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易×廖俊涛】足矣

他总是喜欢在我的演唱会上坐在台下,离我舞台最远的位置。
我总拿给他前排的票,但他从来都是大笑着推过。
他说他喜欢在那个位置看我和我的观众,他喜欢听我唱歌和观众喊我名字的声音。
他说:“毛不易,这三个字我很喜欢。”
我撒娇着问他:“你喜欢我还是“毛不易”?”
“当然都喜欢喽。”他第无数次的敞开双臂,让我可以扑进他的怀抱。他从不拒绝我。
我喜欢抱着他摇晃,像是倒进了初生婴儿的摇篮床,在正正好适合我身高的怀里,安心极了。
我也总是去看他的演唱会,一次我像小朋友一样的吵着不要他前排的票。我站在二楼最后排的高台上,满目粉色。他的观众像是一片发着光的花田,与台上同样发着光的他交相辉映。
好美。
看着心爱的人被这么多人用爱意包围着原来是这种感觉。
很幸福。
这样幸福的感觉让我上瘾。
之后每每我们中的一个人开演唱会,那这场演唱会的最后一排总会坐着或站着一个衣着低调,面带口罩的人。他可能拿着亮着闪光灯的手机轻轻晃着,可能头戴粉色花环悄悄跟唱着。
我知道我们的观众慢慢的发现了这个规律,但没有人打扰我们。所以廖俊涛可以放心的喜欢着我和金色的暴发户,我可以幸福的爱着廖俊涛和粉色的铁头娃。
这样的生活幸福而又安稳,我们有时像老人,喝茶养花遛狗逗猫。有时像小孩,同吃一个棒棒糖半夜依偎在一起互相讲鬼事看谁能吓倒对方。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就是我们,二十四五的青年人,总是面对着坐在一起抱着吉他聊着音乐高谈梦想与远方。
我们很幸运,遇到了很多和我们一样喜欢对方的人。因为他们的爱,我们唱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们的小家变成了大家。但是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多了个花园,多了两把摇椅,多了很多照片和专辑。
我喜欢在大街上搂着他的手臂走,他的手臂很白很软很有力,我总是能安心的跟着他,任他为我指引方向,我很放心。
“毛毛,下车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回神他已经从公交车坐上站起了身,我赶忙起来拽上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周围投来了一些艳羡的目光,我微微低头。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出来逛街已不需要再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了。
到达目的地,北京工人体育馆,我的第五十场纪念演唱会将在这里开始。他在我身边笑着,作为我的神秘嘉宾,他好像兴奋极了。
没想到,我俩都五十五岁的人了,还能在舞台上如此般酣畅。
两个小时里,场馆内兴奋过,笑过,哭过。台下点点金光汇聚而成的一片星河在我和廖俊涛盛着泪的眼眶中翻涌着,像一把火,无时无刻都能点燃我对舞台和音乐的爱与热情。
抽奖环节令我印象深刻,一位女士发抖着站起来。她说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生日礼物是明日之子的门票,二十六岁的求婚礼物是我的演唱会门票,二十八岁成为妈妈之后老公给的惊喜是我的黑胶唱片,之后每年生日恰巧我都会在那一天来北京举办演唱会。她说她幸运极了。
我说我才是幸运极了。
她又说今天她带着一大家子来的,老公,女儿,女婿,外孙都来了。
我说谢谢你对票房的贡献。
她说我还是老样子,都不会夸奖。她说她为了这场演唱会专门染黑了头发,穿了身漂亮的裙子。她说今天她五十岁退休了,以后只要我愿意唱,她就愿意用退休工资请全家人来看我的演唱会。
我说祝这位小女孩生日快乐。
我和廖俊涛在演唱会的最后,高声带领,场馆内响起了洪亮动听的生日快乐歌。
她哭了,在她老公的拥抱下。她们也哭了,但每个人的嘴角都是向上的。
家中,我和廖俊涛在月光下躺在摇椅上喝着小酒,牵着手。
照片墙上又多了很多张生活的定格。有手机闪光灯和金闪闪灯牌在一起发光的美丽风景。
有我和廖俊涛彼此相望,眼瞳中散发着和三十年前一样温柔的《月下独酌》。
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个也难求。
嘘——
摇椅上的毛不易睡着了……
祝你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