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静的连一丝风也没有。有人在路边晒着被子，我无视了它们，向着不远处的池塘走去。池塘里有许多硬邦邦的水草，就像远古的森林，直立行走的恐龙走上岸来，留下的水迹很快就变成了雾气。 天空逐渐变成了彻底的黑色，树干上现出了黑洞般的眼眶和下撇的嘴角，风刮过的声音如同鬼哭。我想要离开，但双腿却变得无比沉重，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也只能踉跄地走动。 跌跌撞撞地进入了一栋楼房，身后的猛兽在门外嘶吼。我进入了楼梯，逃生通道的标志闪着绿莹莹的微光，陡峭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向上还是向下。 恍惚间回到了我的住所，黑黢黢的没有开灯，窗帘却是开着，外面的探照灯一阵一阵地扫过。我瞥见桌上盘子里的晚饭，原来是几条煎的漆黑的蛇。 我不想动弹，门外却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从阳台到隔壁的窗台，又到下一层的阳台，这样躲避是为了什么呢？我没有精力去思考。 这一间也没有人，我堂而皇之地从门口溜了出去，沿着楼梯向下行走。下了几层，出路却是钉死的木板和红色的漆。昏暗里，红色的“4”显得格外耀眼。返身向上，楼梯却不知何时断裂消失。我掉了下去，向着无底的深渊。 很多人。 我的身边有许多人走走停停，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通道的两边是难解的壁画，也许我正处于墓室之中也说不定。 走了很远，并没有遇到尸骨，但人群的喧嚣正在离我而去。猛然回头，已经一个人也见不到了。宽阔的、低矮的空间里，那种鬼哭般的风声又一次响起。 窸窸窣窣。我跟着不知名的声响走出了墓室，一扇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里面似乎还有好多人？但是，没必要去管他们。我只是沿着一座又一座独木桥行走，去往不知何处的彼方。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这是永远不会去追寻的问题。我只是木然地行动，在或熟悉或陌生的地点，与许许多多的人或兽们擦肩而过。偶尔，也会想起自己其实是在梦中，但在数十五个数以内的时间里就会忘掉这一事实。没有什么渴望，也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只是这样随波逐流，却感受不到丝毫的自由和快乐。 天又阴了。我搭着气球，被狂风吹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又无奈地向下坠落。云层越来越黑，越来越下沉，天边起了一道道龙卷风，至少有四个之多。我站在堤坝上，浑浊的江水漫过了脚踝。水位一点一点地上升，最终漫过了头顶。这里并不像蔚蓝的、黑暗的、冰冷的海底，而是污浊的、温暖的水中。我在下沉，又好像在上升，渐渐地进入了一无所知，一无所闻的状态。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