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问津的战斗(2)
1
一大早,房门就被人敲响,晚睡的痛苦将赖床变成固定式的那个我,勉强从被窝里爬出来,在其锲而不舍的敲门声马上要来临的第二回合之前,我打开房门。
外面的人,是我所住地址鲜花庄的主人,志和先生,具体姓名没有说明,在庄内生活的几个人也似乎没有听说其全名的样子,看上去是个威严满满的精神老者,双眼具有穿透人心一般的魄力,据说街坊邻居这边流传着很多志和先生相关的鬼故事。
似乎是什么震慑宵小的判官,用眼睛瞪着哪个人,哪个人就会死的恐怖传说,很有神州的味道,但我却觉得这种类似的话题一点都不好笑,因为用作鬼故事来说确实可以吓到很多人,并非现在时代已经成长却还天真烂漫的孩子们,而是真正有学识的存在。
这一代人和上一代人的差距,是从学习方向那边开始的,自从神州将列强踩在脚底下后,就仿佛传说中的周公一般,现实变成了那种类型的传说,学习的东西从各种现实的规则变成了由道宗宗主拿出的一系列法力运用知识,要说到那个知识到底有多少,那仿佛是一个世纪的知识,其中所有的原理,为何那么做全都拥有注释,在得到这一系列知识后的神州各个学校开始厮杀制度,意义为只有得到力量才会得到尊重,起初只有一个学校内部的行为,在发现道宗宗主没有阻止后,神州那边的学习氛围有承接古代的样子。
原本如果照那个趋势,世界的走势应该会像是以前一样潜移默化,那种情况还好说,但问题却出在那里,在得到那种类似信息的第二天,我发现世界变了,听都没听过的各种话题在周围不断传播,本来该是在某个时间段的人却没在固定的时间段出现,世界就像是我当时的思绪一样紊乱,那种一看就不对劲的世界变化先不管,类似的鬼故事吓人的原因是因为那很可能是魔眼。
至于所谓的魔眼,就是拥有法力的眼睛,在逐渐步入现代化的时代里演变过来的代名词,其中的力量是可以让原本在当下的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瑰宝,可以说有特异能力的魔眼在这种变化之后的世界里有一个都是国宝一样的存在,而且那种眼睛对原生的宿主是抱有极大的副作用,具体的情况就是让你看到或者感受到你最不喜欢的东西,对于原生宿主来说,这也算是神明恶作剧一样的说法了,具得到的消息说最近有一个叫康十代夫的家族就有向外出售的魔眼,但具体情况还在被外人观望,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大概又是一种骗局。
街坊流传的那个鬼故事里,那种眼睛无论怎么看都是魔眼的载体,如果是真的——那种可怕的眼睛正在盯着当下的我。
“怎么了,你在恐惧什么吗?”
“没!没有!”
“你的语气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啊,算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来告诉你时间到了,祭拜的时间,真是的现在的人一个个都不对神明抱有敬畏之心,劝了几次都不听,我和你说啊,万事万物都是神创造的,就连最近的那些法力也只是神明的副产物,你要和我一样对神明有崇敬的心理才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不亏欠任何人。”
“说到底也不过是强一点的修炼者罢了。”——如此小声反驳的我,很好的有为了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而做固定的挣扎,只是挣扎的力度,看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滔滔不绝的志和先生就知道有多微弱。
“也不说那些了,祭拜要紧,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信神的也不多了。”他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还在嘴里哀叹年轻一代,威严的面容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有些背离现实的奇异感,但住了有一段时间的我并没有过多说法,毕竟现在的景象才是必要的常态,那么我的随从也不过是在重复必要的任务罢了,“说着什么在学校里学的知识里神明是不存在的,神明的话题也不过是古代人对奇幻的崇拜,信仰神明是封建迷信什么的……说到学校,学校那边怎么样?”
