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喵

　　两人没约其他地方, 还是和上次一样，坐的位置也没变，照旧点了两杯红茶。

　　“袁小姐, 好久不见。”

　　袁一琦无意回答向淮舒假惺惺的寒暄，她才刚坐下不久，郑丹妮和陈珂就紧接着进来了，装作和袁一琦陌不相识的样子。整个茶厅都是空位，可郑丹妮和陈珂故意挑了袁一琦旁边那桌，高调地点起单来。

　　“向小姐有话就直说。”

　　袁一琦没空再和她拐弯抹角, 沈梦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沈梦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可以帮她。”向淮舒的话里，显然有转折的语气, 果然下一秒就开始说, “但是, 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

　　那边郑丹妮和陈珂，也一面喝着茶一面竖着耳朵听。

　　“我要你和她分手。”向淮舒十指交叉着放在桌前, 偏了偏头看着袁一琦，又继续说，“只要你和她分手，我保证她和她的公司，都会安然无事。”

　　“我不会和她分手的！”袁一琦脱口而出, 可气鼓鼓地说完这一句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丹妮在一旁隐隐约约听到她们争执分手的事情，当下暴脾气就起来了, 陈珂抓着她的手，让她先别暴躁，继续看情况。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去坐牢……你知道走-私罪有多严重吗？”

　　走-私罪，坐牢…袁一琦听到这些词语更不淡定了，沈梦瑶怎么可能会做这些，绝对不可能。向淮舒看袁一琦失神，嘴上依旧不饶人，言语犀利，“袁小姐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沈梦瑶在一起。”

　　郑丹妮的反应比袁一琦还要快半拍，她刷地一下站起来，端起手里的那杯茶，直接朝向淮舒泼过去，弄得她脸上身上都是。得亏现在是夏天，泼的只是一杯凉茶，要是热的非得烫下她一层皮不可。

　　向淮舒就这么被郑丹妮泼了一身，让袁一琦倒吸一口凉气，

　　郑丹妮见状，赶紧阴阳怪气地说，“哎呀，这位小姐不好意思……”

　　“额……”刚刚还说着话，突然就是一杯茶泼过来，向淮舒抽着纸巾去擦脸上的茶渍，瞪着郑丹妮，泼成这样摆明了是故意的，“神经病！没点素质……”

　　骂人这种事，郑丹妮和陈珂都擅长，平时习惯互骂，今儿个可算有了共同目标。

　　郑丹妮一边冷笑一边说，“哪像向小姐您，就喜欢当小三破坏人感情，多有素质呀，全国人民都没您有素质……”

　　“你……！”向淮舒直接被郑丹妮给气炸，这找茬的两人明显是和袁一琦认识的，从一开始她们进来向淮舒就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地方没一个人，这两人偏偏就坐在自己旁边。

　　服务生见这边好像起了争执，于是想跑来解围，郑丹妮抓起陈珂的包，拿出她的皮夹，随手一抽，大概抽了十几张，甩给那服务员，终于尝了一把当暴发户的滋味，“边上呆着去--”

　　陈珂白了她一眼，“你倒是不心疼。”

　　“你的不就是我的嘛~”郑丹妮小声说。

　　服务生头一次收到这么多小费，拿了钱就乖乖走了。

　　“三十多岁的老娘们，吓唬一个小姑娘，有意思吗？”陈珂直接在袁一琦旁边坐下，漫不经心地提起右腿搭在左腿之上，袁一琦见陈珂这“大姐大”的风范，这才明白，原来气场和身高没有必然联系的。“你们向家的小本生意做得还挺红火，可是有我们陈家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你是谁？”

　　“你只要记住，沈梦瑶不需要你那点小钱，有我陈珂在，这些事情你还不够资格插手。”

　　但凡在S市做生意的，就没有人不知道陈家，向淮舒也不例外，向家和陈家的生意往来不少，很多方面都受着陈氏的照顾，一山更比一山高，向淮舒原本还想羞辱袁一琦一番，今天算是栽了。

　　向淮舒拿起包，有些灰溜溜地走了。

　　“就这样走了？”郑丹妮不可思议，陈珂居然两句话就把趾高气昂的向淮舒打发走了，难道陈珂的家族背景在S市这么强大？！郑丹妮可是一直把她当成开了几家店就变成了暴发户的……厨师。

　　“琦琦，沈梦瑶的事就是我的事。”陈珂拍着袁一琦的肩，“你放心，我一定把沈梦瑶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嗯--”虽然陈珂都安慰过她好多回了，但是袁一琦没看到沈梦瑶的人就是不放心。

