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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CALOID同人】VC别传——摩柯星尘传(36)

2020-04-29 13:20 作者:星诺Sino  | 我要投稿

【前言】

这次不是我对于本章内容要写什么心里没有哔哩哔哩把坑挖大了,是因为有内容规划但是字数容不下,不得不分成前后两篇,性质上有区别的!

(图源百度徵羽摩柯)

                               第三十六章

                        危险的不死鸟(上篇)


        徵羽摩柯和战音Lorra踏入了派出所的接待室,按照原定计划,少年头也不回的进了里间的工作室。徵羽摩柯没有明显留意这一对憔悴的中年夫妇,他只知道这个中年的男人双眼无神,眼皮子有点耷拉,十分无力地瘫在了接待室的沙发上,应该是寻找了很久才回来的吧。中年女人头发乱糟糟的,一脸倦容,脸上的眼镜压迫着鼻梁,她仍然在不安地在屋内走动。

        战音留了下来,警方给夫妇俩做了介绍,不过是很简短的,告诉了两个人这是世界级级机关的作战探员,现在接手调查他家孩子的失踪案。夫妇两人听闻了,恨不得要给战音下跪,还是最后战音把两个人馋了起来。

        战音坐在了接待室的另一个靠在夫妇俩旁边的沙发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直入主题询问起了孩子的情况:“黄先生,请你告诉我黄琳这个孩子平时会去哪些地方?她会和哪些人有来往?她曾经有什么朋友或者说有什么关系近的人?”

        黄琳的父亲黄庆用手搓搓脸,努力是自己清醒一点,方便提供线索,他沉吟道:“呃……我想想,黄琳这孩子平时没什么别的喜欢去的地方,她会经常到相处得比较好的朋友家里串门,也会经常去小饰品商店和大型超市里面去逛,买一些小玩意小饰品。除了这个,她有时候还会在周末去和朋友参加一些明星的演唱会或者集会活动。这个孩子平时来往的朋友不少,但是关系最好,也经常一起联系一起出去玩参加明星活动集会的孩子……有一、二、三,三个,但是我们问过了情况,警察同志们也做了调查取证,他们并没有见到孩子。孩子结没结仇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就我们对于孩子平时的交友关系来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人有特别专一的目的去对孩子实施不轨。”

        “那你们有什么关系不好的人,或者说平时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人家吗?”

        “没有啊!绝对没有!”黄庆对于这点很是有信心,一边不停点头,一边和战音保证,自己家不论对于朋友还是对于一两面之缘的同事,他们两人都是十分谦逊随和,工作即使再忙,忙到他们没有时间太过于精细管理孩子,他们也绝对不会因为工作忙之类的把负面情绪发泄到和别人说话的态度上。

        战音听到这里,在记事本洋洋洒洒总结了一句话“当事人家长称孩子日常出行和交友关系正常,针对性绑架可能性小。”

        “那么,孩子心理健康情况和孩子跟你们家长之间的交流是否存在瓶颈,换句话说会不会存在不听话赌气的行为可能?”被动性失踪的可能性可能不大,战音换了另一条思路来寻求孩子主动性失踪可能性。

        黄琳的母亲赵文珍一口咬定了:“不可能的,我家琳琳很听话的,她虽然学习不太好,但是她平时对我们很孝顺很温柔,经常帮家里做家务,也尊老爱幼,我们也因为这个经常用零花钱来奖励孩子。”

        “出事的路段是哪一段?”战音抬起头来看向了负责帮助夫妇两个找孩子的警察,“你们找了将近半天了吧?有没有找出来这个孩子最后出现的路段?”

        见这战音语气八成是也有难度,黄琳父母刚刚心底燃起的希望也逐渐对于这百分百找到自家女儿的不知从哪儿来的信心产生了质疑,然而却不能发泄,只能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黄琳的父亲黄庆叹了口气,歪回了沙发后靠背上。一旁的警员过来想要让夫妇俩去休息一会儿,但赵文珍拒绝了,她仍然想守着找到女儿最后一丝的希望,只能默默用衣袖擦眼框里止不住的眼泪。

        警员听了,忙毕恭毕敬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递到了战音面前:“战音小姐,我们找到了这个孩子失踪当天下午,也就是9月24号下午放学之后的路段。我们顺应她父母和她同学提供的回家路线进行了沿途查找,回家的路线和她同学提供的完全一致。是她和她的同学在乘坐公交下车之后一起在南墨水湖路车站下车,之后她的同学回了家,和女孩子分别了,之后我们看见女孩子脱离了摄像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拍到小女孩的存在。”

        战音把笔记本搁在了桌子上,在警员带领下看完了,据此,她也有了一些头绪,那就是至少成香是没有说谎的。说起来成香好像是黄琳的好朋友吧,而黄庆又说黄琳有三个极其要好的朋友,会是她们嘛?我要不要问一下这几个关系比较近的朋友获得更多的线索呢?

        战音向黄庆确认性问了一句:“也就是说从这一点来说,成香是没有说谎的,成香是黄琳的好朋友之一。黄先生,你刚刚说她有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对吧?”

        “对,对啊!”黄庆其实也有考虑过向这三家核实情况,但通过打电话询问,一无所获的结果让黄庆更加无精打采。

        “是哪三家?警方对于这三家有没有做出调查核实呢?”

        “有、有必要吗?”黄庆对于需要向警方核实这样的事情有点惊讶,几个女孩子家家的,有必要这么查吗?

        “这是一条调查路线,她最好的三个朋友是哪三家?”

        “哦,一个是成香家,一个是秦思颖家,还有一家是李思家,但是她家孩子李思在半年前不知道在哪里因为酒精中毒去世了。”黄庆想要改口,“或许,现在和她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应该是两家吧……”

        一旁急得团团转的赵文珍听到这个,劈头盖脸指着黄庆吼了起来:“黄庆你这个不吉利的嘴,干嘛把李思家提出来?她家孩子已经死了,难道说你还想咒黄琳出点什么事吗?”

