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墙—1.初窥
三年前,在住的地方不远的名为日西比公园东侧的巷子里,我见到了可以让人直呼“活着”的东西。几天后心痒难耐,便又去了一次,此后,每隔几天都要去哪里看上一会。哪怕如今搬到了他城,也是挂念着,盼念着有时间能再去看看。
如果记忆不出差错的话,第一次去到那里的那天是个晴天,或是雨天也说不定。就如在饭店见到了喜欢的女孩,那当天晚上吃的什么也就不重要了。不大欢乐的我像喝醉那般在路上走着,人还活在地面上,可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去。等回过头来已经走到了那座人迹罕至的公园,落日的余晖为老旧的设施披上了层薄纱,萧肃到让人不想停留。
本着都这样了,还能怎样的想法,我坐到了橙黄色的长椅上。这里是我曾经常来的地方,可就像不知道怎么的这里变得荒凉,不知什么时候也就再也没来过这了。每当初晨的太阳从窗外升起,总会让人拥有想要出去的想法,尤其对于一个长时间宅在家中的人说。可人一起日子多了都会觉得倦怠呢,何况是早就没了什么新鲜感的这里?
今天出门坐到这里想必我也是抽了风了,春天的夜风还是有些冷,名为冷空气实为恶魔的东西不住的钻进衣服里,凉了个通透,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了。可回去,也貌似是个在选择外的东西,想再坐一会,不知怎得,我是这样想的。可实际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于是就只是坐着。得要幸亏这里变得荒凉了,我可不想被人当作神经病。尤其是被誉为“朱丽叶花园”的这里。
或许是命运致使如此,正当我百无聊赖的仰头见着深蓝色幕布般的天空时。一个不被路灯找到的黑暗洞穴出现在了我的眼角,如小孩子见到老旧的房子般,触电一般的惊喜感麻痹了我的全身。要去那里看看,一定要去,一类的想法占据了我可供思考的全部。
那是曾经我从未发现的街道,要说为何的话,就只是因为其过于隐蔽。正如前面所述,这里是大小姐们聚集的地方。如果其如天空一般宽广我倒是乐意欣赏,可现实是大多遭来令人不快的目光。所以去仔细观看什么的,可是饶了我吧。如果不是通向平价商店捷径,想必我只会蜷缩在远处的高楼用望远镜进行观瞧。每次路过都是想着穿过,也大多低着头。
抱着金阁寺与我相等的说不通的优越感,踩着凹凸不整的地面来到了微弱的路灯都要回避的街道。突出岁月的墙面还贴着张多年前的寻人启事,昏与灰交杂而成的光线充斥整条街道。这里是建筑的背面,犹如高大灰暗的墙般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且以外的长。长到以至于走到大约中间时,来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了一团光亮。
冷风时不时的吹来,不知何处传来的风吹空洞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因为光线较暗的缘故,时不时还会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绊一下。现在想来真要多亏当初是初春,不然极度害怕虫子的我,一定会退缩在半路,以至于错过那个东西。可要说的话,当时为何不会退缩也是奇怪的事情,毕竟要说胆小,我大概是不输给谁的。或许是唤醒了隐藏在废墟中的探险之魂吧,被如此让人哀悼命运的街道。
能看到了,心里约莫这么觉得。此刻的身后已经只剩下了黑暗,想必在看不到的地方,春日的金乌已落入了群山之中。打了个寒颤,抖索了下精神,发涩的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不同太阳不同月亮也不同于其他的光茫一点一点的在黑暗中闪烁。我想要奔跑,可被那光茫震颤住,如行尸走肉般走着。如初窥金阁寺之美般,或许轻些,或许重些。如毫无敬仰之心的朝圣者般,两手自然下垂自然的摆动,机械一般的脉动双腿。
“我需要去窥见。”
身体的每个部位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向我传达着这一点,那是水,那是黄金,在心灵上我扑了过去。连结外界的窗口紧紧的咬住那里,一步,一步,踩着心弦。身与心紧绷于一线。
在那种情况下,是一桶垃圾都会让我兴奋无比吧。究竟为什么会那般的狂热,想来想去,大概就是那光束吧。好像一生只穿粗布麻衣的村夫,这辈子也只见过穿粗布麻衣的女人,可忽然有一天,见到了一位身着美丽锦缎的女性,哪怕其奇丑无比,也会让村夫产生窥见的想法。而最终,他也窥见了。
蚂蚁见到大象不会因自身的微小而惭愧,微小的尘埃面对星尘不会畏惧。可走到了尽头,见到那东西之后,想要拜服,想要跪下的冲动想法顺着经脉传达到了身体的每一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茫,高贵雍容又有独属青春的生气。在其的照耀之下,赫然就是那个东西。古朴洁净的用不知该叫什么的砖块砌成的墙,在墙的中间,身后的街道挣冲的位置。鲜嫩优雅的绿叶肆意伸展,细弱又包含生命力的藤曼别有感觉的在墙上排布。在微风下,娇嫩的叶子细微摆动,还未长成的花蕾藏在娇嫩的绿叶下,而有的花蕾已经弹出了一抹微黄,这样的景色爬满了整片墙壁。在如华贵丝绸般顺滑的光茫抚顺下,正片墙壁还闪着微弱的光茫,在周围的黑暗之下。
我被震撼了,被如此的美景。倒不是有多么的不可求,如果想要去寻找,大概还是会有的。即便不如那个东西,在如今居住的城市,我依旧遇到了可以让我称道“活着!”的东西。可放在当时,却非常不一样,当时恰在春季,而春季,彷佛也是最好的形容。即便到了如今,那份不同也在我心中环绕。
我呆呆地站在了原地,贪婪的从其身上补充着某样的东西。良久,清凉的空气顺着鼻道滑进身体,鼻子有些刺痛,我清醒了些。姑且叫这里“绿墙”吧,我这么想着。这是建筑的墙壁,在我为之欢呼雀跃之时,听到了脚步的声音。我大概是没有走动的。
大概是该离开了,在内心的激动之情冷却了些后。再看了最后一眼身后的绿墙,我转过了身,彷佛一切都会因此归于平静。背对着此生从未见过的光茫跑进了巷子,大概不用这么急的,如果锅里没有熬着东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