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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蜥蜴X恶意战士] 火蜥蜴 第三章 第一节

2023-06-15 18:00 作者:Branatar  | 我要投稿

 恶意


“火蜥蜴第三连的中士达克尔。”达克尔回答,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中士挪卡尔。犹豫片刻后,他紧握着另一位星际战士的前臂,以战士的问候方式点头示意尊敬。


“火蜥蜴?”挪卡尔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初创团的吗?我们感到非常荣幸。”战士挪卡尔鞠躬,然后退后一步取下他的战斗头盔,他的战斗兄弟们注视着。


挪卡尔觉得他们有些奇怪。这些恶意战士显得有些紧张。挪卡尔表面的友好,顺从,似乎都是假装的。就好像他们没有料到会有人造访,现在有了,却不悦对方的出现。


解开颈甲扣环后,挪卡尔取下他的战斗头盔,将其抱在一只手臂下。与他的盔甲一样,头盔上布满了碎裂和划痕。黄色的污渍已经磨损掉很多,露出了下面的裸露陶瓷。黑色的警告标志条纹覆盖着金属,达克尔猜想这意味着老兵地位。挪卡尔满脸皱纹,证实了这个猜测。


两颗白金服务钉钉在恶意战士中士的头骨上。他的皮肤黑暗且坚硬,仿佛几个世纪的战场污垢和敌人鲜血已经深入其中。疤痕纵横在他的下巴、颌骨和颧骨上,犹如一幅古老的痛苦和战争回忆的地图。他的头发剃得很短,但剃得很粗糙,像是用剪刀剪的,没有用心,也没有侍从的帮助。然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冷漠而空洞,仿佛习惯了杀戮,丧失了同情和关怀。达克尔觉得燧石都比他的眼神温暖。


为了不让对方感到冒犯,达克尔也取下了自己的战斗头盔,将其锁在武器腰带上。挪卡尔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然后蔓延到他的同伴,这是他第一次目睹火蜥蜴的容貌。


“你的眼睛和皮肤。”他开始。片刻之间,达克尔觉得挪卡尔的手似乎悄然伸向了他身边挂着的爆弹枪。这个动作是本能的。显然,恶意战士们从未见过有肤色异常的星际战士。


“正如我们的原体所创造的,”达克尔平静地回答,感知到他的战斗兄弟们在身边的不安,用炽热的红眼直视挪卡尔。


“当然。”挪卡尔脸上掩饰不住的怀疑之色,暗示着这一切都不是安抚。 


苏甘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恶意战士,呵?你觉得恶意在这场战斗中是个有用的工具吗,兄弟?”


挪卡尔转向火蜥蜴中士,显然是在挑衅他。


苏甘觉得他不喜欢他们新结识的“盟友”看达克尔的眼神。他们的举止充满了厌恶和反感。他并非为了伊格尼恩的利益而插手,苏甘对他的蔑视比肉体更深,而是因为恶意战士对伏尔甘之子们的轻蔑,那是他无法容忍的。


“仇恨是最可靠的武器,”挪卡尔认真地回答。他在第一个字上的强调如此激烈,如果中士有杀人的力量,那么苏甘早就瘫倒在他的动力装甲上了。“你是这里的指挥官,火蜥蜴?”


“不,”苏甘平淡地回答,挑衅已经演变成公然的敌对。


“那个荣誉属于我。”皮里尔从火蜥蜴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和举止从未如此显露出权威和自信。


“一个亚空间的探索者!”达克尔听到其中一个恶意战士员嘶嘶地说。他手中拿着一把双联式组合爆弹枪,头戴一副鹰嘴形的战斗头盔,看起来像一张鲨鱼嘴,两旁绘有尖牙。


挪卡尔在苏甘发动承诺的暴力之前插手了进来。


“请原谅弟兄尼米克,”他对皮里尔说,后者没有任何反应。“我们不习惯于智库在高层职位上,”挪卡尔有些勉强地解释。“恶意战士建立在尼凯亚会议的一些教条上。”


