。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半张脸,精致好看。
只是看起来有点忧伤。
02
说好的夏日暴雨来去匆匆,可今日这雨一时半会似乎没有停的意思。阴冷的湿气渐渐从地面升起。
“要喝酒吗?”
斜地里伸出一只胳膊,青红龙纹错综复杂,掌心托着个酒坛:“今日新打的好酒,让你偿第一口,算是交个朋友。”
明教弟子有些意外地看着沈青野,年轻的丐帮弟子笑容爽朗,献宝一样,神情里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你们丐帮弟子都是这么和人……交朋友的吗?”明教弟子摘下了兜帽,露出柔顺的黑发,他伸手接过酒闻了闻,“女儿红?”
“你怎么知道?”沈青野往前挪了挪,坐到了明教弟子身边,看着对方抖着喉结吞了两口酒,觉得心有点痒痒的。
“我有个朋友,也是丐帮弟子,跟着他喝得多了,也略知一二,”明教弟子砸了咂嘴,笑了,“确实是好酒,多谢。”
沈青野接回酒坛,也喝了两口。对方提到那位朋友时,神情十分温柔,让他有些……嫉妒。
莫名的,他也想成为明教想起时会变温柔的朋友。
“我叫沈青野,你呢?”
“陆幽。”
……
“……你该不会,是最近空降了个帮会成为副帮主吧?”
03
对方是自己的直属上级。
半个月前,沈青野所在帮会的副帮主突然陪媳妇生孩子去了,产假一放放半年。于是帮主决定临时找个人来顶一顶,主要是带平日的帮战。
陆幽的名字已经被帮众们念了千八百回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都有。西域人,长得帅,居无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力极强,沉默寡言,不好打交道。
那会儿沈青野听得头大,对未来充满悲观。
在遇见陆幽前,沈青野希望副帮主早点回来,毕竟熟悉人好办事,新领导听起来着实令人打怵。
在遇见陆幽后,沈青野希望副帮主就此告老还乡,别回来了。
副帮主在媳妇旁边打了个喷嚏,被怀孕的媳妇撵去偏房睡了。
04
下属遇到了上级,想要搭讪的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于是变得只能聊工作。
一坛酒两人换来换去的喝着,沈青野卖得一手好队友,把帮众的小脾气抖落了个底儿掉。陆幽不怎么说话,但是一直点头应着,偶尔笑笑,金色的发丝也跟着一起颤抖。
一壶酒见了底,雨也小了。沈青野借着微醺壮着胆,问道:“你刚刚躲雨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感觉你好像很难过。”
陆幽愣了一愣,又笑了:“我看起来有那么难过吗?”
沈青野的手指在酒坛边上画着圈,不动声色地摸过对方喝过的水渍,点了点头。
陆幽站起身,重新带上兜帽。
“大概是有些想家了吧。”对方突然伸手揉了揉沈青野的头,“今日多谢,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我们帮会领地见。”
明教惯会用隐身,陆幽跑得很快,沈青野甚至来不及和他说“改日见”。
“大概以后得跟紧点。”沈青野抱着空了的酒坛,有点怅然若失。
05
想家是真的。只是,突然的暴雨让陆幽想起了一个人。
是他的心上人。他暗恋着自己的挚友,年复一年,关系好的朋友们心照不宣,只有那个总是爽朗笑着的丐帮弟子却一无所知。
在他离家前的那年夏季,两人也被同样突然的暴雨困在郊区的马棚下。陆幽的左手离心上人的右手只有半掌宽,他却不能牵,也永远无法被牵。
天地间的大雨都快织成布了,这莫名其妙的大雨把他们关在这小小的一隅,与世俗隔绝,让陆幽有了莫名的勇气。
他和挚友同时开了口,又默契地笑笑。
“你先说。”陆幽说道。
“啊,也没什么。”挚友摸着后脑勺,羞赧地笑着。“我有心上人了,你见过,是村东头的姑娘,我们说好明年开春成亲,你要来当伴郎呀!”
