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巴西警方发现几名政府官员的房屋被遗弃，并有打斗的迹象，因此不能排除外星人绑架的可能性。由于政府官方对此语焉不详，导致民众间的紧张情绪升温。

在一次罕见的公开露面中，

(这一段审核不喜欢，删了)

呼吁实现秩序与和平，国际之间的外交事件虽然已在最近解决，但还是引发了紧张局势。民意调查仍然显示出对世界各地最近发生的袭击事件的极大关注。

2015年4月29日，09:30，星尘实验室

“对于这个‘更大规模测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沈抬起一边眉毛问道，同时看着星尘实验室测试区里的其他人，“我希望，不是什么危险的呈？” 样子有点冷淡的瓦伦坐在办公桌旁，翻阅着之前采集的成堆的测试数据，詹金斯则咧嘴一笑耸了耸肩。暮光是房间里的最后一个，在制定新的测试计划时，很满足地吃着沙拉碗里的东西。

“嗯，我们已经在实验室里做了几乎所有能在这里做的测试，对吗？几乎所有可能的组合都在啮齿动物身上进行了测试，甚至在马特和我身上，”拉娜看着房间里的每个人解释道，“我只是建议我们把规模扩大一点。”

随着詹金斯说出她的想法，瓦伦的注意力终于离开了平板电脑。“确实如此。我们还没有对这种‘墙边花’能力进行任何形式的压力测试，以确定随着潜在观察者数量的增加其有效性是否会降低，或是否对能力源头有任何不利影响……”当她说完她的想法后，向暮光投去沉思的一瞥。

沈为瓦伦进行翻译，暮光立刻点头了。“我很乐意帮忙！今天测试的具体条件是什么？”就在瓦伦解释这件事的时候，一小方塑料薄膜从暮光吃饭的桌子上飘浮了起来，紧紧地裹住碗，接着碗就飞到了角落里的冰箱那儿。冰箱啪的一声打开又关上，就像一个怪物在吞吃碗一样。所有这些事情一气呵成，暮光甚至头都没回。

“你做那事我永远都看不厌，小暮暮。我还以为你必须看着你施法的东西呢？”拉娜笑着问道。

暮光给她一个微笑，用蹄子挠了挠一只耳朵，然后回答道：“如果我熟悉我周围的东西，我可以凭记忆移动这些物体。在家乡，我可以在大约半分钟内重新整理和放回图书馆里的书，而大多数书我都不必看着，但那也是因为我非常熟悉图书馆的布局。”

“凭记忆移动东西；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你的图书馆里有多少本书？”拉娜问道，并且直截了当地无视了瓦伦对现在现在这场对话投来的鹰一样的目光。

“哦，大约500本左右。那么今天的实验是什么？”暮光问道，当她看到沈和詹金斯两人看向她的目光，以及瓦伦的眼睛在他们三者之间跳来跳去后，她的热情中便夹杂了稍许恐惧。“…什么啊？是我说了什么吗？”

“哦，没什么！没什么！”面对她的怀疑，拉娜很快挥了挥手打发了，然后在瓦伦可能会对刚才说的话大发雷霆之前，开始再次说话。“所以，就像我说的，我今天有一个测试计划。你在我身上施放墙边花，然后我到基地里面散散步。沈可以在电脑上施展他的巫术，好让瓦伦可以跟踪我去了哪里，是否有人注意到我的运动。沈也可以陪伴你，如果你在维持咒语方面有任何问题，他会在那里记录下来。马特应该很快就会来帮忙。”当解释完之后，她冲暮光抛了个媚眼，得到的回应是独角兽脸上的红晕。我肯定会为此下地狱的，拉娜沉思道，但她那个样子的时候太可爱了。

“对于这个拟议的测试，我只发现一个问题，”瓦伦大声说道，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她，“这很适合对这个能力进行压力测试，但我担心只有你一个人无法在这种环境下测试其有效性。”她向后靠着，把一根手指放在下巴上，继续说，“特别是，对于她遇到的其他人来说，拉娜在基地里游荡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所以这不能保证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无论她身上是否施加了这种能力。”

“说得很对。这就是为什么恐怕我需要借沈的一条领带和一件实验服，”拉娜又是咧嘴一笑。就像她与暮光的互动一样，她看到了她所期待的沈和瓦伦双方的反应。前者拱起一边眉毛，而后者面无表情地瞪着她。“相信我，伙计们，我有一个计划。”

拉娜花了五分钟创造性地穿戴了实验服和领带，打开了无线耳麦，转向她的观众问道，“那么，我看起来怎么样？”

瓦伦的反应是难以置信地摇头。沈则是一个勉强压制的傻笑。暮光简单地回答道，“你看起来好滑稽，”然后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准备好所有的技术巫术了吗？”沈点头并竖起大拇指。“好吧，小暮暮！用那好东西打我！”

“好，开始了！”暮光说道，角闪烁起来。“放好了，祝你好运！”

有了那话，拉娜竖起大拇指，转身走向门口。在她差一点就到门口时，门滑开了，她被迫快速走到一边，以免撞上马特。另外这名士兵挥挥手进入实验室，当他经过拉娜身边时甚至没有反应。感觉到机会，拉娜跳过敞开的门开始测试。

