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
序
“一种灵魂与肉体剥离开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世俗上的“男”与“女”,但世俗总是在无休止地定义我。”
21世纪初,如今的人们常称其为“old golden years”,我不敢苟同,正如“一个最好的时代与一个最坏的时代”的交织与矛盾。可去追忆荧幕之上是央视对gaga小姐新专辑的介绍,那时的互联网似乎还是一片虚拟的净土,天涯论坛刚兴起一片热潮,来自四方的同好齐聚于此。也可去追忆那海子离世的春天,中国的诗坛早已沉睡多年,但犹可以嗅得一丝“车马邮票皆慢”的墨香。那年湘江冰冷,是南康的长眠,一书“现世安稳”终抵不过世俗耳语和枕边人的妥协,常以“未亡人”自居,到头来还是以命抵下这时间的债务。
种种过往,也不过是那灰暗底色上的点点星火,“我们终溺死于世俗”,这是时代永恒的基调,改革开放二十年来,现实与崇高并存,黑暗的角落向来是存在的,只不过这街角的巷灯愈亮,来的人多了,看的人也多了
。
这是他的故事,一只破茧失败的蝴蝶。
白家村新年将至,戏台早已搭好。 今年杀鸡的杀鸡,宰猪的依旧宰猪,唯一新鲜的是村里来了一位“大明星”。 大型海报上的“美莲娜”身着一身金色鱼尾裙,浓妆中透露出魅惑与妖艳。 “妈妈的,燥得要死!”李大柱猛吸一口水烟 “嗐!硬得早,一熄灯,呦~掏出来比你的多大!”,一旁的胖子打趣道。 村口的爷们儿你一句我一句,笑声追着灶锅上的热气,飘到每一处巷道街角。 天渐渐暗下来,正是大红灯笼亮上的时候,一碗碗黄酒下肚,男人们前扑后拥,依旧吹着不着调的牛皮,女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啪”的一声,这是生茧的手掌碰上脸蛋子的声音。 “杂种养的,白瞎了我的眼!” 被打的男人姓刘,正被老婆揪着耳朵,“诶诶,晚上打晚上打…嘿嘿。” 又一阵笑声,不过大家伙也立马回过神来,话说这老夫老妻,做羞事也大抵是要熄灯做的,于是,人群又一阵躁动:“打得好!好!” 巴掌声成了掌声,牛大姐似是满足了,眼角轻翻,一副新媳妇的样子:“算是饶你一回。” 酒桌上热闹继续,像这样的乐事却也不少,今晚,整个白家村欢笑声格外得多, 这日子看来是越过越好了。 戏台之后,“美莲娜”正在为今晚的演出做准备,妆镜前,是一些廉价的化妆品,但用低端货化出高端妆,对于“美莲娜”来说并不是难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欧美版杂志封面的女郎,高鼻梁,烟熏妆,厚嘴唇,当然还有那丰满的胸部。 “还有胸!”,他有些慌张,忙用加厚的海绵撑起空落落的前胸,待一切完毕后,他才松下一口气。“做手术,可以变性,攒了钱,就去海南做手术”,“美莲娜”心里不住地想,这也是他来白家村的原因。 这一场演出还算顺利,本以为午夜场的艳舞是正经人少,不正经人多,但现在看来,台下一片黑压压的,男女老少都有,唯一还在意料之中的,是前面一排清一色的汉子。“美莲娜”身形妩媚,四舍五入是个美女,不少男人伸手为之助兴,“美莲娜”也跳得卖力,意料之外地卡了粉。 这一回,打赏的人变多了。“二十,三十,五十,二百…”美莲娜在一处临时搭起的麻布房里数着一晚上的报酬,也许终有一天,他可以放下这个生计,不用浓妆掩饰,不用那膈应人的海绵,也能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笑容浮上了他的脸,心里想着,“这日子越来越好了”。 ps:美莲娜上加引号是为了与后面的剧情相呼应,一开始美莲娜只是他的艺名,卖艺是一种攒钱做手术的手段…到后来的挣扎,成了一种深陷于皮肉的枷锁。(粗鄙之言很多,后面可能会有很难听的骂🐠) 是身体被囚于真空的包装中,欲膨胀出来,欲舒展、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