        黄庆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愣住了,他知道自己老婆已经快精神崩溃了,赶忙改口:“确实,现在就只有两个朋友了。”

        战音也觉得这时候不适合刺激黄琳的母亲,便也顺着这个思路提出了一系列针对找人的措施。首先就是针对黄琳最后出现路段周围的地方进行现场勘察便衣寻找——也就是再次顺着墨水湖整条大道及周边的小区进行便衣搜索。之后确认了黄琳三个关系好的朋友所在的地址,并且一同调查了黄琳同班认识的同学居住地址附近,并确认了这些认识黄琳的人的行踪。第三条措施则是通过联络墨水湖路段数个小区的居委会,了解当地无业游民或是不良人员等等可能作案的人的行踪,而对于这一代本就有犯罪前科的人也会进行相应的行踪检查。

        有了三条寻找的路线,黄琳的所在应该可以很快找到,这样的发动,黄琳的家长放心了许多。警方的接待室也想了办法安抚这夫妇二人,战音则是起身钻进了里间工作室,去找分头行动正在埋着头调查手机情况的徵羽摩柯。

        办公室的桌面上摆着几个硬盘,数据线趴在桌子上,徵羽摩柯坐在一台电脑后面从容不迫地点击鼠标拖动着荧屏上的一些程序。

        徵羽摩柯托着腮,一只眼睛瞟到了门打开、战音推门进来,他将手中的键盘敲下几个按键,目光又回到了屏幕上:“战音姐你问完了?有没有什么大致的情况?”

        战音讲述了自己在前面接待室和黄琳父母的交谈以及警方给出的监控线索,花了大约五分钟,条理被说得很清楚,徵羽摩柯点头佩服其口才,最后战音做出了总结和自己的看法,也是她给出警方建议措施的原因:

        “只能说对于孩子的失踪,父母也觉得挺突然的。据她父母说,孩子没有仇家,家长本身也没有和别人结梁子,恶意报复的可能性不是很高。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家庭内部也很和睦,孩子也没有和家长闹别扭的前兆。这样看来孩子被动失踪和主动失踪的线索都不够,也没有办法判断这些。我只能先让警察从当事人身边的人开始查起,逐渐排查,然后通过了解那一带的社区民情核实无针对性被动失踪的可能。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没有直接迹象判断孩子是自己主动失踪或者离家出走,也没有直接迹象判断孩子是因为家长或者本身和别人结下不快被有报复针对性的被动失踪。那么我们现在就只能试着看一下是不是有人走投无路想要通过随机绑架获取非法财富这种无目的性的失踪了。”

        办公室里的警员听着战音的处理方式,均面露欣然,认同了战音的处理方法。徵羽摩柯对于战音给出的处理方法表示赞同,因为这个拥有较广的覆盖面。但是对于战音推论失踪的性质所存在的可能性的时候,他调到了战音姐面前,给这个有模有样的正经工作成员办了个鬼脸:

        “很可惜哦战音姐,在失踪性质上,我和你意见是相左的!虽然你说的这个推论在某种程度上来看是成立的,但是就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出现的诸多异常来看,我认为最不可能的就是无目的性的随机绑架造成黄琳失踪。首先,黄琳失踪前,潜进学校并且用黑客技术入侵学校监控系统的那个人是谁?进来是否有目的性?为什么会选定黄琳?光这一点来说就可以看出来某人有一定的目的要对黄琳下手。其次,你说黄琳回家前最后一个出现地点的监控上,黄琳走路应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吧?”

        “是、是啊。”战音听见徵羽摩柯给出的第一点反驳意见就觉得自己确实是忽略了很多事情,或许这一次因为教科书思想的的确确让自己误入了歧途吧!如此想来,战音有些羞愧,自己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呢,“她一路上走路步伐不紧不慢,衣着很正常,书包背着校服穿着,就是一般的在校学生装束。然后低着头玩手机,和普通孩子无异。”

        “玩着手机吗?”徵羽摩柯一听,逮住了这个机会赶忙转回到办公桌前,抄起了接上数据线连在电脑上的那个刚刚被警员翻出来、前天上交的失物——卡其色外壳的少女风手机。那锁屏的壁纸都是粉色背景的油头小生照片,当然,男生多半不会用过于可爱的男明星特意设成手机壁纸,他们更有可能会把锁屏壁纸设计成自己的纸片人老婆。

        徵羽摩柯晃晃这里链接在电脑上刚刚开始破解密码的手机:“和这个手机有多少相似度?”

        战音跑过来,捧过了这个手机,光就手机大致外形来看,的确很是相似。她点头:“相似度应该有六成,其他的可能会有差异吧……”

        “然后呢,就是墨水湖路段的墨水湖公园附近唯一一个摄像头被不知名的人破坏的这件事,我感觉问题不小,毕竟正经人谁没事去狙击摄像头?而且和黑入学校网络一样,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这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如果这两件事情后的操纵者是同一个人,那么久一定是有某种目的,那么黄琳的失踪就一定不是简单的绑架或者离家出走。”

        “那照你这么说,黄琳被人有目的地掳走了,那么嫌疑人打掉那个摄像头的原因就有可能是因为犯案的可能地点就在墨水湖公园对面的那一带,而且极有可能在那个摄像头的监视之中?”战音突然想到了,这个被毁坏的监控摄像更有可能是欲盖弥彰的突破口!

        “确实是这样!”徵羽摩柯对此持保留意见,因为他认为,能够如此精密黑入一个学校内部监控系统并且不留什么痕迹的人,在狙掉已知摄像头之后,也不太可能会如此直接将作案的蛛丝马迹直接留在那个监控摄像头能够覆盖的视野范围内。

        不过至少有去搜索一下的必要。

        “现在带人去查吗?”

        “现在吗?人手本来就那么点,都派去了一会儿手机里解析出点什么线索的话,找谁帮忙去?”徵羽摩柯不紧不慢坐回了办公桌前的靠椅上,他看见屏幕上的破解程序已经准备就绪,点了几下程序运行,不出几秒,那个手机的密码就自动破解了。

        “叮咚!”一声,手机的密码锁解开了,这一声承载着参与侦破的人员丝丝希望的震动铃,让战音和摩柯、包括办公室在场的另外两个警员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好了,看来答案要揭晓了!”

        初中女生常用的社交软件也就那么三样,微博微信和QQ,徵羽摩柯很轻松的通过其QQ和微博的讯息搜索到了这个手机的主人,正好就是黄琳本人!

