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人一言[天合会系列同人文·别记]

桑梓之间,鸟鸣花开,一群孩子坐在小布凳子上,围在一棵老树的根部。
一位说书先生戴着一顶大帽子,帽子垂下的布将面容遮住,只能从缝隙中隐约看见其上扬的嘴角。
纸扇一合,嬉闹
的孩子们安静了下来,先生浅抿了一口水。
“咳咳,今天我们来讲一个精忠报国和红颜祸水的故事。”
“相传,那么十几年前吧……”
有一个孩子,叫泰克斯,他是一只哈士奇……不对……是边牧。
他出身贫寒,一父一母一兄,居于原熙国邻国摩洛。
但天有事变,摩洛和熙国战争连年不断,最终他的家园被战争摧毁。父母丧命于一场敌军放下的冲天大火,他和兄长相依为命,逃到熙国。
泰克斯时年不过四五,兄长也不过七八,后兄长身患重病,将尚且年幼的泰克斯托付给了熙国边沿地区的一家红楼妓院,独自离去,生死未卜。
妓院太太是个好人家,收了泰克斯做关门学徒,教他琴棋书画,舞歌曲技。泰克斯倒也是天赋异禀,学之甚快。
蓄长发,泰克斯和其他艺伎一样登上舞台。
而后,太太死了,新上来一位妈妈,她也是太太一手带出来的名妓,得了官老爷的赏赐和恩宠,做了主人。她满嘴胡言乱语,诽谤亲师,甚至让艺伎破矩,只为图多几两银子。
那日,一位浑身银白色毛发,夹杂着黑色点缀的公子来到这红楼里来。
“小子们挺好了,今天白家的官人们要来,你们好好表现,到时候谁要是出了岔子,就去洗碗和最下贱的窑子吧。”
“你!那只土狗!你不许上台,在地下坐着。”
泰克斯颔首,他毕竟是男孩子,现在也是已经十一二岁,男性特征开始显现,妈妈自然不可能让他一个假女人上台现眼。
泰克斯看着一个一个女孩子们阴沉着脸走上大台,他深谙,这样的生活并非他想要的。但有何办法,自打他的家庭毁于人祸,他就不再是自由的鸟了。
笼中鸟,上青云的代价就是埋入厚土。
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在泰克斯的余光里。
“他是……那个将军的孩子吗?看起来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
小公子坐在白狼的身侧,对面前的表演毫无兴致。
公子偏头,一抬眼,看见了角落里的泰克斯。
泰克斯琥珀色的眸子里出现了一束悦动的红。
那公子朱红色明亮而热烈的眼神掷入泰克斯同样悦动的赤红心脏,一股热血涌上双颊。
泰克斯连忙遮好衣襟。
“主持,你过来。我要看那孩子表演。”
白色的公子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声音中透露出上位者的绝对威严,不容决绝。
“啊……可是白公子,他……他……”
白御的红瞳撇了红楼妈妈一眼,后者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我这就去,这就去叫他。”
泰克斯纵使是万般不情愿的,但还是屈服于妈妈的三鞭子下。
泰克斯的脚踝炽热地剧痛着,舞是不行了,歌也不让唱,他只能低头抚琴。
泰克斯琥珀色的黄瞳在烛火中闪着微微光芒,冲破了昏暗的空气。
“抬头看着我。”
泰克斯稍有迟疑,然后缓缓抬头,一个未退稚气,但眼神却老成深邃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泰克斯看见对方如赤色湖面平静的眸子,从深远处成了大海,一阵阵海浪冲破了湖面,掀起万物波澜。
“他,我买下了。”
客房内,泰克斯正宽衣解带。
“好好服侍公子,真是便宜你了。真是的,要是个漂亮姑娘我非要讹那公子一大笔银子。”
妈妈气愤地摔门而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门终于开了。
泰克斯背对着门,等待公子从身后褪去他的衣物,最后因为真相与期望的大相径庭而破口大骂,然后将他送回那楼里。
一双温暖但粗糙的手扶起了他的衣服,然后搂住了他的肩。对方的双臂绕到前方来,帮他将衣带系上。
“公子您这是!”泰克斯生怕自己得罪了主子而招惹更大的麻烦。
“你果然是男的。”对方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压迫,而是故意放轻,如同轻吹落叶。
“您……一早就……”
“你的腿伤了?”白御双手将泰克斯扶起,“来,我看看。”
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它们原本被衣物遮挡。
“来人!去查那家红楼,虐待妇女儿童依照大熙国律法戒罚!”
