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566解说文案（25）
大家好我是谢玄
一个老眼昏花的up
我们今天讲第十七集
高翰文被监送京师是大明里少有的各方都赢的事：
郑何找到了替罪羊
锦衣得以交差
杨金水稳住了浙江的局面给了嘉靖从容决断的空间
连高翰文都算脱离了苦海
这里注意一个细节
高翰文坐的囚车实际上就是一辆马车
这是锦衣卫监送犯人时特意区分的
小说里高翰文的这辆囚车是没有帘子的
门把上还套了一把大锁
用以表示车里是个囚徒
小说里芸娘来给高翰文送饭
锦衣卫故意装作没看见
这显然是杨金水早就打好招呼的
他遵从沈一石的遗嘱
为芸娘安排了她的归宿高翰文
所以让芸娘一路跟着高翰文进京并沿途照顾
（6:25-7:12）
这段戏是电视剧的原创
给朱七更添了一分人情味
也铺陈了高翰文和芸娘两人眼下纠结的关系
芸娘和沈一石相爱相杀的孽缘才了犹未了
现在又来一段新的爱恨不清
人呐
何苦来哉
（7:21-7:58）
大明的后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疏漏很不少
字幕常常出现离谱的错别字
显然是五笔输入法导致的
这段旁白就有个小疏漏
无论是电视剧的画面
还是小说原文
都是四个锦衣卫监送高翰文
而电视剧的旁白却念成了两个
这种指四为二是颇为不应该的
高翰文和郑何的请罪奏疏
是摆在明面上给天下人看的
藏着真相的账册则是悄悄送入宫的
真相到底有多不堪
嘉靖心理也没底
所以要先自己知道了再选择性公布和处理
这是律法扭曲后打的补丁
电视剧对玉熙宫算账的这段场景的还原极其到位
噼里啪啦的算盘拨出了放鞭炮似的情形
道具都是特意做了
仔细看算盘可以发现并不是每人前面放把算盘
而是一把和桌案一样大的算盘摆在所有人前面一起拨弄
唯一没有体现的就是这些算账太监的本事
小说里算账太监是一边看账本一边拨算珠一边用笔记录账目的
写的还是工整的行楷
这一心三用双手开弓
不知道是不是师承老顽童
夏天穿着长袍从精舍到宫殿来回送账单
吕芳自然是热的
我们注意下吕芳的这一个如此轻微的动作（10:07）
就把这种热演了出来
而吕芳给嘉靖擦汗的这个细节更是神来之笔
嘉靖由于一直服用丹药冬暖夏凉
夏天本来是不出汗的
此时情绪激动到额头冒汗
正体现了他见到账册的心下骇然
（10:42-10:53）
大家细品一下这段镜头调度和配乐
透露出一种诡异紧张乃至窒息的感觉
大明之所以能如此传神
除了故事情节的精彩外
与导演对整个画面设计从而还原刘和平小说里传递的氛围的准确
是分不开的
嘉靖问吕芳丝绸市价的时候
吕芳的回答非常符合经济原理
在海运畅通的时候
丝绸在国内卖十两白银
而海运不通之后
丝绸价格变为六到七两
本质就是对外贸易受阻
丝绸在内地供应端产能过剩
更由于大明出口熄火
国内纺织业受挫后百姓收入下降
没钱消费
又加剧了需求端萎靡
我知道弹幕又要说什么
不过要注意一点
在时间的线性逻辑上
只有儿子像爹
没有爹像儿子
所以阳光下没有新鲜事的意思不是预言了什么
而是后面重复了什么
再玩个大家来找茬的游戏
大家看看小说的这段旁白
和电视剧的旁白
有什么不一样
（8:33）
嘉靖折算白银的话很有意思
（11:58-12：08）
官员贪墨的丝绸是沈一石的而不是国库的
结果沈一石自焚了
大部分官员还活着
所以大明有人感慨
钱太多了就不知道属于谁的了
户部堂官嘉靖发现自己的钱被人弄走了这么多
当然要查
于是浙直总督胡宗宪被嘉靖密诏进京
奏对浙江官场的贪墨情况
