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童养媳》第三章废修为

昨日温晁送来温氏旁支后竟然规规矩矩的离开云深,没有耍他仙督嫡次子的威风,新奇的很,头一遭的事情,温晁在其他世家地盘上也没少摆排场。世家弟子们还在暗自猜测温晁会不会有其他什么动作,毕竟温晁明晃晃的心思打在了这位头次出现在仙门二代中的蓝二公子头上。
唯有魏婴,月下比剑试探一次让他有意徐徐图之再找机会确认蓝二公子究竟是不是蓝湛?温晁的到来打乱了魏婴的计划。
拜师礼过,听学正式开始,今日的课堂上少了蓝曦臣的身影,魏婴倒觉得稀奇,昨日他就注意到蓝曦臣的样貌与蓝忘机的样貌如同双生,而世家公子榜上,蓝曦臣赫赫有名,蓝忘机名不见经传。若不是此次听学,世家之中竟没有几人知晓,姑苏蓝氏嫡系共有两人。
“岐山温氏以太阳为家纹,意喻“与日争辉,与日同寿”,仙府占地甚广,可比一城,名为不夜天,又称“不夜仙都”或“不夜天城”。姑苏蓝氏以雅正为训,精通音律,族人佩戴抹额,抹额意为“约束自我”,家徽为卷云纹,共有四千多条家规.......”蓝启仁絮絮叨叨的挨个介绍几大世家的家族史,对这种了然于心的常识魏婴初入莲花坞的第一年就学了个精透。面上装作认真听课,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蓝湛身上,盯着蓝湛的侧脸,‘湛湛也是这样’,视线扫过蓝湛的桌面,毛笔,镇尺,砚台排列有序,最终目光落回蓝湛拿书的手,‘一模一样的习惯’。
出于直觉魏婴心中有八成认定蓝二公子就是蓝湛,却无证据表明,再加上温晁的话,魏婴迫切的想要确认剩下的两成。
蓝启仁简单的介绍完五大世家的家族史后,又转回到细讲蓝家上来。蓝启仁提问道:“漏窗墙上的雕花有人仔细观察过吗?”学子默不作声,无人应答,内心诽腹:卯时起,亥时息都还没适应,谁仔细看这破窗子!
蓝湛盯着蓝启仁期待蓝启仁的讲解,身为蓝氏之人,他不知。
蓝启仁:“蓝氏先祖出身庙宇,聆梵音长成,通慧性灵,年少便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弱冠之龄,他以“伽蓝”之“蓝”为姓还俗,做了一名乐师。求仙问道途中,在姑苏遇到了他所寻的“天定之人”,与之结为道侣,双双打下蓝家的基业。在仙侣身陨之后,又回归寺中,了结此身。漏窗中最古老、也最著名的四面漏窗,讲述的正是蓝氏立家先祖蓝安的生平四景——伽蓝、习乐、道侣、归寂。”
蓝启仁讲得干巴却让一群年轻的学子们来了兴致,众人俱是第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虽然早就知晓蓝氏先祖是个和尚所以规矩格外多,也是第一次听到背后的故事。十几个人彼此间脸上挂着笑意,或是打趣,或是调笑,再加之还有女修,少年恋情,爱慕之意缱绻。
蓝湛听闻,‘原是这样吗?先祖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忍不住一笑,‘蓝氏上上下下怕是都要做个痴情种’。
蓝湛回到蓝家已有月余,基本情况摸了个底熟。叔父蓝启仁一门心思扎在教学上至今未娶,兄长蓝曦臣少年即位忙于宗族事物,风花雪月半点不沾边。家规千条,蓝氏中人个个成了苦修的俗家弟子,与江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游侠作风截然相反。
蓝湛这一笑恰好被魏婴捕捉到,一下学魏婴忙不迭的悄悄跟在蓝湛身后,放学后的争吵全然不知自己被扣上了多大一顶帽子。
“出来”,蓝湛侧身喊了一句,“魏公子找我有事?”
魏婴摸摸鼻头尴尬的从景观巨石后走出,“好巧,蓝二公子,你也走这边?”
“不巧,魏公子这是回静室的路,学舍在那边”,蓝湛看着魏婴,情绪毫无波动,只是简单告知魏婴走错方向了。
“咳咳咳”,魏婴忍不住捂着嘴拍着胸口咳嗽几声,咳嗽声止才抬起头对着蓝湛说道:“我其实是特地来找你的,就是......”
魏婴低头的瞬间没有看见蓝湛蹙起的眉头,蓝湛回答时眉心平整如分开时的莲花湖,不见半点涟漪,“有事请说!”