“还疼吗?”白御单膝跪在泰克斯的足前,将一些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伤口附近的毛发都被尽数扯掉,只露出肉色血色的皮肤,“这是给军队里将士用的外用药,效果很好,而且能够镇痛。”
“您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啊,对你们来说,这已经算是‘好’了吗……是啊,我还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
“您为什么不和其他公子们一样……你们买了我们不就是为了消愁解忧的吗?”
“不是。”
“我怎么会让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呢?”白御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睛再次对上。
泰克斯也想在对方眼中的海洋里遨游。
“就因为……我不喜欢?”
“嗯。”
后来,泰克斯暂时也无处可去,就去了白御的府上,昼夜同行,做了白府的门客。
白御是当世大将军白公的长子,也是所有孩子里最有能力的一个,从小就被安排接续白公之左将军之位。因此功课里少不了习武和兵法。
泰克斯和白御同入同出,耳濡目染也罢,或者白御公子也真的有心在教导他,泰克斯在几年后,其兵法、武法哪怕在白家军中,也难有敌手。
坊间也有人云,白家军白御是头领,其下可称为二把手之人只泰克斯一人。
战火纷飞,白公在一场战役中丧命,白御在二十五岁成为熙国最年轻的左将军。封号当日,白御与泰克斯一同进宫。
朝上。
一位严肃且具有压迫感的蓝色角龙坐在武将侧最前方,其后是一只灰橙相间的狼和一个体型差不多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少年气的老虎。
另一边就是泰克斯和白御。
文将首位是一只黑色的山羊,他横卧在大殿上,用扇子轻轻扇着风。
“拜见天子!”随着一位白须飘飘的老人和一只粉色的狐狸走入前殿,众臣皆起立作揖。
“元帅莫夏。右将军五十岚秋,随从辰虎。左将军白公战死,左将军之位暂由其长子白御继任,这也是综合目前已有人才做出的考量。随从泰克斯。”
“是个摩洛人啊?你知道我们熙和摩洛关系已经不好很久了吧。”
“在下明白,但白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在摩洛的日子不过几年罢了,现在我的家园安置在熙。”
“行了,随从带谁是白将军的事情,犯不着克尔诺你担心,再说了你不也是摩洛人吗?”橙色的老虎替白御说话,并且直怼克尔诺。
“你一个右将军随从敢和国师顶嘴?我可是和你们元帅同级。”
“肃静。克尔诺,休要打岔。”
“是,相国克尔诺。左相青曲,右相明镜。”
“督察司司长柔风,副司长萨莉耶。”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起身作揖。而刚才跟在天子身后的粉色狐狸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好,文武监三部皆齐,议事开始。近期纷争战火不断,就先由武部开始吧。”
“是。”莫夏佩戴帅印,起身作揖。
“首先是先前左相白公报国而死,其位由其子白御继任一事……”
“众武将可有不服?”
“报,并无。白御公子的武能和兵术均在军中数一数二,除右将军和本帅无人可出其右。”
“无须再议。”
“是!下一议题,今日摩洛在我国边境屡屡进攻,白公之死,令白家军人心溃散接连失城。按军中法律应当处……”
“不罚。这条律令怎么还没删,快删了。现在所有白公守城全部由白御统领。白城屡屡失守,可其他城池不也有失守之处,此时由帅反思。”
“臣愚钝。摩洛军已攻至洛风,若洛风失守,煌都恐唇亡齿寒。”
“此城就由白御将军坐镇吧。”
“呼……累死了白公子。你们上朝这么累的吗?”