五十六的胡宗宪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师
本就十分疲惫
又在朝房等了三个时辰
小说里胡宗宪等的时候是茶水不断却未有半粒粮米
电视剧则更气人
刚刚有太监给饿的打瞌睡的胡宗宪送饭来
吕芳就找他去见皇帝
你们有没有从胡宗宪身上
看到开会开到把夜宵和晚饭合并到一起的自己
（14:18-14:50）
嘉靖的精舍除了方士
就只有吕芳和严嵩可以进
如今让胡宗宪进去答话
嘉靖虽然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进来吧”
这般待遇到底有多高可想而知
嘉靖如此的喜欢胡宗宪
不仅仅是因为胡宗宪能干事
严党就像一台大功率的跑车
什么都好就是太耗油
海瑞虽然不耗油
但这台车的方向盘自己把握不在
胡宗宪就简直像个永动机
不耗油跑得快还能自动驾驶
大明有人调侃
良心才干和“忠诚”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三角
绝大部分人最多只能拥有两个
有良心有才干者如海瑞甚至清流
他们必然有自己的政见主张
他们不会认同嘉靖这种天下奉一人的理念
有才干“忠诚”如严党者
他们自然就没什么良心
所以他们听嘉靖的话做白手套
就需要从百姓手里拿好处
而“忠诚”又有良心者如黄锦
才干方面又不足以支撑大局
胡宗宪算是三点都占的“真空中的臣子”
他既没有私心又是国之干臣
虽然他的“忠诚”里也带有一些自我思想
比如拒绝改稻为桑
但总的来讲但确实很听话
也就是所谓的实心用事
（15：35-15：15:48）
这世上有一种人
你甚至怀疑他家的马桶没有存水弯
否则他哪怕照一次自己也不会对自己那么没有数
要论放任贪墨
谁能比得上默认二八开忍了三七开的忠孝帝君呢
（十二钱归国库）
严嵩是胡宗宪的恩师
嘉靖的是胡宗宪的君父
这两个人放纵甚至示意下的贪墨
让胡宗宪能做什么呢
胡宗宪真的去查沈一石查浙江官场
严嵩肯吗
嘉靖他自己肯吗
这其实就是我之前说的刑罚不可避免性被破坏的后遗症
（15:54-16：11）
水清濯缨水浊濯足我一直以为典出屈原
查了才知道最早典出《孟子》
是沧浪歌中的句子
字面上的意思是水清就用来洗冠缨水浊就用来洗脚
后来引申为明世则仕昏世则隐
再恶意一点说
就是君不贤明的时候老百姓就要把它当洗脚水
大家把自己代入一下胡宗宪的处境
你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支撑项目
明明是因为领导瞎鸡x乱搞
加上左右都是猪队友项目才黄的
结果领导把你这个唯一干活的人痛骂一顿
你又不能怪领导
只好自己当替罪羊说都怪自己不能很好胜任这个职务
领导又怪你想撂挑子
这血压是不是一下就上来了
是不是当场就想往领导脸上拍辞呈
但最可悲是什么呢
是你只能在心里说：
要不是老子身上背了贷款
我高低要跟你整两句
嘉靖不是不知道胡宗宪为难
但他就是要逼问胡宗宪贪墨的事情
这么做的原因有二
一来是在气头上
浙直总督是浙江的最大负责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问责
二来是想让逼胡宗宪说点严嵩的事情
嘉靖知道胡宗宪对浙江这般放任
与他顾及严嵩是分不开的
胡宗宪又累又饿导致了低血糖
看账单差点站不住了
（18:23-18：38）
嘉靖这句话有点类似于激将法
还真的让胡宗宪提上了气把自己稳住了
小说里吕芳此时的心理是真佩服嘉靖这位主子
知道用什么方法御人
尽管心理早就有底
胡宗宪还是因贪墨程度如此严重而心惊
也才明白为什么嘉靖会气到这个份上