“一个过时的教条,已有一万年的历史,由一个在你们战团成立之前就组建的理事会制定,”苏甘反驳道,他的情绪仍然很暴躁。


“与亚空间沟通是危险的,”皮里尔插话。“我能理解你们战团的谨慎,挪卡尔中士。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已经掌握了我的能力,”他宣称,以化解局势,暂停互相侮辱,以免演变成威胁和暴力。“也许我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我同意,”挪卡尔回答,向苏甘投去一道阴沉的目光,然后重新戴上他的战斗头盔。他顿了一下,微微低头,似乎在专注地聆听某个私人指示。“我们应该继续在一起前进,”他最后说道,从他所参与的谨慎交谈中浮现出来。“这艘船的这个区域的机仆现在处于休眠状态,但我们无法知道这会持续多久以及我们可能面临的其他防御。”挪卡尔转身离去,他的战士们像黄色的海洋一样分开,让他通过。


“比黑色圣堂还糟糕,”巴肯对埃梅克嘀咕,埃梅克庆幸他的战斗头盔掩盖了他的笑意。


达克尔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与恶意战士的遭遇让他紧张起来。他们周围弥漫着一种挫败的优越感,似乎认为自己独具“星际战士”的称号。然而,现在他们面临着一个前驱的战团。这样的证据对于即使是最狂热的人来说也难以反驳。达克尔确信他们有一个议程。如果那与火蜥蜴的任务相冲突,暴力必将随之而来。


深入阿基米德·雷克斯的路线基本上是沉默的。在追恶意战士之前,兄弟埃梅克用他所拥有的简陋医疗技能检查了受伤的火蜥蜴,宣布所有伤者都是轻伤,适合作战。值得庆幸的是,与锻造船的守护者没有进一步的遭遇。


现在,看起来挪卡尔是对的——机仆们已经重新进入了沉睡状态。


达克尔坐在某个宽敞的储藏室的铁质隔断旁。这个房间里装满了金属箱子、棺材和弹药筒——所有这些都已被洗劫一空。达克尔正坐在一个空箱子上,专心致志地进行武器维护仪式。他不时地看着恶意战士的技师,在他们继续深入锻造船的过程中,技师正在使用来自他的伺服线束的破拆工具和火焰喷射器打开一个密封的防爆门。这是他们首次发现无法通过控制台或操作板打开的类似障碍,暗示着船的核心部分就在它后面。


其他火蜥蜴战士与这位中士陷入了类似的困境。房间被确保安全后,许多人摘下了战斗头盔,只为了几分钟的时间摆脱那令人窒息的束缚——至于恶意战士们,他们对火蜥蜴战士脸部的任何反应都被隐藏了起来。皮里尔默默沉思着,闭目凝神,将心灵能量的储备引导出来,加固他的精神壁垒,以防止恶魔附身。苏甘不耐烦地踱步,等待技术军士完成任务。达克尔得知那位星际战士的名字是哈卡内,尽管那是神秘的技术军士透露的全部信息。


他们已经偏离了埃梅克的路线。挪卡尔中士坚称他和他的战斗小队已经尝试过那条路,但被堵住了。哈卡内绘制了另一条路线,他们现在正沿着这条路线前进。苏甘最不情愿同意。皮里尔的命令使他不得不服从。


“我们正远离指挥桥,”埃梅克对达克尔低声说道,一双眼睛紧盯着身着黄色战衣的战兄。埃梅克兄弟是唯一没有忙于维修武器的人,他利用这段时间简要检查受伤的战兄。他在巡视过程中停留在达克尔身边,以避嫌谈话。“不管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都不是为了查明这艘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为了搜寻幸存者。中士,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个,”他补充道,然后继续前往检查受伤的人。


战地手术是火蜥蜴战士众多技能之一,在缺少菲吉斯的情况下非常有用。看着埃梅克的工作,达克尔想起了药剂师和他们在前往哈德隆带执行侦察任务的火龙舰之前的最后一次交谈。菲吉斯留在了伏尔甘之怒号上的第三连。尽管他的位置在前线,但他不愿去前线,这让达克尔感到奇怪。他不禁想知道,当卡达伊伊被杀时,菲吉斯是否不仅失去了他的连长,还失去了他自己的一部分。


