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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灵魂与三次黄昏-

2023-05-15 17:06 作者:BERRYYYYY丶  | 我要投稿

现在我邀请你来与我一同读诗,

虽然阅读诗句并不会让我们的欲望得到满足,或者吃饱。

但艺术是拯救。

所以今天我要向你介绍美国著名现代诗人——

华莱士·史蒂文斯(Wallace Stevens)

他的文字就像是你手里拿着味道最中意的冰激凌,

但是它已经融化了。

谁是笨蛋?谁比谁更聪明?你拿着名为“思想”的利刃,不停切割着世界,

也切割着你自己。

让心安静下来 999/9999

都铎之火。


论现代诗歌

这诗写思想在行动中寻找

令人满足的东西。却并不总需要

去寻找;布景已搭好,它重复

脚本中已有的东西。

然后剧院变成

别的什么。它的过去是一种回忆

它必须活着,学习当地的语言。

它必须面对这时代的男人,会见

这时代的女人。它必须思考战争,

寻找令人满意的东西。它必须重新

搭一个舞台。它必须站在台上

像位永不满足的演员,慢慢地,

沉思地,诵出台词,在耳朵中

在思想敏锐的耳朵中,准确地

重复它想听见的东西,一群无形的

观众,正在倾听这声音,

不是在听剧,而是听自己

在两个人的情感中得以表现,

两种情感结合为一体。演员

是黑暗中的玄学家,拨动

乐器,拨动一根金属琴弦,

发出的声音突然穿透正确,整个

包容了思想,既不低于思想,

也没超越思想的欲望。

它必须

成为令人满意的东西,可以是

滑冰的男人,跳舞的女人.

或梳头的女人,思想的行动的诗。

西蒙 水琴 译

“Επιμονή”

渎神与下跪。


-坛子轶闻-

我把坛子置于田纳西州

它是圆的,立在小山顶。

它使得散乱的荒野

都以此小山为中心。

荒野全都向坛子涌来,

俯伏四周,不再荒野。

坛子圆圆的,在地上

巍然耸立,风采非凡。

它统领四面八方,

这灰色无花纹的坛子

它不孳生鸟雀或树丛,

与田纳西的一切都不同。

飞白 译


-宣言的隐喻-

二十个人走过桥梁,

进入村庄。

那是二十个人走过二十座桥梁,

进入二十座村庄。

或是一个人

走过一座桥进入一个村庄。

这是一支古老的歌

它不会宣泄它自己的意思……

二十个人走过桥梁,

进入村庄。

那是

二十个人走过一座桥

进入一个村庄。

这村庄不愿显露自己

但肯定有自己的意思……

人们的靴子踏上

桥梁的边缘,

村庄的第一座白墙

自果树丛中升起。

我在想些什么?

而意思已逃离自身。

那村庄的第一座白墙……

那果树林……

孟猛 译


-词语造成的人-

没有情感的神话,人类的梦幻

死亡的诗歌,我们会是什么?

阉割过的朦胧月亮——生活

由有关生活的计划组成,梦幻

是一片沙漠

我们在那里精心筹划,被梦境撕裂,

被失败的可怖的符咒所撕裂

被失败和梦幻同为一体的恐惧所撕裂。

所有人是同一个诗人

记述着命运的偏执打算。

孟猛 译

“火”



-生命和心灵的碎片-

几乎没有什么亲密温暖的事物。

仿佛我们从未作过儿童。

我们坐在屋里,在月光中,

仿佛从未年轻过,这是真的。

我们不应醒来。梦中

一个亮红色的女人将起身,

站在紫色金辉里,梳理长发。

她会沉思地说出一行诗句。

她认为我们不太会唱歌。

另外,天空这么蓝,事物会自己

为她唱歌。她倾听着

感到她的色彩是一种冥想,

最最快乐,但仍不如从前快乐。

留在这里,诉说熟悉的事情。

十三种看乌鸫的方式

“水”111/111111

1

二十座覆盖着雪的山岭之间

唯一移动的

是乌鸫的眼睛。

2

我有三颗心,

就像一棵树上

停着三只乌鸫。

3

乌鸫在秋风中盘旋,

它是哑剧中不起眼的角色。

4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是一。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和一只乌鸫

