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远方来客（下）
第二节 远方来客（下）
【三】
“这就是那个叫俄罗斯的地方了吧？......所以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非要在国家之间画条线？还有那么严的盘查？？简直不可理喻。”过了国界、登上火车的虞前辈表现出了对检查相当不满的态度，甚至不惜从车厢服务员那里高价买了一瓶饮料埋头喝起来。“饮食也是发泄情绪的手段”——某位系着围裙的红色Archer曾经这样说过。
“这有什么奇怪的，都是为了领地嘛，你们当年不也争......”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句话我硬是咽了回去。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啊？”
“啊哈，没什么。没什么。这就是很正常的一种划分国界的方式，现在全世界都在用。”我好像，差点说到了什么绝对不能提及的事情呢。好险好险。
“不过这雪还是很漂亮的嘛。”Dr.罗曼曾经教过我，及时岔开话题是谈话的智慧。
“一码归一码，你可别忘了正事。”虞美人悠闲地靠在车窗上，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有报告说在海参崴出现了异常而强大的灵基反应。最开始组织觉得是灵脉觉醒，但当地魔术协会检测到这股反应时断时续，而且正在向西移动，这说明很有可能是魔术师或者Sevant引发的魔力异常、而不是灵脉自身的异变。所以，组织才让我们来调查......喂，我说你，虽然我对自己的颜值有自信，不过你一直盯着我看算什么啊？！”
“我没盯着你！”我皱了皱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有一个人站起来向车厢尽头走去，但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刚刚，在你身后，有疑似灵体化的反应。”好歹也和英灵打交道这么久了，我有八成把握不会看错。
“......”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发动了【气息遮断】的虞美人在别人看起来与普通人类没有区别，敌友未辨，我们只能潜伏下去。
“嘛，也不用太紧张。”女子缓缓放下手中逐渐显形的长剑，手腕翻转间又令其隐去了，“毕竟是有魔术协会存在的地方，有那么几位从者出现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刚刚竟然毫无察觉，对方的气息隐藏非常巧妙，这点还真是值得小心。”
“叮——”车厢内响起了悠长而尖锐的铃声，随即是一长串听不懂的话。
“他在......说什么？”我尴尬地环顾四周，发现没法和别人交流。
“Поезд прибыл на станцию, просим пассажиров покинуть вагоны.”虞前辈吸了一口瓶子里的饮料，用极其标准的发音复述了一遍，“就是说车到站了，可以下去了。”
“哎？你居然懂俄语呀？”在这位行走的读书机器面前我感到很惭愧。
“嗯，略懂一点。”她喝完了最后一点饮料，晃了晃瓶子，“味道不错，走的时候可以买点带回去。你们迦勒底的饮料口味糟透了。”
“行啊，这瓶叫什么名字？”
“唔，”她歪着头看了看标签上的小字，“叫，高纯度伏特加。”
“哦，高纯度伏......等会，高纯度啥？！”
“伏特加啊。我没看错。”
我看了看刚刚喝空了一大瓶伏特加，还看上去无事发生的女人，瞬间懵了。
彼时我的面部表情一定很僵硬，很震惊。
“不是......大姐，你还是人吗？！”
“不是啊。”她一脸无语地看了看我，“在永世秦帝国那会，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精灵啊、真祖啊、仙女啊......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啥了......反正要说我不算人类，这应该是你们早就达成共识的吧？”
“............”完美的逻辑，无可反驳。
【四】
俄罗斯的冬季漫长而寒冷，雪花裹挟着行人或悲伤或欣喜的情绪缓缓坠下。
车站算是人群密集的地方，可并未缓解寒冷。车轮摩擦着冰冷的铁轨，抛下到站的旅客，一头扎进远方的一片苍茫中。
“呼——”我朝手上哈了一口气，一丝白雾升腾起来，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话说，人是不是有点少？”虞前辈扔了伏特加瓶子，无聊地摆弄着一绺长发，“车站不该只有这么几个人吧？”
的确，街上甚是冷清，仅有的人们也都行色匆匆，裹在厚厚的棉衣中，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好像在尽力远离这里。
“腾腾腾......”身后忽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我回头看去，只见一队列兵奔跑着向我们冲了过来。他们每个人都面无表情，身着奇怪的黑色制服，长度过膝的外套紧贴在裹了护甲的内衬上，这一身看起来滑稽的“混搭”装扮在他们手中雪亮的枪械的衬托之下显得古老而又危险。
“＆é?@※↑？......”他们再次用听不懂的语言喊着什么。
“？？”我用手比划着，企图让他们理解：我并不能听懂他们的话，但没有敌意。
“他们在问，你们是外国人？”虞美人幽幽地开口翻译道，“顺带一说，那个一脸正经的闷骚侦探给你的礼装上新装了什么语言判别术式，不试试吗？”
“抱歉，我忘了。”
“......”女子耸了耸肩，“所以说你这么不靠谱的人究竟是怎么苟过那么多特异点和异闻带的啊，嘁..... ”
“咳....”我发动了Mr.福尔摩斯的礼装术式，清了清嗓子，“我们是来自中国的游人，并没有恶意。”
“来自，中国。”士兵们的语气毫无感情色彩，只是简单地复述了两个词语，冰冷而机械。
“好像...无法沟通呢？”我尴尬地笑了笑。
“异乡的来客啊，俄罗斯欢迎你们，但不是此时，也不是此地！”士兵的队列向两旁分开，一个长官模样的男人迈着方步踱了过来。
男人大概三四十岁，身材不高但很精壮，身穿整齐的对开襟黑色军装，两排纽扣铮亮，胸前悬挂着三枚古旧的子弹挂饰，头上一丝不苟地顶着黑绒军帽。他的脸上挂着两道刀疤，可能因常年饱经风霜而显得苍老，皱纹虽不多但深同刀刻。嘴角下沉，眼神尖锐，确实有一种军人的坚毅和冷酷。
“异乡的旅客啊，”军官开口道，“速速回去吧。等和平时候，俄罗斯会欢迎你们的造访。”
“和平时候.....俄罗斯难道处于战争状态吗？”
“抱歉，年轻人。”军官皱了皱眉，“这一点无可奉告。但我让你们回去，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不要再前进了。我现在也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带队前往莫斯科。”
“......”
“抱歉，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到莫斯科去。”我摇摇头，“现在不能回去，这里有什么危险状况发生还请您务必告诉我。”
那男人盯着我们，良久才开口道：“你们要继续往前走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发生了什么事情乃是机密，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只是一介武将。不过，如果你们要去莫斯科，也可以跟着我的队伍走，至少可以保证你们平安到达莫斯科。”
“......好。那就多谢您了。”
“喂，你就这么相信别人？”虞美人皱了皱眉，“我觉得，这人不简单。”
“嗯...我们在这毕竟不熟悉路，先跟着他走一段吧，多留意一下就好。就算他真的要对我们不利的话......也不用怕。”
“？喂，你那一副‘嗯，我相信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啊，当Sevant还真是累。”她撇了撇嘴，“行吧，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年轻的先生和年轻的小姐啊，”军官模样的男人挥了挥手中的燧火枪，“我们的队伍要出发了，请两位跟上吧。乘我们的车后天就可以到莫斯科。”
年轻的小姐......你是不是对“年轻”有什么误解啊喂？！
我心里这样吐槽着，还是挥了挥手，“我们走吧。”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