（19:49-20：16）
严嵩的首付当得值
嘉靖的这话也放的狠
嘉靖对严嵩的底线是三七开
现在查账查出来的结果可远不止三七
有人说浙江官员贪一百万匹
上交二百一十万匹
不就是三七开吗
我们要知道
嘉靖所谓的三七开
是贪墨的银两三七开
国库那部分是不算的
而严党的算法中
所谓的三是全国总税收的三成
七成可是包括了国库的钱在内
我们结合一下后面的剧情看
鄢懋卿巡盐拿到了五百二十万两
给了嘉靖一百万
上交国库二百三十万
自己和严嵩各拿一百万
按照嘉靖的计算公式里
分账总数并不是五百三十万
而是三百三十万
嘉靖就拿了一百万
严党拿了两百万
这岂不是倒三七
这还不包括地方官员贪污的钱
而前两年税银的钱更是全部被严党贪墨
嘉靖一毛都没见着
换句话说嘉靖三年的税银就分了一百万
严党一年就捞了两百万
所以嘉靖真正拿到的钱远远不到三成
什么叫黄河泛滥
水没过了君父的山头
这就是了
面对这样的账本
嘉靖心里肯定有了掀桌子的冲动
所以自己翻出了原本费尽心思压下去的毁堤淹田
（20:41—21：03）
这就不是单纯的查贪墨了
这是要刨严嵩的根了
（21:20-23：16）
这段话的真正意思比较复杂
胡宗宪的立场虽然为公
但在实操中胡宗宪的倾向是维持原有架构进行修补
正如代码屎山一样
现有代码能用就不要去动底层架构
否则很可能优化没成功
程序却彻底挂了
嘉靖一朝同理
动了严嵩震动朝局
眼下的局面可能直接就坍塌了
胡宗宪认为结合目前的外部压力
没有大动内部的条件
而且内部的贪墨问题
不一定是严嵩自己干的最多
所谓的“别人打着他的牌子贪”
意思就是如果是底下官员贪污
那换了严嵩也没用
他们打着别人的牌子贪就是了
胡宗宪的真正期望
是先维持住这个将倾的大厦
等到肃清了外部的压力
再重塑坏掉的根基
这样的理念不能算错
但胡宗宪还是有个缺点
就是美化了他的老师严嵩
底下固然有人借着严嵩的牌子贪
但严嵩的羽翼之所以藏污纳垢
严嵩本人怎么会不是罪魁祸首
胡宗宪的想法就是底下人念歪经的严嵩版：
严嵩是好的，都是下面的严党干坏事
这番道理显然说服了嘉靖
嘉靖掀桌子的念头也只能再压一压
但嘉靖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严党贪墨成风下严嵩到底拿了几成
（24：54-25：10）
不知道多少人跟我一样在没查资料前以为这句话应该典出某部史书
实际上这句话典出《周易》
大意是君王不周密谨慎就会在大臣面前失去威信乃至臣子的追随
臣子泄露了秘密命就不保了
嘉靖让胡宗宪把账册给严嵩
这就是嘉靖失臣胡宗宪失身的做法
其实这里是胡宗宪领会错了嘉靖的意思
以为嘉靖要替严嵩遮挡这些事
所以让胡宗宪去找严嵩处理这些账册
嘉靖的真正用意是既然不能彻查严嵩
就只能玩一招打草惊蛇——用账本试探下严嵩
如果严嵩心里无鬼
就不会动这些账册
动了这些账册
那严嵩自然就是隐藏在账册背后的人
（25:18-25:31）
小说里胡宗宪听到嘉靖这番话愣了很久才回话
电视剧没拍出胡宗宪楞了很久的细节
胡宗宪的心态就体现的不够
（23:35-25:46）
尽管知道了嘉靖的安排
胡宗宪其实仍然不愿意这样做
他对严嵩有一种戴滤镜的愚忠
这和在爱情里瞎眼的心理一样
既不愿信也不想面对更不肯戳破
胡宗宪对李时珍说过他可以不做名臣
但不能做小人
嘉靖让胡宗宪去做这样的双面间谍
胡宗宪在客观上就参与了揭露严嵩的行动
就变成了自己口里“小人”
所以说严嵩之前不肯见自己
既是事实也是托词
见胡宗宪还在踌躇
吕芳来点了胡宗宪
嘉靖对严嵩这样的处置
已经是格外的放开了
不论结果如何
知道这件事的也就他们四个
如果胡宗宪不去试
