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WilliamCorax

高潮来了！

第五章

      在危机的岁月里，康斯坦奇斯二号的驳船城市通过血腥的武装和对抗逐渐变得几乎无法被其他城市攻破。血腥的僵局迫使统治者们达成共识后，科技殿堂的统治者们已经没有再发动战争。然而，仍然存在着一种正规的城市之间进行战争的方式，这是科拉克斯仔细研究过的，他试图推翻几个世纪以来的传统作战方式。

     阿特拉斯和首都的能量护盾使得远程攻击成为了浪费能源和弹药形式主义，毕竟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轰击能力以超载对手的防御系统，驳船城市首先必须削弱自己的护盾以便使火炮发射，这会使其容易受到迅猛的反击。

     相反，阿特拉斯靠近首都的方式则以空中战斗为前导。

     护盾对飞行器没有阻碍，双方在彼此周围纠缠交织，试图将其能够穿透地基的载荷带到敌方城市上空。如果一方取得上风，他们将能够瞄准敌人的能量场发生器，使其防御失效，成为压倒性的火力和火山炮爆破的目标。另一个选择是摧毁保持敌方城市浮空的发动机和重力矩阵，但科拉克斯不希望看到首都沉入海中。不仅会造成巨大的生命损失，而且并不能保证戴尔维尔和他的盟友不会通过军舰或其他飞行器逃离毁灭的首都。

     当两支空中部队在头顶交战时，近百架战斗机相互对射导弹、螺旋爆弹枪和重型火炮，双方都试图突破屏障为重型轰炸机和地面攻击机铺平道路。爆炸在黑暗的云层中绽放，残骸和所附带的火焰轨迹向下划过，投向翻腾的海洋。

     “为什么我们减速了？”科拉克斯问道，他注意到了轻微的减速。“我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在首都的能量场被削弱之前，我们必须坚守阵地。”洛里阿克回答道。“为了防止敌人突破，我们正在将能量转移到空中防御炮塔上。德尔维尔的空军资产数量超过我们。我们必须采取预防措施。”

     “以全速前进。”科拉克斯对站在城市引擎控制器旁边的技术神甫们吼道。他又转向洛里阿克。“我不打算坐以待毙。”

     “按照我们目前的航线，我们即将与首都碰撞。”贤者判官说道，不清楚这是抗议还是简单地观察。

     “那就对了。”科拉克斯回答道。“我们将把这当作一次跳帮行动。也许是银河系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阿特拉斯将撞击首都，然后将我们地面部队送进去发动进攻。”

      “撞击？”贤者似乎对这个简单的词感到不悦。“更合乎逻辑的是使首都的防御网失效，然后以较低速度靠近，并发动地面突击。”

     “战争并不总是合乎逻辑的，洛里阿克。”科拉克斯平静地说道。

     “但如果敌人的能量场仍然运作，我们将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防御，以防止可能造成毁灭性后果的反馈循环。”

     “后果有多严重？”

     洛里阿克转向其他技术神父们，他们之间进行了一次简短而电闪交错的技术语言交流。摇了摇头，洛里阿克重新把注意力转回科拉克斯身上。

     “我们不确定。可能是灾难性的。极为不可取。”

     “战争本就是一场灾难。”科拉克斯严肃地说。“航线设定为首都，全速前进。”

     没有进一步的抗议，虽然技术神父们之间出现了更多的交流声。科拉克斯检查了主观察屏幕，可以清晰地看到首都，距离只有三公里。两个驳船城市之间湍急海水的灰色似乎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变小，但实际上阿特拉斯以每小时近二十公里的速度正在接近。即使能量护盾的合并没有造成广泛的破坏，碰撞本身也肯定会有。

     警报在控制室中刺耳地响起，一排排的灯光闪烁为红色。

     一名技术神甫发出了接近警报。“距离能量场重叠还有两百米。”