当她走进走廊后，实验室外的两名警卫甚至没有眨眼或向她的方向瞥一眼。拉娜转身挥手，然后跳上跳下，同样没有反应。现在是时候看看我能逃脱多少次了。

------

2015年4月29日，09:45，任务控制室

戴维.布拉德福德花了很短的时间来欣赏全息地球仪在任务控制室中心盘旋这个相对平静的景象。目前没有发现任何接触，也没有任何行动正在进行，也没有任何紧急情况需要立即引起他的注意。布拉德福德的任务清单上的最高优先级任务是审阅和批准将在48小时内提交理事会的报告。

行动后报告和行动总结以及月度伤亡名单和新招募报告都是标准的。在后一份报告中，最值得注意的名字是张绍杰。与XCOM行动期间获取的许多‘资产’一样，在可预见的未来里，给张‘提供’了居住和保护。张的反建议令人惊讶。他不满足于仅仅坐在牢房里，而是作为XCOM的一名士兵贡献他的专业技能。

他使用枪支比较熟练是意料之中的，但他的熟练程度……令人惊讶，布拉德福德边审阅这名中国男子的测试结果边沉思着。他过去的关系仍然令人担忧，但如果他是真诚的，那么他将成为一名非常有价值的外勤特工。对小型武器的熟练程度和他的身体状况一样是一流的。我没想到的是他对长枪和炸药都很熟悉。

一旦他的技能为人所知，张在XCOM里正式获得了一个狙击手的职位，并接受了爆破方面的专业培训。根据戴维从张的部队领导那里得知的消息，他受到了其他士兵有点冷淡的对待，但来自第一攻击分队的男女士兵很快就接收了他。张也不遗余力地志愿去做任何能做的事，包括布拉德福德的月末报告工作中另一个值得注意的部分：星尘。

自从布拉德福德参观实验室后，没有出现任何进一步的问题。正如承诺的那样，瓦伦博士转发了她的报告，并在必要时更新了其他报告，以详述进行的所有新测试，并且对实验体也不那么敌对了。‘冷淡和易怒’是现在描述她最常用的话语，而不是‘尖酸和恶毒’。不完全是最好的进展，但仍然是一种改善。

这种不那么具有对抗性的方式使XCOM的那位客人更容易接受，也更愿意在瓦伦设定的参数范围内展示她的能力。第一批测试已经证实‘墙边花’无法影响数字录像，让布拉德福德暗暗大松了一口气的是没有迹象表明这种能力曾被滥用以逃离居住区。对相反能力的测试从未完成，根据报告的文字，布拉德福德只能同意这个决定。如果实验体说的话可信，唯一一次使用‘想要就要’能力导致了一场关于一个布娃娃的骚乱。

尽管无法完全测试后一种能力，总的来说，戴维认为这也是净收益。自从星尘那次事故之后，他着意不仅要审阅正式报告，还要审阅项目中有关科学家的个人笔记。事实证明，看看没经过‘消毒’的正式报告是很有启发性的，因为科学家们往往只提交他们能够证明或观察到的内容。作为人工重建观察到的能力的第一步，搞清‘秘金’是什么的测试无疑将使理事会极其感兴趣。

另一方面，布拉德福德也注意到了对把暮光放到地球来的那个生灵的描述。‘无序’的各种能力令人不安，但最让布拉德福德感到困扰的是它将生物瞬间送到地球的能力。如果传送术的那些限制是准确的，那么无序一定拥有惊人的能量，加上对地球当前情况的了解。第一条可以改天再担忧，但第二条就更为直接了。关于地球正被一种外星力量观察的消息一经披露就够令人震惊了，但还有另一个外星力量的可能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说到让事情变得更糟…布拉德福德一边想，一边压住叹息和捏鼻梁的冲动。暮光自己展示的和在受到请求后展示的绝大多数能力无疑在理事会拿到报告后就会成为焦点。同样令人不安的是她的天性。经过几个月与漂浮者和寄生兽这样的怪物打交道后，接触到一个表现得更像快乐的实习生或大学生，看起来像从一本儿童绘本中冒出来的外星人，这简直荒谬。

这可没法让我前进。这一次布拉德福德再也忍不住擦一下前额的冲动，然后把星尘研究文件放到他的待办文件箱里，然后转向更有意义的事情。

瓦伦对根据理事会的要求回收的那个物品的报告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非常详尽。她的初步结论推测它是某种信标或通信设备，谢天谢地，当时它处于非激活状态。附在她的调查发现之后是张自己的讲述，他的前雇主是如何发现它，以及他是如何得到它的。

委员会的信息说该物品是曾经是黑市拍卖的标的，但是张的报告对事件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没有进行什么拍卖；一名买家直接与犯罪分子联系，并向他们提供了巨额资金来买它。张是被赋予送货任务的人，出于对世界的忠诚或自保，他联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作战部队的成员，后者又联系了XCOM。