嘉靖让别人去查
那严嵩可转圜的余地就更小了
嘉靖这招灵活反贪
才是吕芳所谓的“一片苦心”
（26:23-26:40）
这句话是电视剧额外加的
电视剧里的吕芳相比于小说中
我认为保留了更多的个人思想
吕芳在嘉靖的影子之外
还有自我的政治主张
对胡宗宪这样的官员他心中是认可的
吕芳也知道胡宗宪对严嵩的感情
生怕这次的试探中胡宗宪出于个人偏私
向严嵩泄露不该说的话
所以用这几句话提醒胡宗宪
（27:19-28:11）
吕芳的这个比喻鲜活有趣
当朝一品东南一柱
居然像个可怜巴巴的媳妇
但上面是嘉靖严嵩
中间有下属同僚
下面还有穷苦百姓
他这个所谓的封疆大吏
在整个大局面前
也就算个媳妇了
这一形容就把胡宗宪的苦逼处境一下就体现出来了
我们先注意一下陈宝国老师在这里的演技
这么一个抓住了神髓又有些滑稽的比喻
嘉靖都忍不住想笑
但眼下的情形紧张
更兼发现了贪墨的震怒
笑出来就非常违和了
只能露一个笑纹
陈宝国老师把这个心态拿捏演绎的实在是太好
我之前就说过了
用所谓的张力和情绪爆发体现演技是取巧
重油重盐谁会感受不出味道来
像大明这样情绪露三分甚至一分
用“不露”来表现“露”
才真正的见功力
做媳妇的这个比喻贯穿整个大明
由于做媳妇的这个比喻后面还多次提到
“媳妇”的这个意象的详细展开我们就后面说
（28:55—29:22）
地方官员和织造局按流程本来就没有财务往来
所以给了地方官员多少丝绸
就意味着被贪墨了多少丝绸
可给宫里的账就不一样了
织造局本来就要给宫里上缴丝绸
这二百二十万匹丝绸肯定没有尽数入库
但到底多少进了个人腰包就不好说了
所以嘉靖要查
我们注意到吕芳的这个犹豫的神色
结合整部大明来看
我认为吕芳本人是没有贪污的
到吕芳这个级别天天陪着嘉靖
没什么私人享受的空间
他又没有子嗣
要钱也传不了带不走
而吕芳本人的素养追求也很高
犯不着贪
吕芳的私心还是想照拂一下宫里的这些太监
岔开话题要嘉靖休息
就是希望嘉靖不要主抓这件事
能让自己有个活动空间
胡宗宪见严嵩这段戏很多人认为是严嵩这个老狐狸在演戏
其实翻看小说就会知道
严嵩的感情几乎都是真的
这个“真”不同与严嵩徐阶两人那段密谈的“真”
在无关紧要的真之下藏着关键时刻的假话
而是一个老人对半老的弟子的诚挚感情
大明王朝里的严嵩确实是个更有血肉和感情的人
刘和平的这段戏真的是在表现严嵩人性的一面
所以这幕戏里把严嵩往心机腹黑向的揣测都是错的
严嵩和胡宗宪见面的这幕
就是一个衰朽老人
见他得意弟子的真实反应
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和亲切
万言在心口无所出
最后就说出来了好这样的大白话
（30:05）
（30:12-30:25）
这句台词是电视剧额外加的
有人分析说这是严嵩试探胡宗宪
没吃饭就说明他行程急肯定是先进宫了
很多人解读电视剧小说等等作品的时候
喜欢先有结论再套分析过程
在这里就是认定了严嵩毫无真心
所以每句话都看做是别有用意
实际上这就是最朴实的一种问候
“吃了吗”就是最通用的打招呼方式
（30:31-30:53）
这段寒暄也非常真实
我相信视频前面的各位还没到
“明镜得秋霜”的地步
但是回想一下我们长辈聊天的时候
是不是一见面就常常感慨自己老了
头发白了眼睛花了牙齿脱落了
所谓白头师弟
是指白头发的师傅与弟子
与文言文中妻子相同
（30:54-31:04）
胡宗宪这话并不是告状
只是解释误会
当初严世番从中作梗
让严嵩胡宗宪心理都多了一堵墙
如今两人见面
误会也就全部消解了
我们注意这个镜头细节
严嵩感叹弟子比儿子亲的时候胡宗宪面有难色（31:06）
