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nja・and・A・Dog 一忍一狗#3

雷雨过去了。丑三·hour（丑时三刻）的寂静覆盖着mount（山）·当地山脚宽广灰色街道。

 

咻咻咻……在被污染的天空中，黑漆漆的运输直升机将废料container扔进mount·当地，然后飞走。不变的日常。一如既往的不安。还有不知何时会来袭的UMA（未知生物，unidentified mysterious animal）。一夜未眠的居民们裹着冰冷的棉被，逃避到了IRC电脑空间。

 

「嗷嗷嗷—！」突然，狼一般的远吠响彻整个城市。阴郁的污染大气为之震动，市民们的心脏在adrenaline（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激烈跳动。那狼嚎从百·猴·寺传来的。tungsten（钨丝）灯四处亮起，siren（警笛）声响起，市民们走向市中心的寺庙。

 

「是yeti吗？」「是狼」「不，是狗」「像是导盲犬」「那就安心了！」「是条子在做什么吗」「好像有尸体」市民们像在新年初参一样聚集到寺庙周围，像传话game一样谈论着零散的情报。（（（太郎一！？）））美野子和双亲也跑向院内。

 

寺庙前已经停了几台条子的巡逻车和ranger mobile（巡查车），拉起了rope（绳索），完全禁止那些在突发的accident（意外）中混淆了IRC和现实的界限、像lemmings（旅鼠）一样连锁行动的围观市民们入内。院内有几名条子和自警团市民，以及一条狗。　

 

「……这是，一武=san的尸体。看这靴子也错不了的」坐在轮椅上的video店店主，对一脸凶相的巡查队长（chief ranger）条子作证。其他被不名誉地村八分了的自警团员也确认了sheet（薄布）下的无头尸体，做出了同样的证言。

 

「但是，诶—，他应该在几个月前就死了才对……就算我不是验尸官，诶—，这也看得出很奇怪。」当地条子前来担任巡查的助手，用hand belt UNIX对照IC data说道。「哼？」巡查皱起眉头。「看起来是其实在山上生活了一段时间」条子答道。

 

「等下啊，一武老爷子被yeti抢走了枪，打中了头啊。」自警团员反驳条子。「诶—，你……你的证言是说，那时候你从山崖上掉下来了吗。实际没看不太明白吧」「……明白了。那这边。这边没法反驳的吧，这是真真正正的……yeti。」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人猴的首级，和被粗暴扯断的毛茸茸左臂。体毛硬得像铁丝，左臂上还绑着一个坏掉的hand belt UNIX。这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是导盲犬叼过来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但是也不像是monkey。

 

「何等奇怪的事件啊」单眼cyberne化的巡查在黑色hat下吹了一口芥末・cigar（雪茄），来回在导盲犬、无头尸体和被居民称为yeti的神秘怪物之间扫视。「当初发现时，遗体背靠着灯笼，导盲犬趴在尸体旁边，对吧？」「是的」条子答道。

 

伤痕累累的导盲犬太郎一，持续关注着这喧闹的状况，安静得可怕。忍者soul的亢奋已经平静下来，之前盖住项圈的muffler（围巾）状破布也消失了。露出犬齿的愤怒表情也已经平息，现在太郎一的表情完全变成了柴犬的模样。

 

「那，这导盲犬是?」「是的狗」「盲人老爷子，在自警团里嘭嘭放枪吗？」「不，那件事之后……一武=san的孙女美野子=san，在市里的中学上学……」太郎一注视着这些人的对话，他的眼睛深处仍然闪烁着激情澎湃的忍者soul的光芒。

 

巡查和条子面对谜一样的状况摸不着头脑，自警团员看着他们焦躁起来。轮椅上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那我来总结一下。一武老爷子当时还活着对吧？然后在这只聪明的导盲犬的帮助下，狩猎了yeti……为了什么？为了名誉啊！你们这些混账！」

 

自警队员们跟着他宣泄着压抑的情绪。为了城市和yeti战斗，却遭到了不讲理的村八分。「消停点吧，我也不想对你们动粗」「诶—，有可能会拘留你们」条子将他们包围，院内一片混乱！「太郎一！太郎一！」这时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诶—，这里不能进」封路条子挡在美野子一家前。戴着cyber 墨镜的围观市民们，沉默地注视着事态发展。「这不是一武=san的孙女吗！」「让人进来！是亲属！」自警团员呼吁道。chief 巡查条子静静地点了头。