“我不是被你罚了抄家规嘛,蓝二公子能不能给我指个抄书的好地方,学舍那边多有不便”。
蓝湛看魏婴的神情就知道这人是打算套路自己,遂开口道:“学舍弟子间,皆是一人一间,魏公子大可放心不会受旁人叨扰。”
魏婴面露难色,“还请蓝二公子指个去处”。
‘江家人又欺负婴婴了?昨晚着凉了?’这个念头在蓝湛心中一起,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藏书阁”。
“多谢”,魏婴见好久收,拱手行礼转身就跑。
“唉,这位弟子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蓝曦臣从廊下走过看见的就是魏婴奔跑的身影。
蓝湛闻声行礼,“兄长”,内心暗暗给魏婴记上一笔,‘婴婴,我们藏书阁见’。
“忘机,你在笑什么?”蓝曦臣对这个刚找回的弟弟自是宠爱有加几乎是达到有求必应的地步,试图弥补蓝湛流落在外十六年吃的苦。
“无事,想起了位故人”
“哦,故人?”蓝曦臣想起刚刚跑过的身影不难猜出是魏婴,蓝湛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思及青蘅君的往事,“忘机,早点带回来,兄长会帮你”。
“谢谢兄长”,蓝湛笑着向蓝曦臣道谢,“温家人怎么回事?”
“跟我来”,蓝曦臣领着人到了蓝启仁的雅室,指尖一点,蓝色的灵力覆盖整个院子。
“兄长,这是?”
“忘机,到这边来”,蓝启仁冲蓝湛招了招手。
“叔父”,蓝湛行完拜礼站到蓝启仁跟前。
“听学可还适应?”
“叔父,不用担心忘机适应的很好,蓝氏很好”,发自肺腑真情实感,蓝湛十六年在外见过不少小世家的阴私,听过大世家的传闻,像蓝氏这样自查,自省的少见。危难时,乱世中总会有这么一群人来救你。
蓝启仁欣慰的摸了摸胡子,对这个侄子心中有愧,“忘机,温晁以后能避就避,避不开直接打死,我和曦臣会善后”。
蓝湛:‘......叔父和兄长变了’,刚被蓝曦臣带回云深那会,满门君子,这会君子不讲道理更吓人。
“别怕”,蓝曦臣拍了拍蓝湛的肩膀,“温氏势大欺压仙门百姓良久,迟早会覆灭,民心可覆舟,我蓝氏只是做一次推手”。
“兄长,我并未害怕”,蓝湛清楚在温家的经历让二人过于紧张时刻把他当成易碎的瓷器。蓝氏暗地里的动作,也是因为自己成了这导火索。
蓝曦臣点点头,“叔父,整个蓝氏已经找遍并未找到阴铁”。
“阴铁?”听见这二字,蓝湛心头一惊,‘我做的事情泄露了?’
蓝启仁:“阴铁有灵,四方镇之,四方之气,尽归玄武。蓝氏这块必定还在,只是我们现在没找到罢了”。
蓝湛开口问道:“温家旁支来听学就是为了这块阴铁?”
蓝启仁点头,“自然,叫温宁的那孩子瞧着先天不足对阴邪之气比较敏感,温若寒送他来图的就是阴铁。”
“既然想要就让他找,阴铁在手凶多吉少”,蓝曦臣想到月余前拜见温若寒时的情形,“温氏想要凭借阴铁之力一统仙门恢复祖上荣光,难!”
蓝湛见提到阴铁和他没有多大干系,悬起的心落地,“叔父,蓝家的阴铁我们不找吗?”
“当然要找,阴铁有灵不是我们想找就能找到的,温若寒倾尽一族之力找了这么多年也只从大梵山舞天女那找到了那么一块阴铁碎片。曦臣,风雨欲来,做好应对准备”。
“是,叔父”
“忘机,你与魏无羡自幼相识,为何要装作不认识他?今日课间一观魏无羡对你很是上心”,蓝启仁的话又转回到蓝忘机身上。
蓝湛:“叔父,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听闻虞紫鸢手里有阴铁,温氏没有动静吗?”
蓝曦臣颇为意外,‘忘机是怎么知晓虞紫鸢的消息?’蓝湛回到云深这些时日以来不曾下山,也不曾插手宗族事务,就连听学是担任掌罚一职也是蓝启仁要求才应。
蓝曦臣接话道:“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温晁匆忙离开云深就是被温若寒急召回去,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忘机,你欲如何?”