陆幽嘴半张,没了声音,一只手背在身后,指甲抠进掌心带来了尖锐的痛,他才得以找回自己的话语:“那还真是恭喜。”
“你刚刚想说什么吗?”挚友追问。
陆幽笑笑,伸手接雨:“被你一打岔,忘记了。”
不是忘记了,是被掐死在了摇篮里。那未曾说出口的爱恋。
那场雨,和那个破旧的马棚,与今天的场景真像啊……
06
陆幽确实很严格,战场攻防布局细致,不许下头的人出一点查错。轻则批评一顿,重了还要惩罚。
起初是有人不服气的,骂骂咧咧道指挥躲在背后不用冲,哪会知道前线的艰苦。结果一场战斗下来,沈青野拿着复盘的笔记,板着脸在大厅里念,陆幽贡献最大,杀得最多。
大厅里鸦雀无声。
直到复盘完毕,陆幽也没有出现。沈青野气场很低,会一开完,众人鸟兽作散。一位万花姐姐落后两步,塞给沈青野几瓶药和绷带,还有一封信。花姐说战场混乱,她当时扫了一眼,似乎看到代理副帮主受了伤,你赶紧去看看,还有这封信,也是他的,一起送过去。
沈青野拿着药风风火火地往陆幽落脚的地方跑,对方的门半掩,他没来得及敲门就冲了进去。地上散落着带血的儒风衣裳,陆幽的上身光着,肌肉健硕,皮肤白皙光滑,身材极好。只是肩膀和后背各有一道伤口,显得有些狰狞。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沈青野确实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来帮你上药的。”沈青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还有你的一封信。”
他很确定,对方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光,不是因为自己手中的药。
而是因为那一封信。
07
纵然沈青野心里有些不乐意,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信塞进陆幽的手里,又把对方手里染血的布巾扯了过来,给人清创。
陆幽道了声谢,单手拆了信,细细的读了起来。沈青野一条腿跪在榻上,视线正好能够越过陆幽光滑的肩头,看清信上每一个字。他一点点用布巾沾着清水洗去陆幽身上的污血, 目光却总是忍不住想要窥探对方信上的内容。
陆幽仔仔细细地看着信,偶尔笑一声,是与在帮会时全然不同的放松姿态,沈青野天人挣扎了一会,终于有些忍不住。
儿女健康……我妻……安好……望归……沈青野硬着头皮胡乱扫了一眼,都是些琐事,不敢再看太多。
寥寥几句,就能看出来信人已然成家,有妻有儿。
只是,陆幽的手指在“郭沛”两个字上反复摩挲,让沈青野也忍不住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
又出现了,那种温柔的神情。
沈青野看着陆幽低垂的眉眼,不动声色地深呼吸。
08
房间里安静到令人压抑。或者只有沈青野自己觉得很压抑。他没办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于是急切地想打破这种令他窒息的气氛。
“陆哥你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战场经验还挺丰富哈,这几场大家都在你的指挥下越来越厉害了。”沈青野没话找话,想用闲聊掩饰自己刚刚逾矩的举动。
陆幽低沉地笑了两声,把信纸放到一边,微微偏头给沈青野一个侧脸:“年纪不大?哈哈,我好歹也三十二岁了,这还算年纪不大么?和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比起来,我还是有点大了。”
沈青野哑然,他今年刚刚二十二,对方整整比他大了十岁。
“还真没看出来……”沈青野开始给伤口上药。除了皮开肉绽的伤口,其余的皮肤都光滑细腻的很,脊骨处的圣火纹栩栩如生。
这位俊朗的明教弟子比自己大了十岁,还是自己的临时上级,如今说不定,还心里有人……突然觉得有点艰难啊。
沈青野缠绷带的动作一顿,等等,是什么有点艰难?