        “真是她的?被你说中了。”战音惊呼一声,“你说这个手机是在监控摄像头覆盖的马路对面那一块发现的,你又说他破坏摄像头就是为了掩盖他自己的罪行,这样一看,果真应验了!”

        战音的惊讶对于摩柯没什么营养,徵羽摩柯摆摆手,开始针对她的平时交流讯息记录调查起来黄琳本人平时的社交情况,他知道这个手机之所以会遗落,可能是因为加害人专注于绑架或者对其图谋不轨,从而让手机掉落进草丛却不能自知。但是令徵羽摩柯疑惑的是,那个灌木丛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会被这样毁灭性地破坏。

        很快,他就在手机QQ的聊天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叫作“湛蓝之月”的用户是和黄琳有过密切联系的。而这最后的一通联络是在9月2号下午6点开始,一直持续到9月26号晚上十点四十五。徵羽摩柯大致可以从一两段内容了解到这四个半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之内黄琳一直和这个人都在聊什么。

        “你好,我是胡一湛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如果你现在还在放学路上没有回家,那么现在请先不要回家,找一个地方,比如说你现在所在的路段人少一点的地方,因为我和你接下来的谈话会耗费很多时间,但是都是和我们的胡一湛哥哥未来息息相关的话题讨论,你如果回了家,你如果和我们联系,你誓死效忠我们哥哥的真相可能会被父母干涉;但是如果你不被父母知道这件事,我们又联系不到你,我们也会很困扰。那么现在请你给我们一个答复,你是选择站在哥哥这边,还是选择站在听父母话这边?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做选择,时间到,我们将会针对你对我们哥哥的不敬做出响应处罚,你随时有可能会被剥夺追随我们哥哥的权利。”

        这开头的一段长篇大论让徵羽摩柯大跌眼镜,带着些许官方语言态度的强逼,分明就是使用软手段逼迫粉丝留下来和他交流。但是徵羽摩柯向来不认为人们会在十三四岁的年纪选择毅然决然离开父母这一方,只是为了一个明星?不会吧?不会吧?!

        “这原因……”徵羽摩柯强忍着拉低智商的感觉往后看了下去,黄琳真的选择了留下来和这个湛蓝之月交流,而且傻得可爱地承诺了对方不把这件事告诉父母,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撒撒谎什么的。

        “这也太单纯了吧?感觉就像是一个傀儡一样啊,难道说她的心里顾不上照顾爸妈的情绪?那她的父母有为什么有这么多不明不白的信心确信他们的女儿很乖很温柔很孝顺?”徵羽摩柯一边看着接下来的聊天记录一边吐槽,他的话引来了一边凑过来看的两个警察的共鸣。

        这长达将近五个小时的聊天,前面四个半小时之内,湛蓝之月确实是在和小姑娘讲解胡一湛之后的道路发展之类的,包括签约哪家公司,会代言什么商品,应该在什么时间打榜刷数据造流量之类的,都是很细很规范的流程,给黄琳的手机里发的PPT、Excel表格就有多达二十七份!

        “这么正经?真就是开始给粉丝疯狂割韭菜呗?徵羽摩柯真就搞不懂了,我也没混过饭圈,但是这个圈子真的这么疯狂吗?那么我看一下后面的,还会有什么更加出乎我意料的精彩线索吗?”

        徵羽摩柯虽然不想对一个失踪生死不明的人吐槽,但是如果说例如为了流量明星可以晚上夜不归宿这样的行为可以被称为匪夷所思,那么他所看到的粉丝后援会的头目给黄琳列出来针对黄琳个人的打榜计划和应援计划就可以教徵羽摩柯叹为观止!

        这些计划很详细,其中一份PPT是汇总,上面列举了胡一湛近些年来的代言商品,包括这些代言的商品合约是否到期都很清晰;之后有一部分列举的是胡一湛近年来和别家公司签订的影视合约,以及之后几年可能会出的几部什么样的电视剧或者电影;随后就是综艺合约的详情规划,精确到了什么时候哪个电视台哪个时间点多少秒出场;还有类似新歌预售企划,包括应援策略的概括和需要达到的目标。这些在一个PPT里面罗列了二百二十七张,一应俱全,如果说给明星应援或者说顺应官方节奏追星是一场考试,那么这就是一本极其丰富、让你达到及格线的应试宝典的目录!因为之后还有二十六个PPT和Excel表格分别详细解析了这些应该如何应援,包括每个人应该创多少小号,在什么时间偷偷上线刷数据,应该买什么代言商品,应该买多少,如果钱不够应该怎么给家长编理由之类的。随后还有一个微博的组织叫作“胡卫湛”,谐音“护卫湛”,专门排班定时巡视微博各大热搜情况或者查看有没有不利于自家偶像的言论,黄琳的排班比较幸运,排在了晚上九点到十点的黄金时间档,比晚上两点到三点的可好多了。

        “这小孩子追星怎么有模有样的?比我们这些做警察的还像个当兵的?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个警察看到这些,虽然人已经失踪,但还是“不道德”地笑了。

        另一个警察慈眉善目,也皱起了眉头,啧啧连声:“啧啧啧……大晚上守夜给自家偶像去刷榜和刷专辑播放量,这第二天还有精神听课吗?”

        战音看着这两个脸上尚带有一丝稚气、连出动任务都轮不上他们的毫无经验的新人,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虽然她单就年龄看起来比这两个新兵蛋子还要小:“唉,你们两个啊,这种话现实中消遣两句就好了。别在网上随便口嗨。我记得半年前有个人就是因为发布了一条曝光某个明星涉嫌纵容其下属工作室私下里运用PUA手段教唆粉丝大量为其明星本身花钱买代言商品的内容,结果就被明星的粉丝举报了。据说这个曝光者是某个知名国企的软件开发和系统防护一把手,结果饭碗再铁也被人家几十万的粉丝量举报名声搞臭了。”

        “你说这个啊,但是这个涉嫌PUA的事已经被那个明星的工作室官方辟谣了,而且那个曝光明星涉嫌PUA的人好像后来因为本人涉嫌挟私报复该明星旗下的初中女粉丝,后来女粉丝也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件事情坐实了曝光者的黑料和道德深渊。”刚刚那个憋不住笑起来的警察如是解释道。

        和善脸的警察也点头称是:“实际上网络上确实有些人喜欢制造别人污点,结果后来还不是被人家行得端走得直的明星工作室辟谣了?人间还是正道的光照得亮一些嘛!”

