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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巫师纳迦什】第六章:生与死

2020-05-27 00:49 作者:忠孝两全曼光头  | 我要投稿

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原作者Mike Lee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归Game 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未经允许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部分个人添加图片来源于网络

译者:忠孝两全曼光头 校对:曼光头的表弟


精灵、多人、囚禁

第六章:生与死

喀穆里,生者之城——无面之哈萨四十四年(帝国历公元前1968年)

 

          日落时分,柯特普——喀穆里的祭司王被抬出永生之殿,踏上前往来世的旅程。国王的遗体被包裹在最好的白色亚麻布中,每一条布带上都精心书写了代表山河的象形文字,以求柯特普的遗体不受岁月侵蚀。国王的双手交叉于胸前,手腕上缠绕着一条名为安卡拉姆(ankh’ram)的细长金链。这条金链将连接柯特普的精神与肉体,引导灵魂在几个世纪之后回到躯体中。还有那黄金面具,当祭司王还在世时便由生者之城最优秀的工匠打造并精心照料,如今它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芳香四溢的花环围绕着国王的遗体,让空气中飘散出充满生机的香气。

       八名身着白袍的祭司托起灵柩,一顶随风飘动的亚麻华盖遮蔽着他们,它象征着肉体的复活。祭司们的脸掩藏在面容平静的金色面具之后,他们的动作缓慢而准确。十三名白袍助祭跟在灵柩后面,他们的脸覆满白灰,眼周涂着黑色眼影,伴随着鼓声吟唱起沙海入墓之咒。队伍最后,神情伤感的大神官迈步跟随,左手持握着强大的岁月法杖。纳迦什身穿白色长袍和斗篷,上以金线绣着神圣的图案,金色胸饰上刻着太阳、豺狼与猫头鹰。白灰覆盖着大神官的面庞,为他那冷酷而英俊的脸增添了一抹超凡脱俗的气质。

       沉默的人群正在神庙外的广场上等待这支缓慢移动的队伍。图特普与王室成员在丧葬队伍的右侧等着,他们的华服沾染了些许灰尘,粗糙的污迹使他们的脸颊和额头发黑。一百名仆人携带着进贡给柯特普的陪葬品正在这些贵族身后待命。

           凡是曾经服侍过祭司王的,都站在丧葬队伍左边,他们将在来世继续服侍:两名年长的书记员携带着整洁的包裹,里面是打点好的书写工具;随后是一百多名眼神空洞、神情凄凉的奴隶;最后是二十四位神情严肃的乌沙比特,祭司王最后一战中的幸存者。乌沙比特们身着闪闪发光的华丽战袍,围作空心方队。赞迪里的祭司王为缅怀柯特普而送来的三名野蛮人同样也在广场,杜鲁齐们仍被束缚在枷锁中,在麻药的作用下表情呆滞。野蛮人被分别看押,他们的头低垂着,但黑色的瞳孔中依旧燃烧着仇恨。

        送葬队伍踏着鼓点穿过广场进入城区,悲伤而沉默的人群跟在其后。他们在回声可辨的寂静中前行。商店都关门了,大集市也被清场,平日里熙熙攘攘的码头也是空空荡荡。生者之城的人民都已在早晨向国王表达过敬意,而古老的律法禁止他们见证下葬的最后旅程。商人们在当天早些时候投散的金币仍然躺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没有乞丐或小偷敢对其心怀不轨。

       丧葬队伍在城市中心转而向东,经乌西里安之门出城,进入肥沃的田野。北方,一群苍鹭从河岸边的芦苇中飞出,与葬礼队伍并行了一会儿,然后又从视线中消失了。东面,土地缓缓地向上倾斜。在远处已经可以望见墓群中最大的几座陵寝,它们如同一座庞大城市的屋顶般出现在地平线上,而在它们之上,落日将大金字塔漆成了深红色。