“哈哈,习惯就好,毕竟事事禀报,一部一个时辰,三部怎么也从晨曦到午饭临近。”
“好吧。”泰克斯回到将军府,直接躺在了白御的床上,然后把衣领衣带都松了松。
“多听听对你有好处,你的才能天资都不错,说不定过两天替我上朝禀奏还有带兵打仗都没问题啦。”
泰克斯看着白御笑嘻嘻的样子,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在呢,这种事也轮不到我啊白将军。”
又过了几年。
摩洛和熙国剑拔弩张,虽然在各地区的各种冲突,政治、经济、军事,往往不断,但所有人都预感到了,一场“变故”将要到来。
白御和泰克斯站在高城之上,一只飞鸽落在白御手中。
“煌城有难,速回。”白御一字一顿地念出字条上的字。
罢,白狼拿起长弓和长刀,下城准备架马。
“白御,你现在去煌城是擅离职守。”
“泰克斯……你不明白,君有难,臣不得不死。”
“煌城附近确实有摩洛精兵埋伏,但他们不敢动手,煌城是有最精锐的御林军和莫夏元帅镇守的。”
“……你说得对,但是天子召令,怎能不从……”
“我倒是无所谓……我怕连累到你,你是摩洛出身,身份过于敏感。我虽为将军,从实力上名正言顺,但朝中仍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如果没有我的将印保你,你将会非常危险。”
“既然你去意已决,我只能祝福你了……”
“……线人报敌军还有至少十日路程,我去煌都一去一回长则一周,我一人驾马日夜不歇则三天,如果有敌袭而我未归,你代行军令。”白御将一枚令牌放在泰克斯手里,“我走了。”
金沙,柔日,长烟,大漠。
泰克斯立在城邦边上,眺望天际交接之处。他在守御,有着他期待出现的事物,也有他不期待出现的事物,但往往后者永远多于前者。
“白御前天夜里出发,昨天摩罗竟未进军,今日已是黄昏,正是军中士兵放松懈怠之时。”
“不对劲,”泰克斯手中攥着白御交给他的军令牌,“煌都有莫夏元帅和御林军坐镇,就算有敌袭,白御率大军不可能迅速行军前往支援,而仅几十精兵也难解御林军之困。”
泰克斯拍案而起。
“是调虎离山!敌人想让我们群龙无首……但是诏令确实是议事院发出,且有皇帝御玺,如果真有诈,意味着煌都高层有人叛变。”
黑色山羊的身影闪现在泰克斯的脑海中:“克尔诺………他也是摩洛人!”
“洛风城已是熙国边塞重城,一旦被夺下,熙国城内百姓恐无宁日,而且破开了煌都南道个口子,联合西道,摩洛将取得无与伦比的优势。”
如此之思,泰克斯即刻执笔写书:“御,城危,速归。泰。”
又另写一书:“煌藏异心。”
抓来两只飞鸽,一只是泰克斯和白御专门联系用的,另一只则是督察司监察部的飞鸽。
泰克斯身披战甲,走出房间,两只鸽子飞向空中,而泰克斯执起长枪奔赴军营。
“探查兵可有来信。”泰克斯出示白御将令。
守城士兵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迟疑了几秒:“报!无信。”
“几日无信。”
“大约有……三日?”
白御出城不过两日,信兵竟有三日无信,泰克斯愈发觉得事情不安。
洛风的东北方向有一片树林,易于掩人耳目,因此也布下了三两侦察兵在此处……不对……现在洛风是座盲城,因为漠外根本没有侦查——他们极有可能已经被摩洛尖兵干掉了。
“出城。”
“您不能出去,这是白将军……”
“你们白将军是我的人,他能走的道,我不能走?”泰克斯将将军令派挂在身上,“军中将为大,你要违抗将令?”
守城兵只得放行。
泰克斯蹲下,抚摸地面,然后将唯一立起来的耳朵伏在地面上。
风声悠悠,草木瑟瑟。
但有一种共鸣感,这是无数人同步行军才能踏出的颤动。
“将令在此,召集所有白家军和守城士兵,要打仗了。”
奇袭。
军队士兵被强行召集心有不满,泰克斯看着一群懒散的平庸之军,无奈地叹了口气。
“申时已过临近酉时,我推测敌军大概率即将来犯……”
泰克斯很明显地听到了队伍中传来了不屑的声音。
“……各归其位!白家军已经等你们集合换班半个时辰了!”泰克斯生气地大喊。
“报!泰……”一只传令兵跑了过来,但看见拿着军令的泰克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喊什么。
“算了……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敌情,目测距主城600米左右!目前估计敌军5000余人……”
周围的士兵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议论起来,其中甚者居然已有哀嚎弃甲的。
“600米……五千人……绝对不止,告诉兄弟们都精神起来,我估计敌军至少一万余人。”
传令兵的眼神也明显震惊了一下:“可是将军,咱们守城的白家军不足500人,就算加上城内所有男丁也不过两千……”
“坚持。”
“黑云压城城欲摧……”
泰克斯看着压城的乌密敌军,叹气,然后执卷:“全体将士听令,我代白御将军传颂军令,五十岚将军已经让手下率领五十万精兵前来支援,只要我们撑过四五天,全城的百姓,你们的妻子都能得救,这场熙国和摩洛的对峙也会发生根本性改变!”