“啊……稍微习惯了。”
“那就好,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留学,如果有地方出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到时候和老师或者我说都是可以的。”
这忽如其来的关心总是令我置身梦幻,只要不谈志和先生对神明的敬仰,那对于在鲜花庄内的所有留学生来说都是爷爷一样的存在,只是稍微感觉那种爷爷一样的安心感,在时常也会有爷爷一样的恐惧感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在平常总是板着一张脸,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是没有其他的变化,若说惧怕倒也不至于,简单的说就是真正爷爷的感觉。
“你去那边拿需要用的香,我去准备贡品。”
说话的途中,我们已经走到了他的房间,像是这样陪伴他去祭拜神明的活动至少一周才有一次,对于鲜花庄内一众留学生来说像是爷爷的志和先生总会在一周的最后一天找鲜花庄的住民随同去参拜未知的神明,但考虑作为年轻人的我们都会有自己的事情做,又为了报答志和先生的收留之情,享受亲情之余所谓的参拜也只是那其中的一部分,陪伴志和先生去参拜是一周换一个人选,如果有新人就会在这周后的下一周去,制度类似排队。
轻易在柜子的顶层拿到装满香的袋子,看着还没有收拾完的贡品,我慢慢走了过去。
“东西给我拿吧,反正我是年轻人,有力气。”
原因是贡品至少有七八个袋子,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神明的贡品,志和先生生活并不奢侈,但对于祭拜的神明,贡品却异常华丽,每个月收到的房租有五分之一是花在这个上面,如果真的有神明大人,那要说神明是被志和先生养活的,我都没有一点违和感。
如果就以以前那个瘦弱身体去提那个要求,也只是有心无力,学习了一些道术的我却有轻易拿起这些东西的自信,只是要说这个到底是不是道术——
运用那个熟悉的感觉,原本很有分量的八个袋子漂浮起来。
“哦?这就是道术?”
发出了类似没有见识的惊呼,就算嘴硬地说法力是神明的副产物,没有见过类似场景的老一代人有这种惊呼也是理所当然,但志和先生却并非那种惊叹的表情,要说平常也很平常,只有没有任何感觉的平淡,像是见到平常的东西在眼前的又一次出现。
不过这种类似的抒发法力的方式,我也不知道是否称之为道术,因为没有在类似的教科书里看见类似的运行方式,看到类似的运行方式也是其他的表现形式,那种感觉就像是现在的我在平平淡淡的情况下摸索出了一个对其他人来说都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和答案,就在别人要在那个上面打上问号或者叉号的时候,忽然跳出了一个学术大拿告诉所有人那是对的一样,不了解其中的原理,只是知道像是类似的情况我自己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而现在在这里的运用只不过是和其他道术一样将这个不知名的道术生活化。
要说出个究竟来也没有话题,我打算对看到这个道术兴趣不高的志和先生提一下最近的事,也算回味生活了。
“说起来,最近又有新人住进来了是吧。”
考虑到可能会有离别的痛苦,我并没有问那个新人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已经算是长久出租的鲜花庄庄主,在出租房屋的这几十年里应该受够了离别,稍微想想这种事情,我不得已暗自伤心起来。
“啊,是个很礼貌的孩子,前天早上还问我要了一根坚硬的木棍呢,那个架势是有在学习什么剑道吗?”
志和先生回忆着嘀咕起来,但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距离房门只有几步距离的房间,仅仅在我们谈到这点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听说他们家乡那边是有剑术的传承呢,说不定就是在复习什么的。”
毫无半点虚假的表情,我撒起谎来没有一点负罪感,事实上并没有这个思想的我,并不认为已经道术为尊的当下会有一个人愿意舍近求远的去学什么剑道,就算在很多故事书里面提到剑道的光辉,那现在的我也可以面无表情地说止步于此或者那本身不过就是故事罢了,而故事的创作,要么是真心崇拜,要么是局限的人希望突破的位置,最后就是无望的人对固定却无法改变的事情的期望,以概率来说刚刚的思想就是指向了剑术的局限。
因为没有人做到所以不相信别人可以做到,因为只有某人做到所以不相信身边的人可以做到——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极为平常人的思想。
假如志和先生所说的那个人在我面前提起来要把剑术拉到极致这种说法,我也不过是嗤笑凡人的狂妄,不会抱有类似鼓励的感情,因为看着别人自愿奔赴深渊这件事并没有多有趣,如果单纯去鼓励别人朝向更深的深渊到头来除了自己被厌恶也不会再有其他,所以奔赴深渊者不需要别人的赞颂,懦弱胆怯者无权力嘲讽失败,以这种平凡思想活到现在的我,不过是指着别人的过错夸夸其谈的懦夫。
“也是,早起的晨练,一直以来的积累会获得神明的奖赏。”
说着这种话的志和先生又独自高兴起来,似乎是很喜欢那个新人的阳光行为,那现在这种时刻像我这样的小人还是不要多说丧气话得好。
“最近有看到山城老师在附近转悠呢,不知道是不是住在这哪里。”
“山城老师?”