       这条沙石道路一直保养得很好,每年都有市民来做维护工作,这是他们臣民义务的一部分。出城不到半小时,丧葬队伍就来到了第一座路标:一座高大的乌西里安雕像,离道路的一侧只有几步远。游客们在前往或从冥都归来的时候往往会在雕像脚边留下食物或酒作为祭品。再往前走,队伍陆续经过了奈鲁与狄迦夫、秃鹫神乌拉提普(Ualatp)、甚至可怕的索科奇(Sokth)——下毒者之神,这些雕像让每个人在前往坟墓之城时都会有理由去敬畏某个神。

       在路上走了一小时后,队伍到达了冥都边缘。丧葬队伍先登上一座低矮的小山,眼前的平原上挤满了较小的方形墓室,这些墓室由砂岩建造,并以神圣符文或宗教壁画来装饰。这些都是穷人的墓室,属于那些倾其一生攒钱换取葬仪服务的人。一座墓室内可以容纳三四十具尸体:一个完整的大家庭,棺材在里面就像泥砖一样层层叠叠。成片的小墓室在不甚平坦的土地上显得杂乱无章,因为它们通常是由这些家庭自主建造的,哪里的土地相较之下更平整就建在哪里。一些太过粗糙的墓经不住岁月风沙而变得残破,害虫和食腐动物得以吃掉里面的尸体。巨大的黑色秃鹫掠过墓顶,或者栖息在饱经风霜的屋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丧葬队伍走过。

       路已到尽头,送葬队伍不得不开始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小巷和破旧而隐密的死胡同。如果在冥都里走得太深人们往往会迷路,那些在夜幕降临时还找不到出路的人有时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然而,葬仪祭司们了解这座宏伟墓地的每一处转角,因为就很多方面来说,冥都如同城里的永生之殿一样,都是他们的家。

       他们走得越深入,路过的墓室就越大越精致。由玄武岩或砂岩构成的宏伟建筑墙壁上刻有各种各样的守护符文以及诸神浮雕,这一区域大多埋葬着富商家族,他们的墓室周围往往树立着许多神龛和雕像,在彰显虔诚的同时还可以迫使“邻里之间”保持距离,相互尊重。但即便如此,这些墓室还是尽其所能地聚集在一起,填满了每一寸可用的建筑空间。

       最后,当落日在林立的墓室间投下长影,送葬队伍抵达了冥都中央的一处广阔平原,这里坐落着先王陵寝。平原正中耸立着塞特拉之墓:一座如喀穆里王宫般宏伟的黑色大理石建筑。那位伟大的帝王及其家人、奴隶、士兵、侍卫、战车及马匹都被安葬在内,他们等待着被召唤,等待着可以再度行走于世间。巨大的墓门上覆有金箔,其上雕刻着成千上万道强力的防护符文和保护咒。

       建造塞特拉之墓花了整整二十年,超过二千名奴隶死在了繁重的劳动下。而后世的每一位祭司王都试图在这一方面超越先人,他们花费巨额资金创造出更大、更奢华的墓葬,以向子孙后代昭示自己的伟大。柯特普也不例外,自登基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建造自己的坟墓——大金字塔,建造这座奇观耗去了二十五年时间与一百万奴隶的性命。除了祭司王本人,没人知道建造它到底花费了多少财富。在完工的那天,柯特普命令其首席建筑师自缢,并将之埋葬在金字塔内一个专门的墓室里。

       大金字塔占据着整个平原的西部,一百二十米的高度令周围所有墓室都相形见绌。金字塔内分为地上八层,地下两层。足以为所有朝臣及其家属提供空间。

       一条宽阔的白石大道通向金字塔入口,道路样式与赛特拉王庭前所铺设的大道一样。在入口台阶顶端,一群葬仪祭司如同沉默的幽灵,正在奈鲁和盖赫布雕像的阴影下徘徊,他们面前的石台上摆放着数支盛满美酒的高脚杯。