首日,白家军训练有素,利用险峻城墙上的战斗物资和技术勉强支撑过去。
同时,泰克斯指挥民众迅速从城后撤离。
“民兵,一半护送民众前往凌川,我已经和陵川君打好招呼了。”
“可是泰克……”身旁的小将领看着泰克斯,当初白公子和他一同长大,初带回一个红楼中人,他与众人其实都是一起反对的,而且甚至他欺负过尚且未经锻炼的泰克斯。
但是不过半载,泰克斯就深谙兵法,并且开始能够接下众人招数,又过三载,军中无人不服泰之才华能力,这不仅只是白公子的赏识,他凭本事得到了所有白家军的尊重。
“不卑不亢,事前不慌,能屈能伸,在下佩服将军胆识。”
“突然怎么了,咱们不还是以对方名字相称呢吗。”泰克斯突然看到将领如此严肃正经,反而有些不习惯。
“只是感叹,您已是一位独当一面的将才了。”
是的,只看眼神就能看出来,澄澈的琥珀色,即便和白将军出生入死,见过大是大非也依然未变,自打他被白将军领入白府的那一刻,他就能立足于天地,改变山海。
“将军,您执将令,就是将军。属下只觉得当前之时,将半数民兵调走是否不妥。”
“他们并不服我,白御在朝堂尚且因为资历而面对非议,更何况我一个艺妓出身的门客呢……把不敢上战场的,不听军令的调走,反而是保护他们啊。”
或许,其实还留在城中的才是愚蠢的一方吧。
但是我还要等白御回来。

次日凌晨,洛风后门大开,民众携一众民兵离开主战场。在军民撤退后,泰克斯下令开关延敌。
“洛风城巷子深小,我们更加熟悉,这是目前以少敌多的有利方式,而且以杀强兵,我们的物资也从敌人身上抢过来。”
城门大开,敌军一只小队探入城中,泰克斯按兵不动,所有人潜藏在事先准备好的地下和战壕中,小队确认已是空城,回军禀报,而后敌军涌入城内,泰克斯与白家军倒打一耙。
“撤退!”
三日,泰克斯下令紧关大门。
“敌人昨日篝火旺盛,今日我恐敌人用火攻对我方巷战,死守,千万不能让城镇付之一炬。”
无休止的夜袭和战斗,白家军已折损百人,半日过后,士气低迷。
泰克斯心知肚明,无论他如何拖延,这场仗注定无法打赢,这已经是极限了……
白御率精兵已去五日,怎么也该回城。泰克斯清楚,如此竟无音信,恐怕凶多吉少。白御他怎么能识不破如此奸计,不过愚忠罢了。
愚忠……这固化的思想又根深了多少千秋,他也至少自己于白御之情感,但不可道。
泰克斯的眼角划过一滴泪丝。
鸣鼓。
泰克斯搬军鼓于城门前,身着轻便战甲,手持长枪。
今天本来应该是他的弱冠之礼,这段舞蹈,是泰克斯为他编的,但,此时要于军前舞也就名为——
破阵舞。
舞风凛冽,他扬起沙尘,稽向耀阳,一枪鼓破长空,一步划破荒沙。
功成也我,功败亦我,翻手覆云,如火如梦。
这一刻,泰克斯如有神力,没有敌人能从他的舞姿上移开视线。

“报告克劳德上将,敌军将领率军出击……”
黑狼睁眼,他对这位硬生生脱了他大军三天的将领充满了好奇。
“他又出了什么新招。”
“他在……跳舞……我记得这在熙国叫破阵舞……”
“哈哈哈哈!好生豪放性情,从容不迫,这份胆识如若招徕,怎么也是个将帅之才。”
沉重的鼓声闷闷地辗转在空气中,将士们都拿起了武器,出了城。
他们都明白的,这一次冲锋,是最后一次了。
已经没有逃兵。
传鼓兵举起鼓槌,泰克斯鼓为主鼓,众将鼓声雷动,如摇山撼海,再看不过百余人耳。
敌军万人屡屡受挫,此时竟一时被喝退了士气。
“杀!”
“杀!!!”
……
泰克斯持枪驾马直入敌军深营,挑枪落枪,三千兵甲竟不能挡。
克劳德终于见到了这位将领:“原来是你吗……”
克劳德张开双臂,任由长枪刺向自己,不会错的,那个琥珀色的眼眸,天生无法竖起的一只耳朵。
“泰克斯!”
泰克斯落下的长枪迟疑一瞬,他的眼中只有震惊,黑色的狼、额头的斑纹,以及如朝阳般金灿的眼瞳。
“克劳德……哥哥?”