“啊,我们新来的神州语教师啦,听说小时候是住在这里的,我想着志和先生你毕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故乡的究极本地人,会不会认识小时候的山城老师啊,全名叫灰志山城,有印象吗?”
志和先生并没有过多思考,似乎对于他来说就算思考也得不到多少结果,平静的表示并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人,那本来也在我的考虑范围以内,白樱市在山城老师小的时候或许还是城镇,就算是那样的地方以西的人家也不一定认识以东的人家,说起那个话题也不过是年轻的少年耐不住漫步前行的寂寞希望有谈话的乐趣罢了,虽然有一点可能是看见了那个随和的教师就希望在他的长辈手里得到他小时候的趣闻来提供消遣,但果然山城老师的话题和他本人的表情一样靠不住。
随便走几步就出了鲜花庄的院子,外面的世界是不符合季节绽开的樱花,随风舞动的树,飘摇的花瓣在这个世界上呈现美丽的花之舞,但已经算是看腻了的我并没有觉得那有多好看,稍微的提点也只想究其根本地探究一下这里的花为何常年盛开。
“哦!这个就是道术吗?还真方便啊。”
从正门路过的纸鹤小姐对着这边打起了招呼,以探究的眼光观察着在我周围漂浮着的袋子。
“你是平心是吧,我记得你,今天是你帮志和先生做事啊。”
她笑着,手又在漂浮的袋子下面试探了一下在发现的确没有东西支撑了以后双眼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光芒,我稍微感觉有些支撑不住,况且这刚出门的第一步,距离祭拜神明结束以往都需要从现在早上八点多的时间做到下午,如果在这里耽搁,时间恐怕会不够,再说把志和先生晾在一边也不是什么好事。
“纸鹤小姐今天有事吗?没事的话和我们一起吧。”
邻居的好处就是在没有说全话的情况下也能轻易的理解当下要表达的事情,她只是稍微犹豫便答应下来。
“别看我这样,以前也陪着志和先生去祭拜过哦,道术听说是消耗法力的,给我一些拿着吧。”
说话的同时已经在漂浮的贡品中扒拉起了两个袋子,要说消耗法力的话,我现在也确实有些头疼,说是法力的消耗又感觉不太相像,但稍微被其他人分担负担还是很不错的。
千代纸鹤是她的名字,本身算是刚从大学里毕业的新晋社畜,虽然用那种说法去称呼她,但其实对方本身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似乎是因为世界变化的时间超过了当时应届大学生的能力范围,就算是好一点的公司都没法轻易入职,差的公司又从来不把人当人看,最终只有回到家乡另谋出路,令人万幸的是其家里从小时候开始就做着木匠生意,从曾曾祖父到从前的父亲那一代在白樱市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木匠人家,原本在父亲死后已经准备追寻梦想,到现在不得不回来重操旧业。
像是纸鹤小姐这样的人差不多已经成为社会的缩影,遭遇坏的也不可计量,都是为了在世界上活下来,虽然也避免不了感叹时运不济或者生不逢时,但现实就是现实,作为还可以好好学习道术不用过像她这样的悲惨人生的中学生,虽然未来的痛苦不能很好的观望,至少不会像是她这样措手不及,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稍微有点兔死狐悲的壮烈感涌上心间。
“法力的感觉可以说说吗?”
