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光子x白井黑子(十五)
温和的暖意透过轻薄的手套包覆白井黑子冰冷僵硬的手指,食蜂操祈展露晨曦般柔和的微笑,撑着晴空样透亮的浅蓝色雨伞,耐心地等待身侧的学妹开口。
雨水氤氲出薄雾,弥漫开遮蔽世界的色彩,小小的伞下宛若被遗忘世界中的一座孤岛。时间缓慢流淌,不再快乐,不会悲伤,拥有着颜色,却好像又不存在。
白井抬头看向食蜂,想要在她洁净瑾花般的笑容中寻找到温暖的理由。食蜂歪歪头,将手里的雨伞交给白井,掏出淡粉色的手帕,轻轻擦拭白井脸颊上的雨水与泪水。
动作轻柔而细心,仿佛是在对待千年之前的工艺品。蜂蜜般香甜的味道如同秋天早晨驱散寒冷的暖阳,温柔搔动肌肤,褪去身体中雨水的冰冷。
“你能保守秘密吗?”
食蜂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白井认真的眼神中悲伤已经冲淡锐利,如同一只脱离狼群,身负重伤,对所有的一切都害怕着,却又坚强站立的孤狼。
食蜂嫣然一笑,挺直后背说道:“如果我能保守秘密的话,世界早就没有秘密了。”
位立超能力者城市的顶点,最强的精神系超能力者,她所具备的能力细数下来就像是在背诵复杂的咒文,在最后会忘记一开始阅读的目的,但唯独会记住很厉害的感叹。
食蜂操祈愿意的话,她真的能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的秘密读取出来,公之于众。
那样的世界恐怕距离毁灭就差不多了……
白井是第一次细想食蜂的能力,这才明白她的存在是多么的可怕。同时为世界的人们庆幸,得到这份能力的人是食蜂。但凡有一些歪心思,世界就起码会混乱一阵子。
“我……”
白井无法怀疑那一抹清澈的微笑,准备将她心中积郁的痛苦全都呈现在阳光下,可是真的要开口,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白井皱起细长眉毛,咬住樱花色的唇瓣,越是焦急,语言就越是没办法成型,由此带来的是更加彷徨的无力呐喊。
纤白的手指轻柔抵在白井痛觉要麻痹的嘴唇上,食蜂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凝视她。白井竟就不可思议地理解了食蜂的想法,身体虽然还是有些沉重,但心中的焦急已经停滞,不再逼迫她非要做出什么。
“交给我吧。”
食蜂抬手覆住白井的疑惑的双眸,黑暗中诞生的不安仅有一瞬,额头温柔相抵,越发浓郁的蜂蜜清香宛若安神的薰衣草,使得白井最后的防备也不禁放下。
美好的记忆、不舍的记忆、痛苦的记忆、悲伤的记忆、想要告诉她的记忆、无法对他人诉说的记忆……
所有的情节如同一部影片,在白井脑袋里全部放映了一遍,不过现实的时间却仅仅是数秒。
“原来如此,你痛苦的理由,我知道了。”
再次见到阴霾世界中光明的时候,食蜂的笑容已不再是纯粹的明朗,悲伤的色彩宛若破碎镜子倒映出的美丽花朵。
“难怪你那么伤心。”
食蜂似乎连白井的感情也一并读取了,眼角隐隐颤动泪光。
“但是她也一定很伤心吧。”
饱含悲痛的话语在伤心的雨水中更加孤寂,食蜂仰起头,想要藏起眼泪。
白井这才想起来婚后光子那时候脸上的悲伤,但是现在的她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这里无力地接受他人的温暖,寻找救赎。
“虽然她没有完全理解白井同学你的真心,但是白井同学也不曾深入思考过吧。”
食蜂似乎已经调整好情绪,淡淡说着她的结论。
没有好好思考……开什么玩笑。
“我……”
明明都那么烦恼了。
“没错,你烦恼了。如何实现婚后同学的愿望,如何不伤害婚后同学,如何继续接下来的道路才是最优的选择,如何选择婚后同学的未来才是正确的,如何将正确的做法传递给婚后同学,如何告诉婚后同学生命的重要性……”
食蜂忽然收起温柔的一面,展现出女王的居高临下,并不强烈,却又能死死压制住白井的魄力使得白井无法反驳,虽然她也没有发现说错的地方。
“但是白井同学你的思考和担忧只是建立在自己的角度上吧,你从头到尾都像婚后同学说的那样,并不会过于干涉她,对没有她的未来不会感到悲伤。”
“不是的,我才没有……”
白井冲破与女王之间距离,奋起反抗,她才不会对没有婚后的未来无动于衷。
女王却仅仅是轻轻一笑,她全部都知道。
“没错,对婚后同学的离开,你一定会感到悲伤。但比起悲伤的到来时的痛苦,你深陷的却是现在的恐惧。”
女王纤细的声音盖过雨水的奔腾,冲进白井黑子的耳朵,拍打耳膜,刺痛心脏。
“你深深害怕那样的未来,所以想要改变它。为婚后同学留下美好的回忆,给予婚后同学幸福,想要让婚后同学避免那样的未来……”
食蜂细长手指用力抵住白井的白皙的额头,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所有的思考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为恐惧蒙蔽双眼,为自己越来越接近最不想接受的结局而悲伤,可是你又无法原谅逃走的自己。还是说现在其实最好的结局?”
食蜂等待白井的答案,倾盆大雨的声响再次淹没世界。
女王没有沉寂太久。
“不是的吧,你从不希望一切在这里停下,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让她感受到美好,使她到最后都很幸福,为她献上最美好的人生……这才是你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吗?”
食蜂的眼瞳中充满温情,她知道一切,但是却不知道最优解,可是最优解的人生真的存在吗?
“理解她的痛苦,分担她的忧愁,看到人生的残酷,接受命运的捉弄,不要去逃避,不要恐惧那个未来。你要前往的未来里不仅有繁华和美好,还有凋零和阴影,在知晓了一切之后,你才能真正到达那个未来。她带着珍贵的回忆停下,你带着同样美丽的记忆前行,还有独自一人的痛苦,你才能真正记住这段人生,记住你想要献给她的一切,记住现在的你,和现在的她。”
白井凝望着绽放出花朵般美好微笑食蜂,纤长的睫毛颤抖起来。食蜂却松开手掌,催促白井:“快去吧,去给她撑起伞吧。”
食蜂没太用力,白井往后连退几步,在巷道的入口处对着食蜂深深鞠躬,旋即消失在雨幕中。
在雨水将食蜂完全打湿之前,透明的雨伞将她头顶遮盖她头顶阴翳的天空,食蜂看不都看身后,嗓音还没能从跟白井说话时转变过来。
“你怎么不自己来安慰她。”
“我不擅长做那种事情,而且她见到我一定不会展现软弱的一面。”
御坂美琴望着白井消失的位置,眼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确实呢,我表现的很棒吧。”
食蜂对着御坂竖起剪刀手,嘟起嘴巴邀功。
“如果没有那些暧昧的动作就更好了。”
御坂眯细眼睛,嫌弃道。
对于御坂的反应,食蜂似乎早就预料到,并不放在心上。
“唉——我觉得很好啊。还是说你嫉妒了?”食蜂拉长尾音,往雨伞里凑近御坂,低声厮磨:“说起来,你打算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