　　郑丹妮瞬时对陈珂刮目相看，平时看着老不正经了，关键时刻还挺靠谱挺仗义的，虽然人矮了点，但气场足啊，尤其是刚刚教训向淮舒的时候，说得向淮舒连还嘴都不敢，那叫一个爽。

　　警方手里只有一份沈梦瑶误签的合作协议，但没有其他实证，具体情况还要核查，再加上陈珂又找人暗中打点了一番，晚上八点多，没怎么为难，也就放了人。

　　一出警局，沈泽一头雾水，“姐，这究竟怎么回事？”

　　“被人下套了。”沈梦瑶边走边想着，她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穆晗所为，但Berry一定有猫腻。

　　“我们又没得罪谁？”

　　“你不惹别人，不意味着别人不会惹你。”沈泽还是想得太过单纯，也怪不得这些年他那么信任穆晗和苏婧然，沈梦瑶停下了脚步，“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妈，我会处理好。还有，你要小心穆晗和苏婧然。”

　　“你怀疑是她们……”自从沈翰升走后，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就急转直下，更牵扯出沈梦瑶，穆晗及苏婧然的那段过往，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质。

　　“我暂时不知道，但你听我的不会错。你先回去吧，再晚点妈要着急了。”

　　“你不一起吗？”沈翰升走后，沈梦瑶沈泽担心杨珊一个人住孤单，就搬到了一起生活，连袁一琦也沈梦瑶一同过去了。

　　“我还有些事，晚点回去。”沈梦瑶等着陈珂来接她，这件事情她想和陈珂商量一下，可能会需要陈珂的帮助。

　　晚上和向淮舒见面之后，陈珂就开车去警局接沈梦瑶，袁一琦透过车窗看到了沈梦瑶，这车还没停稳就迫不及待开门下车，别提那个着急。陈珂无奈地笑着，不过看得出来袁一琦是真在乎沈梦瑶，已经和她说了千百遍沈梦瑶不会有事，她还急成这样。

　　袁一琦一下车，一口气朝她冲过去，紧抱住，一边哭一边说，“沈梦瑶！你吓死我了……”十个小时没见到她，袁一琦就担忧了十个小时，一听到陈珂说警局放人了，就一定要跟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沈梦瑶一手搂着她，一手给她擦眼泪，“还哭，都说了没事。”

　　“我都担心死了……”沈梦瑶还和个没事人一样，袁一琦双臂圈着她，轻耸着肩膀小声哽咽，只有这样稳稳当当地抱着，悬着的心才终于踏实。

　　“沈梦瑶，你家这姑娘也太犟了，我都跟她说了几十遍没事的没事的，就是不听我劝。急了一下午都没消停，可把我折腾坏了……”

　　“我不是好好的吗？”沈梦瑶在袁一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抚着她的肩膀慢慢把她抱紧，“傻瓜——”

　　“嗯~”听着陈珂夸张的描述，袁一琦正哭着又忍不住笑，只要沈梦瑶没事就好，早上看着她被警-察带走，袁一琦现在还心有余悸，谁让她胆小。

　　一上车，袁一琦就抓着沈梦瑶问，想起今晚向淮舒说的走私和坐牢，“沈梦瑶，到底怎么了，警察怎么会来？”

　　“误签了一份假合同，所以有点误会。”当时沈翰升刚去世，不管家里还是公司都乱成了一锅粥，Berry应该是那时候动的手脚，拿真假合同混淆在一起，让她签了。

　　“啊……”袁一琦心里一紧，“那现在没事了吧？”

　　“当然，都说了是假合同。”沈梦瑶牵住袁一琦的手，她本来不想告诉袁一琦，怕她担心，但依现在的情况，不告诉她，她反而更担心，“傻瓜，要污蔑没那么容易的。”

　　沈梦瑶几乎是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和袁一琦说明，其实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但当着袁一琦的面，沈梦瑶没多说什么。

　　直到晚上回了家。

　　“你先睡。”沈梦瑶给袁一琦拉过被子盖上，“我去洗澡。”

　　袁一琦牵着她的手不放，今天发生的事情总让她心里不踏实，“我等你一起。”

　　“听话，早点睡。”袁一琦还是不放手，沈梦瑶只好说，“我马上就好。”

　　“嗯——”袁一琦这才松开手。

　　下午跟晚上，袁一琦跑了好几个地方，直接旷工都没去上班，再加上神经一直紧绷着，洗了澡已经是身心俱疲，还没等沈梦瑶出来，就先睡着了。

　　沈梦瑶见袁一琦睡着，轻轻拉开门，去了隔壁书房。

　　“陈珂，这两天你帮我找个人……”Berry肯定有鬼，因为沈梦瑶联系她时，号码已经打不通了，“我把她资料发你邮箱。”

