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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居家赋闲也不忘干大事,“古代京广线”就是他主修的

2023-07-21 13:26 作者:无水无田  | 我要投稿

中国诗人故事:一代贤相张九龄(二)


乘槎自有适,非欲破长风。

——《与王六履震广州津亭晓望》





01



与大多数盛唐名家一样,张九龄也有一个惊才绝艳的童年。


据说他九岁就能写文章,13岁就敢给广州刺史王方庆写信推荐自己,得到王刺史“此子必能致远”的褒奖。关于张九龄入仕的年份素有争议,徐浩为张九龄撰写的神道碑称其:


弱冠乡试进士,考功郎沈佺期尤所激扬,一举高第,时有下等谤议上闻,中书令李公当代词宗,诏令重试,再拔其萃,擢秘书省校书郎。


上文的徐浩是张九龄同时代人,比他年小25岁,但两人同为张说掖进,应该对张九龄比较熟悉,所以其碑铭的准确性非常高。从内容来看,张九龄应该是弱冠之年乡试及第,赴京考进士试时,又得到了当时的考功郎沈佺期的青睐。不料当年这一届科考的公正性受到了非议,朝廷下令重试,由时任中书令的李峤担任主考官。


结果张九龄“真金不怕火炼”,依然拔得头筹。



02



从沈佺期任考功郎、李峤任中书令的时间点来看,张九龄中举年限大概在703-704年左右。但另据张说贬黜岭南得阅张九龄文章而厚遇之的情况来看,703-704年张九龄应该还在广州。又结合张九龄丁父忧的情况,我们可以基本推断出他的初仕过程:


圣历元年(698年)左右,二十岁的张九龄举乡试;


长安二年(702年)前后赴京举进士第,一举中第,不幸遭遇质疑风波,朝廷为了表示公正下令二试,二试又中。但是唐朝的进士只是一个“资格凭证”,就相当于我们现代的大学文凭,真正要步入公务员职场还需要通过吏部的铨选试。张九龄还来不及参加吏部铨选就收到了父丧的噩耗,只能匆忙赶回老家奔丧,而后丁忧三年。


丁忧期间他与张说相识,深受对方赏识,为自己日后的腾达埋下了一段伏笔。


三年丁忧期满之后张九龄再次赴京参加吏部铨选试,授秘书省校书郎,这才开始了他的大唐公务员生涯。



03



在张九龄任校书郎期间,张说恰逢母丧,丁忧在家待时而飞。日子不咸不淡,张九龄不知不觉就做了三年的校书郎,眼见看不到调迁的希望,便萌生了归乡的念头。


也是时运相济,景云元年李旦一脉成功诛灭韦后一党,睿宗继位。张说作为睿宗一党,丁忧期满以后就出任中书侍郎,继而为太子侍读,职位以火箭速度提升。


张九龄作为其欣赏的后辈,自然也跟着鱼跃龙门。太子李隆基当时为图谋天下而大肆招揽人才,便举天下文藻之士,亲自策问。张九龄应试道侔伊吕科,对策优等,升为右拾遗,李隆基坐上龙椅后,改任他为左拾遗。


之后张说受姚崇排挤,出任相州刺史,张九龄作为张说的亲信,虽然没有受到职务上的牵连,想必在京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开元四年(716年)秋,张九龄又以“封章直言,不协时宰”,招致了姚崇不满。骨子里的恬淡性格让他再度萌生退意,是年秋天,他以秩满为辞,去官归养,回到了故乡。



04



退居故乡的张九龄并没有闲着,反而做了一件功利千秋的大事。


江西和广东之间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大庾岭山脉,为南岭中的“五岭”之一,介于江西赣州市和广东韶关市之间,山体大致呈北东一南西走向。自秦汉以来大庾岭便是出入岭南的交通要塞,张九龄的前辈宋之问景云年间被贬钦州,途径大庾岭时曾写下他的名篇《度大庾岭》。



