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这里是桑子，擅长不知所云的念叨的、脑子奇怪的家伙。

一边抱怨着“已经足够了”，一边又挣扎着“还不行，完全没传达出来”。

谁也不会在意，那么只有我就足够了。无法传达的东西，堆积在这里落灰腐烂，也无关紧要，至少存在着。

最想要证明的事，最想要实现的事，不过是使之诞生，成为“存在”。与我而言是长久的命题。

过程内容都不重要，核心被我知晓就好。

与人寒暄，最容易便是先表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人都会考虑到的东西，诸如天气如何、口味如何等等。

若是执著些，分成流派，比如说著名的甜口咸口之类的争执，各自欢喜。

拆分为一个个的个体，似乎就不会出现如此尖锐各执一词的局面，唯一需要计较的是自己的需要与现实的制约，亦或是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将来的自己之间的分别转变。

漫谈复杂的群体性，与个体而言有些不自量力，于是我的思考范围基本上只局限于个体，或者说我自身，仅此而已。容易过分高高在上去批判一个面，而聚焦到一个点，能够发挥的余地就明显地显现出来了。

这样想着。

喜欢的季节，是什么呢？

地球围绕着太阳作公转运动，一年分四季，在低纬度热带地区似乎终年高温，高纬度寒带地区终年寒冷，极昼极夜也不过如此。抛开温室效应等等大变化，单纯聚焦于，“一年有四季”这个设定，如何？

按照一般的时间顺序，即为春夏秋冬。

若是要找出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在意的人的生日落在哪里。

但是所谓生日，也不过是单薄的一个日期，在整整三个月里并不起眼，更不具有代表性。

春天有回南天，潮湿得绝望，衣服不够，地板走路打滑。枝条抽出新芽，剥落一地的嫩绿、花瓣。

夏天烈日暴晒，狂风暴雨，天气转眼就变。一不小心，肤色肉眼可见的暗下去，皮肤发烫透红，汗流如瀑。纷飞的昆虫，星星点点的蚊子包。

秋天……什么是秋天？只是夏天的延续，即使十一月也能够常温下食用雪糕，打短袖。

冬天，理当是短促的，僵冷干燥得无处安身，呼吸都是折磨，出门都是勇士。担忧忍受着冻疮，和一触碰就肢体失去知觉或者反向生出暖意的金属物件和水。冷与疼相伴，除非麻木。

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大难题……

但要与人攀谈，客套地说一个词，理由随意扯，完全不记得上一次回答的答案。

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关于整段季节的。零星的片段似乎能够称得上喜欢，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并不在意了，也并无仪式感的要求了。

还剩下什么呢，能够发自内心言谈的？

模仿着他人的欢喜如此道。

曾经模仿着文学作品里，落难被困的人们，在墙上刻画，一道痕迹代表……为了不被打，收敛一些，一笔代表一年。

墙体重新被刷过，痕迹渐渐被抹平，依稀记得刻了七八道，歪歪扭扭的，用钥匙刻的。

破坏物品的那一刻感觉到畅快，但是凝视留下的痕迹又感到羞耻。

有必要刻意留下些什么吗？这具躯体只是这个模样，油脂分泌又被清洗，头发掉落又生长，不会长高，也不会长胖，没有什么比我的存在更加稳定，毫无波澜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小学的时候，被要求着写日记。有什么可写的呢？努力捕捉着我经过的空间中与往常略微不一致的地方，一只五彩斑斓的爬虫，之类。

使用着我的词汇库里的东西，自然而然。能够预判到老师会在那个词语或句子下划波浪线，预判到老师激昂的话语的下一句是什么。

毫无意外。

这样生活着，忍受着。唯一能够模糊地设想的是毕业的情景，假惺惺地依依惜别，拍丑照。然后再也不见，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更远的东西，无法可想，因为没能收集到信息，也没有刻意去收集。约莫是小学高年级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知晓“大学”这种层次的东西存在。大人们似乎很懂的、模糊的高深的字眼，大声谈话着，炫耀着子女子侄。

毕业时候的我会如何呢？实际到了毕业之时，也正如我预想的那样，毫无改变，心情毫无波澜地走出校门，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新的时间表和环境，扭转之前的习惯。

受限于客观条件，我得知新的信息，往往相当迟。比眼见的一般同龄人至少晚个三五年。保守的，稳定的环境，需要与否主要是被动的。

只需要接受大人的馈赠安排。偶尔在计划之外获取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去找大人，得到的是漠不关心与谩骂斥责。“做该做的事”，被安排之事。

被固定住了，生活模式，思维模式。被同化。毫无期盼地度过时间。

无法理解为何大笑，为何辱骂。只是承受着。按照指示去做，得赏一句“真乖”。

到底在做什么？

奇怪的大人。

眼见的所有人，都是按照眼见的模式生活着。

只能够观察到表面的运行，无法得知内里运行的原因规律。

似乎与我同类的、惺惺相惜的存在，转身也能够自然而然地，与其他模式化的人交谈，游刃有余。

只有我是多余的。

不得不学习着，即使不解也要模仿着。趋利避害，仅此而已。

慢慢能够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说着场面话。

等到关键的时期，作为商品一样，被评判着优劣，肢解着好坏。

度过所有被限定好的人生。

意义是什么，不会有人在乎，只是“人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和人家一样”，“和以前的我一样”。

节省的安逸的模式。

没有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