哈尔肯兄弟的等离子切割器突然喷射出炽热的光芒,打断了达克尔的幻想。技术军士稍作调整,强烈的光束恢复正常,光线在达克尔身上闪烁,他检查并重新装填手枪的最后一个能量电池。尽管火蜥蜴明显缺乏弹药,但恶意战士们却没有给他们补充。事实上,他们的枪械已经过时,既无法使用鼓形弹匣,也无法使用单发炮弹,这使得这一问题变得毫无意义。


“他们的武器简直是古董,”巴肯低声说。


达克尔掩饰住了自己的突然惊吓——他甚至没有听到那个庞大的星际战士的靠近。巴肯警惕地看着恶意战士们,把他的多管热熔放下,和他的中士坐在一起。恶意战士们也同样不信任他们,偷偷交换眼神,透过头盔镜片的角落观察着火蜥蜴。


“旧式鼓形弹匣容易卡壳,”巴肯继续说道。“我很惊讶这些枪还没在他们脸上走火。”


“他们确实不浪费,”达克尔同意道,“但我们的武器在某种程度上不都是古董吗?”


巴肯是在短暂休息期间摘掉战斗头盔的人之一,他的嘴唇因厌恶而翘了起来。


“是啊,但古董和古董是有区别的,”他含糊其辞地说。“这些枪早该拆解成零件,重新分配了。一个战士的实力取决于他的武器,而这些狗身着拼凑的盔甲,过时的观念,最多也就是破破烂烂。”他顿了顿,转过头来直视兄弟中士的眼睛。“我不信任他们,达克尔。”


达克尔同意,想起了埃梅克的怀疑,但并没有大声说出来。无论他们是否喜欢,恶意战士们现在是他们的盟友——尽管关系微妙。任何支持巴肯观点的评论都只会加剧他们之间的不和。


“我在想他们上这艘船的目的是什么。”巴肯在他的中士沉默时总结了他的思路。再次,他表达了埃梅克未曾说出的想法。


“我想他们也会问我们同样的问题,”达克尔说。


巴肯正要回答,这时他注意到中士挪卡尔走过来,于是保持沉默。


挪卡尔等着,战斗头盔被夹在一只手臂下,等达克尔邀请他坐下。他感激地点点头,把头盔放在旁边的箱子上。


“早先的敌意,”他开始说,“令人遗憾。我们行事带有怀疑和失去荣誉。这样的行为对于同袍的阿斯塔特来说是不堪的。请允许我弥补。”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当然,这不是达克尔所预见的。


“没必要,兄弟。只是个误会而已。”


“即便如此。我们的血液激昂,说出了一名阿斯塔特不应对另一名阿斯塔特说的话。”


“那么,道歉被接受了。”达克尔点了点头。“但我们和你们一样有责任。”


“我感激你的宽宏大量,兄弟。”挪卡尔向前倾身,微微歪头,寻找着名字,“达克尔?”


火蜥蜴再次点头,这次是表示挪卡尔说对了。恶意战士的中士松了一口气,营造出一种友谊的氛围,但这种氛围是紧张而假的。


“告诉我,兄弟,”他说,语气引导,现在达克尔知道他终将了解到挪卡尔突然悔过的动机,“在哈德隆带没有战役,是什么带来了你们?”


挪卡尔很狡猾。达克尔无法确定这位中士的询问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和建立信心还是他言外之意。他想说挪卡尔的时机实在太巧了,但还是把这话憋在了心里。


“报复,”苏甘回应道,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走向他们。显然厌倦了踱步,火蜥蜴中士将注意力集中在挪卡尔和达克尔之间的谈话上。“我们在寻找刺客,那些冷血杀害我们连长的叛徒——他们自称为龙战士。”


“这是传承的问题。我明白。”挪卡尔敲了敲他的胸甲。“这块护板来自我死去的中士的铠甲。我穿着它来纪念他的牺牲。我的两个阵亡的兄弟曾经穿过这个护臂和肩铠——”他依次举起这些部件“——在我的被打碎无法修复之前。”


苏甘因为某种看不见的冒犯而变得僵硬,但允许挪卡尔继续说下去。


“你还穿着你死去的连长的铠甲吗?”他问道。


达克尔代表他的同僚中士回答。“不。它被火化了,按照我们的习俗化为灰烬。”


挪卡尔显得不知所措。“你们销毁了它?”他的语气暗示着困惑。“动力装甲是否完全无法修复?”