        “那个女粉丝怎么死的?”徵羽摩柯翻着冗长乏味的无营养聊天记录,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和两个警察搭话——这两个新手看起来对这件事有点了解的样子。

        一开始吐槽的那个警察名叫“王岩”,由于说话不怎么“忌口”,这一圈人有给了他个“刻薄嘴”的绰号,另一个名叫“方言笑”的警察则是因为脸型慈善被称作“笑面佛”。

        刻薄鬼转过身转了一圈,接过了话头:“据我看的几个媒体报道,说是有一个叫张豪孤的男人在半年前曝光了……对了!好像他曝光的就是这个胡一湛!”

        “嗯?!”徵羽摩柯脑袋“嗡”一下被这句话镇住了,这么巧吗?又是胡一湛?

        “张豪孤曝光了胡一湛之后啊,被热心粉丝群起攻之,甚至有人把举报信投递给了他所在的公司,搞得他名誉大跌,在公司好像混不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官方工作室给张豪孤道了歉,这可真像雪中送炭啊,并且邀约张豪孤吃了一顿饭,说是一来为了道歉,二来为了解释他们涉嫌PUA一说的真相。但是后来张豪孤吃了那顿饭之后,他们工作室带去一起吃饭的一个女粉丝莫名其妙酒精中毒死了。”刻薄嘴的话留到了最后一句,果然是不打算辜负自己的绰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掰不过人家有钱的大腿就拿着小孩子撒气。难怪新闻报道一出舆论一边倒。”

        “是吗?”徵羽摩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时候他如果没有认同,那么他就一定在怀疑这个刻薄嘴所说的真实性。

        “话别说那么绝嘛。”笑面佛看见战音在这里,可不能让刻薄嘴口嗨,赶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那个定型是媒体定的,那个酒精中毒的死者家属告了张豪孤,但是因为证据不足被判定为胡一湛官方工作室负责人监管失职,判了工作室赔偿死者家好几十万。”

        “那又怎么样?官方赔了钱,可是报道上面的舆论风气还是推断是张豪孤干不过工作室强行给那个未成年女学生灌酒导致酒精中毒死亡,只不过这个说法没有证据佐证!”刻薄嘴王岩不打算认错,他觉得自己这样说是顺应舆论大流,没什么不妥,况且这是私下,只要不跟着大众的时候瞎说话就好了。

        “喂!你们!”战音越听越觉得王岩站的立场和逻辑怪怪的,她对着王岩斥责了起来,“你刚刚再说什么啊?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身处在警察这样一个靠证据办事的职业,还是愿意跟随舆论风气相信一个没有证据佐证的说法吗?你这样和信谣传谣有什么区别?嗯?亏你还身穿这身制服呢,竟然也会相信这些道听途说没根据的事,真是可笑至极!”

        “不是,战音小姐,我们这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传谣信谣。”王岩知道战音小姐是一个逮住自己错误就不轻饶的严厉上司了,自己这样再说下去不仅不占理,还有可能要丢饭碗呢!谁让人家是特别行动组织的特派员呢?

        战音对于王岩的道歉时候内心真正的忏悔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但她也不能就这样放过王岩,便训斥了他一顿。就在她开口说了不到五句,徵羽摩柯叫停了两人:“你们等等,来看看,就在这个时候矛盾激化了!”

(图源百度徵羽摩柯)

        顺应徵羽摩柯的叫停,他们看向了一段在9月24号晚上10点25分的聊天记录。这时候的胡一湛官方粉丝后援会负责人湛蓝之月的语气变了,而且似乎变得很强硬。

        “黄琳同学,我可以理解你家里经济条件,也可以理解你爱我们胡一湛哥哥的心理,两者如同鱼和熊掌一般不可兼得。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的哥哥需要我们,如果说神没有得到子民的献祭和香火供应,深夜就没有能力和义务庇护我们了,对于携带私心与神做对的人,神绝对不会庇护你,你也将失去作为我们哥哥粉丝的权力,你是否真的要这样做,真的要为了仅仅427块钱的专辑而选择放弃我们的哥哥?人都说人终究会为了小利蒙蔽眼前,失去了成为神、获得更加明智明亮视野的机会,我想你作为追随神的人,不会真的要这样愚昧吧?”

        “可是我真的没钱了啊!家里面的零花钱他们已经……我已经极尽所能地找家里人要钱了,我的花呗已经到了满额限度,我除了偷,我几乎没有别的选择了,那么我能怎么办呢?如果神真的宽恕我的话,那么能不能宽恕我一个月呢?我愿意每天晚上不睡觉接过其他所有人的活打榜刷数据刷到天亮。”

        “你这是在想什么呢?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祈求神的宽恕,那么神不就没有底线了吗?好好想想吧,你这样的代替方法已经有好几千的人跟我提过了,但是我会答应吗?我会放水吗?别忘了,我可是直接和哥哥的工作室直接联系的、最接近我们神的人!”

        “可是,你这样的要求我真的办不到啊!!如果说我可以割掉我身上的肉来喂养我们的哥哥、我们的神,我就算把我剔成骷髅也愿意啊。但是我们的神要的不是别的,现在要的是钱,恰恰是我没有的东西。我能怎么办?难道说我要跳进墨水湖把我的生命奉献给我的哥哥吗?”

        “你宁愿死都不愿意给我们哥哥奉献一点微薄的金钱吗?那你还占着这个粉籍干什么?神的教徒就是养着让你这样对神不忠不信的人哭穷喊冤的吗?嗯?不给神明提供供养的余力是为不忠,不肯为了神明给父母打工赚零花钱是为不孝,明明身有条件却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浪费时间是为不仁,没有鼓励身边愿意信神追随哥哥的孩子是为不义。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追随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腆着脸说你是我家哥哥的粉丝?你说你要跳湖表明你的忠心?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跳了,我可以看在你的忠心份上给你留着这个粉籍,这样你以后转世来生,还有机会可以追随我们的哥哥,不是吗?”

        “好,你说的!我今天要证明我的这份忠心,如果我以后来世能够转到一户富庶人家,我就让你看到我究竟有没有资格!”

        “那好,来世,这个粉籍我给你保留!”