“隔岸观火,江氏于我养育之恩仍在”,言外之意,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对恩情的回报,江家人他向来不喜。
“好,蓝氏不会插手”,蓝曦臣甚至在盘算要不要再添上一把火。
“忘机多休息,修炼勿要操之过急,曦臣该准备的事情准备上,勿要行差踏错。”
“是,叔父”
“下去吧”
“是”
蓝曦臣与蓝湛行礼告退,蓝曦臣更是将蓝湛送回静室才离开继续处理宗务。
一个多月以前,蓝曦臣行经不夜天时,储物袋里装着的脉灵闪个不停,十六年来这是头一遭,连忙往不夜天深处走。蓝氏与温氏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容易第一次有了消息,蓝曦臣打定主意不会放弃,在不夜天城外不用打听就知晓温晁前几天抓了个公子。
不夜天蓝曦臣路过很多次,第一次脉灵有反应,十之八九和这个被抓的公子有关,蓝曦臣打算先探一探这个被抓的人。
脉灵有反应之时,正是蓝湛被温晁抓的第十日,修为被封,滴水未进,腿上的伤没有及时上药恶化的厉害,蓝湛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未泄。
正当蓝湛闭目养神时,房门被一脚踹开,“哟,还能撑的住,有骨气”。温晁这人好色是真,更好权,奈何天赋平平再怎么修炼也赶不上眼前这个出身草芥的孤儿,得亏有个横行仙门的好爹,才能这么无法无天。
美人嘛,多得是,对蓝湛,温晁先前是想这享受这美色,现在却改了主意更想断其傲骨,磨其锐气,没想到蓝湛硬是撑了这么久一声求饶都不肯。
“温二公子,你想要什么?”蓝湛睁开眼,虚弱又沙哑的嗓音掩盖不住,抬眸看着逆光站着的两人。
温晁蹲下身拿着手中的鞭子拍打蓝湛的脸庞,“我这个人呐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眼神”,蓝湛生得白净,这么一拍打红痕立现,“小美人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恢复修为,怎么逃出去?”
蓝湛眼神都没有给温晁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有什么好问’。
温晁被蓝湛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到,含着怒气,“温逐流,废了他的修为”。
蓝湛这才看清逆光中的另一个人是温逐流,仙门中赫赫有名的化丹手,眼下于他无路可逃。
蓝湛连个“不”都没有说过,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温晁气地给了蓝湛一鞭子,“我看你还拿什么傲气”。
化丹手,化金丹,废灵脉,重新修炼难入登天。
温逐流沉默的走上前,一掌化掉了蓝湛的金丹,蓝湛清楚的感受到灵力充沛的丹府一点一点流失着灵力直至虚空,灵脉一点一点的萎缩。本就无力的蓝湛,头冒冷汗,虚弱的靠在墙边,死咬着嘴唇全身疼得颤抖,‘我废了’!
“呵”,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温晁被逗开心了,“小美人打个赌,你要是自己能活着撑过今晚,我就放你离开;你要是撑不过去,我就剁了你的尸体喂不夜天的狗。温逐流,我们走!”
温晁之语蓝湛听得不太清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着,婴婴还在等我”。蓝湛第一次后悔了,后悔装作不知魏婴的计划顺从的离开云梦,没想到意料之外的碰上一个温晁给了自己致命的打击。
跟着脉灵的指引蓝曦臣找到关押蓝湛的地方时,迎面碰上温晁和温逐流。
温晁打量蓝曦臣的穿着,“蓝家人?这是我的院子,偷偷潜入想干什么?”温晁边说边往温逐流身边退,‘怎么和小美人长得这么像?’
蓝曦臣的卷云纹是蓝氏嫡系才能用,手中的剑更是一品灵器,温晁是自大却不是个蠢货,来人明显地位不低。“姑苏蓝氏蓝曦臣,打扰温公子,在下是来找人的”,脉灵闪烁的光芒,快亮瞎了温晁的双眼。
‘妈的,这小美人是蓝氏嫡系?’见蓝曦臣的态度,温晁心一抖,可以玩普通人,玩死了都没关系,世家子暂时碰不得,尤其是大世家的嫡系!
蓝曦臣快速绕开二人往房内走,温晁没来得及拦住蓝曦臣。
随着蓝曦臣的走进脉灵不再闪烁一直亮着光,蓝曦臣上前将蓝湛背起,“温公子重伤我蓝氏嫡系,这公道曦臣必定来讨,还请温公子做好准备”。向来遵礼的蓝曦臣咬牙切齿的撂下一句狠话。
蓝湛的伤要紧,蓝曦臣背着人御剑回云深,找温晁算账的事情延后。
“温逐流,我的腿保得住吗?”温晁双腿颤颤,“妈的,这人不是江氏收养的孤儿吗?怎么就成了蓝氏嫡系,还是蓝氏宗主的弟弟”,单看蓝湛的脸,温晁就知道完了。
温逐流摇摇头,“公子,宗主知晓了会很生气。当时云深街头人来人往,是不是认错人了,江氏收养的孤儿另有其人”。
温晁也只是街头一瞥看见了蓝湛,听到旁人的议论加之穿着并不富贵,也就以为就是个普通修士。抓到蓝湛更是偶然碰上,随意而为,没曾想抓了个有地位的世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