    警报再次在整个城市中响起，通信网络充满了对暴露的部队警告，要求他们做好准备，并找到任何可用的掩护。

    当两个能量场之间的电离空气在一百米处结合时，海洋开始翻腾，喷射数百米高的酸性蒸汽云。

     在五十米处，各种颜色的闪电在渐行渐近的空间中涟漪，城市之间的微型风暴随之沸腾，就像全面的炮击效果一样雷鸣般轰隆。

     当两个能量场的外边缘接触时，距离阿特拉斯船首一公里处，闪电形成了两个巨大的圆顶，一个在每个城市上方。天空充满了能量，火花在科拉克斯的皮肤上舞动。几个技术神甫摇摇晃晃地摔倒，其中两个人因大气中的电磁充电超载了他们的机械人身体而惨叫起来。

     洛里阿克的语音装置发出高频尖叫声，电流在他的仿生手臂上冲击，他向后踉跄。科拉克斯抓住他长袍的前端，以防止这位技术神父摔倒，感受到触摸时一阵电压涌入他的手臂。黑色静脉在原体苍白的皮肤下震颤。

     神殿处于电力风暴的中心，一股能量在其顶部旋转。主圣殿上空笼罩着一场双重风暴，驳船城市因其基础上的发电机过热而颤抖。

     最后，它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阿特拉斯号右舷的力场发生器首先爆炸，将两座空置的出租公寓楼和一个废弃的制造工厂夷为平地，爆炸冲击将碎片高达半公里的高空，灰尘和碎片遍布两个区域。第二次爆炸在驳船城的后方第七区爆发，轰鸣声传遍大海，将一公里长的码头和码头工程沉到海中。类似的爆炸也在首都发生，建筑物被摧毁，火焰在首都上空升腾。

     合并的能量场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一波又一波高达巨人般的浪潮蔓延在海洋上。爆炸冲击使空战飞机在空中失控旋转。

     “所有炮台，开火！”科拉克斯急切地说道，就在技术神甫们拖着自己回到岗位时。“瞄准敌方武器阵列和城市边界。我要用火焰铺成我们的前进路径。”

     从主神殿的炮塔和城市各处，大型激光炮和火山炮轰然作响。大小如战斗坦克的炮弹朝着首都飞去，而两座城市之间的地方则闪现起红宝石般的光束。导弹发射器朝着预定的目标发射数十枚闪耀的导弹，扭曲转向。

     爆炸的火花点亮了与光束接触的首都最近的区域，穿过装甲炮塔和钢板壁龛。炮弹掉落在港口区沿线，夷平建筑物。不到一秒钟，火箭击中目标，插入首都的地基，然后爆炸，像子弹穿过肌肉留下巨大的弹孔一样，在表面撕裂出巨大的弹坑。空爆弹和集束炸弹将毁灭倾泻在已经受伤的城市上，当气体管道和燃料罐引爆时，火势蔓延，武器库化为散落的碎石。

     德尔维尔和他的队伍反应较慢；就在首都幸存的炮火回击之际，阿特拉斯号的第四次齐射正在降落。阿特拉斯号在这些冲击下摇晃着，承受着此起彼伏的炮弹重压。科拉克斯咬紧牙关，火箭砸中神殿建筑的装甲外壳，他庆幸自己最早的命令之一是在铺满华丽但易受攻击的窗户上覆盖装甲。坚厚的陶瓷和铁混凝土护板经受住了冲击，尽管神殿在影响下摇晃，几个机仆和机械教神甫摔倒在地。

     随着阿特拉斯号靠近目标，两座城市的炮击交换持续进行，随着对方的反炮击摧毁了火炮和设施，炮火逐渐减弱。五分钟以上的轰炸过后，两座驳船城已经成为毁灭的荒地，到处都是像破牙一样的建筑物残骸，摧毁的发电厂和冒着烟雾和气味的工厂。

     科拉克斯知道肯定会有伤亡，但他并不需要知道细节。一旦他们朝着首都出发，他们就已经到达了决战的战场；现在剩下的只是忍耐痛苦，带领他的队伍取得胜利。损失可以在以后哀悼，但此刻他全部的智慧和意志都将致力于摧毁敌人。

 

 

     阿加皮托在第一颗炮弹击中后爬到驾驶舱，从座舱的盖板上望向外面。他在充满战火的生活中见过许多景象，有激动人心的，也有令人沮丧的，但两个城市相互轰炸的景象几乎使他忘记了其他所有的景象。也许只有从轨道上对敌人进行全面轰炸才能与这种大规模的火力相匹配。