        这一条讯息最后,交流戛然而止,时间显示是晚上10点40!

        这样荒唐可笑但是却叫人心生后怕的聊天记录,在摩柯眼里看来就如同过家家一样可笑,这是在闹着玩吗?哪有这种人的?能够为了一个根本摸不着说不上话的所谓精神偶像就这样为之献祭自己的生命,再说这对面那个湛蓝之月,明显就是脑子有问题好吧?要是这种话说给我听,我不分分钟反手把他账号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不光是摩柯想不通,战音都不敢相信,她弱弱地问了徵羽摩柯一句:“不是啊,徵羽,难道说……难道说黄琳真听信了这个湛蓝之月的话跳湖了?!天哪!不会吧!”

        “怎么可能这么没脑子?”刻薄嘴一脸嫌恶,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行为除非是真的没什么文化水平才会这样头脑简单,一热就爆炸。在一个信奉无神论的社会主义国家土生土长十三四年的初二女生,接受了八年的义务教育之后,要是还能信这种鬼话,那只能说她接受的教育一定被消化进了直肠里去了。

        “行动吧!”徵羽摩柯一拍桌子,因为这个可能是唯一诱使黄琳失踪,同时也是黄琳失踪最靠谱的可能了!

        战音同意了,当下把警局里面剩下的人手抽调了两个小组,一个小组由战音带领,准备好打捞工具进墨水湖公园尝试打捞,验证黄琳跳湖的可能性;另一个小组跟着徵羽摩柯开始筹备在墨水湖公园入口处的摄像头能够覆盖的监控范围寻找蛛丝马迹!

        但很可惜,有时候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徵羽摩柯一直觉得对方狙掉了这个摄像头是别有用意,那么一定会在这个摄像头能够覆盖的路段留下些许线索,但是他带着七个警员在这段路来来回回走了六遍都没能查探出一点零星的线索。甚至他不惜徒手翻垃圾桶、探身去钻进灌木丛寻找可疑的物件,然而没有用。之后他们想办法找了这附近方圆一公里的居民询问9月我号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这一代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现象或者有没有人看见过一个初中女生背着书包在路边站着之类的。可这一代是出了名的人烟稀少,住宅区偏向马路侧后面的楼顶,前面的不是房屋介绍或者驾校报考之类极早就关门的店铺,倘若这里经营了一家网吧,那这里晚上一定不会缺乏目击证人或者有用的线索。很可惜,这样的路段人烟稀少,也没有建网吧的必要。而住在里面几栋的居民,也没有那么晚回家的,从窗户也看不到马路那条街。那么这一队尝试在不留痕迹的路边寻找线索的任务便注定了失败为重点的结局。

        就在巡察了六遍,连路人都被问烦了之后,从被拉上了警戒线的墨水湖公园里跑出来了一个步履匆匆的警察,他就是那个跟着战音一起行动参与墨水湖打捞的“笑面佛”方言笑,他的到来带给了众人一个既可以稳定徵羽摩柯小队情绪又可以让徵羽摩柯原地爆炸的消息。

        黄琳本人找到了,但发现的地方却是在冰冷的湖底……

        “什么?!黄琳真的死了?!”

        徵羽摩柯只觉得自己接收到的打击逐渐变大,连胸口都不知曾几时开始变得闷了起来。这也算是……又一次见证了别人在眼前宣告了身边的人的死讯?

        摩柯面沉似水,愣在了当场,传了信的笑面佛很快折返了回去,其他的警员也相继赶往了现场。只留下徵羽摩柯一个人在马路口瞪着眼盯着那个被破坏的摄像头,他握着拳头,牙齿在他的嘴中被咯得吱吱直响。

        这时候的徵羽摩柯并不会因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明面上的交代已经达到了所谓“负责任”的底线而感觉松了一口气。在他的记忆宝库里不允许这样松懈的要求成为自己停滞不前的底线,从小伊到荀饴,从HK县的暴乱到阳光书院的恶魔泰勒,那些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同龄人里,有自己情窦初开萌生爱慕的女生,有跟自己鬼不鬼人不人混了两年的好哥们。就算现在死去的人和自己毫无关联,但是这样的责任,难道就应该这样放在处理被害者的后事之上吗?

        “可恶!”徵羽摩柯狠狠挥舞了一拳,从牙缝中咬出这两个承载着自己所有恨意和愧意的字。

        过了几分钟,绿灯再一次在马路对面亮起,他和泄愤一样狂奔向了对面的墨水湖公园。如果现在他再不赶紧努力想办法让凶手得以伏法,那么最后对无辜逝去之人负责的赎罪机会也会在自己手边溜走!

        他赶到了现场,黄琳已经被抬到了岸边,根据面容,女孩确实是黄琳,但皮肤已经被水泡涨,虽然看着有些让人难受甚至觉得有点生理上不适应,可徵羽摩柯还是仔细端详了实体好半天。他看见了尸体的眼睛是睁着的,嘴巴也微张,这一系列在脸上凝固的表情已经随着死亡后肌肉的收缩变得不可逆转。然而这样死不瞑目的惨状让摩柯和战音都感觉到了一丝怪异,黄琳脸上的表情微微张嘴,眼瞳张的很大,眉毛略微弯曲,有呈现倒八的趋势。

        “你觉得她的死亡原因是什么?”战音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样的死状背后意味着什么,她想徵羽摩柯应该会给她满意的答案。

        徵羽摩柯半伏跪在地上,又好生观察了一下黄琳的头发情况,又带着手套检查了一下黄琳的衣着,最后又翻看了一下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书包和几本泡烂了的书。衣服很整齐,没有凌乱痕迹,头发除了被水泡湿打了结也没有异常。看起来除了脸上的表情不对头之外,其他方面都和平常无异。

        就连书包和泡涨的书本都是正常的,没有不对劲的读本。

        徵羽摩柯毕竟不是正经的法医,他也只能通过表情推断心理状态,至于死因是否是窒息,不经过专业手段检查是根本没办法确认的。他们只能让警员立刻把这具尸体抬回去交给法医处理。

        尸体打捞的时间是9月26号下午六点,距离他们出手确实很快,但是和摩柯他们分析的结果没多少关系,因为在这个失踪、不,死亡案件之后,活跃在学校的黑影、删除学校监控录像的人没有找到,在网络之后激黄琳跳湖的“湛蓝之月”也没有查到是谁。现在尸体的出现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黄琳因为要给胡一湛证明追随偶像的忠心而自主跳了湖,是主动性失踪。那么就和徵羽摩柯了解推测出的一些推论不相符。

       “但愿尸检能够给我们一个顺利的线索指引吧!”这时候的徵羽摩柯也只能这样祈祷了。

        “对了!”战音想到了刚刚问徵羽摩柯的问题还没解决,“徵羽,你觉得黄琳尸体脸上的那个表情意味着什么啊?”