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的纸鹤小姐,像是打探军情的斥候一样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身旁的志和先生也稍微缓慢起了脚步。
看两人似乎都十分感兴趣,教条也没有禁止道术的传播,我开始耐心回答。
“简单来说就是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虽然只是在察觉到有法力那一刻会突然的全身上下都亢奋起来,但单纯练习和使用道术其实就是简单的背公式一样的运用,只要用固定的方式就可以得到固定的道术,不是有那种情况吗?蹲在一个地方很久或者一直看着某个方向身体忽然的转变就会导致精神在短时间的眩晕,拥有法力的过程差不多就像是那个过程的体现,至于往后的量和时间的概念,大概是有练习一说吧,至少现在的我只能做到维持物体的漂浮。”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在这其中我有撒谎的成分,因为作为道术修行的我并不是多么出众,能够用道术将物体拖拿的量又并非刚刚学习的我可以支撑,要说练习的话一直待在房间里闲着的我也并没有想着练习的东西,如果说现在的话是一个基础学员在和外行人讲解基础知识也并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现在的我可以托运东西的力量,虽然看起来像是道术,但我总感觉那并不是类似的东西,如果将世界比作是故事的话,以道术为尊,也肯定有其他的原生属性被掩藏,要是说明的话,我觉得那个东西更加贴切。
“那你能够托运这么多东西到现在一定有好好学习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纸鹤小姐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好,或许是在对好好学习的说法抱有抗拒心理,但只是一点后又自顾自开心起来。
“最近我接到了一个大单子哦,对方说是要小型的动物模型,数量越多得到的钱就越多。”
我感觉强行掰扯这一段的纸鹤小姐有些可怜,但作为普通中学生并没有帮助的办法,只得应和。
“到时候给我看看纸鹤小姐雕刻的动物吧。”
“不用哦,我随身带了一个,等等啊……喏,兔子。”
她叫停了我们走下去的步伐,将袋子放在地上,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食指大小的肥硕垂耳兔模型。
但这个大小,会不会导致身体不便我不能妄下定论。
只是样子的话确实相像。
“你这兔子有点面熟啊。”
将舞台交给年轻人的志和先生,看着垂耳兔忽然出声,严肃的脸上出现明显的疑惑表情。
“哈~我照着动物园的那个吉祥物主角兔子刻的。”
“那……”
志和先生想说什么,却又在临出口的时候忘记了言词,老人的毛病显露出来,我叹着气开始安慰。
“想不起来那就是说现在的时机不够,但动物园的那只兔子,我记得早就已经死了对吧,当时还远远看见很多人对着兔子的尸体哀悼呢。”
人类对外族的宽容总是高于同族,要像是我这种尖酸刻薄的人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讽刺,但现实就是如此,对于世界来说可有可无的每一个人,今天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挣扎,那种样子到底是不是丑态,现在还在深入泥潭的人无法理清,只是要去说的话……
“说起来那只兔子怎么死的?虽然看起来比其他兔子大一圈,但远没到撑死的程度吧,老死也不可能还没到那种时候。”
“可能是吓死的吧,毕竟在兔子园区旁边是熊园区,恐惧比自己大的生物是生物的本能不是吗?再加上肥肉对心脏的压力,死亡应该算是解脱了吧。”
“兔子也不容易啊,每天都要面对恐惧什么的。”
“但就算这么说,有听说过兔子被熊吃的事情发生吗?生物的恐惧DNA应该都是一直恐惧的东西遗传给下一代才会有的东西吧?”