他这样做真是太好了，否则我们很可能会重兵出击去回收它…布拉德福德想道，他的脑海里浮现出XCOM制定的应对可能与其它人类作战的计划。

在分心之后，他眨了眨眼，皱了皱眉，目光转向了通往兵营的出口。什么东西来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越是忽视这种感觉，它似乎就越重要。什么东西来了。

布拉德福德锁定他的平板电脑后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向出口。当他经过时，一些指挥人员抬起头来，但他无视了他们。不管来的是什么，都在那扇门的另一边……当走近那扇门时，他叉起双臂，只是盯着它看，好像只要他瞪得够久，那扇门就会泄露它的秘密。然后，就像魔法一样，门打开了，后面…什么也没有。不，不是什么都没有。这里有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布拉德福德平和地问道，听到了那个‘东西’的一声尖叫。詹金斯仿佛凭空冒了出来，站在任务控制室大门的另一边。她背上罩着一件科学团队的实验服，袖子像即兴披肩一样系在脖子上，而领带像绷带一样系在额头上。领带的多余松弛部分收在她的额头上，打了一个圈，塞回领带里，领带垂在她的脸中间。最后，这套奇怪的装备中最常见的可能就是一只耳朵上的无线耳麦了。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布拉德福德的凝视变成了怒视，而拉娜脸色变得纸一样白。

来自布拉德福德自己的耳机的消息打断了凝视决斗。“布拉德福德指挥官，莫伊拉.瓦伦博士想和你谈谈。”

“接进来。”

“指挥官，詹金斯列兵正在协助我们进行星尘实验室的测试。我们一直在使用监控系统跟踪她在基地里的进展，并记录下最近发现的有效性。她目前穿的…服装是测试的一部分，”莫伊拉快速解释了一下，布拉德福德拱起一边眉毛。在他说话之前，莫伊拉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你是唯一一个对詹金斯有反应的。是什么让她现形的？”

“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凭直觉行事，”布拉德福德回答。

“啊，我明白了，”回应来了，尽管语气暗示了相反的意思，“你能让詹金斯列兵回到星尘实验室吗？我们已经为这一特定测试收集了足够的数据。”

“可以，”布拉德福德继续瞪了詹金斯一会儿，然后直接跟她说话，“瓦伦博士希望你回到实验室。”

“是的，长官！”詹金斯说完，便以近乎无礼的仓促撤退了。

------

2015年4月29日，10:00，星尘实验室

“欢迎回来！”当拉娜再次进入实验室时，暮光对她微笑，不过当她看到拉娜脸上的表情时，她的笑容消失了。“你没事吧？”

女兵眨了眨眼睛，试图报以微笑，“哦，不，别担心我。只是当我看到布拉德福德在门的另一边等着我时，我差点心脏病发作。我敢发誓他不用调头看就可以看穿周围的角落。”

“我必须承认，我很高兴看到你在那怒视下冒冷汗。”马特坏笑着说道，“我在你周围忍受了那么多废话之后，那是你活该。”

“听起来你很害怕他，”暮光平静地问道，马特和拉娜都挥了挥手表示她无需担忧，但他们脸上的表情讲述了另一个故事。“他真的那么可怕吗？”

“嗯，与其说他吓人，不如说他那双眼睛吓人。”马特字斟句酌慢慢地解释道。“见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他心情正常，而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么他的眼睛会让你当场崩溃。此外，他有一种神秘的方式知道事情什么时候会发生。詹金斯，还记得上次我们外出时发生了什么吗？”

外出？暮光想了想，正要问，但她停了下来。就是这个表情。他们谈论事情，露出那种表情，然后他们从不解释他们在说什么…

“哦，我记得。流言（Scuttlebutt，原意为水桶）传说他在第三和第六攻击分队上一次的行动中也做了类似的事情。”拉娜嘟哝道，然后解开她脖子上的外套袖子并把领带还给沈。“现在已经到了大伙儿越来越认为他能精准算命的地步了。我自己不会说那么邪乎，但那个人有发现麻烦的本领，这是非常有用的。”

在这次对话引出的所有问题中，暮光最后问的似乎微不足道。“谁是‘水桶’？”

“哦，这是表示流言的一个俚语。谣言。你知道我的意思。”拉娜笑着回答说：“你知道的，唯一比光速还快的东西就是劲爆的谣言。请注意，不是真的那样，但我们人类有一种倾向，把散布谣言和流言蜚语作为一种消遣。你甚至可以称之为我们女士的必备行为。”

“你怎么知道女士必备什么样的行为？”马特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坏笑问道：“有人给了你一个清单，让你不要遵循吗？”拉娜的反应是瞪了一眼，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暮光在这两者之间看到得越来越频繁了。玩笑没来得及继续，实验室的门就开了。查尔斯和瓦伦怀里抱着大盒子，绕过隐私墙的一角。

“你们需要帮助吗？”暮光问道，查尔斯给了她一个有点紧张的眼神和无言的摇头。走了几步后，两个盒子都放在实验室中心的大桌子上。“盒子里是什么？”