     碎裂混乱的首都码头的残骸在他的视野中显得非常巨大。首都试图拉升，希望避免即将发生的碰撞，但阿特拉斯也在上升，直接向敌占的城市推进。两艘巨型飞船之间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指挥官回到主舱，并坐到支架式安全带里。

     “准备启动。飞行员，我希望在这两个混蛋正面相撞之前就能起飞。”

     “是的，指挥官。”斯坦兹回答道。

    “这里是阿加皮托，准备突击。”

    一系列的确认信息在无线电中传来，他伸开手指，强迫自己放松。他从头顶上的支架上抽出动力剑，放在腿上，指尖在它的黑檀木鞘上发出咔嗒声。

     等待即将结束。

     阿加皮托感到暗影鹰出现在装甲掩体外面，几秒钟后感到它升入空中。他转过头看向他身边的狭缝状观察窗。虽然烟火和浓雾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当狂风撕开云层时，他看到阿特拉斯撞向首都。

    被轰击摧毁的驳船城市的船首犁进了同样残破的首都造船厂。船身的支索和装载起重机的残骸在风中飘散，就像风中的草一样，而装甲板彼此撞击，将长达一米的碎片旋转到空中。随着城市似乎在他们的下方消失，阿加皮托可以看到更多——道路上出现裂口，从破败的建筑物裂开。

     巨大的尘土云由碰撞产生，将暗影鹰笼罩其中，使其向左舷倾斜，碎片叩击着船体。

    “失去平衡。这将很棘手，”斯坦兹警告道。

     片刻后，湍流使炮船向右舷倾斜。安全带吱嘎作响，暗鸦守卫低声咒骂，他们被倾斜过去，船体受到冲击的声音回荡在他们周围，金属的嘎吱声让人闻之心惊。

    在斯坦兹努力将飞船稳定下来时，阿加皮托再次向视野狭缝外望去。碰撞两侧的高楼大厦向彼此倾斜，缓慢而庄严，但是看起来令人恐怖。他知道阿特拉斯的大部分居民都在城市的深处安全地居住着，但是德维尔是否对首都的市民也同样关心呢？这似乎不太可能。很有可能，成千上万的人正在丧生。

     不久后，关心被另一种情感所代替。阿加皮托握紧他手上的护手甲，微笑着，心中充满了冷静的仇恨。

     覆盖着首都上空的烟尘被几十艘流线型飞船的形状切开，它们矢状地飞向城市中心。暗影鹰和耳语者几乎无声地穿过烟雾，但这并不是潜行的方式。重型武器从飞船中喷射而出，它们在屋顶上滑行，沿着毁坏的街道倾斜，向着叛变的机械教徒喷吐死亡。一架暴风鸟从天空中降下等离子炸弹，而两艘飞镖状的拦截机则带着反坦克火箭和自动加农炮在宽阔的道路上掠过。

     阿加皮托想让敌人确切地知道他在哪里。

     喷射气流的声音响彻耳畔，暗影鹰降落在中央广场上，这个广场以前曾是供奉万机之神陈述伟大的抽象雕塑残骸的所在地。似乎没有一个建筑物完好无损，人行道和街道上散落着碎片，在一些地方被坍塌的更高大建筑物堵塞。运输飞船在不平坦的地面上悬停了几米，而它们的黑甲战士们则展开，跳出机舱，燃烧着起跳喷气包。耳语者在头顶无声地盘旋，由简单的机魂驾驶，将视觉、音频和扫描信息通过战略网络传递给暗鸦守卫的领导者。

     用熟练的技巧，突击队四散开来，进入建筑物中，同时重型武器小组在废墟中进行掩护射击，击退混乱和分散的防御者。

     暗鸦守卫持续、无情地推进，手榴弹爆炸声和火焰喷射声宣告着他们的进展，他们从一个个破碎的房间穿过。

     有尸体被压在废墟之间，但阿加皮托忽略了它们，当他带领第一小队进入下一个废墟时。弯曲的传送带和起重机从破碎的砖石和扭曲的塑钢筋中突出。

     一台装甲厚重的战斗机仆从上方守卫着，用其重型爆弹枪喷射出一串火舌，而指挥官则从一个门残骸中穿过。它不太可能自己攀爬到更高的楼层，并且当整个建筑物倒塌时，它肯定是神奇地幸存下来的。