“有些部分本可以被修复,”达克尔承认。“但它们被献给了我们家园诺克特恩的火山,以便卡达伊能够回归大地。”


挪卡尔摇了摇头:“抱歉,兄弟,但我们恶意战士的人并不习惯如此奢侈。”


“你是想让我们糟蹋我们连长的盔甲,就像你们那样吗?”苏甘再也无法忍住了。


“我们只是想向逝去的战友致敬。”恶意战士严厉地瞪着他。


“难道我们没有吗?我们向英勇牺牲的英雄,悼念的逝者致敬。”苏甘听后如遭针刺,挺直了身子。


巨大的防爆门终于被撬开的声音,阻止了挪卡尔的尖刻回应。他只是站起来,走向了他的技术军士。


“挪卡尔中士,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你还没告诉我们呢。”达克尔在恶意战士离去时说。


“我的命令只在团内传达。”他回答得很简洁,戴上战斗头盔,重回战友身边。


“不仅是规矩让他闭嘴。他们肯定是在隐瞒什么。”苏甘嘟囔着,转身离去,先是冲着挪卡尔投去一瞥,然后又瞪了达克尔一眼。


苏甘离开后,达克尔低声说:“睁大眼睛看清楚。”


巴肯目光紧紧盯着离去的黄色盔甲中士,他点了点头,松开了手中锤子的握柄。


在低温冷冻库的甲板上,一层薄雾缓缓飘过,如同疲倦幽灵的缓慢穿越。氮气和氦气结合,产生了催化低温冷冻过程的化学物质,它从位于一个大型金属房间一端的半透明罐子里懒洋洋地滚出。高高的天花板上仍然挂满了熏香炉,墙壁凹槽里摆放着小型机械神祇的神龛。暴露的软管、电缆和其他机械设备也随处可见。仿佛它们是某个机械巨兽被切除的内脏,而这个房间便是它的机械生物学的一部分。密集的管道和电线从房间边缘伸出,连接到一排占据中央弧形平台的低温冷冻箱。两个平台离甲板约两米,可以通过两侧的金属楼梯到达。一个已经关闭的升降板也清晰可见,被警告标志的长方形所限定。两个平台之间自然形成的通道通向冷冻库唯一的出口,一个由三根坚定不移的锁杆封闭的巨大防爆门。


埃梅克兄弟用他的护手擦拭着一个低温冷冻舱的厚实有机玻璃,打破了一层霜花。他在片刻后喃喃道:“没有外部生命迹象,这个也死了。”


液氮流淌在埃梅克战士的钢铁靴子周围,环绕着他的护胫。从他站立的平台边缘溢出,悬浮在地下室下层甲板几厘米的地方,如同幽灵般的面纱。


在房间朝船尾的一端,哈卡内正忙着打开防爆门,他的等离子切割器发出低沉的嘶嘶声,伴随着静止罐的机械嗡鸣。他的恶意战士兄弟们围绕在他周围---挪卡尔的战斗小队---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技术军士的努力,仿佛门后的一切对他们都具有深刻的意义。中士现在几乎不断地与他的战斗头盔通讯器进行交流。无论他从谁那里接受命令,都在不断地发出指示,并要求进度报告。挪卡尔的其他部队正默默守卫着被强行进入的通道,除非达克尔的直觉出了问题,否则他们会注视着他和他的战斗兄弟。


火蜥蜴们首要关心的是幸存者的可能性。恶意战士们在这方面的漠视并没有被忽视,但也没有受到质疑。无论其他星际战士的任务是什么,火蜥蜴们都无法得知,当所有事实尚未明了时,一个战团也无权以如此薄弱的理由质疑另一个战团。然而,皮里尔决心不让这影响他们自己的营救行动。