 

他的眼睛里失去了危险的soul的光芒。导盲犬听到了呼唤他的声音，吐着舌头哈哧哈哧地喘气。「太郎一！」美子的声音越来越近。「嗷！嗷！」导盲犬像是要扶住美野子一样跑过去。「太郎一……」美野子确认了他的触感，流着泪抱住了他。

 

和美野子一起来到神社的过程中，父母卑躬屈膝地一次又一次向市民、自警队员和条子低头行礼。但是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们家的名誉即将恢复。老练的chief 巡查条子为了不让少女受到shock（震撼），只把她的父母叫到seat（座位）旁边询问事态。

 

「哈啊—！哈啊—！让我过去，让老夫……让老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cyber 墨镜老人拨开人群出现了。大概是太慌张了，鞋都没穿。他看到院内的景象，浑身颤抖。「噢……噢……一直没能想起来……和传说中的一样……！」

 

这位迷信的老人是市里的元老。他在IRC听说了事态，就穿着身上的衣服赶到了寺院。「这是古代传承的再现……！神行客出现了……！」挡着老人眼睛的cyber 墨镜掉了下来，摔在地上。他脸上的皱纹皱成一团，泪水从两眼夺眶而出。

 

话说回来神行客是！？南希和森田两名特派员好不容易到达寺内，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转动camera！老人向他们讲述！寺庙天花板上的绘画也早已风化，但是「曾经有名为神行客的狗，退治了邪恶的猴王（king monkey）」这样的传说只靠着代代口述流传了下来！

 

「老夫这些人实在是愚不可及，对勇敢战斗的人们……万分抱歉……万分抱歉！」老人扑通一下跪下，在佛陀像前向他们道歉。市民也连锁般发出了道歉和欢呼。「神行客！好耶—！」不知谁这么叫道，做出了万岁姿势。「神行客！好耶—！」还有人跟着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神行客！好耶—！」「神行客！好耶—！」「神行客！好耶—！」知道了能从UMA的恐怖中解脱之后，感动和万岁姿势在市民中波纹般传递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武家的名誉和美野子的光明也一并恢复了。

 

美野子从村八分造成的身心shock诅咒中解放出来，睁开了眼睛。她第一次用肉眼亲眼看到靠在自己身边的太郎一。狗的伤势比预想的要严重得多，遍体鳞伤，但她毫不害怕地与他对视，向他道谢，再次拥抱了他。

 

「神行客！好耶—！」「作为城市的totem（图腾），在寺庙里参拜颂扬吧！」「yeti也要plastination（生物塑化）！」「吸引游客！」「神行客！好……你谁啊你？」市民们看到了在院内摄像的两个外人。「是新闻特派员」南希指着破破烂烂的臂章说。

 

「这位是camera man（摄像师）森田特派员」「后面那谁？」「是装作yeti，实施连环抢劫杀人的嫌疑犯」南希拉起绳子，牵了一下经过LAN端子束缚处理的paladin，已经无力化的paladin垂头丧气地跟上来。「你在说什么?」「yeti可是巨大的monkey啊？」周围的市民都投来讶异的目光。

 

「听着！这个男人当然不是真正的凶手」南希说明道。「然后，这个事件也不是超常现象。yeti不是变形妖怪（原译注:日本的幻兽）。是人类过度的科学技术和自然破坏而形成的bio生物啊。那个山顶上有暗黑 mega corp的秘密研究所……」

 

咻咻咻……暗黑mega corp群的废料丢弃直升机准时飞过市区上空。「他们在说什么？」「怀疑是不是真的特派员」「要不要交给条子？」形势有些奇怪。「听着！只要你们继续不去正视这个问题，一定会有第2、第3只人猴……！」

 

神社里不断响起赞颂自警队员和太郎一的万岁声，对这里的对话漠不关心。特派员身边的市民们开始呼叫条子。「南希=SAN」森田特派员收起camera，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就先退一步吧」

 

◆◆◆

 