       一群来自乌西里安神庙的武装祭司守卫着坟墓入口,他们的面孔同样隐藏在金色面具之下。当送葬队伍走到台阶下面时,守墓人的首领向前走出,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纳迦什举起岁月法杖并回答:“国王驾到。他在尘世的时辰已尽,他的灵魂将迈向灰暮。这殿堂便是他安息静待之所。”

       守墓人深鞠一躬,站到一旁。

       “请君上殿,”首领吟诵道,“已备万全。”

       抬棺祭司们默默走上台阶,由侍僧们陪伴着走向陵寝深处,他们将在那里准备葬礼的后续工作。

       纳迦什走上台阶站在酒台旁边。大神官转向等候的人群,张开双臂。

       “吾王已进到他的居所,信众何在,谁将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服侍他、爱戴他?”

       立时,一个高挑而威严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踏上了宽阔的台阶。柯特普的妻子苏菲,她身披一件镶有蓝宝石和绿宝石的金色礼服,一头乌黑的长发紧紧绑作发髻,额前佩戴着王后冠冕。她已近一百二十岁,但面容依然无瑕而美丽。王后来到在纳迦什面前,“我是柯特普之妻,自当伴他身侧。让我进去,与他一同长眠。”

       纳迦什恭敬地低下头,伸手示意。卡夫如从一群待命的祭司中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金杯,杯中盛有毒酒,他将之递给他的主人。大神官则将它递给了自己的母亲。

       “喝吧,忠贞的妻子,”他微笑着说,“然后进入你夫君的殿堂。”

       苏菲看了眼酒杯,仅仅犹豫了一瞬间,随后便深吸一口气从她儿子手中接过毒酒。王后闭上双眼,一饮而尽,把酒杯还给了纳迦什。一位祭司立即上前扶住王后,领她前往金字塔内,在那里,亚麻布与石棺正等待着她。

       接下来是乌沙比特,他们几乎是怀着感激之情饮下了毒酒,庆幸于从旁人指责的眼神中获得解脱并可以再一次守护国王。在最后一位献身者的身影消失在金字塔里之前,奴隶中已传开一阵骚动,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其中数人需要被强行拉上台阶,灌下毒酒,这令旁观的王室成员大为吃惊。

       当最后一批奴隶被带进墓室后就到了献祭的时刻。纳迦什再一次面对人群伸展双臂,“让我们向乌西里安奉上祭品,请求他能引领灵魂穿过黑暗,让柯特普在前往来世的途中祥和平安。”

       纳迦什转向卡夫如。

       “带野蛮人上前。”卡夫如点了点头,向旁边的三位祭司示意。他们迅速走下台阶带出毫无知觉的杜鲁齐。野蛮人如同被激怒的猫一般不停发出愤怒的嘶叫声,最终他们被拖到大神官面前。

       卡夫如端杯上前,两名女性杜鲁齐立刻开始用她们残忍而咝咝作响的语言诅咒纳迦什,而男性则在无声的咆哮中呲牙咧嘴。

       “要杀便杀,”他说道,“但听着:戮我者必受诅咒,永生永世。他的土地将化为灰烬,他的血肉将分离于骨。”

       听到这些,卡夫如犹豫了,直到纳迦什用严厉的目光敦促他动手。杜鲁齐没有反抗,当杯子来到唇边时他们各自喝下,同时一直盯着纳迦什的眼睛。一个接一个地,他们也消失在了石门之后。

       最后一场献祭结束时已是黄昏,图特普与其他王室成员动身赶往冥都以北,一些腿脚灵活的侍僧将护送他们穿过冥都,直抵大明河岸边。他的新娘正等在那里。

尼罗...啊不,大明河真的很漂亮

       之前,当送葬队伍护送柯特普前往陵寝时,另一支人马也乘着富丽堂皇的驳船离开了喀穆里,前往大明河的下游为婚礼做准备。所有尼赫喀拉城邦的大使都将出席并见证,生者之城里所有的贵族家庭也同样受邀。