“测试材料，”查尔斯一边回答，一边捡起几个小盒子，把它们放在桌子上。“我不得不从工程部拿了其中一些金属，而其他金属则必须从表面搜寻到。我恐怕也不能留下来提供帮助，因为工程部需要我。我已经将单个样品与清单一起编号了。我也承认，一些样品的质量……不怎么样，所以我会考虑在接下来的几天搞到更好的样品。”查尔斯面带熟悉的微笑，将剪贴板递给瓦伦，然后转身离开了。

“让我们看看，首先是铁，”马特捡起他面前的第一个盒子，打开它，然后把东西倒在桌子上。一根小金属棒在桌子上叮当作响，滚向边缘，然后被暮光的心灵遥动飘了起来，“那么，有什么发现吗？你怎么知道它是否与这个‘秘金’相似？”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暮光一边说，一边把金属棒飘近检查。它完全笔直，没有任何加工痕迹，不过一端刻着一个数字。“秘金的使用至少已经中断…嗯…几千年了。我读过的书往往对秘金看起来什么样子有着非常矛盾的描述，但都一致认为，当它接触到咒语时，会立即产生明显的反应。仅仅接触魔法场的泛在能量是不够的，它显然需要法术的结构化和定向意图来产生反应。”

“我们知道我们期待的反应是什么样吗？”拉娜带着一丝担忧问道。那女人轻轻地把铁棒从空中拔下来，放进盒子里，马特打开下一个样本盒子。“如果反应像爆炸一样，那就相当不方便了。”

“我不认为会发生那种事，否则使用它太危险了。”暮光摇了摇头，抓住下一个送来的物品。“虽然不完全是具体的证据，四叶贤者在他的日记中描述了他在附近一座山的山洞网络中建造的一个据点，山洞中有水晶和石头当他施放照明咒语来查看时会发光。在那篇日记后面不久，便第一次提到他的四叶草之叶，这是得到了证实的秘金制品。这让我相信，如果我们找到匹配的，它将会发光！”

第二个样本同样平淡无奇，暮光将其递给拉娜，再次装起来。第三个样本似乎也是金属，不过它是一个扭曲的废金属球，而不是像其他两个一样的棒或块状。“啊，似乎沈从外面搞到的这个，”马特猜测道，把它给了暮光。

一次快速的心灵遥动抓取将它直接带到了暮光面前供其检查。她正要把它传给拉娜，却看到扭曲的球内有一点动静。她的好奇心胜出了，把它举到脸前往里看，正好看到爪子尖上沾着血迹的肢体以惊人的速度向她伸过来。

------

马特正在打开下一个样本的盒子，两件事情快速连续发生。第一件是有东西在空中高速移动的呼啸声，近得让马特能感到它的经过；接着是铛的一声巨响。第二件是暮光在尖叫。

“走开！”

暮光正以最快的速度倒退，直到她的屁屁与身后的墙相撞，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害怕。马特的目光很快转到地板上，在那里他发现了一只很可能是他见过的最大的蜘蛛。突然在一个非常明亮的房间里没有了藏身之处后，蜘蛛开始向最近的庇护所飞奔：暮光。

当虫子在地板上向她飞奔而来时，暮光的脸从恐惧变成了绝望。她的角闪耀起危险程度的魔力，然后她在一次闪光中消失了。拉娜已经开始行动，她用开口的盒子砰的一声盖住了可能的入侵者。

“小杂种跑得还挺快，如果它像那样跳到我眼前，肯定也会吓得我屁滚尿流。”拉娜发了点牢骚，看着马特。“你还好吗？”

“当然，我怎么会不好呢？”马特皱着眉头问道。拉娜指着他身后的墙，他转过身来，看到最后一个样本嵌入墙中整整两英寸。他回头看了看暮光之前在的地方，把事件联系了起来。天哪，她差点把我的头给削下来。

“也许你们当中某个人应该去看看暮光？”瓦伦令人意外地提出了这个建议，她大步走向那个新的墙壁装饰品，用数据平板上的触控笔戳了戳它。“她看起来……不太稳定。”

“也许你应该去，马特？我必须把这个非法闯入者送到保安拘留所。”拉娜建议道，马特眯起了眼睛。我知道那种语气，她在搞什么鬼。

任何进一步的怀疑都被打乱了，他看到蜘蛛爬上了拉娜旁边的桌子，尽管事实上，自从她第一次用盒子盖住它以后，她就没动过盒子。“詹金斯，你干守卫工作很差劲。”他指了指她的身后，当女兵转过身来发现那只蜘蛛离她脸只有六英寸远时，他又听到了一连串的脏话。马特没有留下来享受拉娜不停地把盒子砸在墙上而蜘蛛拼命躲开的场景，决定咬紧牙关忍住笑，去了暮光的居住区。

居住区的照明处于最低档，但马特很容易辨认出来暮光蜷缩在床上的身影，她裹着毯子，微微颤抖。可以听到轻柔的抽泣声，马特犹豫了。她上次这个样子是在瓦伦的初始测试后，当时只有沈能打动她。但现在他不在这里，我在，所以……“暮光？你还好吗？”

马特心里有点希望她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或者命令他让她独自静静，所以当暮光有反应时，他很惊讶。“不，不，我不好。”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马特走到床那里，坐在床脚边，而暮光爬到床头，用毯子裹住自己，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毛毛虫。“你想谈谈吗？”他温和地问道。