09
沈青野二十二岁,尚未有过喜欢的人。但是他知道别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副帮主娶到媳妇时,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时时把妻子挂在嘴边,每天塞狗粮给自己,不管对手下发多大的火,转头看见媳妇总是笑意融融。这是喜欢。
他有个年长几岁的哥哥,最近在追求帮会的万花侠女,每天变着法子找可以入药的奇珍异兽带去给她,她若不接,哥哥便垂头丧气的。这也是喜欢。
开心快乐是喜欢,悲痛欲绝也是喜欢,所有的情绪,各种的生活,都下意识的围绕对方转,不想离开半步,这是喜欢。
沈青野站在陆幽背后,替对方用横棍挡下暗刀,转手一招亢龙有悔将敌人拍飞,又慌忙回头去看陆幽是否受伤。
陆幽笑着拍他的肩膀,说谢啦。
只是看着陆幽对自己笑,他就很开心。这就是喜欢。
沈青野在战场上,趁乱轻吻了心上人。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战场。
10
副帮主休完产假回来了。陆幽甚至没有和共同征战半年的帮众告别,和副帮主交接了事务,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沈青野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那唐突的亲吻,让对方落荒而逃。
陆幽住过的房子空荡荡的,一点儿东西都没留下。沈青野摘下了云幕遮捏在手里,转身回了自己屋。
帮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是为了庆祝战场的胜利,庆祝喜得千金的副帮主回归,也是为了沈青野饯别。
“兄弟,帮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要是把人追到手了,能带回来就一起带回来昂!”副帮主喝得高兴,摇摇晃晃地和沈青野絮絮叨叨说着话,又被媳妇提溜着耳朵拎回去睡觉了。
帮主倒是更稳重些,给了沈青野几个令牌,一些情报,直言需要帮忙就找就近的据点,别太勉强自己。
沈青野端着酒碗,和众人一一对饮,第二天一早就启程了。
11
沈青野在追,陆幽在躲。
说实话,那个蜻蜓点水的吻,确实有点吓到他了。他十年前离开家乡,这些年来漂泊不定,居无定所,少与人有深入的往来。偶尔有求欢者,嘴上说着一见钟情,却未必见得是真心。
可沈青野不一样。这半年的相处,对方几乎是把心捧在手心上,递在自己面前。
你看,这是一颗喜欢你的心。
可是陆幽不敢接。所以他只能躲。
他依然深爱着自己的挚友。想念对方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高兴的样子,难过的样子。尽管对方每月的来信都是讲述自己的妻子如何,儿女如何,他却仍然珍藏每一封信。
直到最后,陆幽已经分不清,自己怀揣着的是爱,抑或是一种执念呢?
他只能用战场的鲜血与痛楚来麻痹自己,别想了,别去想他了。可醒来后又会为自己的自怨自怜而感到羞耻万分。
明明郭沛又不会在意。
因为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爱意。
12
沈青野不敢再贸然靠近。明教弟子各个如同警觉的猫儿一般,靠近了就要跑,更何况,陆幽是一只格外敏感的“老”猫。经验丰富,铁石心肠。
只是,沈青野几乎是见针插缝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陆幽经常收到沈青野给他的伤药,吃食,发饰,但无一是当面亲自给他的。不是放在窗台,就是假借他人之手,有一次干脆从天而降,落在了陆幽的兜帽里。
陆幽并未说什么,他以为对方只是一时兴起,自己这样冷落着他,过段时间对方觉得没趣了,自己便走了。可是对方竟然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了。每日在远处露个面,隔三差五送点东西,以表明“我还在跟着你”。
陆幽尝试过彻底跑得无影无踪,他试过一次。那一次,他接了太原的暗探任务,掩盖了踪迹只身闯入敌营。虽然敌方据点被捣毁的一干二净,可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他躺在军医的帐篷里,有些百无聊赖地望着棚顶,听着军医絮絮叨叨地说着有个丐帮少年是如何英勇地冲锋陷阵,把奄奄一息的他带了出来,差一点连自己也折在里头。喏,那少年不就来看你了。
陆幽看向门口,正是沈青野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对方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把一包桂花糕塞进自己手里,又扭头离开了。
陆幽看着手里精致的糕点叹了口气。竟是自己太过分了吗?
13
这次伤得狠了,陆幽着实养了好一段时间。
他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放了一坛酒,还有些许绷带,有伤在后背上,需要定期换药。他向来弄不清楚这些缠缠绕绕的带子,就像他不喜欢星演的弟子衣,也不喜欢缠缠绕绕的关系。
但是他还是妥协了。
“沈青野。”陆幽对着空旷的院子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不出来就算了,”陆幽叹了口气,嘟嘟囔囔地伸手就要拿酒,“小孩子最麻烦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了。”沈青野翻过院墙跳到他面前,按着酒坛不让他喝,伸手接过绷带,开始给对方包扎,“这可是你喊我我才出来的。”
“是是是,我喊得你。”陆幽盯着地面,“过了今日就回去吧,别跟着我了,你家人会担心你吧?”
“不用你管,我乐意。”沈青野哼了一声,怨念颇深,“陆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喜欢我啊?”
