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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往事】:当“人间冥君”遇上“真·冥君”(四)

2023-08-08 08:09 作者:唯爱的落落  | 我要投稿

这一篇建议搭配歌曲《镜中渊》



(接上文)



他无力地跪在荆棘上侧靠着柱子,表情平静得像是根本感受不到双腿刺骨的疼痛,整个人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精巧人偶。


自从她把真相告诉他后,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他不再与她有多余的交流,心甘情愿地接受处罚。


“斯吉洛。”


她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期待能有一点点的回应。他机械般抬起头,麻木地将项圈的牵引链递上去,那双一潭死水的深蓝眼眸看不到任何波澜。


“你别这样了行不行!” 她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斯吉洛!你好好看看我,我可是你的仇人!我S了克莉丝,毁了卡门的灵魂!”


见他还是毫无反应,她干脆把解剖刀塞进他的右手手里,刀刃瞄准她的心脏。


“来啊!杀了我!”


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却是熟练地快速调转刀刃方向,反手将解剖刀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紧接着又用力拔出。这个行为把她吓了一跳:“斯吉洛,你这个疯子!”


“s不了......因为我已经s了......” 他像是完全听不到她说话一样小声念叨着什么,“解脱......到底怎样......才能解脱......”


灵力凝作的荆棘化作流光散去,她抱住对方同时把灵力灌输过去修复他的灵魂。


“很疼吧......”


“................”


“别怕,你会没事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罚你了,我来保护你。”


“您还是继续罚我比较好......省得让我玷污了您的名声......” 他挣脱了她的怀抱,“不用假惺惺地装关心我,我不需要您的关心。”


她突然灵机一动,趁他不注意抢走了他左手里一直握着的那副黑色细框眼镜,然后快速后退了几步。


“卡门的眼镜!”


“想拿回去吗?来抓我啊!”


“Give it back to me!”

(翻译:把它还给我!)


“跟我来!”


知道真相后这几天她已经不再用灵力强行压住他,为了拿回卡门留给他的信物,他第一次自己站起来不再跪着向那位黑衣少女奔去。


“来啊,来追我!”


踏出殿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脚下的血红色法阵。他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传送阵的光芒把他包裹,将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高耸的镜子里反射出他的样子却并不是他现在真正的形象,而是他记忆里那个十八岁时独自出门旅行的自己。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深处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


“斯吉洛,来追我啊!”她从拐角处冒出来向他晃了晃那副眼镜,“不想要了吗?”


“主人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会在镜迷宫的出口外面等你,你出来的时候我就把眼镜还给你。”


他看出来对方有诱敌深入的意思,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卡门留下的眼镜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撑。眼前的迷宫似乎很大,他决定先不跑了,保存体力慢慢探索出口。


他很快发现不同的镜子里自己的形象也不同,随着自己的步伐不停地变幻。在确认周围都是死路后他被迫停下了脚步,整理好身上的衬衫准备再出发。但是身旁的镜子似乎有什么奇特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停下去看。




“卡门,别跑!”


“你追不上我!”


“你们两个小心点。”


那是只有十岁的自己,当时还没有发生那个变故,幼小的他和只有六岁的卡门在卡林爷爷的监护下打闹嬉戏,花园中的白玫瑰含苞待放。


“啊!” 


卡门摔倒在花丛边,被玫瑰花的尖刺扎破了手,还好卡林爷爷及时拿来医药箱把伤口包扎好。


“卡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呜呜呜......”


“没事,不哭了,男子汉怎么能随便哭。”




回忆中的自己明明在安慰卡门不要哭,镜子外的他却已经忍不住落泪。那是他最后的美好的童年回忆,之后就......


他一转头突然发现前面的拐弯变成了T字路口,他向左转进没去过的那条路,顺着向里走却还是死胡同,只是这里的镜子映照出的是另一番景象。




那是13岁时的他。债早就由姨妈伊丽娜出钱还清,父亲斯塔克努力工作为他争取更好的生活环境。而上初中的他在学习之外还要学习钢琴、珠心算、卢森语、和语,而且得自学做饭一边上学一边照顾自己。伊丽娜曾问自己要不要去她家住,被他拒绝了,理由是“想看好妈妈留下的房子和白玫瑰”。


现在想想过去那些事,姨妈伊丽娜对他的关心确实足够了,在他成年后也是完全尊重他的想法不对他做的事过多干扰。说起来伊丽娜也是一个被自己遗忘的爱自己的人,他这些年里早就应该好好谢谢姨妈伊丽娜。




“谢谢您,姨妈。”


在说出这句感谢后,眼前的镜子慢慢消失,新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再向前走,几个拐角都是死路。




“爸爸!”


一句陌生的孩童的呼唤将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身旁的镜子上,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小梅会叫爸爸了,学得真快。”


抱着小梅的谢团长与他印象里的那个谢团长完全不同,那双眼睛没有敌意只有作为父亲的慈祥与温柔。


这应该是谢团长离家前与家人的难得团聚,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亲情。


“对不起......对不起......”


他跪下低头对着镜中的那个身影不断道歉,但是对方早已听不到他的歉意。


那个中秋节,他因为不想让小梅像他一样失去父亲所以没有动手,但是他还是害s了谢团长,毕竟XD是他制造的,再加上“黄十字”将整个二十四团几乎全灭,谢团长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对他恨之入骨。就算是谢团长能听到他的道歉,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等他再抬起头,镜中的画面已经再次切换。棕发蓝瞳的美丽女子靠着梳妆台大哭,不停地对身旁的女仆怒吼:“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老!为什么我的美貌不是永恒的!”