这正是胡宗宪激烈的心理活动：自己的恩师待自己亲比儿子
可以自己居然要来试探严嵩
所以胡宗宪在沉默在犹豫
接下严嵩问胡宗宪奉旨进京
胡宗宪沉吟了一下
回答的时候卡了一下
这都是他内心纠结的体现
严嵩见到了胡宗宪
问出了他心里最大的谜团
（32:00-32：25）
严嵩和严嵩之前的密谈
算作半推心置腹的一种协议
严嵩当然希望徐阶不要搞事
徐阶却瞒着严嵩一直在后面捅刀子
这个刀子捅的很隐蔽
严嵩也拿不准徐阶到底插手了多少事情
追根溯源就归结到借粮的事情上面
假如徐阶真的打招呼让赵贞吉借了
说明徐阶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和平共处
如果赵贞吉不肯借
那自然说明徐阶还在背后搞自己
严嵩老了确实是不想斗了
他让严世番搬出去
既是听了嘉靖的敲打
也是向清流妥协——大家这么合作合作把局面撑过去
未来反正是属于裕王和清流的
所以这个答案关系到了严党和清流的斗争走向
胡宗宪和赵贞吉为借粮的事情详细聊过了
当然知道借粮背后是两党博弈
所以他不能说出真相让朝局再起波澜
于是胡宗宪打了个哈哈
（32:26-32:39）
不肯说真相就是表明真相
胡宗宪这样的遮掩
又岂能瞒的过严嵩这条老狐狸
从这刻起
严嵩就意识到清流没有和自己和平共处的打算
所以感慨自己把自己瞒了
就是指他居然信了徐阶的鬼话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胡宗宪这个“媳妇”的难
谁都要顾着谁都要瞒
其实胡宗宪不光像个媳妇
还像个“孩子”
大家有没有经历过父母冷战的时候
从孩子那里知道对方的状况
母亲问孩子父亲今天是不是又去大牌了
父亲问孩子母亲是不是跑娘家说自己坏话了
这时候几岁的孩子都能迅速长大
学会犹犹豫豫的两头瞒
我们这里注意一个细节
下人为胡宗宪端上了饭菜
马上就退出去了
偌大的一个相府
吃饭居然没有人伺候
这样的镜头要表达什么呢
我们结合后面被泄露到嘉靖那里的那场裕王和张居正的谈话
镜头的焦外多了一个上茶的侍女
大家觉得我之前谈到严世番的那个手势
是导演用来表达严世番懂礼貌要份米饭都不敢开口怕打扰了谈话
还是一再的暗示观众嘉靖情报网里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严嵩看到了箱子误以为是礼物并不是装的
是真的误会了
也许有人说那么大的封条摆那
严嵩会看不到吗
注意这幕戏的开头
严嵩正拿着老花镜看胡宗宪的拜帖
他的眼神还真是看不清封条的那些字了
小说原文写得很清楚
严嵩是目光昏昏地望向摆在厅里的木箱
（35:35-36：34）
了解了严嵩对胡宗宪的真实心态
就能看出这段话的真假
严嵩这段话不但是真话还发自肺腑
在嘉靖这样贪得无厌的皇帝手下
天生带着枷锁做事
要做白手套还要撑得起局面
严嵩的位置当然难坐
我们可以对比陈洪
陈洪就是典型的迎奉皇帝
像狗一样的忠诚
这样的人大明会缺吗
但这样的人就能坐到严嵩的位置吗
所以用对人是严嵩极其重要的立身之本
胡宗宪不倒
严嵩就不会倒
胡宗宪要是也卷入了这些贪腐的事情里
断的就是严党的顶梁柱
所以严嵩说不能收胡宗宪的礼
不是看破了嘉靖的局而故意做戏
是真的以为这是胡宗宪的礼而且真的不能收胡宗宪的礼
直到听到胡宗宪告诉自己箱子里是什么
严嵩才反应过来这是查抄沈一石家抄出来的账册
我们注意一个细节
沈一石的账册是四箱
胡宗宪从嘉靖那里拿到的却是两箱
内廷贪墨的账册嘉靖是自己收好了
并不会给任何大臣看
这是嘉靖要掩盖自己贪污的情况
我自己每次写文案拉片的时候