“只是这样的话,熊也有熊的过错。”
盖棺定论的答案,纸鹤小姐理解地点头,说着“那也不错”便提起袋子继续路程。
作为犄角的内部,定罪的双方分了主犯与从犯的区别,害死兔子的是谁并不重要,因为兔子可以有理由为夺取它性命的所有人感到憎恨,如果非要去说明,最终要恨也只能恨将他们安排在一起的工作人员,不过兔子终究是要死的,那只是加速这个进程的人类,在他们的角度来说并没有过错,帮助别人了结生命也可以得到别人的感激。
其三
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就算是少女这般家境的人也早早关闭了所有的明灯,仅存留一小时的昏黄光芒是不多见的稀罕东西,终于也在逐渐流逝的时间下消失不见了。
她躺在整齐的床上,隔着床的顶棚似乎是想看到另一边的天花板,却也不过是日常的睡不着罢了。
黑夜和冷色调是朋友,大多数时间都和这两种东西相伴,所以此刻面如常色的她应该算是开心的样子,没有摆出笑脸来的具体原因,应该是爷爷在饭桌上又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虽然对于处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青春期来说算是小事,但以老人的角度看好像被气得不轻。
但爷爷的批评也是常有的事情,那种事情就和如月老师刻薄的脸一样算是常态,所谓“把一切当作是平常,那么再难的事也不过是小事一桩”,那么一直以来接受那些东西的花茶淋现在又因为什么而提不起一点对任何事物的兴趣呢?
明明这种时间早就该睡觉了,明明在深夜还有事情做,明明那不过是一件小事……小事?原来如此,我是在为因为小事就生气的爷爷而感到郁闷,之前的说法不过是对自己的劝慰。
空虚的少女,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察觉的理由,本来也应该在现在理所当然的睡过去,但精神却和刚才一样没有丝毫困倦,只能睁着眼睛无意义地向上看。
睡不着的话明天会没有精神的吧。
试图以这个方法劝说身体休眠,却没有一点作用,毕竟睡觉是由大脑掌控的事情,如果觉得没有事情做完很难入睡,只是感觉这异常地和游戏相通,无奈地坐起身子下床,在衣柜寻找衣服的时候犹豫起来。
休闲的服装因为几乎是裙子不便于行动,况且也没有战斗服一类的东西。
手在一排衣服里面徘徊了一阵最终选择了校服。
其中的原因在于明天还要上学如果回来的比较晚,省去穿睡衣和穿校服的时间也不一定会迟到,已经有这么做的情况还是一年前开始的,况且校服的裙子比较短却在快要走光的情况下又很合理的拥有保护本校女生隐私的长度,做一些高强度的行动,裤子会因为拥挤导致动作变形,上次做扫堂腿打人的时候也没有走光的痕迹,怎么看都算是神的校服变成了首选,虽然这么说还是很自觉的在里面穿了不影响外形美观的短裤。
稍微再整理一下,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分钟,需要拿走帮助施法的道具导致了这些时间的流逝,如果问起化妆的事情也只是用嫌麻烦的说词搪塞过去,少女不太喜欢在脸上抹一些看上去奇怪的东西,根据祖辈的教导也有很多地方的家族喜欢拿日常物品当作施法道具,其中自愿附着的粉一类东西会在潜意识里丢失对那些东西的警惕性,等到发现的时候脸那边可能已经遭到别人的控制。
对于类似的事情完全不能接受,总是想想就拒绝的少女,厌恶起化妆这类型的行动,况且本就稀少的时间还花费那么多在图画上面不如去学习画画也是不错的选择。
月光是清冷的,少女的居所在大宅子里,算是内宅的庭户,被一排排走廊连带着房间保护在中央,只要一开门就可以从这里看见月光与星光洒下来的皎洁,那种东西在枯黄和金黄以后变成了如此明亮的东西,怎么也算是老一辈黄金的迟暮后再一次地舒展年轻的光辉。
比起外面宅子里面总是如此明亮。
——这是因为结界的布置。
在创立白樱市之初,市长向几个家族要了金钱,将这座城市的夜晚卖给了几个家族,几个家族欣然同意下来,原本就在为找不到地方举行各种特异能力试验的他们各自分了一片区域,意为试验范围止步于此,并且为了保证不会被普通人打扰以及在他们面前保证各家法术的泄漏制作了这个以五大家族共同创造的结界,虽然各自保护的很好,也和每个人都保持普通人的生活,却在神州道宗的那个道术公布下被打得措手不及,几个家族惊慌之下看到道术的成功也发觉自己家的法术可能在未来的长远推广,如此下来,几个家族的家主作风开始激进起来。
