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无休折磨——与W小姐同行

2023-04-11 13:47 作者:只帆  | 我要投稿

源石引擎正在嗡鸣,稳定的机械振动带着使人安心的微弱幅度和频率传递到我的双手。 凌晨时分,突然泛起的苍白雾气和零星几株枯干的卡兹戴尔小叶杨组成了工业化恐怖影片中独树一帜的孤寂风格。 就像迷失的被害者们脱水死亡之后留下的一具又一具向观众诠释痛苦和绝望的狰狞干尸。 或许,我是说——有极小的可能,这些“枯树”并不只是枯树。 轮毂中好像有些碎石蹦进来,它们拍打防尘板的声音像极了指甲在铁板上的刮擦声。 在面罩的内窥显示器上,车体数据和导航信息变成了一个个不同区块里的数值和标识,正如我所理解的那样,我们正坚定不移地前往位于荒漠腹地里,一个正在闪烁的红点。 泰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导航,但罗德岛有自己的方式。 蜂群无人机在一周以前升空,通过景深探头和数据整合AI,在三天之内完成了50平方公里内所有路径的测绘。 包括附近的补给点和难民营。 你甚至可以看到那位偶尔还有些姿色可看的萨卡兹刺客雇佣兵在她的非雇佣时间段里从驻地出去了几趟。 在这里,昼夜温差在最大的时候能让静置的普通钢化玻璃碎裂。我知道现在的车外环境能让乌萨斯人都觉得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所以我将车窗紧闭,杜绝车内温暖的气流与之有任何的暧昧沟通。 此行唯一的旅伴W对此行为表示过一定程度上的抗议,但在我表示我的特制源石短铳和她即将获得的一笔佣金都不同意她的观点之后,她还是被迫接受了自己“内心的抉择”。 这个疯女人有时候没有看上去那么疯,真是可惜。 一个稍微大块的石子让她从本就不安定的睡眠中苏醒,我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应该能想象得到她的嘴撅得有多难看。 “老东西,你开车的时候就不能看看路?”她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挪动着自己的屁股,挤到我的身边唯一能看到后视镜的位置上,然后借着它打理自己的头发,这个体位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某种熏香味道,来自特雷西娅的一件专用物品,那大概率是女人之间的故事,我既不方便问,她固然也没有说。 她把自己的挑染重新聚成一缕,不情不愿地嘟囔:“我就不应该同意让你开车,你在巴别塔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烂车技。” 那我的猜测大概率是对的。 “不好意思,但”我原本应该记得一些细节,但长眠抹去了那些东西,“你来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在离这里最近的风暴里等着被埋。” 逝去的记忆连同那储存着它们的神经突触一同断裂粉碎,我甚至找不到它们留下来的碎渣。而W身上的另外的味道能让我暂时回忆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尘埃般的记忆,譬如此刻她的脖颈上溢出的已经快要散尽的酒味和糜烂的汗味。 “你比以前要多很多话,如果不是见识过你指挥作战,我恐怕会怀疑那个老女人已经换了个人来当你的傀儡。”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也不对,以前的你是不会下撤退指令的……真是他妈的难以置信。” 我……么? 有些细碎的温和情感在软化着她的语气,那她应该说的是真话。 她重新缩回副驾驶的一侧,脸朝着一片漆黑的车窗,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我真该在整合运动时期就炸死你。” “或许吧,”我真他么谢谢你,“也可能你是对的。” “特雷西娅曾经告诉过我,你是那个蛀洞,是大坝的最后一处破口,在你之后所有的秩序都将被改写,卡兹戴尔的难民不会再颠沛流离。” 关于这一点,坦白说,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说。 “去他妈的承诺,你什么都不是!”她骂了一句,然后在自己身上匆匆忙忙地四处摸索起来,随后将一包已经在白天的遭遇战中被折磨得皱巴巴的香烟掏了出来。 花费五根粗制赤金,从疤痕市场一个壮汉手里获得,在W贴身的内兜里沾染了酒,血,汗和源石尘,因此那一根根烟卷固然还倔强地保持着原本的外形,但内在已经是个合格的“佣兵”了。 火柴爆燃的嗤声和硫化物独特的刺激性气味正在挑战着我的底线。 “别在车里抽烟!”我扬起自己的手,做出了一个赶苍蝇的手势,对她的行为表示抗议。 而她则快我一步,扬起自己的拳头对着我的侧脸精准地来了一记勾拳,将我的面罩从侧面击飞,它打了一个漂亮的挺身后滚落到我的脚下。那照得人眼睛疼的荧光和缓慢但一直在我鼻孔中回荡的臭氧味道在这一秒“嘭”然离去。 而在我开始犹豫究竟要不要低下头去看看面罩的情况的时候,她愤怒的巴掌从不远处夹着一根香烟精准地落到我的面门上,在饱以我力度适中的痛楚的时候又将一根香烟插进我的嘴里。 那现在我应该不需要选择了,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应该不会偏离路线多远。 她划燃一根火柴,然后将那诱人的火光凑到我的眼角,却保持着我拼命伸长脖子也够不着的地方。 终于,在那可怜的火柴在即将燃尽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她将孱弱的火焰传以了我。 尼古丁伴随着温暖的气流汹涌澎湃地从口腔灌进我的肺里,又从我的肺里传到四肢百骸,最终它们影响到了我的脑部。 失真的视觉让这个性冷淡的世界也短暂地拥有了一丝性张力。嘈杂的嗡鸣 如同一位爱而不得的冰山美人终于在我耳边极致热忱地轻声呼唤。 我贪婪而缓慢地将已经扩张到不能再扩张的隔膜收紧,将浑浊的烟气从鼻孔中缓缓喷出,它们流动时的停顿让我接来说的每个字都显得没有说服力。 “佣兵,这是贿赂。” 她慵懒地翘起二郎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副驾驶位上,还不忘了把椅背的角度调得更大一些。 然后将手垫在自己的脑后伸了个懒腰,一大口烟气中传来她冷淡的回答:“去你妈的。”

无休折磨——与W小姐同行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