“那-那就像以前那次一样，”暮光犹豫地回答道，“那些腿，它朝我冲来……我—我—”

啊，我现在明白了，马特想着，各个信息碎片拼在了一起。那个该死的蜘蛛让她想起了寄生兽。“我明白，暮光。你经历过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些记忆需要时间才能淡忘。除了时间之外，我没有任何特殊的技巧可以让那些记忆快速消失。我最好的建议是小睡一会儿，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我们今晚晚些时候再谈。”

暮光的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转过脸来看着马特。他不得不克制住看向别处的冲动。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泪水和内疚，她几乎是尖叫道：“这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当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地球上的时候，我很恐慌，我……我……”下一个词似乎卡在她的喉咙里，但一说出来后，话语的洪水便流了出来，“我杀生了，我刚才差点又对那只小蜘蛛做了同样的事！塞拉斯蒂娅公主从来没有杀过生，从来没有，但我杀了！我是一个杀人犯，一个怪物，时间不会让这个消失！”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暮光沉默了，但她继续盯着马特，仿佛预期他会谴责她。

马特再也无法忍受她的目光，把头扭开了。暮光开始默默地抽泣，哭了好几分钟。

“暮光，我想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个，但在我来这里工作之前，我是我的国家军队中的一名士兵。我报名是因为家庭传统之类的。我爸爸在军队呆过，他爸爸也呆过，等等。”马特暂停了一下，看看暮光。她的肩膀偶尔会摇晃一下，但她的眼睛又一次盯着他。“高中一毕业我就报名了，然后就通过了新兵训练，小菜一碟。我把招募人员跟我说的那些夸夸其谈都很当回事。为你的国家服务。父亲的首肯也不坏；当我做出决定时，他非常高兴。”

“我们从新兵营里出来的那一刻，就被运到某处沙漠去帮助我们的一个盟友收拾他们的烂摊子。发生了政权更迭，旧的卫兵们不愿意被替换，并因此竭尽全力让所有人的生活陷入地狱般的境地。他们甚至让一些宗教领袖宣布新政府没有得到他们的神的恩准并煽动叛乱。军队被派来试图逮捕捣乱者，以便恢复和平。”

马特身体前倾，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双手在脸前面握成拳头，继续讲这个故事。“所以我和我的朋友们被扔进了这片沙漠的烂摊子里，我们每个人都希望成为该死的大英雄，拯救世界的这个小角落。有一天。我们收到一条消息，叛乱的头目之一藏匿在叛军防线中心的某个小镇上。所以我们悄悄地进了城，试图在这个家伙发出警报之前抓住他。安安静静，搞掂就走。”

“我位于队尾位置，掩护我们的后方，这样就没有人能偷袭我们了，然后我看到有人拿着武器从我们身后的一栋楼里走了出来。”马特停下来深吸一口气，试着吞下喉咙后部的紧张感。“那是一个孩子，大概12岁或13岁。不比我妹妹大多少，也很瘦，营养不良，但带着一把可以杀了我或我的朋友的枪。我躲在隐蔽处，祈祷他能转身回到房子里，这样就能再活一天。”

“但那个蠢孩子看到了我们，举起了枪，于是我向他开枪。三连射，命中躯干，他在倒地之前就死了，”暮光倒抽一口冷气，让马特停顿了片刻，他闭上了眼睛。“我从来没有想要杀那个孩子。从来没有。但有人告诉他魔鬼要来镇上，他有责任保护镇子。一旦他看到我们，就会有人死。可能是我死，可能是我的朋友死。或者我可以选择是他死。没有哪一天我不会记起那个孩子眼中的恐惧表情，或者他离冲我们开枪有多近。我很后悔他必须被射杀；没有孩子应该这么年轻就死，但是……”

马特又做了一次长长的呼吸，看着暮光并试图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如果我没有开枪射他，我会死的。我的朋友会死的。这是我开枪的唯一原因。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其他人。当我们第一次发现你的时候，暮光，你是在保护自己免遭即将到来的死亡，而你杀死的那个东西如果不管之后会杀死更多的人。我知道这很难，但每次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时，我希望你试着记住你因为做了这件事而拯救了许多生命。从你自己的命开始算。”

马特的兄弟般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一只手伸出去拍了拍暮光的肩膀，暮光的反应出人意料。她半蹦半跳地从毯子里蹦了出来，紧紧地抱着那个士兵，又开始抽泣，在他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说对不起。

我咋办？我咋办？马特的思维在向他尖叫，他拼命抑制住一声尖叫，以及面对意外接触溜之大吉的冲动。星尘项目关于同暮光进行身体接触的政策一直很严格：除非受到暮光邀请，否则不行，即使这样，也只有当你觉得舒服的时候才可以。他试图从她拥抱里溜开，但她把他抱得更紧了。我不能把她推开，否则她会再次崩溃的…唔啊，我咋办？在逃跑已经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犹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居住区的大门打开了。