        “可以让我冷静一下想一想吗,战音姐。”

        徵羽摩柯整理好了心情,目送着尸体裹上白布被送上了警车。他们撤除了警戒线,两队警察都收队了,但是徵羽摩柯却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没有选择跟随他们回警察局。战音也不好说什么,也陪着徵羽摩柯留在了墨水湖公园的门口。车辆走远了,徵羽摩柯将手揣进了裤兜,把头低了下来,沉默地回到了墨水湖公园的对面、自己刚刚带人搜查的马路侧。到了马路对面,他转身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还没有动工开始维修的摄像头,不禁又把眉头拧了起来。

        “你知道吗?战音姐,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看见别人在我的眼前就这样死去了呢……”徵羽摩柯恋恋不舍的目光停留在了马路对面公园的入口,刚才在这里来部署警力分两队搜索的场景历历在目,谁都不会想到知识一句话告知的功夫,自己就要接受一个孩子死亡的现实。

        战音为之疑惑,因为她在总部接触过的战争和这些年出的任务,已经让这个过早成熟的女孩习惯了生离死别,就连看尸体都不会有什么不太好的生理反应。她用另一种语气对徵羽摩柯劝道:“摩柯,这事情不能怪你,你也别自责了。凡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我们给人交代的路,至少现在我们可以针对这场失踪案给家长一个交代,至少这场侦破,我们没有落得一个一无所获的名声扫地吧。”

        “战音姐,难道说L机关办事追求的就仅仅只是,达到及格线吗?”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战音一时间被少年问得语塞了,她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心平气和地他解释。

        不过好在徵羽摩柯也学会了如何控制情绪面对这一系列在这世间理所当然存在的离别,不论是离别生命还是其他。徵羽摩柯接过战音遗失在空气中的话头:“唉……虽然我知道这一切既然发生了,事前没有预兆,我们也无法阻止这一类的悲剧。但每当有生命的离去,意味着一个家庭将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丧子之痛、长幼相别、痛失手足,甚至更多……作为守护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国家的人,警察局的存在,L机关的存在,在做这些工作的时候一定要百分百向着保证生命的存活目标而努力啊!而对于已经发生的悲剧,我一定要找出背后的作恶之人,不是因为死者是我的校友,而是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为这个死去的人所做的!”

        “嗯,我们会找到真相的。”战音轻点颔首,为徵羽摩柯打气。线索有点多,战音也觉得在街边路上待着不是个事,她对徵羽摩柯提议道,“徵羽,一会儿指挥室要传送那些植物成分数据的资料来,我们找个好地方先把肚子填饱,然后看一下下一步从哪方面开始调查。”

        徵羽摩柯同意了,两个人见这大道上临近夜幕降临,人们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这个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空荡荡大道行走了,街边也没有什么晚餐店。战音见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个标牌上写着“双双牛肉面晚间开放营业,往里走一百五十米”,馋普通美食的她不由分说拉着徵羽摩柯就朝着前面的牛肉面馆进发了。

        牛肉面馆在小巷深处一百五十米,是一间二三十平米的小店铺,里面分两列摆了三排桌子,徵羽摩柯和战音捡了距离门口最近偏左边角落的那张桌子,之后战音去点餐,徵羽摩柯表示战音吃啥他就跟着吃啥,这倒好对付了。

        趁着战音去点单买单的时候,徵羽摩柯脱离了冲动冷静下来的大脑又开始了回想和转动。

        “嗯……9月24号下午,学校出现了黑衣人入侵了八年二班教室,翻看了黄琳所在位置的杂志,并且通过网络入侵学校监控系统很干净地删除了录像,并且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一点看来,可以确定似乎有什么人已经锁定了黄琳。不过这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黑衣人究竟是头脑一热看到了黄琳桌子上的杂志锁定了目标,还是说早在来学校之前,这个家伙就已经打算找黄琳下手了,只不过通过翻找个人物品确认黄琳坐在哪里呢?不过准备之充分、行事之缜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随后的晚上六点半左右,黄琳和一个叫湛蓝之月的网名的人聊到了十点半左右,这个时候他们交谈的语气发生了改变,湛蓝之月主动激发黄琳为了偶像去死的冲动,想要酿成一起自杀案件。而这也正好契合了摄像头在9月24号晚上十点半被破坏这一条件。不过既然是诱导学生自己去跳湖,那为什么要破坏摄像头呢?那么这就说明在黄琳跳湖整个诱导过程中,诱导者要尾随黄琳进入墨水湖公园去验证她是否要跳湖,摄像头有可能会拍到这个家伙的行踪或者个人特征!除此以外,对于黄琳的诱导和交流在这四个半小时之内没有断线的现象,说明和黄琳联系的人极有可能一直在线打字,那么问题就来了,摄像头又是谁破坏的呢?一般来说,如果这个湛蓝之月可以凭借自己的手段破坏这个摄像头,那么他甚至可以更早动手,而聊天记录中显示的,他和黄琳的聊天更像是拖延时间,等到摄像头被破坏了,他收到了另一个同伙的消息,这就可以开始把语言转向了刀锋,递给黄琳,逼迫她自杀!”

        “虽然这个推论可以解释一些现象,有些流程也可以解释得通,但是又有一些问题很零星,无法解释。比如,墨水湖公园那一侧马路对面监控摄像头可以拍到的地方有一个垃圾桶旁边的绿化带,部分灌木被破坏得很恶劣,也很奇怪,这是经历过了什么?再有,既然女孩子要跳湖,为什么手机会掉在墨水湖公园对面一个毫不相关的绿化带灌木丛里?还有,我们只推测出来了大致发生的流程,这件事情背后是不是跟胡一湛的粉丝后援会有关?这一系列诱导女生走向自杀的步骤似乎也有点像PUA,会不会也有什么猫腻?而案发当时,那个诱导黄琳去自杀的家伙一定在这附近操纵手机账号,那么我们就可能更要分一系列的警员干事负责走访附近品行和经济条件极为糟糕且德行也不太好的家伙!”