都会对这部剧新发现的细节感慨：
刘和平是真的tm的细啊
严嵩听到账册查抄的结果
自己都懵了
大明权谋最精彩的地方不在料事如神上
而在每个人都对局面失控上
权谋不是名侦探柯南
玩一环套一环的精密设计
权谋是对大势认识下的见招拆招
算无遗策那叫状多智而近妖
查抄沈一石家财到这个结果
严嵩的压力又陡增
一来严嵩知道这和下面的严党脱不了干系
二来自己指望沈一石家财缓解财政问题又落空了
这两件事最后还要着（zhuo）落到自己身上
（38:06-38：24）
严嵩和胡宗宪都没有想到
这些账册都和织造局没有半毛钱关系
织造局的那部分账册早就被嘉靖收起来了
（38:42-389:10）
这是胡宗宪真正的试探
也是嘉靖交代给胡宗宪的真正任务
我们要明确一点
严嵩此时仍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局
小说明确写了
严嵩是之后见嘉靖的时候
看到了胡宗宪和两口木箱
才意识到昨晚胡宗宪见自己是嘉靖的设计
（原文）
所以此时严嵩的反应不是在演戏
严嵩和杨金水一样抓得住大明的第一要义
对皇帝要忠心
织造局的账册绝不是严嵩能看的
而严家贪污的事情嘉靖难道真的会不知道
嘉靖早就说了三七分账的事情
这件事是严家和朱家的心照不宣
嘉靖要动严嵩
不是销毁了这两项账册就能挽救的
同样的
这两箱账册也决定不了嘉靖会不会动严嵩
所以严嵩不论知不知道这是局
都会是一样的反应
当然严党自严世番开始
手伸过了捞多了
是严嵩所无法约束的
严世番如果把柄真的在这箱账册里
也不是靠毁了账册就能躲过的
所以严嵩也只能听天由命
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但严嵩仍然会感到悲伤
因为严世番真的可能为此送命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严嵩说这句话的时候灰色的表情（38:57）
这绝对是真情流露
胡宗宪看到严嵩这样的反应
内心是欣慰的
严党和严嵩不完全一致
自己被严嵩提拔
胡宗宪不感到愧疚
我们这里要注意一点
刘和平创造的严嵩
和历史上的严嵩并不一样
我要再次强调
大明里的人物是借壳
所以谈不上对真正历史人物的美化和丑化
因为它从来不是为了还原历史人物
（39:22-39:55）
胡宗宪这么做是嘉靖授意
所以他知道自己没事
但严嵩并不知道
他让胡宗宪隐瞒嘉靖
是真切的为这位弟子好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胡宗宪不能倒
他是严嵩最大的护身符
老实讲如果不看小说
仅从电视剧来分析严嵩的心理活动
我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演戏
从严嵩演戏的角度去解释
也一样可以解释的通这些场景的对话
这段话如此难辨真假的原因在于两点
从内容上讲
严嵩无论知不知道这是嘉靖的布局
最优解都是一样的
从表演上讲
大明人物无论真假演的都跟真的一样
我们从表演中看不出暗示来
试探严嵩的结果滴水不漏
嘉靖要做怎样的布局
清流搅出了朝局的大变
内部却为何出现了裂纹
我将在下期继续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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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