只是一瞬,克劳德身边的护卫已将刺枪刺入泰克斯的胸膛,鲜血和刺痛感一同喷涌而出。
啊……命运弄人啊……
“进军吧……这座城已经是我们的了。”克劳德的眼神不禁有一丝落寞。
“报告上将!后路有敌情!”
“什么。”
“咳咳……你们的计谋,被我看破了……我早几日就飞书求援……你……们……别想夺走他的……东西……”
“杀了他,尽快撤军。”
右将军五十岚秋与将领辰虎率两只数千人大军,两面包抄克劳德军,克劳德军已连续作战三日,疲弊之师,如败柳残风,最终被歼灭。
此战死伤不足两百人,全体民众安全撤离。
摩洛损失一上将和万名精兵,熙国和摩洛战力对比一战扭转。
说书人扇子一合。
“讲完了,大家觉得如何?”
“说书叔叔,那最后白将军呢?他没回来吗?”
“呵呵,传令为假,敌人在白将军的去路上安插了百名弓手。”
“而白将军呢,达到煌城后念泰心切,于是一人抄近路驾马狂奔,最终入了敌人的圈套被乱箭射死。”
“说来也奇,这白御身中数箭竟也骑了半日快马,只可惜最终赶到洛风城敌军已撤出半里,最终找到身穿数枪的泰克斯,但人已去,他也已是末命,最终相拥而死。”
“呜呜呜,为什么这个故事最后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欸?故事有点遗憾不好吗?”
“叔叔!你讲的故事不对。”一只戴着眼镜的小猪突然发言,“煌都在熙国腹里,摩洛不可能绕过外域直击内里。经过我的计算,这个故事一定是人们杜撰的。”
“好吧,那我再讲一个故事吧。”
有只黑羊叫做克尔诺,出生在摩洛。
“那不是国相吗?”
“先听着。”
克尔诺生身矮小,但治国理政颇有才华,不过在摩洛议会并不受重视,最终被指派去熙国伪装当作间谍获取情报。
当世天子求贤若渴,在科举议政科中克尔诺成绩斐然,最终被天子亲自接见。
克尔诺为报知遇之恩心归大熙,反做了熙在摩洛的间谍。
“可是为什么要讲他的故事。”
“你傻啊,那信本身就是克尔诺国相和白御将军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损了摩洛的大军和良将。
“是的,白御只是装作离城,实则在外接应。最终一战,泰克斯与将士孤注一掷,鼓声舞姿正盛之时,白御和辰虎各率兵马夹击敌军,断后路,最终歼灭敌军。”
“嘿,你怎么在这儿呢?”一个身姿挺拔的边牧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后。
“啊!”几个小孩子吓得叫出了声音。
“哥哥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边牧看着坐在几个人前的说书人,然后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到饭点儿了,你们快回家去吧,我跟说书人叔叔也要回家温饭了。”
“好!”众小孩一齐回答道,然后各自跑跳散去了。
临走时,刚才的小猪兽人回头,看见那只边牧兽人琥珀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泛着光。而后,那个说书人掀开自己的面布,白色的毛发和红色的眼瞳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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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克尔诺和元帅莫夏立在朝堂两侧。
“前线传报,辰虎及时赶到,和白御将军已经拿下摩洛将领。”
“把那位上将押往督察司,上宾,优待。”
“是。”
“莫夏听令,整顿军队,克尔诺听令,随我和军队前往摩洛。”
“是。不过老大,咱们这是要去?”
“谈和。”
而后两国互不侵犯,克劳德在受了一个月的上宾待遇后回国,最终泰克斯也与兄长父母相见。
“孩子,我们为当初的决定很是抱歉。”
“不,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而且,如果我没有去到那里,也就不会遇到他了……更不会代表熙国而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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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故事的主人公呢……
二人守城有功,但是白御受谕令未听,而泰克斯越俎代庖,纷纷被革职——当然这是他们想这样的。天子也准许两人归乡享受和平的生活了,而后命国师编了个故事,假传二者在战场战死,不再追求律法责任。
当时,天子仅言:“让他们做他们喜欢的事情不是挺好的吗?”
“白将军,你又在讲那个故事了。”
“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想做个说书先生的。”
“得了吧,就是自己跑出去玩不带我。”
两个人回家的路上身体互相碰了碰。
“别老叫我白将军,现在又不是在军中,而且我都卸职了。”
“那我叫你……相公?”
“诶!嘿嘿。”
“讨厌,回家做饭去,晚上还要对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