        徵羽摩柯想入了迷,战音已经把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馄饨面端到摩柯眼神涣散的愁容面前。战音看徵羽摩柯这样还蛮好玩的,伸手戳了一下徵羽摩柯的脸颊:“哎,徵羽,吃东西了!”

(图源百度战音Lorra)

        “刚刚指挥室把资料寄回来给我了,他们说我们发过去的植物数据资料表明这些植物是经受过严重冻害的!”

        徵羽摩柯刚刚挑起一筷子面,还没塞进嘴里,整个人眼睛都直了,冻害?低温导致的?那为什么单单只有几棵植物受到了这种灾害?会不会是指向性的攻击型冻害?如果是具有攻击性的冻害,那么黄琳掉在现场的手机会不会意味着黄琳可能并不是因为受到了言语刺激去跳湖?而这会不会是故步迷阵的他杀?

        “你说是冻害?战音姐,神眷者档案的管理里面有没有那种拥有掌控寒冰的神眷者?除了正常作案,我觉得这样奇怪的现象可能会涉及某些属于非正常人类,也就是我们神眷者。”

        战音也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会涉及神眷者,但是在面向没有被神明所面见而未被接受的神眷者颁布他们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拥有自己的身份生存下去的新政策之前,那些被世界所遗弃的弑神者的老资料已经被销毁得一干二净了。现存身份的神眷者还好说,如果说是那些被抹去存在档案的弑神者为了复仇而作案,那么寻找线索会更加困难。战音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看了看觉得不过瘾,干脆一筷子夹起了这面碗中所有的牛肉塞到了嘴里。

        等咽下去了,她才回复徵羽摩柯:“我去试试,说不定是涉及到神眷者这个层面的。我直接让初音姐调集资料吧!感觉瑟洛这家伙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的。”

        徵羽摩柯尝了一口面条,煮得好像有点烂了,没有一点嚼劲,不知道是自己背着包袱才会觉得食物索然无味还是因为其他。战音则吃得很香,甚至连面汤都不放过,这般狼吞虎咽,若不是摩柯之前被星尘姐带着庆祝天依姐姐她们平安出院、一起吃过一顿大餐,他现在应该就直接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即使如此,这还是看得徵羽摩柯满脑袋的问号。徵羽摩柯也是后来才注意到这样一碗牛肉切得薄还没几片、馄饨也是只有皮没有馅的一碗面竟然要二十块。这么糟糕的一碗面条你竟然吃得这么香,该说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是说你现在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让自己看上去点了这样一碗性价比极低的面条显得体面一些呢?

        “不愧是特殊组织的特别成员,平日里营养均衡荤素搭配,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街看着萝卜白菜比飞禽走兽都觉得精贵。”当然,这是徵羽摩柯暗暗揣测在心底的吐槽。

        他吃不下,索性把没有动筷子的肉和馄饨夹给了战音,他知道组织遗体打捞的工作肯定比自己在街上和路边找线索要来得艰难。战音很是惊讶,对这个温柔的徵羽摩柯弟弟道了谢又埋头大吃起来了。

        “或许还真是饥不择食吧……也是,打捞工作累得要死,哪像我们这样一个地方要看半天,基本连步子都不带挪一下。”想到这里,徵羽摩柯自认为了解了一些战音。

        接下来,他把自己在战音去点单的时候自己的推论和战音讲述了一番,战音擦了擦沾满了汤汁的嘴角,她的态度是完全赞同的。

        “还有一点,就是黄琳死亡时候的表情了,那个应该是惊恐的表情,照理说,一个满满忠心投湖自杀的人,应该不会这样他们的面容往往会平常一些。最要命的是张得很大的眼睛,墨水湖并不是很干净,谁会在投湖的时候把眼睛睁着,等到了窒息的时候,即使是呛了水在水中手刨脚蹬,人也是会把眼睛闭着的。”

        “这样看起来疑点不少,徵羽,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把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定下来了,大致先分三个方面吧。第一个,我可以凭借个人关系请总部的初音姐帮忙调集整理过往神眷者的资料,证实神眷者作案的可能性;第二个,警方负责向胡一湛所在的工作室获取所有后援会粉丝头目和所有有号召力大粉的信息,我们需要查证是否有一个叫‘湛蓝之月’的粉丝头目;第三个,你负责通过一定的科技手段查找到这个刺激黄琳跳湖的号主背后的那个人。其他的警方工作人员负责继续了解这块地方的民情,排查这附近有过作案前科和名声不怎么好的家伙。另外,再派遣一部分人在墨水湖公园找一下有没有看到过黄琳走进这个墨水湖公园来到湖边的目击者。”

        徵羽摩柯竖着耳朵一个字也不敢听漏,本来摩柯自己是打算把调查方向覆盖到战音提出的前几点,但是没有考虑到公园里面找目击者看见黄琳进入过公园的。这个的确是个关键,因为既然看见黄琳进入了公园,那也就意味着可能会看见背后诱导她跳湖的家伙,这样也可以顺藤摸瓜。

        “好!那后面的搜索程序按你说的办吧!”徵羽摩柯同意了,“对了,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个得看警方的效率,不过他们那个效率我有点担心,前两天被破坏的摄像头到现在好像都没开始修复的样子。我在考虑要不要让上面催一下赶快把这个监控修好了,光知道反映情况请求帮助调查,也不知道赶快亡羊补牢,谁知道没有监控下的这段路,晚上夜深人静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的家伙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战音脸上写着不满,徵羽摩柯将手枕在脑后,两个人迈着步子一前一后走在墨水湖路大道上,墨水湖公园已经开始填湖了,这一块地方也因为治安监控力度等同虚设的原因,在晚上基本上被当地的居民自发宵禁了。他俩出了面馆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说来这两人也是因为讨论案情和推论太晚,在十点半被店老板请出来的。空荡荡的大道,两个人把话题转向了轻松的日常。

        “战音姐,刚才那碗面那么贵,你都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下得了手啊,打捞工作真的那么辛苦吗?”