来自两个小队的十名火蜥蜴,在各自的中士的选拔下分成两个五人小组,负责调查四十个低温冷冻舱。埃梅克带领一个小组;艾咖带领另一个。两排共二十个低温舱占据了抵御爆炸门对面的墙壁上的空间。里面是人类技师。有些人断了肢体,接合处留着绝缘电缆和线路;还有些人眼睛凹陷,周围留着粉红色的疤痕和微小的刺痕,那是安装钉刺进去又被抽出的痕迹。船员的机械部件,如仿生眼、手臂、机械触手簇甚至一个双腿截肢者的半轨道,被锁在透明的装甲-塑料容器里,上面印有机械神教的齿轮标志,固定在他们各自的低温冷冻舱上。到目前为止,已有十八具尸体。


一位冰封过程发生故障,使他的身体萎缩,冰晶如传染病般侵染着他那毫无生气的皮肤;另一位则在启动密封舱时溶液未能催化,不幸溺于其中,这位技师的眼睛因恐慌而瞪得溜圆,一只极度绝望地挥舞着拳头,永远粘在内侧玻璃上。其他人则死于心肌梗塞,可能是在低温冷冻过程中因震惊引发,或者在他们的机械肢体和增强装置分离时引发,或者是在低温冷冻过程中,或者其他无法识别的致命因素。


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为了保护仍然活着的少数船员,采取的措施是仓促的。


“兄弟-中士达克尔,”埃梅克的声音在他的战斗头盔的通讯器中响起。


“说吧,兄弟,”达克尔回应。他站在下层甲板上,与正在试图通过房间里设置的舰对舰通讯装置与伏尔甘之怒取得联系的兄弟阿皮安并排。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成功,显然这艘突击巡洋舰仍在范围之外。


“我需要你来看看这个,长官,”埃梅克回答。


达克尔指示阿皮恩继续。他瞥了一眼苏甘,发现他的兄弟中士正专注地看着挪卡尔和他的战士们在防爆门前。对火蜥蜴其他部队的粗略检查显示,皮里尔同样全神贯注,尽管达克尔怀疑智库的意识远远超出了他的中士的范围。那些没有检查低温冷冻密封舱的战斗兄弟们正在站岗。火蜥蜴与恶意战士直接混在一起,两者之间的紧张气氛几乎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巴肯,他站在一个几乎与他在体积上不相上下的星际战士旁边。那名恶意战士戴着一顶骷髅脸战斗头盔,喙状鼻子被削去并密封以增加头骨的仿真度。与牧师们精心铸造的骨头相似,战斗头盔上的装饰是涂在上面的。他还背着一把等离子枪,持枪的姿态显示出他是个天生的战士。这两名庞大的宇航员非常相像,但却坚决拒绝互相承认。达克尔希望,在他到达楼梯顶部和低温冷冻密封舱的时候,情况还能保持这样。


埃梅克正在分析一个由四个子分组组成的分组,他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工作,这时他看到自己的中士走了过来。显然,进展缓慢。


与冷冻棺相关的大部分仪器都遭到了破坏,因此无法判断停滞睡眠持续了多久。这也阻碍了生命迹象的评估,但执行此任务的火蜥蜴们还是极尽细致、有条不紊地进行。位于棺材下方的大多数生物监测器也已停止运作,或者由于结冰而无法读取。从头盔镜片的角落,达克尔注意到艾咖正在用他的探测器确定某些情况下的生命迹象。这位战斗兄弟从平台之间的狭小鸿沟的另一侧向他致意,达克尔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长官,”埃梅克在中士到达时微微点头。


“给我看看,兄弟。”


埃梅克退后一步,让达克尔上前更仔细地观察。“亲自看看,中士。”


埃梅克抹去了遮住棺材有机玻璃正面视线的冰晶。达克尔透过霜冻中的参差不齐的缝隙,看到了棺材里的那位技师的遗体。起初很难看清:氮氦溶液被鲜血染红,血液量极其庞大。槽中还漂浮着其他东西,被静止的液体牢牢固定。


“肉,”埃梅克在他身后说道。“还有骨头碎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伏尔甘的怜悯!”达克尔嘟囔道。他的声音透过战斗头盔显得更加空洞。


“自残,长官。”解释并非必要。那位技师的躯干、手臂和腿上有深深的划痕,仿佛是用指甲挖出来的四爪痕迹。技师双手的明显证据证实了这一理论——它们被鲜血染红。三个指甲被撕掉,露出了柔软的红色薄膜;其余的则被剥离的皮肤碎片堵住。


“这个人有眼部植入物吗?”达克尔问道。


“没有,长官。”


那么,眼睛是被挖掉的。血迹从深红色的破碎眼眶中流出,看上去令人作呕。达克尔严厉地审视着这个畸形怪物。


“评估?”


