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放肆的底气10

第十章

日子随着嘉陵江的水流逝，步入五月，学校劳动节放了三天假，宋亚轩的家里人给阿宋送了包裹来，是之前打包好的行李。

包裹里有一把吉他，宋亚轩收拾好东西，就坐在隔出来的客厅里弹了弹。

“你会弹什么？”

刘耀文走出来喝水，看他拨弦，顺口问道。

宋亚轩仰头看他，眸子亮晶晶的，他问：“你想听什么？”

他挠着头，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歌，忽而脑子里闪出那天初见时的《梦中人》，拉了个板凳坐在宋亚轩身旁，说了自己想听的。

弦再次被拨响，少年人垂眸轻唱，曲调悠扬梦幻，大底是进入了变声期，少年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和着重庆五月朦胧清晨，似在梦境。

刘耀文觉得自己就是在梦境里，面前这位少年就是他梦中人，朦胧不真切。

一首曲毕，院子里不知哪位操哥叫了句好，和院子里人科普这曲子是谁的，但是孩子们不懂这些，他们只知道楼上刘家那位不会重庆话的哥哥是个能人，纷纷叫他再来一曲。

刘耀文到了栏杆前，俯身对着下面的孩子说：“散了，散了，作业都还没写完，凑什么热闹？”

说到作业，小童们就打蔫了，不过也不妨碍他们喊了一声溜去玩的心。

宋亚轩放下吉他，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你别说他们了，你自己还不是偷懒了？”

“我？”刘耀文撇了撇嘴“我昨天就开始写了。放心，今天晚上回来一定写完。”

他的意思是晚上再写，宋亚轩也听懂了，他把手支在栏杆上撑着下巴，侧看刘耀文：“你要去哪？”

“我妈厂里船到货了，我去搬可以赚几十。”

阿宋在广州也是见过货船搬运工的，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小去做活的，招童工，黑老板心里不痛吗？宋亚轩心想着，看着刘耀文小麦色的皮肤，确实比同年龄的孩子成熟些，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刘耀文看着白馒头看着自己发愣，觉得有点不自在，他觉得宋亚轩眼睛自带普度众生的功能，可是刘耀文觉得自己不需要被怜悯。

“你在这里看家，等我回来请你喝汽水。”

宋亚轩被这句哄孩子的话逗笑了，自己哪有闹过，却也点了点头：“行，我看家。等你下回有空带我去码头转转呗。”

被逗笑的少年眼睫弯弯，眸子亮晶晶的，小神仙变成了小顽童，刘耀文看得舒服了些。

“好嘞。”

看着消失在大院门口的刘家母子，宋亚轩的世界重回安静，周遭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是常态而已。

他回到房间，拿出昨天做到一半的作业，继续写了起来。

房间就像是一只静默的怪兽，吞噬掉了他的所有情绪。

夜幕降临，刘家母子比以往回来得晚了些，刘耀文白色背心也变得灰扑扑的，脸上还有几道灰痕。

“亚轩，你饿了吧，阿姨去做晚饭了。”刘母在楼下喊道。

宋亚轩听到刘母的声音，从公共厨房里端了菜出来，是一旁红烧肉。

“阿姨，我做好了，你和耀文上楼吃吧。”宋亚轩自然看见了刘耀文狼狈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的。

刘母头一次看见宋亚轩笑得如此开心，转头看了自家儿子，也不禁发笑，拿出随身带的布子就往刘耀文脸上抹：“看看，都成花猫儿了。”

布子上存留着汗味与劣质香粉味，刘耀文躲开，拒绝了刘母的好意。他去水槽，用清水随便抹了把脸，又毫不顾忌形象地脱下了背心，泡在盆子里。

院子里的男人们，除了讲究体面的操哥们，热天里就会这么打着赤膊。虽说五月的天不冷了，但还是会丝丝送凉风来。宋亚轩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袖，又看了看刘耀文，猜想刘耀文是不是火炉。

桌上摆在三个菜，挺家常的，西红柿炒鸡蛋的鸡蛋有些焦，宋亚轩大概是用不惯这里的灶台。

在刘母的督促下，刘耀文回屋穿了件长袖出来，看着桌上的饭菜，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词。

宋亚轩笑听着，阿宋舀了一碗汤给刘母：“这是广州做法，不知道阿姨会不会喜欢。”

碗中汤清淡，对于嗜辣的重庆人来说有些寡淡，但是刘母笑着把一碗都喝碗了。刘耀文也自己盛了一碗来喝，笋干加腊肉的味道在口齿中流转，没有辣椒却也鲜味。

吃完饭，刘母推着宋亚轩叫他休息，自己和刘耀文收了碗，过了一会，刘耀文也噔噔噔的上楼来。

他从兜里掏出八十的票子，在宋亚轩面前晃了晃：“看，今天赚的呢。”

宋亚轩笑着应和：“是的，大款。咱开始写作业吧。”

刘耀文脸一垮，咕哝了一句重庆话。

“什么？”宋亚轩听不懂。

“我写。”

刘耀文感觉作业真的如小山高，这样写，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