     阿加皮托从他周围的废墟中闪烁的子弹中向右转，吸引了这个没有意识的机械战士的火力。他启动了跳跃喷气包，跳到了下一层，与地面上的一个小队的还击交汇在一起。一道白色的镭射束穿透它的履带，周围散落的链条和熔化的轮辐残片，将这个机械仆从从腰部切割到了脖子。

     继续上升，阿加皮托寻找一个可以俯瞰城市的有利位置。他爬到一座破碎的楼梯的顶端，可以看到阿特拉斯和城市对面屹立着主要神殿的高耸建筑。

 

 

     暗鸦守卫的突袭完全出乎意料，但阿珀托斯的防守者现在作出了回应。三辆轻装步行者绕过一条街道，在距离三百米处的一个交叉口出现。它们有着球状的传感器镜片，闪耀着如同闪烁的蜘蛛眼睛，还配备了通信天线和天线阵列。

     指挥官告诉连队：“侦察步行者，让他们看到我们，然后摧毁他们。”

     瓦西奥中士带领他的小队冲出街道，利用他们的跳跃背包从一堆废墟跳到另一堆废墟，直接出现在敌方侦察车辆面前。侦察步行者同时转身，传感器闪烁着，试图锁定着这些移动的身影。但瓦西奥和他的战士们在对面一栋夷为平地的住宅区的废墟中消失了；这足够给侦察兵发回他们的发现信号。

     导弹和等离子火焰从附近一个航天飞机停靠港的高层楼宇中喷射而出，轻易地穿透步行者薄弱的装甲，在几秒钟内将它们摧毁成了三堆冒烟的废墟。

     “很好。把主神殿定为零度方向。插入点在一组。连队重新部署到四号和六号。卡纳特、加尔萨和哈苏尔，向右突击，在道路尽头的通信塔附近设立一个接应小队。”

     临时组建的连队按照指令行动，围绕一个平方公里的城市形成了一个粗略的防线，中央广场位于其中心。

     不久，机械教的守军也赶到了，先头部队乘坐装甲车辆抵达，这些车辆是易受攻击的目标，已经被埋伏的重型武器迎头痛击。这些半机械化的战士从两辆领头车的燃烧残骸中涌出，其他车辆试图迅速后退，却被两支暗鸦守卫小队从一栋夷为废墟的住宅区背后的掩护中展开的等离子手雷和导弹火力网困住。

     剩下的反击部队更加谨慎地接近。阿加皮托在不同位置之间移动，确保每个小队的视野最大化，尽可能地创造杀伤区域，同时保留一些通道，以诱敌深入。他曾在科拉克斯的指导下学习，并像技术神甫对思维回路一样进行验算推理，细致入微地处理部队的布置。

     在移动过程中，他评估了敌人的实力。大约五百名护教军，前面是十几辆战车和三门火炮。车辆指挥官们理所当然地不愿意深入这堆破旧建筑和随意堆放的废墟，而是先派出护教军旅清除道路。

     阿加皮托派遣了三个小队紧跟在他身后，他们降落到地面上聚集在一个倾斜的栏杆支架的阴影下；桥的其余部分已经坍塌，挡住了他们身后的道路。暗鸦守卫小队稳步穿越碎片，绕到敌方护教军的左侧。他们隐藏在烟雾中，利用热敏感知器追踪敌人的行进情况，等待着时机。

     一分钟后，驻守在敌军前进线附近的暗鸦守卫开火，用他们的重型爆弹枪扫射护教军。几十名敌军在开火的第一轮中倒下。机械教士兵纷纷离开队形，进入破损建筑的掩蔽之中，不愿意暴露在开阔地带。这时阿加皮托发动了进攻。他分割了自己的部队，带领冲锋进行突击，一手持动力剑，另一手持等离子手枪。

