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审讯
“姓名。”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这么老熟……”
“打住，注意你现在的身份，犯罪嫌疑人，给我好好回答问题！”
“好好好，我叫张三，行了吧。”
“出生日期。”
“97年7月1日，A市人，本科毕业，职业是警察，现在在本地工作，父母双全，退休在家，没有前科。怎么样，我配合吧。这些情况你不都知道么。”
“你还知道自己是警察，到地方不到两周，才出第三次警，自己就蹲局子！”
“行了行了，直接说案子吧。这口气简直跟我爸一样，只不过我爸是巴不得我当不了警察早点滚蛋。”
“行，直接进入正题。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杀人——涉嫌。”
“那么，你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吗！”
“如果我能爽快地承认的话，也不会是跟你在这谈话了。”
“所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好，我们就看看，铁证如山下，你这个蹩脚的凶手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今天傍晚，你和李四一起去出警，对吧？”
“是这样，我们去处理南街王五酒后家暴的问题，他邻居陈六报的案，动静都影响到隔壁了。”
“是啊，好好一起家庭纠纷案件，你直接升级成了命案，怎么办的案，想破重案立功也不是这么个立法吧。”
“我一进门，就看到醉醺醺的王五抓着个碎酒瓶子踹着倒地上的赵七女士，边踹还边叫骂着，邻居报案时还在哀嚎的赵女士已经昏了过去，倒在地上片体凌伤。我马上冲过去控制住王五，准备把他铐住带拘留所去。但王五反抗很激烈，跟我僵持了约五分钟，又突然倒地不起了。”
“李四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警了吗，他为什么不帮你控制。”
“李四跟我在楼梯间遇到报案的陈六，他说先向陈六了解一些情况，叫我先去处理，等他来时王五已经倒地了。”
“所以说，当时整个王五死亡的过程只有你一个人在场，赵七小姐昏着，你所陈述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并不算什么有力证据。”
“这我无法否认，因此我打算从过失杀人开始辩护，靠谱的尸检结果或许能证我清白。”
“恐怕你远不止过失杀人罪，张三同志。”
“怎么，我跟王五有什么利益纠葛，什么动机让我故意杀人？”
“赵小姐给警方提供了一张纸条，‘您这样美丽的小姐却遇上这样不懂得珍惜的丈夫，他的暴行实在让我愤怒，下次他施暴时您可以尖叫以提醒邻居，我会赶来让他付出代价。’您这代价属实有点高啊，不论是对王五还是你。”
“这张中二的纸条确实是我写的，但是我想的只是吓唬王五，把他抓进看守所待几天他就会老实点。我绝对没做什么过分的物理攻击，王五不可能因此而死，他死亡的主因肯定不是钝器击打。”
“确实不是钝物，但是王五尸检结果是外伤导致的流血过多。”
“那说明凶手另有其人，我没有使用锐器，不可能造成伤口还流血过多。”
“不是你说没有使用就没使用的，王五死亡时就你一个清醒的在场者。现场没发现凶器，应该是你处理掉了，反正你时间充足。那张纸条是你什么时间留的？”
“三天前，我第二次出警，当时帮陈六大爷找猫，他跟我谈了隔壁王五夫妇的事，说王五爱喝酒，酒后脾气极差，这几年怀疑赵小姐出轨，酒后更像得了精神病，在外喝酒回家就家暴赵小姐；赵小姐又是个滴酒不沾的，早年就喝酒的问题经常跟王五争执，这两年王五脾气更爆了，她也愈发苦命。你也知道，我平时最看不惯这种欺负自家女人的窝囊男人，所以打算给他个教训。”
“然后你在楼梯遇到了赵女士，把纸条塞给了她，同时对她报以色狼般的目光还带着几分杀气？她指控你因情杀人呢。”
“哈哈哈，嗝，哈哈哈，‘色狼般的目光’！”
“够了，你笑什么!”
“你不也在憋笑，老娘不过是留短发，打扮的中性点就被当男的了。”
“行了，你也才来不到两周，除了本小组的人，就你这扮相谁看得出你是女的。”
“所以跟我出了两次警的李四也不知道，嘿嘿。”
“关李四什么事，你目前只是证明因情杀人多半不可能，你还命案在身呢。”
“未必不是因情杀人。”
“你都自证不是了，还怎么说，莫非你想说你的性取向……嗯，也有可能。”
“停止这种想法。我说的是李四。我两次去南街出警，因为我是新来的要多出去磨炼，而他则是长期负责南街这一小片的警务，他跟长期夫妻不合的王五家肯定很熟。”
“这能证明什么？”
“别急。赵女士明显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但她若想栽赃陷害我，必须想办法知道我是否会在邻居报警后被派往处理，也就是了解这个片区的排班，而且得控制住另一个同来的人无法为我作证。在李四与她合谋的情况下就能轻易保证这点。”
“等一下，赵七的指控虽然有污蔑之嫌，怎么就有罪推定啦？”
“因为我们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的。在那种情急之下，我差点忽略这点。她不能真的锁门，那样我无法及时进入这个陷阱；也不能完全不关门，那样会被她丈夫反手锁掉。作为一个陷阱，自然要为猎物铺好路，但虚掩的门实在是不合常理。”
“这确实有疑点。但案子最核心的问题还没解决，谁杀的人，怎么杀的，你自己也说了，看着王五死在你面前。”
“如不是我造成的外伤，那应该就是在我到之前就有了。王五应该是在跟我对抗之前就受了伤，只是因为喝了酒而没太过在意。流血过多而死需要时间，所以赵七女士也有作案时间，动机更是完全不缺。”
“但你毫无物证和其他人证。”
“没有物证人证是因为现在嫌疑指向我，证据被忽略了。如果我没猜错，凶器是王五原本手里拎着的破碎酒瓶子。”
“怎么说，不过现场调查好像确实没有碎酒瓶。”
“没有凶器是件很奇怪的事，而酒瓶的消失几乎证明凶器就是酒瓶。在我不是凶手的前提下，赵七女士晕着无法毁灭证据，但是李四完全可以在我处于懵逼状态下隐蔽处理现场。不过他也不能有太大动作，所以破酒瓶子必然在案发现场附近，如果能找到，问题就基本解决了，上面会有李四、王五、赵七的指纹，但不会有我的。还有就是，调查一下附近酒类销售场所，看看滴酒不沾的赵小姐和李四在哪买了一些不会买的东西。”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选定你做替罪羊。”
“或许是李四觉得，一个刚毕业被分配到偏远地方的应届生说明我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能力吧，好方便他们快速结案，一了百了。”
“他们没想到是你父亲想打击你才送你来这。不过上面这些，都是在你无罪前提下推出的。”
“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
“废话，我当然信任。”
“因为你就是我，不是吗?”
张三看了看镜子前疲惫的自己，深吸口气，准备好应对即将到来的审讯。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李四也不喝酒。”
“王六老爷子说过，赵七应该找个像李四这样不喝酒的，咦，这老头子怎么知道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