　　“如果她还在S市，两天内我帮你找到，如果离开了S市，那就不好说。怎么，这件事和她有关？”陈珂一看资料，就是一个小助理，没理由坑到沈梦瑶头上，明显是背后有人指使，陈珂琢磨着，说：“我看这件事，八成就是你那个倒霉姐姐弄的，她疯了吧！”

　　“是不是穆晗我不确定，但找Berry一切都好说。”沈梦瑶突然想起Berry年初求自己预支过三个月的工资，说是她父亲生病需要钱应急，而这个月请假的理由也是她父亲脑瘤要动手术…虽然请假理由可以编，但担心家人时流露的神情撒不了谎，“陈珂，你着重去医院查。”

　　“医院？好……不过这事如果真是穆晗指使的，她肯定还有后招，你要小心了。”

　　“如果她非要走到这种地步，那我就陪她玩下去。”

　　S市立中心医院, 重症病房，电视里正播报着午间新闻，X公司假酒走私案又有了最新进展, 目前涉及此案的企业有……

　　Berry啪嗒一下心虚着关掉了电视，因为她听到了自己东家的名字……这可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她让沈梦瑶误签那份合同，无异于栽赃嫁祸，当初穆晗找她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后来又看到沈梦瑶频繁联系她，就知道出大事了，她索性把SIM卡扔掉, 以为这样就没人能找到她。

　　“查到了, 就在市立中心医院, 她父亲在那住院。”

　　陈珂昨晚听沈梦瑶说重点注意医院，所以干脆从S市的各大医院开始着手调查, 最后不到24个小时，就查出了Berry在市医院的登记信息，一个月前就住了进去。陈珂好奇，“你怎么知道医院能找到她？”

　　亲人病重时的那种心情，沈梦瑶感同身受。Berry的底很干净, 所以沈梦瑶才信任她，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只是她想不到Berry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是说有被逼无奈的理由？“陈珂，我们现在就过去。”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没有敲门，直接有人推门进来。

　　Berry昨晚守了她父亲一夜，现在正坐在椅子上眯上眼小憩，一听到开门声，她敏感地睁开了眼，恰好看到沈梦瑶站在自己面前，心惊胆战起来，“云……沈总……”

　　沈梦瑶看她形容憔悴，又望了望病床上的男人，“我们有必要谈谈了。”

　　“我们……可以出去说吗？”Berry看着病床上睡着的父亲，这件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她这几天总担心沈梦瑶会找上门来，如今还是找上来了。

　　陈珂看了沈梦瑶一眼，点了点头。

　　一个僻静的房间，Berry坐在沈梦瑶对面，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攥着衣摆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渍。

　　“是谁让你干的？”沈梦瑶问她。

　　“你说什么……”虽然心虚，但Berry同时也惧惮穆晗，她对不起沈梦瑶，但沈家有权有势，这件事搞不跨沈梦瑶，可以自己一承认，就完了。

　　“那天合同，是你调的包。”

　　“什么合同？”Berry继续一问三不知。

　　“你他妈的装什么装！”陈珂一个玻璃杯摔地上摔得粉碎，吓得Berry身子都在颤抖。

　　“陈珂……”沈梦瑶示意她别太冲动，Berry口风紧，这样直接问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沈梦瑶换了种方式，“我和医生了解过了，你父亲的病目前国内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听到这里，Berry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父亲每天住院各类花销就要十几万，所以她真的很缺钱，现在她有了钱，可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25％左右，但如果不动手术，她父亲挨不过两个月了。她一直纠结着，该不该在那张手术单上签字……

　　“Berry，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认识一个德国医生，他做过和你父亲类似的病例，手术成功率能有80％，我想应该能帮到你。”

　　“沈总，你真的可以救我爸吗？”

　　沈梦瑶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我可以马上联系他的团队回国，额外手术费用我给你承担。”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这就像是一场心理战，只要抓住了她的弱点，就有十足的把握大获全胜，沈梦瑶不紧不慢，“你不信也罢，陈珂，我们走吧。”

　　“沈总！”Berry还是拉住了沈梦瑶，沈梦瑶的为人她心里清楚，给沈梦瑶做助理的这段时间，她也对自己很好。沈梦瑶说的没错，她父亲的病现在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权衡利弊，她做了这些亏心事，心里也不踏实，还不如帮了沈梦瑶，或许还能换80％的手术成功率，Berry最终还是低了头，“你想让我怎么做？”