     虽然机械教士兵身上的复合钢胸甲和仿生肢体使他们优于未经改造的帝国军队士兵，但面对三十一个星际战士来说犹如以卵击石。阿加皮托没有使用手枪，而是用剑一路砍倒了几个敌人。一队又一队的暗鸦守卫冲进战斗，碎片手榴弹爆炸在他前方，和散落的砖石的碎片形成了一片致命的火海。

     暗鸦守卫不停歇地以爆弹射击、链锯挥舞和野蛮的拳击，撂倒成片的敌人。那些选择从突击中撤退的敌人误入仍在等待后援的军团战士射界之中，一分钟后，除了少数几个濒死的人外，所有人都死亡。极个别军团战士也倒在人群中，被幸运的打击或机械教小队长的绝望攻击击伤，但阿加皮托很快计算出令人满意杀伤比例，至少是九十比一以上。

     失去护教军支援后，坦克们撤退了，主炮发射一连串的炮弹和副武器的激光射击掩护他们的后撤，以制造更多的灰尘和碎片，但对暗鸦守卫没有造成伤亡。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远去，阿加皮托听到了远处更大的炮声——阿特拉斯部队的主攻。击杀五百名护教军和三辆侦察步行者对机械教叛徒的进攻不会造成太多伤害。指挥官需要产生更大的影响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他与空中巡逻的耳语者取得联系，他的视觉显示器上同时切换着不同画面，以获取周围敌军部署的情报。一个庞大的联合车队正从一七零度方向前进，几乎正对着神殿的入口，距离大约一公里，越来越近。

     这些暂时还不是太令人担忧。

     更有趣的是一辆战犬级侦察型泰坦机，正在他左侧两公里外的一条破碎街道上摸索前进，方位二六五。与它一同前进的是突击炮和至少一千名护教军，其中许多人经过机械教的特种改造，装备了激光炮、火箭发射器和其他重型武器。

     “重新集结，七组。”他命令，关闭了通信。 “暗鹰指挥部，对穿过四六格的泰坦进行干预打击。突击小组，跟随攻击向量八，两两，两三。隐秘接近。现在是时候让我们的存在真正被感知了。”

 

 

     “进展太慢了。” 科拉克斯怒视洛里亚克。“你的机械守军必须更快地前进，将敌人推向左侧。”

     “我会传达您的指示，原体大人，但他们面临顽固的阻击。”

     “你越慢，敌人就越顽强。快速前进，让防守者没有时间加固他们的阵地抵御你们的攻击。”

     洛里亚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表示顺从，并回去与其他机械教商议。

    科拉克斯愤怒地盯着主显示屏。阿特拉斯的大部队已经投入战斗，然而他们在首都的街道上仅仅前进了四公里。两个小时打成这个球样子，原体本抱有更高期望。

     他专注于标示他的暗鸦守卫位置的符文形状，感到更加积极。阿加皮托和他的鹰爪队一直在不断骚扰德尔维尔的部队，逼近阿克马戈斯的神殿，同时吸引了机械守军远离与阿特拉斯军队的战斗。然而这种情况不能无限期持续下去；迟早洛里亚克的士兵们必须突破到阿加皮托那里，否则暗鸦守卫最终会被困住并摧毁。

     科拉克斯凝视着屏幕，仿佛仅凭意志就能改变战斗的进程。

 

 

     阿加皮托的指挥部大约有五分之一的人受伤，但现在敌人开始认真对待暗鸦守卫了。越来越多的护教军纷纷从街道上返回，仿佛凭借数量就能淹没星际战士。空中两个耳语者的情报指向右翼正在组织一次大规模进攻，这将把暗鸦守卫推向城市边缘的废弃码头。

     意识到危险，阿加皮托下令突击部队缩紧阵型，形成一个单一的、能够随时撤退的机动单位。德维尔的部队最终被启用，以全力进行打击，当打击来临时，暗鸦守卫不会因为处于错误位置而无法发挥作用。

     阿加皮托跳过破碎的屋顶，用他的跳跃背包重新与他的战士们汇合，他们聚集在周围一座充满废墟的大坑所在的建筑物中。头顶上，暗鹰战斗机掠过，直到需要发动打击前他们再次隐形。根据指挥官的估计，近6000名士兵和至少100辆战斗机现在正准备发动正面进攻。暗鸦守卫将先行撤退并绕回广场的网格一，将敌人引诱至阿特拉斯部队突击的最前沿阵地，从而远离神殿。

