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世界赫尔德安，瓦尔锻炉

唯有和他的孪生兄弟在一起时，塔图安才能安抚他灵魂的不安与躁动。

而只有在古老的“阿苏焉之裁决”号的旁边或是它古老的车体内，两兄弟才能感觉到彻底的平静。

“阿苏焉之裁决”号是一辆古老的蝎式超重型反重力坦克，它已经为赫尔德安服务了难以计数的岁月，见证了无数令其他银河系的低等种族难以想象的战争，杀死的敌人更是不尽其数，每一名驾驶过它的灵族都以能和它并驾齐驱感到骄傲。

而塔图安和他的弟弟塔图兰则是阿苏焉之裁决号的现任驾驶者，即使是这些赫尔德安当中的年轻一代也已经在这条道途上行走了数个世纪了，当哥哥驾驶着坦克穿行在枪林弹雨之间的时候，弟弟会将安装在坦克炮塔上的双联装脉冲星炮对准古圣后代的敌人，然后用炽热的能量束切开它们。

这辆有着与体型不相称的速度和相称的力量的反重力坦克击败过许多可怕的敌人：野蛮排外的猿猴和他们笨重的战争机器、那位女士的恶魔部下和被它们腐化的猿猴、又绿又野蛮的另一种失控的古圣造物和它们制造的危险的粗糙战争机器、天堂之战的无魂之敌以及大吞噬者制造的几丁质怪物…

阿苏焉之裁决号都与它们交手过并活了下来，而这还只是它的手下败将中的一小部分。

两兄弟看着停放在锻造台上的超重型坦克，吟骨者们正围绕着它吟诵着编织灵骨的歌谣，为坦克添加新的纹章。

“跟我猜的一样，你们果然在这里。”

两兄弟回过头去，发现说话的是司战维卡安。

“维卡安阁下，赫尔德安的保护者，众军之首。”

塔图安和塔图兰向司战鞠躬致敬，他为保护方舟世界付出了很多。

“你们和阿苏焉之裁决号几乎形影不离。”

“是的，阁下，能与它共同踏入战场是我们的荣幸。”

“每一辆瓦尔引擎都是弥足珍贵的艺术品，但我想我不得不需要它的力量，翠绿之星的局势开始失控了？”

“缘何如此？我们的敌人不只是一些被大吞噬者腐化的原始猿猴而已吗？”塔图安问道。

“曾经是如此，但是现在战局出现了变化，那些更为先进的猿猴也来到了这里并向我们的同胞开火，它们对它们的同族的改变一无所知。”

“我们的净化部队在一座猿猴的城市遭遇了那些先进猿猴的装甲部队，由于敌众我寡他们被击退了，有些战士再也没有回来。当游侠们去搜寻他们的遗骸的时候，那些原始猿猴正在亵渎他们的尸体，碾碎了他们的魂石…”

听到这里，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拳头，他们很清楚魂石对于阿苏焉后裔来说有多重要，人类的行为已经越过了他们的忍耐极限。

“先知嘱咐过灭绝这颗星球上的猿猴将会给方舟世界带来厄运，但她并没有说我们不能对它们的无耻行为一忍再忍，所以我希望借助冥灵亡者和瓦尔引擎的力量，让我们踏平它们的城市，消灭它们的族群，让它们为它们的无耻行径付出代价！”

维卡安说着也攥紧了拳头，他看着两兄弟，他们的眼睛里和他一样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们会听从您的指挥，司战，就像其他行走于战士道途的阿苏焉后裔一样，你得到了我们的誓言。”

说完他们带上了战争面具，向着身后的超重型坦克走去。

“阿苏焉之裁决”号已经准备好对亵渎者倾泻它的怒火了。

“我回来了。”

当詹提娜回到停放毒刃的空地旁边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等她很久了。

“太慢了，大小姐。”

克雷提斯打趣的说道。

“下次小心点别掉到水里了，我还以为那里没有人去很安全呢。”

马列略也在一旁起哄。

“没事就好，中尉，大家都在等你呢。”

第一装填手塔雷维克说着瞪了另外两个人一眼。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了。”

站在毒刃旁边的一张长桌旁边的赫斯特把话题拉回了正轨，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正经样，和刚才在医疗帐篷里简直判若两人。

桌上摆着一张展开的地图，上面画着一些点和箭头，还摆了一些作为参照物的小零件。

“就在刚才指挥部召开了另一场临时会议，会议上守焰者泰坦军团的指挥官德莱多安阁下提出了一个作战计划，旨在限制星球上的灵族的活动范围。”