埃梅克顿了顿,权衡着用词,直到他的中士转身要求一个答案。“我认为飞船自相残杀,尽管我不知道原因和方法,”他说。


达克尔回忆起通过火龙的视窗望见阿基米德·雷克斯的景象;回想起来,那些武器造成的损伤颇为诡异。也许是那艘飞船自己造成了瘫痪。这可能也解释了他们为何只遇到了一个单独的贤者——他是最后的站立者,杀死了其他人。低温仓库被封闭,不是为了防止外来侵入者,而是为了让飞船内其他居民无法进入。


“机仆怎么样?”达克尔出声表达了自己的推测。


“他们没有像贤者和其他学者那样具有自觉性。或许他们没有受到同样的影响。”


达克尔最后看了一眼水箱中被折磨的学者。救赎来得太晚了。被封在低温箱中的他,没有攻击目标,显然是自相残杀。


“继续寻找幸存者。”他说着,转身,庆幸地将目光从这恐怖的景象上移开。


当他走回下行楼梯时,达克尔的通讯器突然嘟嘟响起。这是一个只有他和苏甘能收到的封闭频道。


“兄弟中士。”


听到皮里尔的声音,达克尔看了过去。智库仍然警惕地守护着他们的疑似盟友。他的话语背后的原因显而易见。恶意战士打开了爆炸门。当他走到智库跟前时,达克尔看到了其他阿斯塔特兄弟们如此关注的房间。那是一个巨大的储藏室,类似于他们之前发现的那个,只是要大得多。同样地,这个比小型军火库里,这里有庞大的制式武器和装备:MK VII战斗盔甲悬挂在头顶的构架上;枪枝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闪闪发光、尚未使用过;装满爆弹弹药的箱子堆放在托盘上,每箱上千发子弹。物资在这个类似于机库的房间里堆积如山,一眼望不到头。


恶意战士已经开始清理这个储藏室,在房间外的一个看不见的区域摆放枪支、弹药和动力装甲。


此时,达克尔恍然大悟,挪卡尔和他的战斗兄弟们在阿基米德·雷克斯上的目的。这些初出茅庐的武器正是他们打起战争需要的完美替代品。恶意战士正在补给;他们将熔炉船上的物资储备据为己有。


其中一位黄甲战士,鲨鱼头盔的尼米克兄弟,曾与他的中士短暂交流过,并从一个大腰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一个庞大的设备,通过一个粗大的手柄放置在小型武器库的中心,由一个狭窄的颈部管子和一个椭圆形尖端组成,其中装有一个信标,外加一些小型活塞驱动一个带肋的压缩缸。


尽管原始而过时,达克尔立刻认出了它。这是一个传送定位器。在前往阿基米德·雷克斯的途中,火蜥蜴士兵们既没有看到也没有探测到其他船只。达克尔只能认为火龙的传感器阵列缺乏发现它的范围,因为他现在确信恶意战士们附近有一艘巡洋舰,它的传送室已准备好运送被盗的机械师战利品。


苏甘向正站在传送区前面的黄色装甲星际战士们冲去。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兄弟们!”他咆哮着,无视其他人,直接质问挪卡尔。


这名中士正在指挥两名战斗兄弟将设备从储藏室搬出来,回答时并没有看着苏甘。


“看起来是什么,火蜥蜴?我正在为我的战团补给。”


“你们窃取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他反驳道,紧握双拳。“我没想到恶意战士会变成无耻的海盗。”


挪卡尔现在转过身,他之前的漫不经心瞬间破碎。


“我们是皇帝的忠实仆人。我们的正直无可非议。我们只寻求执行祂的战争所需的手段。”


