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被迫长大

晚上8点把豆豆哄睡以后，悄悄把它放在了厨房。（关于小狗的名字，叫过它小花、小可爱、吉吉、宝宝、旺财等等多个名字，但它只对“豆豆”、“多多”两个名字有反应，所以现在开始叫它豆豆或多多。）

离开工厂的时间越来越近，也需要慢慢让豆豆独立了，需要让它学会像工厂的其他小狗一样，睡在露天厂房里。

原以为又会像前几个晚上一样，它会在门口哼哼唧唧、疯狂扒门，但等到11点也没动静。我实在放心不下，毕竟厨房也有老鼠进去，豆豆的体型，跟广东的大老鼠也差不了多少，还有漫天的蚊子，还是不忍心让这么小的一条狗吃苦。不料刚打开门，豆豆就扑到了我脚下，

看它眼睛红红的，估计是睡醒以后也一直等在门口。我抱起它，它疯狂撕咬着我的衣服，肚子一鼓一鼓的，仿佛小孩子发脾气在地上打滚。

我把它放在床上，它又开始撕咬被子，咬了一会儿，又把头埋进被子里，仿佛在抽泣。稍微休息会儿，又开始撕咬。说是撕咬，这个动作更加像踩奶。

但即使生气成这样，它也没有再哼哼唧唧。可能它以为是因为它哼哼唧唧我才不要它了吧。在房间里，它紧紧咬着被子，即使睡着了，牙齿也没有松开，仿佛这样就不会再被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它紧紧咬着被子这幕，心里酸酸的，仿佛自己辜负了它的信任，又像是一个送孩子去上学的母亲。可是一想到工人们都说要让它睡外面，心里又有几分犹豫。于是趁它起床上厕所时，又偷偷把它放在了外面。

过了一会儿，它还是没有叫，也没有听到它玩玩具的声音，透过门缝也没看到它。我悄悄打开门，看到它跟着小黄身后，一跳一跃，生怕被小黄落下。可是小黄素来不喜欢豆豆，在豆豆来工厂之前，小黄才是厂里唯一的小狗，是大家的团宠，豆豆抢走了部分大家对小黄的喜爱和包容。狗狗也是会吃醋和嫉妒的。看到豆豆努力地跟在不喜欢它、且比自己高大两倍的小黄身后，心里难过得不行，眼泪也不争气地直往下掉。

一方面，理性告诉我：豆豆必须要融于小黄它们的集体，这样才不会被隔壁工厂的狗欺负，也知道让它睡室外是让它成长；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豆豆还这么小，它看到红火蚁的窝都不会躲，最近肚子上都是红火蚁咬的包，另外厂房那边经常有叉车等作业车来往，担心它睡得太熟不小心被车轧了……觉得强迫它独立、辜负它信任的自己很可恶。

等眼泪流得差不多，估摸豆豆也跟着小黄跑到厂房了，我再次偷偷打开门，想去厂房边上确认下。可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躺在门口地上的豆豆马上坐起身，这次它没有急着跑进屋子里，我伸手摸了摸它，它才小心翼翼走向我，又在我身上蹭了很久。

我抱起它擦干净，又把它放回床上，它这次克制多了，踩了一下奶就安静地趴在被子上，但眼神里还是戒备。望着它的眼睛，跟它道了歉，又再三保证不会把它扔在外面，它才慢慢放松下来。把它放回地上，没一会儿，它就趴在床边开始打呼噜了。又过了一会儿，它自己又挪到我的拖鞋边，沉沉地睡了过去。估计梦到自己妈妈了吧，小嘴叭哒叭哒，好似吃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