“我终于让那个小狗娘—”拉娜开始说道，手里挥舞着一个装着那只蜘蛛的小玻璃罐。女战士一下子愣在原地，试着理解眼前的情景。她慢慢地咧嘴一笑，然后终于开了口，“请原谅我打扰，请继续。”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居住区。

------

2015年4月29日，10:30，地下三层走廊

“你知道吗，你们俩最终在一起了真是太甜蜜了。你们用泰瑟枪把她打晕了，把她关在一个秘密军事组织的监狱里，然后更多地了解了对方。这是一个经典的爱情故事，”拉娜跟在马特后面沿着走廊走时异想天开地说道。

马特不得不克制住以掌掩面的冲动。

------

2015年4月29日，11:07，食堂大厅

“你真的应该把这看作是对你性格的肯定，马特，”尽管她嘴里的土豆泥不顾一切地试图阻止连贯的话语离开她的嘴巴，但拉娜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外面所有的男人都说他们关心一个女人的心情，但他们多少时候是真心的？最终都是为了身子，但你不是那样，嗯？”

马特尽量不理睬她，吃完了饭。

------

2015年4月29日，12:45，娱乐室

“……或者也许你毕竟不是一个好男人？也许你不再认为我们这些平凡的女人是一个求爱的挑战了？”拉娜的笑容变得顽皮起来了，“你看到一个独一无二的女孩，你就必须要把她…迷倒。我说得对吗？”

马特合上他一直在读的书，然后离开了房间，拉娜紧跟着他。

------

2015年4月29日，13:30，射击场

“你知道吗，我打赌我们可以为你们俩安排一些私密时间。瓦伦可能会不赞成，因为她自己没有任何私密时间，但我相信其他人不会介意，只要你告诉他们这都是为了科学！再说了，女孩就是有些欲求需要满足。”当拉娜把子弹装进手枪弹夹时，她的笑容已经发展到了柴郡猫的程度。“喂，你认为她会喜欢吗？我打赌—”

任何她进一步可能会说的话都被淹没在了枪声里，马特以慌张的速度举起手枪，开了火。

咣

咣

“-喜欢，当你—”

咣

咣

“-把手放下去—”

咣

咣

咣

咣

“—不过你可能需要在门上挂些东西。因为没有门把手，所以袜子是不行滴。”

------

2015年4月29日，13:50，体能训练室储物柜

马特在男更衣室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瞪着拉娜，她还在跟着他，脸上还是那种柴郡猫的笑容。“我已经跟医生约好了理疗以及身体检查，以确保我百分之百健康。如果你跟我进去，我向上帝发誓，我会把你放倒。”

拉娜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耸了耸肩。“好~~的。享受你短暂的休息吧！”说完这些临别的话，她就朝走廊走去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的那一刻，马特松了一口气。更衣室里的安静立刻对他的精神状态产生了积极影响，他走向自己的柜子。一只手拉开门，另一只手开始脱衬衫，但当他看到钉在储物柜内门上的东西时，他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三开页的暮光的照片，她躺在床上，回头看着拍照者，这张照片以美女海报的风格挂在门上，完整到把暮光充满暗示的眼神也拍到了，毫无疑问，这是利用高速摄像机在暮光眨眼的过程中抓拍到的。在照片的下缘用黑色墨水写着，“送给我的魁梧雄驹！—暮光闪闪。”

“詹金斯！”马特大叫一声砰地关上柜子，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更衣室。

------

2015年4月29日，13:52，娱乐室

“哦，嘿，你还真是快！”拉娜看到马特走进娱乐室后咧嘴一笑。“他们没有给你开绿灯吗？”拉娜装模作样地抽了一口冷气，继续说道，“别告诉我你的伤口让你不举了！哎呀呀，那可真是一个致命的—”

“詹金斯，你他妈的以为你在干什么！？”马特尽可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尽管他尽了最大努力保持对话的私密性，但房间里的其他轮休的士兵对这两个人格外关注，尤其是在拉娜说了那话之后。“现在跟我来。”

拉娜想说的笑话被打断了，她跟着马特走进了相对空旷的走廊。“天哪，伙计，怎么回事？他们真的说你不—”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可以忍受你的小小恶作剧和骚扰，但把高度机密的实验体的照片放在更衣室里作为恶作剧的一部分就太过分了。如果我打开时有其他人在房间里呢？”拉娜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很快就闭上了嘴，以压制她自己的任何反应。“你知道暮光当时为什么那样反应吗？你有没有费心想过？”

“……因为蜘蛛很可怕，尤其是当一只蜘蛛冲你脸上跳过来时？”

“那只蜘蛛让她回想起了那只寄生兽，在她刚到地球上的五分钟里，那家伙差点杀死了她，她精神崩溃了是因为她差点因此杀了那蜘蛛。”马特快速地嘶嘶说道。“想想看，你这个笨蛋！她的故乡那里一切动物都会说话，都有家庭，当她杀死了寄生兽，她以为她谋杀了某人的父亲、兄弟或儿子。这对你和我来说都很荒谬，但她真的认为她做了一些完全不可原谅的事。你还记得那种感觉吗？你第一次杀人？还是你真的是个反社会者？老实说，你的行为让我想了很多。”