原本告诫的试验止步于此的范围轻易走过,开始互相试探,市长在发现那种不太妙的情况正在愈演愈烈后出来协调,最终规定将那种争斗交给小一辈,也是少女高中以后都需要外出的原因。
至于那种包括了整个白樱市的结界,结界和阵法算是同类型的不同叫法,像是白樱市的结界就是简单的视觉欺骗,虽然那种类似的视觉欺骗道术是很容易就破解的东西,但白樱市的结界已经区分了人与人的类型,从家族们的共同手法下,原本简单的视觉欺骗变成了不是几个家族其中一个的成员就会在夜晚被强行催眠,无论如何反抗都没用,这个结界似乎是几个家族联手在结界术上更进一步的增强,普通人的活动范围只被圈在早上和深夜,对于奢侈地给予普通人这样的殊荣,家主们觉得自己再大度不过,况且就是喜欢把简单的术法提高层次也能显示自己的伟大,可以说白樱市本身就是一座令他们满意的道具。
慢慢转过长廊与屋舍,熟悉的景色里毫无人色,刚躺不久就来到了几个小时候的深夜天色,夜晚差不多都是一个颜色,就好像区分出黄昏的白天,如果只是依在墙边观星赏月就和站在树旁扶蕊嗅花没有区别,局限的世界,天空和大地是一样的距离,宅子里没有人,孤独漂泊的没有情绪,或者是幽魂,最终也到了自己要找的暂住地。
这里是距离她房间很近的仓库,因为家里听说她要放弃家传特异而学习机关术而空下来的工房,里面放满了她从国中开始学习机关术而做的小玩意。
少女缓缓推开木门,有过好好保养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却融入了夜晚的寂静,月光洒上木制地板。
她打算在这睡不着的时间里,再好好钻研一下机关术,要么雕一下木头,要么把送过来的雕塑打孔注入法力加以控制,也算是基础的学习行为。
熟练地在工作台上拿起工具和未完成的雕塑,这是一个月前突发奇想的作品,只是在最近的迷茫中失去了雕刻的热情,偶尔才会拿起来刻两刀,她拿着倚靠在门框上注视了半身木块很久,依旧是想要动刀又不知道从哪里刻好。
只能追寻着月光无意义地想着看看星空和圆月。
——屋檐挡住了一半视野,不过月亮并没有受到阻碍。
稍微再看一会儿,远处的天空似乎有什么黑影正在不规则的运动。
或许是哪个家族的使魔也说不定。
下意识将身体藏在对方可能看不见的地方,少女也启用了自己的使魔——一只木头小马。
只有掌心大的小马在摇了一下头后矫健地跳上屋顶,按照主人的意愿追着天空的黑影远去。
类似的使魔她有很多,对于机关术运用者来说日常的雕刻和打孔就是制作自己使魔的过程,只需要简单的动手就可以做到其他修炼者需要做到的一切,少女起初就是对可爱而精致的雕塑才会走上机关术的路,事到如今,她所制作的使魔已经不知凡几,但相较于神州机关术大师,她还是一个尚处于幼年期的孩童,不过那对于一个只是看外表就自学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少女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使魔制作已经可以宣告结束,她所苦恼且一直以来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是制作战斗傀儡,听说国外的米亚尼修院拥有修改自机关术而创造的机械术学科,完美保证了即使是外国人也可以做到像是机关术傀儡一样的强大战斗能力和防守能力,少女却只是觉得是对自己所学的机关术的羞辱而没有去学习相关知识。
但如果这几个月再没有机关术的显著突破的话,少女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也因此早在一个月前就一直苦恼和迷茫。
简单做成人形因为个体太大无法将自己的法力充满雕塑全身,这也是她一直都用小型动物雕塑当作使魔的原因,虽然弱小,但很实用,况且只是拿人形雕塑充满法力那根本来说也只是大一点的使魔,动起来就费劲了还没什么战斗能力,不是什么高超技术。
需要的是像别人说的零件问题,首先是互相咬合的精密零件,其内容就和人体活动的规律一样要各自牵动,然后是要将它自己也活动自如的外壳,说起来就是将傀儡一开始就分成几个部分分开雕刻,做到拼接起来不用法力也可以自己运作,到时候或许再做个能量核心还能自给自足。