　　“谁指使你的？”

　　Berry咬了咬唇，“……是穆总。”

　　果然是穆晗，沈梦瑶依然淡淡地问，“她还让你做了什么？”

　　“她……沈总，对不起！”Berry抵不过良心的拷问，直接上前跪在了地上，一面哭一面说，“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穆总当时只是和我说…她想签这个项目，但是你一直不同意，所以……所以让我瞒着你，偷偷给你签这份合同……我不到会涉及到……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穆晗给她一百万，她当时钱迷心窍，现在想一想，只是这么一件活就给自己一百万，果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起来……”既然是想栽赃，就绝不可能只有一份合同这么简单，沈梦瑶追问她，“说清楚点，她还让你做了什么？”

　　“她还让我往runner的2号货仓，混着材料运了一批酒进去。”Berry一直很纳闷，直到看新闻说的假酒走私案……

　　原来穆晗在这里等着自己，这两天警方已经开始着重调查runner，这批酒自然会被发现。

　　“我要你出面证明runner的清白。”

　　“可是……”Berry害怕了，穆晗那么有手段，要是把责任都甩在自己头上，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毕竟她和穆晗的交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要是穆晗暗中使绊子，她怎么斗得过，她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件事会不会全算我头上……”

　　“当初做亏心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到这些？”陈珂在一旁没好气地搭腔。

　　“我……”Berry又纠结了，要是她揭发穆晗，她就是从犯，那她父亲怎么办，家人怎么办？可是错了就是错了，终究要付出代价，“沈总，能不能等我爸手术成功以后……再说，我会去自首……”

　　“这位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陈珂一脸冷笑，等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沈梦瑶表达得很明确，“我要你现在就主动出面。”

　　“不行…我爸的病还没好…我怎么能完全相信你……”

　　“你如果不主动出面。”陈珂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对着Berry笑着说，“那我们就替你出面咯——”

　　姜还是老的辣，Berry捂面，当初穆晗让她办事情的时候，她怎么没想起留点证据。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希望你父亲可以早日康复。”沈梦瑶起身拍拍她的肩，安慰着。

　　走出医院，正午的日光刺眼。

　　“这回想好了？”

　　“嗯，其实也是我爸的意思。”

　　“早该这样，穆晗这个人，真是比疯子还要疯狂。”陈珂欷歔，不管了经历了什么，怎么有人会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沈梦瑶好歹也是她的亲妹妹，就这样使绊子想把自己亲妹妹送进牢狱，这种人大概是真的“没心没肺”。

　　这些年，穆晗代替沈翰升的位置掌管公司，她干的那些破事，沈翰升怎么可能一无所知，他只是不忍心亲手把女儿送进，他临终前想和穆晗说对不起…是自己对不起她，没教她走上正道。沈翰升把所有的财产都划给杨珊他们，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应得的，是穆晗对不起他们三。他这一辈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却管不好自己的家庭，二婚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愧对穆晗，所以对她百般包容，最后这种包容却变成了纵容。

　　他不忍毁了穆晗的下半辈子，但也担心自己不在，穆晗会对沈梦瑶他们不利，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有哪个不心疼的。临走前，他给穆晗留了一份信，除了自己对穆晗的愧疚，信里还提到了她犯罪的种种作为，只希望穆晗看到信以后能够悬崖勒马，重新做人。

　　可哪里知道，穆晗连看这封信的耐心都没有。

　　同时，沈翰升还把手里近年来穆晗商业犯罪的证据交给了沈梦瑶，说穆晗如果还是不肯收手，就把这些交去法院。

　　沈翰升至死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把对穆晗一次次的纵容，当做了父爱，他若早就大义灭亲，事态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说到底，穆晗确实应该恨他，而他也真的毁了女儿的一生。

　　沈翰升留下的证据，Berry的指证，再加上自己回到runner后调查的那些材料，这下不管穆晗私底下人脉多广，也无力回天。

　　穆晗在等runner查封，沈梦瑶入狱，结果自己却等来了一副冰冷的手铐。

　　那天清晨，当警方查上门时，穆晗正抱着苏婧然，还在睡梦中。

　　穆晗几乎每晚都做噩-梦，这点苏婧然再熟悉不过。

　　“……我恨你们……苏婧然……不要离开我……我害怕……”她呢喃着，额角布满汗珠。

　　苏婧然看着她苍白而痛苦的脸庞，她每次做梦时，就是个狼狈不堪的可怜虫。苏婧然摸着她的脸，这张脸，有让自己一刀扎进她心口的冲动，同时也有着和她一起死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