他拿出了一根指挥棒，指向了地图上的一个点。

“各个团将抽调部队组建一个代号惩击的复合战斗群，和泰坦军团的特遣部队一同向这个区域移动—先前的报告已经指出那里是灵族袭击的高发区。”

他将指挥棒指向另一个点。

“这一次和在丰产城不一样，我们会高调行动，尽可能多的和异形部队交战，这样海军航空兵们就能安全降落到着陆区的机场，虽然他们毫无疑问会来和我们抢战功，但没有制空权我们将无法赢得这场战斗—丰产城的遭遇已经证明光靠九头蛇无法压制异形的战机和反重力载具。”

“而且根据德莱多安主管的说法，我们在丰产城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异形的注意，它们势必会投入更多的重型武器来对付我们，与超重型和泰坦级单位遭遇的概率将大幅增加。”

“同时因为这会是一次长距离部署行动，后勤分队也会分出补给和维修单位跟随我们，我们也要注意保护他们，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回来，明白吗？”

“明白！”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很好，因为我们会相对较晚出发，因此你们还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集合，违者按军法处置，现在解散！”

在看到人都走开后，赫斯特脑内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很棒的演说，你现在也开始有一些驭铁中尉的样子了。”

塔布罗斯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水壶。

“谢谢。”

赫斯特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噗！”

在突如其来的火辣感冲击着他的口腔、喉咙和胃后，他立马把剩下的液体给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的脸因为液体的后劲涨得通红，他盯着一旁的塔布罗斯，眼中全是不解和愤怒。

“我们一般叫它'铁履之血'，”塔布罗斯微笑着说道，“它是用坦克燃料的沉淀物酿造的，虽然第一次喝会有些不习惯，但相信我，你会喜欢上它的。”

“你知道拿燃料提取物酿造酒类是多大的重罪吗？”赫斯特说话的时候有些站立不稳，这酒的后劲的确大的可怕。

“我知道，或者说铁履连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但这就是我们连队的传统，如果你想做到与车同生共死的话，体内起码得流淌着对方的血吧。”

“你这家伙…”

赫斯特摇了摇头，但这只是让他感觉更晕了。

“你是有幸能第一个正式入伙的人，驭铁中尉，其他人恐怕就要等这次任务结束了，希望我们能有这个命。”

“别忘了你说过的，所有人都要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来。”

赫斯特没来得及听到这句话，因为他急匆匆的向旁边的医疗帐篷走去，去找医疗官要一颗解毒药。

艾塔洛迦，环岩谷地

艾塔洛迦并不是一个地理环境单一的世界，它和四万年前的神圣泰拉一样有着平原、山川、湖泊和海洋以及其他的地形地貌，比如靠近星球中部被称为“环岩谷地”的地区就分布着大量的山谷和盆地，一些艾塔洛迦人将他们的城市建在了已经熄灭了数个千年的火山口当中，让火山的岩壁成为了他们的天然壁垒。

当然，这些天然地形对于处于封建时代的原始军队来说的确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就连惩击战斗群的坦克和泰坦也得沿着几百代人在山壁上开凿出来的道路小心前进，但对于灵族敏捷的反重力载具来说，这道天然的防线完全形同虚设。

这里是受灵族袭击最严重的地区，许多哨站、军营和村镇被摧毁，原住民遭到了无情的屠杀，曾经作为天然防线的山峦在此时却成为了阻挠他们逃生的障碍，一些惊魂未定的幸存者向着谷地中心的大城市转移，但丰产城的遭遇已经证明了即使是城防完善，戒备森严的大城市也无法在异形的攻击中保护它的居民。

所以帝国军队才将这里当成了反击的第一站。

狭长的队伍沿着山道缓慢前行，在队伍最前方开路的是艾利西亚空降兵团的Bravo和Delta 连，疾驰的全地形车和奔跑的哨兵机甲负责探明前方的道路，而仇杀者和秃鹫则一边为满载空降兵，将两侧挂架更换成副油箱的女武神炮艇机护航，一边从空中监视着周遭的状况。

再然后是卡迪安和沃斯托尼亚人的装甲部队，以哨兵机甲、各种奇美拉和黎曼鲁斯的主要和衍生型号为主的车队排成整齐的两列行驶在狭窄的山道上，在其中也能看到一些更加稀有的载具：速度更快的野牛运兵车，有着更大车体的克拉苏斯运兵车和罗格多恩坦克，提供炮击支援的石化蜥蜴、双足飞龙和狮鹫自行火炮，以及对于战斗群来说至关重要的九头蛇防空炮-它们是为数不多能威胁到灵族反重力载具和空中战机的单位。