是一。

5

我不知道更喜欢哪个,

歌唱的美

或者暗示的美,

鸣叫时的乌鸫

或者鸣叫之后。

6

小冰柱在长长的窗户上

画满了野性的图案。

乌鸫的影子

在它们之间穿梭。

情绪

在影子里找到了

无法破解的原因。

7

瘦削的哈丹男人,

为什么你们只能想象金色的鸟?

难道你们没看见乌鸫

怎样绕着你们周围女人的脚

行走?

8

我知道高贵的音调

以及明晰的、注定的节奏;

但我也知道

乌鸫与我知道的

有关。

9

乌鸫在视野中消失的时候,

为众多圆圈中的一个

标明了边界。

10

看见乌鸫

在绿光中飞翔

最顾忌音韵和谐的人

也会尖叫起来。

11

他乘着一辆玻璃马车,

穿过康涅狄格。

一次,他突然感到一种恐惧,

他误把行李的影子

当成了乌鸫。

12

河流在移动

乌鸫肯定在飞翔。

13

整个下午都是晚上。

一直在下雪。

而且将要下雪。

乌鸫坐在

雪松的枝桠上。

灵石 译

绝对存在

心灵末端的那棵棕榈,

远过最后的思想,树立

在青铜色的布景中。

一只金色羽毛的鸟儿

在棕榈树上歌唱,没有人的意义,

没有人的感觉,一首异族的歌。

于是你明白并不是理智

使得我们快乐或者不快乐。

鸟儿歌唱。它的羽毛闪光。

棕榈屹立在空间的边缘。

风在枝叶间慢慢移动。

鸟儿的火焰般的羽毛纷纷摇落。

罗池 译

黑色的统治

在夜里,在炉火边,

树丛的各种色彩,

落叶的各种色调,

重复出现.

在房间里翻卷,

就像树叶本身

在风中翻卷

是啊:浓密的铁杉材的色彩

大步走来。

我想起了孔雀的叫喊。

孔雀尾翎的各种色彩

也像这树叶

翻卷,在风中,

在黄昏的风中。

色彩扫过房间,

就像孔雀从铁杉树上

飞落地面。

我听到他们呼喊——这些孔雀

那呼喊是抗议暮色,

还是抗议树叶自己

在风中翻卷?

翻卷,好像火焰

在燃烧时翻卷,

翻卷,好像孔雀尾翎

在喧闹的火焰中翻卷,

高声地,好像铁杉树里

充满了孔雀的叫喊。

要不这呼城是在抗议铁杉自己?

从窗口望出去,

我看到行星聚拢,

就好像树叶

在风中翻卷。

我看到黑夜来临

大步走来,像浓密的铁杉的颜色,

我感到害怕,

我记起了孔雀的叫喊。

赵毅衡 译

星期天早晨

"金”

怡然于披着晨衣,洒满阳光的椅子上

迟迟未动的咖啡和蜜橘,

地毯上一只自在的绿鹦鹉,

这种种乐事搅在一起,冲散了

耶稣殉难的神圣静穆。

她梦魂稍动,感觉到

那古老灾难的黑影逼近,

犹如水波中无声的阴影。

刺鼻的蜜橘和明晃晃的绿翼

仿佛是夹在死者行列中的东西,

蜿蜒爬过广袤的水面,杳无声息。

白昼也如广袤的水面,万籁俱寂,

好让她梦一般的双足

跨过海洋,走向寂静的巴勒斯坦,

那鲜血与坟墓的疆域。

她为何竟向死者馈赠礼品?