想象的美好总是可以让少女认清现在自己躲在废品堆里的现实,现在的她并没有那种技术,做出来的类似物品也总是出一些预料得到的问题,因为从制作开始和制作过程中她就发现了东西的不合理性,倘如结束的话只会浪费木料,修改过来又和前面进行的程序矛盾,或许是因为懒惰之后的疲惫心理,虽然有着已经可以做出傀儡的才能,少女却并没有哪怕一个的大工程可以拿给别人看。
而每次因为此事而担心的少女,已经有一种自甘堕落的倾向了,毕竟从开始就没有得到过别人的支持,工房也是因为拗不过自己才空出来的,如果跟随爷爷一对一的学习家传法术的话,一定会比现在要强很多,拥有保护自己和家族的力量就不会有现在这么烦恼的事情了吧,那个世界的自己就不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到了现在还没睡着吧。
少女自责着,为自学到此却似乎也止步于此的技术苦恼,或许会思考如果拥有一个老师就可以在每个地方都看明白,但当初什么都不去理会直接向着这边追寻的也是自己,自责不过是对短暂停止的技术的措手不及,却并没有后悔,因为对现在这个学习方向是喜爱着的,只是摸起木头就想着雕刻,哪怕不进行任何动作,或是看一眼就会引起更上一层的向往。
但现在的环境并不允许,即使是处于东本这个距离神州来说很近的国家都没有流露出一点除了机关术造物图片外的技术,可想而知神州那边对机关术的保护程度到底有多严密,而现在就有一个才自学了三年的女孩希望在没有任何方向的情况下去自学更深奥的学问,只是使魔的做法都是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要是真的称呼,自称药剂师都比机关术师来得贴切。
那终究是对自我的嘲讽,现实的她也只能拿那种东西来撑撑场面,所以为那种事情而痛苦,不由得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
他等了很久,具体的时间已经不知道了。
拥有对猎物的绝对耐心是一个猎人的基本常识,只不过他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没有搞清楚状况,虽然在对方家门口等了很久,但要说有等到别人却要在那个陈述句后面加个问号。
身体有点疲倦,精神却很亢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原因。
但如果说的话,对方出来的时间未免也太晚了,当真要在家里等到第二天吗?
他想着嘲讽一下对面的懦弱,却又在那之后不知道骂什么好,假如对面在最后的时间内再不出门,他最终也不得不回家报道,那带给他的除了扫兴外就没有其他感触,那可会让他极为失望,毕竟抱着那么大的兴趣过来,在每次的过程中都有想着匕首顺着对方的尸体一点点的游走,就算没有那种东西,至少也让他战斗一下吧,以伤换伤的在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用尽全力释放暴虐的快感,只是想想就有忍不住踹开大门和对方厮杀的冲动。
但稍微的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对方至少还有一个对于两人都超模的存在,再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一点也不符合他酷的标准,那种杀人手法应该像是黑暗下的一击封喉,抹去所有线索让白樱市的所有人产生对他的恐惧,还是个学生不想太过引人注意,害羞也是难免。
但只要无痕迹杀死一人就可以完全蜕变,可能也因为得到满足而停手,他深刻地察觉杀死宅子里面的目标是了结一切的必然,也因此将手里面的木头切成碎块,以求宅子里的人能够察觉,毕竟距离抓到这个东西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对固定东西不太明白,但这种类似使魔的东西死了,主人至少会察觉到,如果再没有动作,要么是对方怯战,要么就是知道了有人埋伏自己需要更多的准备。
简单说来还是害怕,只不过如果是后者,那他对这场战斗的期待可能要等到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