“小姐,这种事谁都没办法......”


“不行!我必须永远年轻漂亮!只有永远年轻漂亮,我才能配得上他!”


画面一转,艾伯特上校将那位女子揽在怀里,轻声道:“克莉丝,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嗯,喜欢。”


“这是我给你的聘礼。”艾伯特认真地看着克莉丝的双眼,“嫁给我吧,他只会伤你的心。”


面对艾伯特为自己献上的钻戒,克莉丝慢慢挣脱了艾伯特的怀抱,带着一种愧疚的目光摇了摇头。


“唉......”艾伯特将戒指收了起来,“克莉丝,他不值得你一直等他。但是没关系,我也会一直等你。”




克莉丝是他一生唯一真心爱过的女孩。说到底,克莉丝后来当奥森维JZY的第一任总负责人时残害那么多位少女只是为了取x保住青春,因为克莉丝觉得只有永葆青春才能配得上他。克莉丝对他的爱那么疯狂,他却没有给克莉丝一些她想要的回应,而当年热恋时许下的要给她一个唐族风格婚礼的誓言也已经遥不可及。


倘若自己当初选择了接受克莉丝的爱,告诉她其实自己并不在乎她是不是永远美貌如花,奥森维JZY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更不会有后面那些事......


“Chris,l love you.”

(翻译:克莉丝,我爱你。)


这句话在大学热恋时已经说过很多次,但是他似乎又感受到了第一次见到克莉丝时的那种心跳、那种懵懂的感觉......




他重新站起来,如他所料,新的路出现了。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儿,他的心情比来到这迷宫前还要沉重。


新的镜子里他看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视角,准确的说是某个被他当作“实验材料”的女人的视角。




阴暗的C区里每天为争抢唯一的食物大打出手,为了让自己怀上孩子离开而主动把身体献给看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逃脱被带去A区的命运。本以为在实验里活下来就能离开,但是却被选出来成为了HTJP的研究对象。


在这个视角里,他看到了那个最冷漠的自己,不顾这女人的惨叫把她的腹部直接切开,然后一点一点地划开每一个内脏,原来躺在手术台上看到的自己那么恐怖。


紧接着又是一段回忆,一个没有露脸的女人自述她在C区坚持了三个月后被放出来的经历。沉重的恐惧和压抑令人绝望,离开那里后生下来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她因为反复的QJ和惊吓得了神经衰弱一直没有痊愈。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那只拿了无数次解剖刀的右手,他突然有种想把它砍掉的冲动。


“我到底造了多少孽......”


镜子下一秒就切换出了一段新的回忆,母亲伊芙琳的模样出现在镜子里。


“Mom!”


他忍不住喊了出来,期待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看样子这是那位黑衣少女给自己看的回忆的后半段。




“如果有一天,他学坏了呢?”


“嗯......也没关系。”伊芙琳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孩子。要是他做出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只要他认真改正,他就还是我的好孩子。


“我得提醒您,慈母多败儿。”那位黑衣少女摇了摇头,“您对他未免有些溺爱了。”


“要是我能活下去,我绝对不允许他走上歪路。”




“Mom......” 他伏在镜子上哭了出来,“ I'm......so......sorry......Snow......knows......he's wrong......Can you......come back......”

(翻译:妈妈,我很抱歉。斯诺知道他错了,你能不能回来?)


如果妈妈活着,自己又怎么会走上歪门邪道最后沦落至此。若是妈妈和父亲能活着,他宁可不要这高官厚禄,只做个父母身边的好儿子。


等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镜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他果断打开了门,那位黑衣少女就在门后不远处等他。


“好了,我们不闹了。”她把眼镜从身后拿出来,“给,东西好好的。”


“没事就好。”


他拿回眼镜想紧紧地握住但是又怕把它弄坏了。对他来说只要眼镜还在,卡门就从未离开自己。


“想起自己曾经做的事了吧。”


“嗯......”


不只是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一千天里听得到哀嚎和控诉,这都是自己F下的罪。


她的表情非常严肃:“我统计过,QX因为你制造出来的那些东西而s的人有三十七万八千九百五十六位。”


“我也统计过,实验里消耗了一万两千九百一十二人,还有八十三位看守因为精神压力自S......还得再加上那次‘游戏’里的九十九人,以及那个被我间接害s的孩子......”


“这加起来一共是......”


“三十九万两千零五十一。”


“再加上那些在QX在DQ里活下来的受伤的幸存者,这个数字应该不低于四十万。”她抬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真正对不起的人......到底是谁......”


“明明没有意义却伤害了那么多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些事......没法挽回......”


“对了,这个送给你。” 她将一个铜铃递给他,“你懂的。”


他主动将铃铛挂在了项圈上,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完全没法平复他的心情。他看出来她想帮他解开心结,但是自己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并没有减少,而是变成了另一种更深的愧疚与无力感。


“走吧,我们回去。”


她牵起他的牵引链,准备开启传送阵。


“对了,谢团长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他说,他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你。”


“我不配被他原谅......”


“知道就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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