马特继续无声咆哮的时候，拉娜的表情冷静了下来，她把头扭开，平静地回答道，“我不想谈这件事。”

“哦，该死的，不行，你没资格胡扯。”

“……那是一把霰弹枪，当时我12岁。他想杀我妈妈。”

哦…见鬼。拉娜那同样平静的回答立刻平息了马特感到的愤怒。我知道我会后悔问这个问题的，但……“你老爸当时在哪儿？”

拉娜又笑了，但她回答时笑容里完全没有她平常的快乐或者恶作剧，“你以为我在向谁开枪？”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谈话逐渐萎缩死亡了，但拉娜首先鼓起了勇气。“好吧，你赢了，我现在就不烦你了。成交？”

“成交，”马特同意了，转身向更衣室走去。他就要拐弯了，詹金斯最后来了一句。

“不过，我们的休战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取笑她！”

------

2015年4月29日，20:32，星尘实验室

在马特离开后，暮光听取他的建议，睡了一会儿。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加上马特自己承认的事情让她筋疲力尽，她很快就睡着了。尽管他们的谈话内容是那些事，暮光却睡得很香，没有做那些困扰她的噩梦。

就像马特所说，她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她一直对那件事感到的挥之不去的内疚感仍然存在，但她强迫自己在脑海中再次回顾那件事，并搞清发生的事情。那东西杀死了三个人类，其中一个是孩子。然后它想杀了我！我是在保卫自己……但我杀了它！以眼还眼的惩罚在索拉里亚统治晚期被取缔了，因为它杀生并不意味着它应该被杀。但是……如果不阻止它，它会继续杀人。人们的生命被拯救了…

不！暮光使劲摇了摇头，制止了那条思路。想出好的杀生理由会为坏的杀生理由提供机会。死亡永远都不会是正当的。我只希望这事能被原谅。塞拉斯蒂娅甚至小蝶会如何反应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中，她立即退缩了。

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桌子旁，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即使我永远无法发送它，我也需要写一封信来解释发生的一切。也许，不知怎么的塞拉斯蒂娅会收到并原谅我。

笔还没来得及接触到纸，居住区的门就打开了，查尔斯和乔艾尔进来了。“晚上好，暮光，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

“哦，不，不打扰！怎么了？这比你们平时的拜访要晚，我想。”暮光把笔放在纸上，转身面对这两个人问道。

“是有点晚了，但有一个实验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乔艾尔解释道，“实际上，这是一个过去我们没能碰上好运气的研究领域，但在你的帮助下，我相信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取得突破。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我会尽力的！”暮光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跟着那两个人走了出来。“那么，我要帮的是什么事呢？”当两人都走出实验室并示意她跟随时，她犹豫了片刻，然后问道。令她惊讶的是，马特和拉娜也在外面等着，只不过他们现在穿着看起来很沉重的背心和帽子，外加一条挂满各种小玩意儿的皮带。马特大步走到他们小组的前头，拉娜呆在队尾位置，类似于几天前他们参观洞穴时的安排。

“这事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们，暮光。恐怕在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不能再详细说明了。很抱歉。”乔艾尔道歉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需要你帮忙的是你在过去已经使用过多次的那种能力，如果成功的话，从长远来看可能会挽救好多生命。”

拯救生命的可能性立刻吸引了暮光的注意。“哦，好吧！如果有帮助的话，我很乐意尽我所能。”我只希望他能告诉我我要做的是什么事…

任何进一步的猜测都被查尔斯的俯身低语打断了，“暮光，我刚才也一直想为在实验室发生的事情道歉。工程师们在检查他们捡到的东西时有点大意。相信我，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谢谢你，查尔斯，但是你无需道歉。我只是……有点反应过度。”这只独角兽羞怯地咧嘴一笑，抬头看了看工程师，“不过，如果再也没有这样的惊吓的话，我将不胜感激。我想我的小心脏承受不了。”

“说到这个，我还想为出了那事后我没有提供帮助而道歉。我想马特帮助你很好地解决了问题？”

“他是的。我们谈论了一些一直困扰我的事情，然后—”我拥抱了他“就没什么事了！没有了！什么都没发生！”正当暮光开始感到放松，并从当天的事件中恢复过来时，她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对马特。那个认为她很可爱的人类。

“那是什么啊，小暮暮？我没有听清最后一部分。能重复一遍吗？”拉娜从后面质问暮光，暮光带着怒容猛地转身，角闪亮起来。这名女兵可能说的任何其他话都无法听见了。她的嘴巴动着，但没有发出声音，这一点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拉娜开始跺脚拍手，但也没有声音能被听到。

“你刚才是把拉娜静音了吗？”马特回头看了一下，从队首位置问道。

“嗯，我想是的。这是一种消音咒语，咒语附近发出的声音在咒语范围之外都听不到。”暮光很快解释道。

“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应该能……”

“你听到了吗，拉娜？我终于找到让你闭嘴的办法了！”拉娜的反应自然是暮光已经再熟悉不过的那个手势。“你太棒了，暮光。最近有人告诉过你吗？”

