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红炉雪 第十一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十一回:亮银枪巧变针灸针 泡浴池坦荡议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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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想着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赶紧说:“这事儿我说了您肯定是会生气的,要不这样,说之前您先叫人打我一顿,等我说完了再打一顿,分两回,免得一下子气坏了您的身子。”
张云雷扶额,心说难怪这小子刚才没还手反而还嬉皮笑脸的呢,原来是在这儿憋着坏等我呢。
“到底何事,你先说吧。”
“属下无能,制作这个针灸针的材料琢磨了许久到现在都还没有研制出来,”杨九郎稍顿了顿,因着自己前段时间敲敲打打弄出很大动静,张云雷也是知道的,观察他的脸色并未有明显的不悦,才继续说,“所以我想了个大不敬的法子,用现有的东西替代,就是您的那柄龙胆亮银枪,把那枪头融化了便可制成针灸针……”
张云雷一直沉默着,不知道是在思考他说的话,还是酝酿着发火。杨九郎说完也不敢看他了,头低的都快扎到膝盖上。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淡淡的叹息,张云雷喊常嬷嬷,“你去开了库房,把父皇赏我的那柄银枪取来。”
常嬷嬷很快就办好了,龙胆亮银枪摆在特制的紫檀木架上,光是这样放着都让人感觉威风凛凛。
此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色十分阴沉,才刚过午后就仿佛傍晚时分,暖阁内只点着一支烛台,银枪在晃动的烛火下微微泛着寒光,枪头上曲线形的血槽杀气外露。
与这亮银枪配套的还有一身铜制的铠甲,能明显看得出来久不使用了,放置铠甲的箱子锁扣都有点儿生锈,不太好打开,但是铠甲上的甲片保持的很好,依旧光亮如新。
杨九郎不由得感叹,“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先生好文采,我竟不知道先生除了医术高明,诗文上也极通的。”
杨九郎红着脸说“不敢当”,心里则想着以后得低调一点儿了,这边的人连唐诗三百首都没见过,别回头“医圣”还没当明白,倒先混成个“诗仙”了。
张云雷摇着轮椅过去,单手握住枪柄想把它从架子上取下来细看,拎了一下竟丝毫不动,只得两只手一起用力举起。
“这是我第一次在战场立功,父皇亲赏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用,每次只拿出来看看,宝贝着留到现在却现在也用不上了。”
杨九郎继续低着头,“属下深知借枪一事乃是大逆不道,实在是无可奈何,还请王爷三思。”
“不用那么麻烦,你拿去便是。”张云雷一伸胳膊,那柄长枪就落在了杨九郎手里。
这段时间张云雷一直在想究竟什么赏赐能够抓住杨九郎的利益核心,就在杨九郎跟他提出想要御赐的亮银枪时,他忽然间豁然开朗,他能给杨九郎的最高礼遇,不就是信任么。
杨九郎惊讶的张着嘴说不出话,他什么样的后果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他的两只手虎口卡着枪柄,缓缓的握紧手中的长枪。
张云雷俯身,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必踟蹰,既是赐给我的,我自然有处置的权利,只是不要对外声张即可。杨九郎,我的处境……你都知道的,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宝在你身上了,所以,你说你能治好我,是真的吧?”
“千真万确。”杨九郎抬起头,笃定的直视他的眼睛。
“好,只要有你这句话,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走这一遭。不瞒你说,从前我很厌世,活的如同行尸走肉,每天只盼着哪天赶紧死了就再不用受这般折辱。来到北凌国之后,我渐渐想通了,我不能那样软弱逃避,不为别的,只为我在意的人和在意我的人,不再为我担忧难过。尤其是我的六妹妹,我想护她周全。”
“您放心,等做好了针灸针,治疗马上就可以开始。”杨九郎目光炯炯。
拿到了原材料,杨九郎马不停蹄赶到铁匠铺开始改制银针。熔炉里的炉火烧的极旺,虽然已经初冬,铁匠热的光着膀子蹲在炉边不断的往里面填着柴。容器里的枪头很快随着火光化成了一碗亮橘色的铁水,铁匠拿大火钳把炼制容器夹出来,稍微冷却一下就把里面的液体倒出来,开始在操作台上敲敲打打塑型。
杨九郎也是热的满头汗,但是他此时的工作热情极高,完全不知疲倦。命运给他分配到的这个一穷二白的身份,还有一个差不多熬到就只剩一格电的病弱王爷,可他越来越不想认输了,如今王爷总算支棱起来了,他更要尽全力把这副牌打好。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杨九郎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玩儿模拟经营类的游戏,在一个虚拟的古代国家,开垦土地,种植作物,然后开展制造业、商业,慢慢的人口增加收入富足以后,就会有娱乐业。
现在的状况好像与游戏里也没太大差别,北境地大物博,土地肥沃,百姓又勤劳质朴,在这里好好发展的话,是不愁过上好日子的。
杨九郎的脑洞越烧越旺,甚至想到了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大秦帝国》。老秦国最开始的境况比起北凌国可是惨的多了,积贫积弱,谁都敢欺负的,后来不也成长到大一统了么。
他还没回忆完卫秧变法的典故,铁匠已经在喊他“验收”了,他过去一看,针灸针已经做成了。
杨九郎心情大好,捧着装针灸针的布包就像抱着个大金疙瘩一样,美滋滋的回了王府。
已是深夜了,但是他兴奋的毫无睡意,便拿布巾卷着换洗衣物拎着去新建成的浴池泡澡。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碧儿站在张云雷的寝殿外面朝他招手。
“怎么了?”