倘若神性只能在无声的阴影

和梦中显现,那算什么神性?

为什么她不能从太阳的抚慰中,

从刺鼻的蜜橘和明亮的绿翼中,

从世上其他的醇香和美丽中.

找到弥足珍贵的东西,比如天堂的思想?

神性惟能留存于她心中:

雨的欲念,落雪的心境;

孤独中的悲戚,林花怒放时

难耐的欢欣;以及秋夜湿路上

进发出来的阵阵激情;

念及盛夏的绿叶和冬的残枝

万般欢乐与痛苦便如潮般诵起。

这些才是衡量她灵魂的尺度。

高居云端的朱庇特绝非凡胎。

没有母亲给他哺乳,没有甜蜜的大地

给他神奇的心灵注进万般风情。

他走在我们中间,像一位低语的皇帝,

威严地走在一群红鹿中间,

直到我们贞洁的鲜血,与天国

融为一体,把这种酬劳送给欲望,

那群红鹿看到了酬劳,从一颗星中。

我们的鲜血会白流吗?或许它将成为

乐园的鲜血?这片土地

是否会变成我们想象的乐园?

那时苍天会比现在更友善,

劳作和痛苦,在名份上

仅仅次于万古长青的爱,

而不是现在这般生分而冷漠的一片蓝。

她说:“我心满意足,当苏醒的鸟儿

在飞翔之前,用美妙动听的询问

试探迷雾蒙蒙的田野是否实在;

但当鸟群远去,温暖的田野

也一去不返,那时.何处为乐园?”

这里再也没有预言常往之地,

再也没有出没墓地的老妖怪,

再也没有金色的地府.也没有

曼歌的仙岛,精灵们曾在那里聚集,

再也没有幻梦中的南国,在那遥远的仙山

也没有了浓荫如盖的棕榈,那棕榈

已经凋零,像四月的绿叶过了时令;

或许树叶还会泛青,像她对鸟儿的回忆

以及她对六月和黄昏的渴念,

从燕翼绝妙的比划中抖落。

她说:“然而.在满足中我仍然

感到需要某种不朽的赐福。”

死乃美之母;唯有自她那里

我们的梦和渴望才变得圆满。

虽然她在我们的道路上,

撒下片片遗忘的落叶,

这难堪的遗憾之路,有几段路途

胜利敲响过它黄铜般的声音,或者

爱情发出过温情脉脉的低语!

她让柳枝在阳光下悚悚颤动

为那些习惯于坐着凝视草地的

个个少女重又站起身来。

她使男孩子们在被人遗忘的

盘子里,堆满新采的梅子和梨。

少女们尝后,欣喜地去踏叶漫步。

乐园里难道没有死亡嬗变?

成熟的果子不落?沉甸甸的枝桠

水远沉重地悬空在完美的天空下?

其实酷似我们生生死死的尘世,

那里的河流也在寻找海洋,

却无法找到,那里也有退潮的

海滩,却永远无法感受不可言喻的痛苦?

为什么把梨摆放在河岸两旁,

或者用梅之芬芳把河岸切成两半?

啊,它们应披上我们午后的绸衣,

披上我们的绚烂的色彩,

拨动我们单调的琴弦!

死乃美之母亲,神秘的母亲,

在她炽热的怀抱中,我们让

自己尘世的母亲无眠地等待。

狂热的人群将在一个夏日之晨

在祭奠酒神的仪式上围成一圈

热烈而虔诚地把太阳颂赞,

不把它当作神,只当作“若神”,

裸露于他们之间,如原始生命之源

人群高唱颂歌,宛如天堂圣乐,

发自肺腑,又复归云端;

此起彼伏的歌声,颂扬着

为他们的主人喜爱的风中湖泊,

还有天使般迷人的树林.

以及歌声回荡的深谷山峦。

他们会深刻地体会到,注定一死

的人类的神圣情谊,夏晨般短暂,

他们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足上的露珠将使之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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