“那就尊重祂与机械师之间的协议。我们星际战士无权劫掠并洗劫火星失事飞船。你们和啄食尸体的秃鹰没有什么两样。”


“反正这与你们何干?”挪卡尔反驳道,他的头微微歪了一下,似乎在看火蜥蜴士兵身后的什么东西。“别管。”


苏甘感觉到肩铠上轻微的压力,迅速转身,抓住试图偷袭他的太空战士的手腕,扭曲到骨头断裂,迫使他的攻击者跪下。


“敢再站起来,我就打碎你的膝盖!”苏甘承诺,与那个拿着等离子枪的恶意战士对着干。”尽管疼痛不堪,黄色装甲的星际战士在屈服前看了一眼他的中士。


巴肯从哨兵岗位振作起来,其他在守望位置上的火蜥蜴战士也是如此,还有那些操作冷冻箱的人。


“留在原地。”皮里尔的简短命令制止了任何进一步的升级。


巴肯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在达克尔的警告目光下,他放弃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在恶意战士中,只有兄弟雷纳德打破了队伍,无疑是对他的中士早先指示的回应。


挪卡尔双拳紧握,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像时间凝固了一样。房间里的紧张气氛已经到了极限;再多一点压力,就会引发血腥的暴力。达克尔注意到哈尔肯已经把枪械平台从休眠状态切换到活动状态,红色的瞄准矩阵在冷冻气体中缓缓闪现。


他考虑要瘫痪技术军士。他的等离子手枪里还有足够的能量进行一次致伤射击。达克尔用不到一秒钟就决定放弃这个主意。因为局势如此微妙,任何意想不到的举动都可能是灾难性的。目前领导权在苏甘手中,他只能满足于这个局面。不过,一定程度的保险措施是明智的,正是出于这个想法,达克尔向通讯饲料频道发出了一条亚声波命令。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苏甘还背对着挪卡尔,紧盯着受到操控的恶毒海洋战士。


挪卡尔缓缓地吸气,放松了手中紧握的拳头。他不情愿地命令道:“兄弟雷纳德,站下。” 带着骷髅面具的阿斯塔特斯放松了。苏甘放开了他,再次面对挪卡尔,一场尴尬的对峙即将开始。


“这些武器要么在这片废墟上积满灰尘,要么被用来消灭人类的敌人。我们不会放弃它们。”


皮里尔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你错了。它们将被送回机械神教进行适当分配。”他说,“你们被优势力量包围了。我们都不想在这里发生冲突。立即放手,否则面临后果。”


哈尔肯转过身,正要做些他以后会后悔的事,当他突然有些愣住,似乎被重击发了晕。


在你扣动扳机之前,我会让你的意识崩溃!


达克尔听到那条仅针对哈尔肯的心灵启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挪卡尔,未曾洞悉心灵的威胁,坚定不移地继续前行,肯定地点头。"武器和盔甲将离开这艘船。"他在中途停顿,再次微微低头,因为指令通过通讯器回传给他。


"让我们都听听你的命令,恶毒者。"苏甘轻蔑地咆哮道。"还是说那通讯器另一端的声音太懦弱了?"


雷纳德已站起身来,支撑着他折断的手腕,这时发言道:"你不敬一名星际战士的连长!"


苏甘接着对他发难。


"给我瞧瞧这个连长。"他要求道。"我只听到一个懦弱的低语者藏身于他的中士肩章之后。"


巴肯突然在好战的雷纳德身后隐现,肩负伤痛轻微弯腰,足智多谋地不再做出任何动作,仅仅在他的恐怖战斗头盔后面愤怒地咆哮。


达克尔向魁梧的火蜥蜴点头致意,后者回应了这个姿态。


"那么呢?"苏甘催促,注视着恶意战士。"他在哪里?"


挪卡尔大步前行,盔甲的围圈向两旁散开,让他穿过,他从腰带上摘下一个物品,与苏甘面对面。当挪卡尔低声说时,达克尔立刻走到他的战友僚机身边,注意到皮利尔也在做同样的举动:


"如你所愿。"


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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