       伴随着一天中的最后一缕阳光,图特普乘船划过波光粼粼的河面,登上芦苇丛生的大明河岸。尼菲丽姆正站在浅滩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面带微笑。她是太阳与河流送来人间的礼物,是大地的女儿,亦是美丽和智慧的载体。图特普费力地淌水而来,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岸边,阿玛穆提(Amamurti)——佩特拉的大祭司,正在那里等着。

       当大祭司宣布婚礼完成,尼赫喀拉人与诸神之间的契约得到延续时,聚集的贵族们欢呼雀跃,新任祭司王带着他的王后登上王室驳船,返回喀穆里去参加那里正等待着他们的庆祝仪式。

       大家聚在祭司王身边向他表达祝福,没人留意到纳迦什。他正站在河岸边的阴影里,看着驳船开往上游。苍白的月亮缓缓升起,蝙蝠在岸边低掠捕虫,在更远的下游,一条鳄鱼滑入河中,只溅起了些许水花。

       大神官冷笑一声,回身走向冥都。



       火把在石厅墙壁上燃烧着,嘶嘶作响。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厅,有大约四十步宽,但墙上裸露的砂岩说明这里还处于未完工状态,整个大厅几乎空无一物,除了里面的三具尸体。

       通往大厅的石门缓缓打开,卡夫如高举着火把进入,纳迦什紧随其后。

       大神官快步走向那三个毫无生气的杜鲁齐,端详了他们一会儿。

       “有遇到什么麻烦吗?”他问卡夫如。

       “没有主人,”祭司得意地笑了,“我等到所有人都动身回城后才把他们拖进来的。”

       纳迦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先是跪在男性杜鲁齐身边,从皮带上取出一个小瓶。接着小心翼翼地掰开了野蛮人的嘴,在其舌头上滴了两滴瓶中的绿色液体。随后他又转向旁边的女性,当他刚刚为第二人滴下药液,那名杜鲁齐男子突然猛吸一口气,直挺挺地坐了起来。野蛮人用他的母语咒骂着,惊魂未定地环视四周。

       “我在哪儿?”野蛮人说着尚可听懂的尼赫喀拉语,只是他奇怪的口音让听者感觉像是眼镜蛇在说人话。

       “地下深处,”纳迦什答道,“你正待在大金字塔最底层的某个角落里。”野蛮人皱起了眉头。

       “那毒酒......”

       “你们喝的跟别人不一样。卡夫如确保了你们的酒里是让人假死的药,而不是真死。”

       “为什么?”杜鲁齐警惕地问。

       纳迦什笑了,“为什么?你们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准备跟你们做一笔交易来得到它。”

       “我们能给你什么?”

       “赞迪里的祭司王用巫术杀死了我父亲。那样黑暗而可怕的魔法,我们的祭司无法与之对抗。”他故意瞥了一眼野蛮人。“是你们替他下的手,不是吗?”

       “可能吧。”杜鲁齐说着露出了冷笑。纳迦什瞪了野蛮人一眼,“无需掩饰。事实显而易见。奈库蔑特没有能力运用那样的魔法,而法术的效果又是我前所未见。定是他说服你们用魔法来帮助他作战,但当他意识到你们力量的强大程度时,他背叛了你们。”

       “继续。”杜鲁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奈库蔑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我猜你在被囚期间也曾威胁要诅咒他来着,于是他就把你们送来了喀穆里。这样,杀人并承担后果的就会是我们。”

       “聪明,渺小的人类,非常聪明。”杜鲁齐低声说道,“那现在这出戏,只是简单地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当然不是,我想知道你们巫术的秘密。告诉我如何运用你们掌握的力量,作为回报我将放你们自由。”

       杜鲁齐大笑起来。“真有意思,几乎跟奈库蔑特说的一模一样。为什么我要相信你?”

       “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纳迦什也笑了。“因为你们正身处地表以下十米有余,困在一座旨在杀死所有闯入者的巨型坟墓里。”大神官将双臂交叉于胸前,“我已经把你们活埋了,杜鲁齐。你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就是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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