……笼罩着mappor级大气污染的朝霞中，一辆车驶过灰色的255号route（公路）。驾驶席上坐着南希·李，副驾驶座上坐着一郎·森田。两名假报道特派员结束残酷的探索后，带着拍摄yeti事件来龙去脉的TV camera回到了新埼玉。

 

两人的表情都很僵硬，不是因为残酷的采访和战斗造成的疲劳。虽然将市民从UMA忍者的恐怖中解放出来很有成就感，但是能够证明这是养老师散制药阴谋的决定性一击……也就是说活的人猴本身，最后没能拍摄到。

 

「无论科学技术如何进步，人们最终还是只能通过自己能看到的东西、自己能理解的东西去理解这个世界。然后，说不定谁都看不到那些会让人不方便的真相……」南希在report影像的最后补充了这样的严厉警钟。

 

留下了诸多未揭晓的谜团。人猴的IRC通信log（日志）因为hand belt UNIX的爆炸丢失了。另外人猴遗弃在设施里的研究员被逃出笼子的大群keloid monkey袭击，森田特派员赶到时，那人已经变成了惨不忍睹的尸体。

 

太郎一也离开了，不知道是不喜欢被崇拜，还是意识了到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他在这之后立刻跳到寺院的屋顶上，留下一声嗥叫就走了。美野子已经不再流泪，因为她知道他是只特别的狗，也做好了离别的觉悟。不知道他们家是否取消了搬家计划。

 

附身在太郎一身上的忍者soul的真实身份，是曾经在这个地方退治猴王，然后被供奉在寺庙里的忍者dog吗？还是偶然的巧合？……答案连神行客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凭依在人猴身上的忍者soul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

 

凭依在人猴身上的soul，是古代的忍者monkey吗？或者是一般的忍者soul就像凭依人类一样，附身在了拥有等同人类的智能、能够使用IRC和语言进行沟通的人猴身上吗？养老师散掌握到了这个秘密吗？

 

……真相在黑暗中。如果有人能查明这个真相，或许连忍者和mortal灵魂的差异，都能从科学角度解释并模仿。为什么忍者会把灵魂储存在金阁・Temple里呢？常人又是怎样的呢？动物呢？所谓忍者soul……究竟是什么？

 

市民的自我在电脑IRC网和压迫性监视下变得稀薄，人和AI的界限变得不再分明，在这种mappor的世界里，人类和monkey的界限，以及两者灵魂的定义也变得不分明了吗？或者，人们总有一天会迎来，连灵魂都要被某个暗黑mega corp的program（程序）支配的恐怖时代吗？

 

「虽然report看起来很了不起，但其实我也一样」南希道歉道。「一样把视线从眼前的真相挪开了……是说和狗的对话哦。我搞不好也成了现存科学框架的囚徒。但是，相信了你真是太好了，还有相信神行客=san也是」两人之间的隔阂再度弥补了。

 

远处出现了新埼玉的乌云。那可能就是即将到来的黑暗时代的象征。能够在那种时代开辟出道路的力量，说不定已经与疯狂无异了。但是没有信念的疯狂，想必会催生出和暗黑mega corp一样的悲剧。想要在这种时代保持自我，值得信赖的战友不可或缺。这是何等来之不易的信赖啊。

 

上空，黑色的运输直升机朝着他们的反方向飞过。它们就像构成名为新埼玉的巨大system（系统）的极小parts（部件）群一样，有条不紊地、一刻不停地、正确地、定期地飞来、静止、丢弃、飞走。飞来，静止，丢弃，飞走，飞来，静止，丢弃，飞走。

 

飞来，静止，丢弃，飞走。飞来，静止，丢弃，飞走。飞来，静止，丢弃，飞走。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太阳升起、下沉。

 

「吱吱吱吱—！」半山腰上，keloid monkey们争夺着丢弃的产业废料。「吱吱吱—！」boss格monkey在产业废料堆成的山上耀武扬威，将刚被遗弃的junk（废品）·hand belt UNIX卷在手上举起。然后像是在模仿人猴一样，对着UNIX的key（键）兴奋地敲打起来。

 

【A･Ninja･and･A･Dog 一忍一狗】终

主要作者：菲利普·N·摩西 布拉德利·邦德

翻译自日本翻译Team提供版本

中文译者：GDR

校对&润色：Wind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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