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格利安王朝史特别篇02】无法达成的中央集权的真实（冰与火之歌/权力的游戏）

今天，让我们从伊耿三世时期纷繁复杂，焦头烂额的局势里面抽身出来，聊一篇杂谈类的文章。我见过一个meme，称乔大帝是维斯特洛千古第一大帝，因为他在剧中说过要收回各大诸侯的权力，被一些人引为战略眼光卓绝，然而这只不过他蠢的又一个表现罢了，今天借着这个话题，让我们来聊一聊，为什么七大王国不能搞中央集权。一篇戏说之作，切勿认真。

在聊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先来考察秦朝为什么能中央集权，先从这几样要素出发，生产力与农业生产形态，思想准备，“士”，官僚政治，交通，即信息传递。

大家在高中政治上都学过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然而在分析具体问题，特别是在冰与火的世界中分析问题的时候却往往会忽略这至关重要的一点。冰与火的世界中，是按照星辰的方位，也就是从天文学意义上定义一年，然而现实中的传统农业社会往往用季节来定义年，比如说古埃及的农业生产开始于秋季，他们的新年也在秋季。这是因为季节往往与农时挂钩，因而用季节来定义年，顺理成章。然而冰与火的世界中，只有冬夏，没有春秋（有春秋的概念，但是只是冬夏的过渡，不如现实生活中的春秋存在感强），且一季往往持续几年，也并无定数，让农业生产只能局限于夏天，冬天时就要面对持续几年的农业生产的停滞与人口的大量减员，这无疑使得生产力水平极为低下，难以积累财富与物资。我国古代向来采用的是精耕细作的方式，劳动时间长，单产却高。如，18世纪时，欧洲农民每年的耕作时间是1200小时，非洲是1000小时，中国农民却达到了3000小时。七大王国的生产方式却较为粗放，单产较低。从供养脱产阶级的层级来看便可见一斑，那些小贵族，名为贵族，实际上与村头的地主生活水平相差无几。而村头地主到皇帝相差的层级不知凡几，小贵族到国王却至多不过三四层。如奥斯格雷到铁王座，中间隔的不过是罗宛，提利尔两层。由此可知，七大王国所生产出的剩余劳动价值并不多。既然生产力低下，那么就不足以支撑中央集权的政治形态。

而毫无规律又极为漫长的冬夏两季又拖慢了社会发展的步伐，我们上一次知道的科技革新是安达尔人登陆时带来了铁器，那已经是数千年前，这造就了七大王国持续数千年的封建制度，这套制度如今仍然坚如磐石。历史是有惯性的，某样事物出现得越久，其惯性也越强大。孔孟之道，伦理纲常不过出现了一千多年，却已经让清朝碰得头破血流。中国古代在建立中央集权之前，就已经有百家争鸣来宣扬这个观点，又有春秋战国时期的各诸侯王温水煮青蛙地逐步收回权力。但是在七大王国，这些都不具备。一是没有困境，困境才会激发新的哲学与思考。二是，没有思考的人，也就是“士”。

“士”这样一个阶层本身是分封制和宗法制的末尾，是统治阶级最底层的存在，本身的地位并不牢固，所以后期开始以言辞与笔墨谋生。“士”这个阶层或类似职能的群体是出现中央集权的必不可少的的条件。今日读《左传》中《冯谖客孟尝君》一篇颇有感触，士对于主君的作用实在太强大，邀买人心，狡兔三窟。这个阶层是沟通上下的桥梁，在维斯特洛中，类似的角色应该是骑士。你看翻译这个名词的时候，当初的译者就已经发现了这两者微妙的相似之处，所谓骑士，就是骑上马的士。正是这个骑字，点名了骑士与士的区别，骑士单凭夸耀武力，不像士口舌争锋，笔墨争雄，因而骑士不能承担士的功能。那么学士呢？恐怕也不行，因为学士来自学城，且效忠于城堡，而非领主。独特的“士”阶层让我们点亮了一个黑科技，官僚政治。

官僚政治的核心是官员的任命与流换。人与地不再捆绑，父与子不再捆绑。这就很难在某地形成稳定的势力集团，保证中央对地方的绝对掌握。在七大王国，世袭制的贵族政治之下，被削弱的家族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此地的子民更是只知有大贵族，不知有国王。那推行官僚政治不行吗？不行。因为官僚政治的前提是要有官僚，有一批受过教育，又根基浅薄的人，除非有“士”阶层的存在，否则推行官僚政治绝不可行。

从更本质上来说，我国古代重文轻武，七大王国重武轻文。是以我们的士修文，他们的士习武。

最后再来谈交通，马丁说维斯特洛的大小与南美洲相当，但这包括了塞外的面积，根据推算长城以内的面积与欧洲相当，与当代中国差别不大，而其中颈泽，血门，骨路，亲王隘口，都是天险，本身就会阻隔交通与信息的流动。当我国建立中央集权的时候，国土面积尚小，境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天险，使得交通更加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