遗憾的是由于大庾岭山路险峻,难以行走,到后来逐渐被废弃,极大地阻碍了中原到岭南的交通。张九龄在其《开凿大庾岭路序》中就有详细记载“初岭东废路,人苦峻极。行径夤缘,数里重林之表;飞梁嶫嵥,千丈层崖之半。颠跻用惕,渐绝其袁故以载则曾不容轨,以运则负之以背”。不光山路险峻行路艰难,更因为悬崖峭壁无法容纳车辆通过,人们日常运货都只能借助人力背负。


回乡后张九龄立即向朝廷申报开凿大庾岭项目。


开元年间,唐王朝经过近百年的励精图治,呈现出一派社会安定、经济繁荣的盛世风貌。此时的广州虽仍属未完全开化之地,但它以沿海之利,借助海外贸易发展的东风,早已成为中外海上交通门户的大商港。在这种情况下,重开梅关古道,改善南北交通便非常迫切。


想必张九龄在请示状里面也将这本贸易帐算的一清二楚,“海外诸国,日以通商,齿革羽毛之殷,鱼盐蜃蛤之利,上足以备府库之用,下足以赡江淮之求”(《开凿大庾岭路序》)。


朝廷的批示也来得很及时,接到批文后他马不停蹄地开启了大基建之路。张九龄任开路主管,并且亲自到现场踏勘,缘磴道,披灌丛,不辞劳苦,指挥施工。



05



历时两年,新路修筑完成,因为漫山遍野的野梅树,遂将道路命名为梅岭。梅岭古道全长几十公里,路宽近17米,路两旁遍植松树,成了连接南北交通要道,被后人誉为“古代的京广线”。



宋代时期大量移民南下,大庾岭路成为当时最快捷便当的通衢大道。宋靖国元年(1101年)正月,64岁的苏东坡自永州赦归,再一次踏上了大庾岭。他这一生起起落落屡登梅岭,垂暮之年重访故道,感慨万千,写下了“去年今日关山路,细雨梅花正断魂”的悲凉之句,同年8月,苏东坡病逝于常州。


苏大学士仿佛已经感知时日无多,一路上赋诗多首,跟弟弟和好友以诗为别:“应笑来时无一物,手携拄杖却空回” (《北归度岭寄子由》);还有”从此西风庾梅谢,却迎谁与马毵毵 ”(《过岭寄子由二首 其一 》)。


他还偶遇一卖茶老翁,两人相谈甚欢,苏大学士兴起赠诗一首“鹤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合抱手亲栽。问翁大庾岭头住,曾见南迁几个回?”(《赠岭上老人》)。两鬓苍苍的苏大学士就这样拄着拐杖走向生命的终途,幸好有大庾岭漫山遍野的寒梅,一路为他送行。



06



在家乡赋闲的这几年,张九龄深藏功与名,一边总领修路,一边与县里文士结交唱酬,日子过得很是悠闲自在。开元五年(717年)夏秋之间,他与王履震相约到广州游玩,在津亭等待行舟之时,有感而发写下《与王六履震广州津亭晓望》一诗,在诗中,他恬淡自适的心境一览无遗。


《与王六履震广州津亭晓望》

明发临前渚,寒来净远空。

水纹天上碧,日气海边红。

景物纷为异,人情赖此同。

乘槎自有适,非欲破长风。


夏末初秋的天空澄澈高远,水面倒映着蔚蓝,即将浮出海面的圆日将天边染成绯红。绚烂的秋色像极了此时的心情,他说荡起小浆只为了愉悦心情,而非乘风破浪济沧海。


静水流深,日脚的闲适并不代表内心的安宁。


在开元四年到开元六年不过两年的时间里,张九龄写下了近30首诗歌,他以一个守拙文人的视角,对自己十年为宦的生涯作了回顾和反思。他一方面享受幽居乡里的闲适,一方面又背负着远志不伸的惆怅。素不知,这般纠结和矛盾的情绪伴随了曲江公一生。


张九龄从来都不是一个野心家,正如他自己所言,就像一只自由翱翔的海燕,无意之间飞入庙堂。但他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实干家,从他坐上拾遗这个位置起,便将“家国天下”背负在肩上,至死都不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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