        “有吗?”战音抓抓脑袋,她很喜欢在街上漫步这样不可多得的悠闲,她很想踏出轻飘飘的步伐,但是似乎仍然无法转换被一二一号令的步调,算了不管了,散步很享受就对了!

        战音回答徵羽摩柯的问题是承接着对于这份漫步时候的惬意和爱恋,看上去就像是古代女孩子出嫁第一次被官人帮忙戴上了官人家传的玉镯子一样。只不过这般的情感这两个人都不会觉得亲密就是了:“不会吧?打捞倒没那么辛苦啦,和总部对于我们这类作战特化神眷者的极限训练相比,这样的工作很轻松的。只不过总部对于我们的训练和提供的食物都是追求极限速度解决方便给训练提供更多的时间,所以这样的美食我们经常是吃不到的。其实呢,我这几年出的任务多了,从两年前的HK县暴乱开始,到现在,除了见证人间的悲欢离合和个别血腥暴力生离死别之外,我逐渐感觉到了我内心真正渴望活出的那个自己了……我开始喜欢上了美食,喜欢上了出去玩,喜欢上了这种和别人有更多交流的生活方式,也喜欢上了……上学?是这个吗?徵羽你每天去学校的那种生活吧!”

        “校园生活啊!”摩柯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神色,“哈哈,战音姐姐,我以前是觉得这种生活很无聊呢!不过现在有了不同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做一个能够在学校和大家在一起的孩子,我也不会排斥呢……”

        “那如果真的可以静止时间,让你和回忆中美好的童年校园生活一直保留在一起,你会选择吗?”

        “和回忆一直在一起吗?我不排斥,但是我不会这样选择。回忆什么的,偶尔想想就好了,所谓的回忆只不过是当你心灵陷于灰暗和失落的情绪之中,意识到过去的美好时候给它附加上了一层幻彩滤镜,看上去美好的幻象罢了。人们如果在惋惜中度过现在,当到达了明天的时候,却依旧在回首现在又是如何如何美好,那么他的生活,不就可以被理解为正在逐渐走向不美好吗?我不希望在我人生往后走的时候,把觉得从前不认为美好的路都变得美好;我希望的,是能够不留遗憾,把以后即将踏上的路途,变得更加美好!”

        “说得也是,感觉你好像和瑟洛这个家伙有些有样学样了呢!”战音还记得和瑟洛相遇的时候,那个家伙好像也是这样有很多感悟和鸡汤,不过自己能够接受。

        迎面吹过的冷风示意着秋日已经走到了寒凉,徵羽摩柯打了冷颤,好家伙,这样的天气,早知道就穿件长袖了!

        但这股冷风并不简单,在冷风呼啸中,前面五十米的小巷、也就是墨水湖大道旁边的街巷里面,悄无声息、很是从容地走出来一个人……

(图源百度战音Lorra)

        这个人身高约摸着比徵羽摩柯高一个半脑袋,大概是一米八,但是穿了个全身黑,黑卫衣黑短袖黑长裤黑帽子,脸上带着鬼白纹黑线勾勒出脸谱的面具。脸谱面具黑白的,灰黑色的花纹围绕整个脸的边缘,像是头发,极其诡异的表情设计,那眼角八字朝下,旁边点缀着墨水的泪渍,看上去像一只因为吊死而哭泣的鬼,八字的粗胡须勾勒,在脸部下方遍布,却又是极其粗犷的判官嘴。在这互相影响看上去极其蹩脚的花纹设计,阴不阴阳不阳,叫人背后汗毛要竖起来,若是晚上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连光都没有,那么这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能会叫出声来。

        徵羽摩柯和战音都知道接下来可能不会有好事发生了,正经人谁晚上戴面具在没有人的街上逛啊?

        “前面的站住,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在街上行走?”战音警惕性极高,一抬手已经把卡姆百特重炮组亮了出来!

        岂料这个家伙并没有被战音亮出的重炮所吓到,他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毫无感情地行走在这个大道上,朝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他虽然打扮比较恐怖,但却不知道这样的动机是什么,战音现在也不知道对于这种看上去可能具有危险性的行为是否要自卫反击,上午她对余绯的不友善让她在作战时期的判断决心产生了动摇。

        “要不要开炮示警?”

        鬼面人的脚步愈发逼近了,一言不发,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和从容不迫的步伐,带给了徵羽摩柯和战音极大的心理压力,仿佛在面对一具冰冷的尸体,或者更直接的,就是在面对一整块寒冰!

        战音咬着牙,徵羽摩柯可以看出战音的颤抖或许会有害怕和警惕,但是更多的是对于是否开炮的抉择。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鬼面人几乎要站到了战音和徵羽摩柯的眼前,战音见这人身上冷嗖嗖的,阴气极重,不由得把“破锋迪忿斯”举了起来。

        “原来目标不只是一个人吗?哼哼,多一个人也一样,动手吧!”

        鬼面人压着声音,可以听出来是个男人,但是压着嗓子说话让徵羽摩柯和战音都觉得这个家伙的不善。鬼面人说着,从衣袖之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家伙在一声冷笑之后把这把匕首在手上翻了个刀花,周围空气中的水竟然和有了灵气一般的听话,讲匕首的刀刃外围包裹,知道把这把匕首刀刃周围裹挟成了一把三尺长剑!

        “唰唰唰!”长剑形成,斩破空气呼啸着。

        “是冰!”徵羽摩柯破口呼了出来,难道说这个家伙是当天马路这边在场的人?难道说这些植物的情况会和这个家伙有关系吗?

        战音对于自己的作战能力从不自卑,她望着眼前跃跃欲试挑战L机关总部特化作战神眷者的人,右眼莫名燃起了淡淡灰白色的气雾:“看来幸福来敲门了,有人要给我们送线索。徵羽摩柯,你的身体如果继续消耗的话会有危险,赶紧去一边待好。”

        战音对徵羽摩柯朝着远处一挥手。

        “这一单,我接了!”

(图源百度战音Lorra)

最后,求三连,求关注,大家有什么想说的想表达的想吐槽的,评论区里见哇!


【下一章——危险的不死鸟(下篇)】


下一章五点半发布,猜猜看,哪个大宝贝要出场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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