车队最后列的木马运输车和阿特拉斯回收坦克被笼罩在了神之机械的阴影之下：德莱多安主管带来了麾下的两台泰坦：掠夺者级泰坦钢铁信念号和战犬级泰坦毁灭预告号，以及附属的泰坦禁卫和后勤爬行者。

跟在泰坦后面的是克里格人的大军，作为驻扎在艾塔洛迦地表的帝国部队中人数最多的一支，这些穿着厚重大衣，戴着防毒面具的无言战士组成了惩击战斗群的主力，而一支克里格攻城团是一支配备完善的部队：他们的队伍中有牵引式的野战火炮、搭乘小巧灵活的半人马或是笨重的戈尔贡运兵车的步兵，骑着形似古泰拉战马的骑兵和装甲部队-黎曼鲁斯、地狱犬和三辆仅次于毒刃的马卡里乌斯重型坦克。

作为比较对象的铁履连毒刃就跟在它们后面，身后则是它的支援分队：两辆阿特拉斯回收坦克、两辆拖拽着装满各类补给物品的拖车的木马运输车和四台工业哨兵。在铁履连后面给队伍殿后的是卡塔昌人的车队，他们只有奇美拉、地狱犬和哨兵机甲，但对于一支擅长丛林战的步兵团来说也不算差了。

战斗群沿着山路在山壁上攀爬着，履带的每一轮转动和机械足的每一次践踏都会将路边的碎石扬起扔到山下去，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山路居然承受的了那么多重型单位的重量，真不知道是它的修建者未卜先知还是另有原因。

赫斯特尽量不去算他们已经走了多久，所有的帝国制式载具都从未在舒适度上做过考虑，哪怕是毒刃的人员座位都采用了合成皮革和填充物，坐久了的感觉也一样糟糕无比。

而且毒刃的停止和移动状态的差别很多时候并不大，除了起步时引擎的振动和微乎其微的移动感外，想要在车舱内单凭感受就分辨出毒刃是否在移动是根本不可能的。

“车队停下来了，长官。”

克雷提斯发来了报告。

“詹提娜，接入前方部队的通讯，我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马上。”

战术官说着拨动了面板上的几个开关，赫斯特的通讯珠里传来了前方部队的通讯。

“整个关隘已经完全沦陷了，鸟卜仪上也没有任何生还者的信号。”

“这里是卡舍津第五小队，兵营里全是死相凄惨的尸体，他们几乎是毫无防备的死去的。”

“看起来灵族部署了传送战士来配合它们的装甲力量，这些落后的封建军队根本毫无胜算。”

“愿帝皇保佑他们的灵魂，我们继续前进。”

“发生了什么？”克雷提斯感到一丝不安。

“跟着往前就行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赫斯特说着解除了车辆观测设备的访问权限，现在所有人都能看清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了。

随着毒刃跟着车队继续向前，它的车组成员也终于有机会目睹先头部队口中的关隘的真实景象。

“帝皇的肠子啊。”马力略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原本应该会有一座关隘拦在他们前面，但它如今只是一座断壁残垣而已，它所使用的石砖比丰产城更大，更坚硬，但在攻击它的某种能量武器面前毫无保护力。

城墙的支撑架被连同墙体一起整齐的切开了，然后余下的城墙带着少部分守军一起塌了下去，在石碓中间还能隐约看到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令坦克手们感到不安的就是造成那破坏的能量武器，如果说星界军使用的毁灭者臼炮和其他攻城火炮的轰炸就好比一个下巢佬拿着汤勺挖布丁吃的话，那么灵族的能量武器就是一个优雅的上巢贵族用刀叉吃蛋糕，他/她经常把它们切成整齐的小块然后一个个吃掉，每一块都会咀嚼起码半分钟。

随着毒刃驶过关隘来到后面的军营，更多的景象诉说着异形的屠杀：被烧毁的大篷车，洞穿的堡垒，汽化留下的人影，以及更多四分五裂的尸体——只有一些护甲碎片还能告诉战斗群这些人的身份。

“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马列略气愤的问道，“他们只不过是些与世无争的落后人，没有能力也没有野心，为什么那些灵族还要残忍的杀害他们？”

“因为它们是卑劣的异形，装填手”塔雷维克回答道，“憎恨它们，然后消灭它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为无辜的死者复仇。”

第三装填手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很快就会还以颜色的，”赫斯特说道，“这次不会再像丰产城时那样让它们跑掉了。”

坦克手们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眼中也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战斗群穿过了屠杀的现场，这里凄惨的景象让他们下定了复仇的决心，但没有人发现那些相对完整的尸体的异样。

光秃秃的头上出现的奇怪骨节和散落在尸体周围的明显多出的手臂已经道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