“杨先生,有件事儿奴婢们实在是没主意了。下午常嬷嬷经过积雪的台阶时不小心摔伤了脚踝,现在肿的像馒头那么高,已经走不了路了。王爷每日夜里沐浴更衣都是常嬷嬷伺候的,现在她站不起来,王爷又不许奴婢们伺候,这可怎么办呢?”
“这个犟牛,”杨九郎低声吐槽,“他发火了吗?”
“那倒也没有,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我知道了,你先去把王爷沐浴所用的东西都搬到浴池去,别走错了,是左边那间啊。”
杨九郎想着明天就要开始为张云雷施针治疗了,今晚先给他做个“脱敏治疗”也好,免得到时候他又发脾气不肯tuo衣服。
他先是去看了常嬷嬷的伤势,确定只是挫伤并没伤到骨头,就给她开了调养的方子,让管家明天照着去抓药。
来到张云雷住的暖阁时,他正板着冰块脸坐在灯下看书。
“哟,王爷这么晚了还在用功呢?”杨九郎腆着满脸笑进屋,“看王爷精神头儿挺足,不如跟我一起去视察一下浴池的工程如何?”
“不去,我乏了。”张云雷放下书摇着轮椅往床榻的方向走。
杨九郎心说刚刚明明还瞪着俩大眼睛看书呢,这会儿又说困了,谁信啊。
于是他半路截胡,不由分说就推着张云雷的轮椅把他送到了浴池。进了大门,他像个导游一样介绍着,“我设计的这个浴池,可以说规格完全赶超杨贵妃的华清池,杨贵妃您知道吧?”
“休得无礼,无论是哪国妃子,岂是可以随意编排的?”
“嗐,不重要,您看这边,里面是别有洞天。”杨九郎推着他进了挂着“男浴”木牌的那边。
里面基本上就是按照现代的澡堂子设计的,有可以泡澡的大池子,还有竹筒制成的花洒淋浴。
上下水的问题是这里面最难实现的,杨九郎琢磨了很久,最后因地制宜,用古代的龙骨水车替代了水泵,慢是慢了点儿,但是不用一桶一桶加水了。
那些从瓷窑厂收回来的碎瓷片,全都打磨成了一样大小的小方块,像马赛克瓷砖那样铺在泡澡池里面,泥瓦匠还很上道儿的用不同的颜色拼出来一些花纹,很是精美。
张云雷惊讶的轻轻摸了摸那些瓷砖,“杨九郎,这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东西用着比看着还要更妙呢,王爷来体验体验。”杨九郎说着就把张云雷的轮椅推到挂衣服的架子边上。
许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张云雷并没有十分抵触,由着他把自己放进了那个装满热水的大池子里去。
“嗯,水温很适宜。”张云雷两只手在水面上划着,很是满意。
忽听得“哗啦”一声,在他的认知里本该在一旁侍立伺候的杨九郎,此时也已经tuo了衣服下到池子里泡起澡来。
共yu这种事儿,完全刷新了张云雷的世界观,他愣了半天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九郎捧起一捧热水洗了洗脸,自在的伸了个懒腰,“在我老家,都是这样好多人在大池子里一起洗澡的,浴池不只是洗澡的地方,还是社交场所,人们可以在这里聊天、谈事儿。”
张云雷被又一个不能理解的事情分了神,顺着他的话题问,“谈事情为什么非得这样呢?在茶肆或者书房内不好么?”
“您不觉得这样更能促进彼此之间的信任么。这才是真正的毫无保留,坦诚相待。”
张云雷想了想,竟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总之遇见杨九郎以后,这也不是第一件疯狂的事儿了,比这个更难以想象的以后恐怕还有。
果不其然杨九郎接下来就说,“明天开始给您做针灸治疗,这是一种连太医院都不知道的秘法,也需要您像现在这样‘坦诚’。且这种治疗是用细银针刺入皮肤去刺激穴位经络,有悖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孝义,属下斗胆,敢请王爷应允。”
张云雷冷哼一声,“这一点你无需担心。父皇对我,何曾有过半分父子亲情,我们不过是君臣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