陆幽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啊。”
沈青野乐了,青涩俊朗的脸上充满希望:“陆幽,你动摇了。”
14
人心是会被捂热的,也应该被捂热,沈青野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陆幽真的太难搞定了。
他们一起喝酒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沈青野被迫充当一个忠实的听众。他用陆幽的故事下酒,一点点听着对方是如何与郭沛成为竹马,听着郭沛在陆幽的嘴里从一个名字,变成一个形象鲜活的人。
高大,威武,爽朗,热心,甚至有点憨憨的。但是他有个善良却精明的妻子,有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他会央求常年云游在外的陆幽,为自己的孩子捎寄些有趣的小东西回来,让孩子们足不出户地见见世面。
陆幽一一照做了。沈青野觉得他在自虐,可陆幽甘之如饴。
就像是沈青野听陆幽讲郭沛时也觉得自己在自虐,可是那些故事里,总有陆幽的身影,或是在买东西,或是在吃饭,又或是与挚友嬉笑打闹,像每一个十来岁的熊孩子那样。
他想了解这位年长者更多,了解他的挣扎,了解他的犹豫,了解他的嘴硬心软,与渴望安定。
沈青野一点儿也不急,他还有很长时间可以追随他的心上人。
15
喝酒偶尔会醉。
沈青野跟着陆幽的第三年,他们依然在一起喝酒。阴山大草原的山坡上,幽冷的月亮照着风吹草浪,温暖的篝火烤着香气四溢的羊排。
酒过三巡,空酒坛子七倒八歪,两人看月亮都有些重了影。
“陆哥,今日可是我生辰,”喝多了的沈青野开始撒娇,贴着陆幽又搂又抱。
“我知道,不然怎么给你烤羊肉呢,今天的酒也是我买的,还不够?”陆幽撑着下巴,被沈青野晃来晃去,头晕的很。
“我还想要一个礼物,不过怕你打我。”沈青野不晃他了,而是把它推在了草地上,俯身看着他。
“你戳到我了。”陆幽抬起膝盖,把年轻人蹭出了一声闷哼,“沈青野,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不在乎,”沈青野喃喃着,觉得身下人皎洁如月神。
他虔诚地亲吻对方的额头,伸手解开了对方的衣襟。
“哪怕只给我一晚的美梦。”
16
梦境旖旎。
对方的身体颤抖不休,呻吟声低沉婉转,叫来了白云遮挡住月亮的脸。沈青野借着酒劲,把满腔的爱意都浇灌进了对方的身体里,最后相拥着昏昏沉沉睡去。
年轻人是被自己的隼叫醒,日头早已直直地晒着了。他猛地坐起身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
沈青野愣了半晌,脱力般倒在草地上,又笑又哭。
这真的是梦吧,不然为何醒来只有他自己。
隼不耐烦地在他身上扑棱着,晃着自己的脚,脚上拴着一小封信。
寄信人是郭沛,收信人是陆幽。
17
三十五岁的陆幽久违地回到家乡,因为郭沛的第三个孩子满月。
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看看,多可爱,羡慕吧?”郭沛又变了一些,原本乱糟糟的松狮头也变成了干脆利落的短发,已经有为人父亲的沉稳模样。他抱着孩子,止不住地和陆幽炫耀。
陆幽拿着阴山集市上买来的拨浪鼓,逗弄着孩子,笑笑不说话。婴儿皮肤白里透着粉,抓着陆幽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郭沛叹了口气说:“也不是说非要你生一个,主要这么多年,你身边也没个伴儿,风里来雨里去的,作为朋友,我心疼你。”
“有什么好心疼的,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么。”
“你就嘴硬,我跟你说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那绝对不一样,回家有口热乎饭吃不比风餐露宿强啊!那你后背有伤的时候不得有人给你换药啊——”
郭沛喋喋不休,他的妻子远远地招呼他,喊他进屋帮个忙。郭沛乐呵呵地应了一声。
陆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
18
宴席热热闹闹。
满月宴是流水席,一拨客人走,一拨客人来,从中午吃到了晚上。
陆幽坐在房顶,旁边是一个二十五岁的丐帮弟子。
“伤心了?难过了?我肩膀借你哭,免费的,不收钱。”沈青野笑意融融,厚着脸皮凑到陆幽旁边,怀里揣着陆幽留给他的那封信。那封郭沛寄给陆幽,邀请他参加满月宴的信。
陆幽撇了他一眼,把没喝完的酒坛扔给对方:“跟了三年了,还没跟够?我以为这次你好不容易能放弃了。”
沈青野就着坛边的水渍喝了一口,咂咂嘴,掏出怀里的信:“说了要跟你一辈子,就要跟你一辈子,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了。”
闻言,陆幽也是绷不住地笑了。那信可不就是自己留给自己的退路吗。
他看着院子里的挚友,对方正逗着孩子,偶尔和妻子窃窃私语,耳鬓厮磨,十分幸福。有些执念就这样随着风吹散了。
“想跟就跟吧,随便你了。”
“好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