“嗯……不是最近，”暮光一边承认一边扭过头去，试图强迫自己的脸不要变得那么红。意识到自己失败得很严重后，她改变了主意，试图通过改变话题来转移注意力，“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拉娜一直在用的那个？”

这次轮到马特一脸羞怯了。“它，啊，它的意思是‘我对你或你的行为极度不爽’。”在向人群发出穿越下一个十字路口的信号后，他耸了耸肩。“它的意思很大程度上是各人主观解释。”

暮光想问问是什么样的解释，这时他们走近了另一扇门。这看起来很熟悉……但所有这些门和走廊看起来都很熟悉。

这群人马在门口停了下来，查尔斯转向暮光，脸上带着安慰的微笑。“实验将在隔壁房间进行。我们都会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感到不安或想退出，只需告诉我们中的一个人，我们可以回到你的房间去。”

“好吧……”暮光同意了，随着乔艾尔转身并按下门上的一个按钮以打开它，她的焦虑增加了一点点。隔壁房间有几排办公桌，但房间的重心心是房间远侧的一个巨大的被照亮的部分，有一个弧形的玻璃隔板将其与其他部分隔开。就像一间牢房…暮光倒抽了一口气，她想起那个房间，这一系列事件开始的那个房间。

查尔斯就在暮光身旁，他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你不会再回到那个牢房里了，暮光，我保证。不过，房间里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会全程和你在一起。你还行吗？”

暮光咽了一口，认真考虑了要不要回去，但查尔斯和乔艾尔期待的目光阻止了她。她再次向房间里看了看，注意到金和瓦伦也在。当他们在门口逡巡时，金向他们挥了挥手，瓦伦的表情相当中性。“我很好。我能做到。”

“听到这个我很高兴。那我们就进去吧。”查尔斯点了点头，起身领着大家进去。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暮光又看了看她曾在其中醒来的那间被照亮的牢房，然后惊呼起来。她第一次看时没注意到他，但现在走近了后，她可以看到一个男性人类站在牢房的中心。他很高，或者至少从这个距离看他很高，而且非常瘦。他穿着蓝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戴着金框圆形太阳镜，遮住了眼睛。

随着小队人马走近，暮光不得不改变了想法。如果她之前看到的人类都是普通人类的话，那么牢房中的这个人就太瘦了，不健康，解剖学上也不可能，而且他的四肢比例似乎也不正确。最后，沿着西装衬衫的领口显露出来的似乎是鳞片。

“他在里面干什么？”暮光怯生生地问道。

“暮光，这是威胁我们世界的入侵者之一。它是专门创造出来为了与其他人类混在一起，并在所到之处传播恐惧。”乔艾尔开始解释，但当他听到暮光说话的时候，他停下了话头。

“幻形灵，”独角兽倒抽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这是一个幻形灵吗？”

“不完全是这样，至少跟你描述的很不一样。这一个专门造得看起来像我们，它不能变成其它外形。这个种类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似乎具有语音交流的能力，而其他入侵者似乎使用心灵感应或其他方法进行交流。”乔艾尔解释道，然后深吸一口气并提出了那个问题，“暮光，你能在这个生物身上施放翻译咒语，好让我们尝试和它说话吗？”

暮光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牢房里的那个假人类，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一口。到目前为止，它甚至没有改变直挺挺站着的姿势移动一下，或者朝着任何方向看一眼，除了笔直向前瞪着。这就是人类正在对抗的东西吗？她问自己，如果我能帮他们和它说话，那么也许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是的，我能做！”暮光说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确信这是正确的做法。她身边的人走开了，她把翻译魔法施放到牢房里的假人类身上。

过了一会儿后，乔艾尔直接走到牢房前面，大声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现在能听懂我的话吗？”

那个假人类慢慢地伸手从脸上摘下眼镜，露出垂直的竖瞳和黄色的爬行动物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看乔艾尔，或者查尔斯，或任何其他人。那双眼睛完全专注于暮光。乔艾尔再次问了一个问题，又再次被无视了。乔艾尔的多次沟通尝试被无视了，所以暮光问了一句，“嗯……你好？”

“死吧！”

就在第一个音节离开她的嘴巴的那一刻，那个假人类尖叫着向前冲去，用拳头猛砸玻璃。它的面容蜷缩成咆哮状，它再次尖叫，“死吧！”它继续敲击玻璃，手上的骨头发出令人恶心的咔吧声折断了。

受伤并没有阻止它发出进一步的威胁，以及在玻璃上损伤双手，然后查尔斯喊道，“马上关上屏蔽门！”乔艾尔匆忙照做，分隔的金属片落在了玻璃笼子周围，挡住了假人类的视线。暮光看到的最后一件事是那些爬行动物的眼睛疯狂地瞪着她，然后被挡住了。

“为-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暮光看着查尔斯，然后是乔艾尔，然后是其他人。“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要对其他人这么说？”为什么？怎么会有小马希望这样的伤害降临到别人身上呢？暮光扪心自问，因为其他人没有给她答案。一个生灵仅仅因为看到别的生灵就想对他们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这种想法她根本无法理解。

“我不知道，暮光。我希望我知道，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