     为了确认他的计划合理性，他再次通过耳语者展开情报搜集，寻找他可能忽略的任何细节。他没有看到意外的东西，正准备切断联系时，一抹颜色的闪动引起了他的注意——深红色在灰色的烟雾中显得格外醒目。他发出一个信号给飞艇，让它转个圈，从另一个方向接近。

     这揭示了一些红装士兵正在一公里外的破碎建筑中前进，并与主要的防御部队分开。切换到热成像视图，他数了超过五十个信号：有着独特热成像特征的高速移动战士。

     怀言者来了，他们试图包抄暗鸦守卫。

     愤怒开始在他的肚子里酝酿，随着复仇的念头在指挥官的脑海中扎根，通过他的身体表现出来。就像发现了卡密尔那样，命运向他提供了一个机会，为他在伊斯塔万五号上倒下的兄弟复仇。耳语者的显示屏上飘动着一面旗帜，虽然破烂不堪，但上面的金色文字围绕着鲜红色的月桂花在白色领域中。

     阿加皮托曾在伊斯塔万空投点看到过同样的旗帜，当怀言者将他们的枪口对准暗鸦守卫的表亲们时，怀言者自豪地举起它。在屠杀之后的几个星期里，名为埃莱克西斯的第十七军团战团指挥官一直在追捕幸存的暗鸦守卫。尽管阿加皮托恳求过原体，但每一个反击的机会都悄然溜走了……但是现在，埃莱克西斯来到了康斯塔尼克斯二号。回忆涌入指挥官的脑海，每一个都是毁灭与死亡的画面，争相吸引他的注意。他战友们的呼喊在他的耳边越来越响，鲜血和烧焦的陶瓷在他的鼻孔中变得更加浓烈。

     他紧紧抓住动力剑的剑柄，呼吸急促而有节奏。这是第二次机会：阿加皮托将杀死那面旗帜的持有者，看着那些颜色被扔下和被践踏；埃莱克西斯将如他的军团曾经被打垮一样被击败。

     "指挥官？"凯德里尔中尉的声音经过无线电大声传出，充满关切。“指挥官，敌人正在接近。”

     阿加皮托的每一根神经都呼唤他下令进攻，他知道只要他们看到目标，利爪小队会乐意服从。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血液在体内激荡，愤怒充斥着他的全身。

     一声爆炸震动了街对面的建筑物，第一辆机械教的战争机器刚好进入射程，将大量破碎的砖瓦推到了道路上。

     阿加皮托几乎没有注意到这次爆炸。

     他在这里是为了复仇，为了惩罚，为了杀戮。

     然而，在他愤怒的燃烧之中，有一个冷酷的内核，由纯粹的恶意构成。它没有助长他的愤怒，而是穿透它，赐予他清晰度，撕碎云雾般笼罩着他思绪的愤怒。

     “胜利即复仇”指挥咬牙切齿的说道。

     “请重复一遍，指挥官，你的命令是什么？”

     “胜利即复仇”阿加皮托说得更大声、更自信。现在他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到叛徒们了，距离他们几百米之遥，穿过一个被轰炸的区域神殿。他在他们之后看到更大的身影在烟雾中移动：机械教的增援部队。如果暗鸦守卫发起进攻，无论他们是否杀光这群怀言者，他们肯定会被包围。

     冷静、理性的仇恨战胜了盲目的愤怒。

     "快速撤退到网格一。”他咬牙切齿地下令，仿佛这些话是被迫从他的喉咙中发出的。

     “是，指挥官，”凯德里尔回答道，听起来松了口气。

     暗鸦守卫在黑暗中奔跑、跳跃着离开，只留下阿加皮托凝视着远处的怀言者，他们的旗帜走在前面。

     “明天，埃莱克西斯——你个没胆的懦夫。明天，你会知道暗鸦守卫背对你时是如何战斗的。明天，我会给你们这些混蛋展示当初你们在伊斯塔万对我们所表现的同样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