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速之客01:相遇的次数

第一次约会之后,我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只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我的人生不再灰暗,像是染上了美丽的彩虹,一切放佛都变得美好起来。虽然这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是我知道的,她是我所面对的黑暗中的一点萤火,是我即将冻僵的心脏里尚存的余温。
看着她给我的书库的钥匙,我明白自己的责任。不过现在还不能去那里,刚刚她发来消息,说第一次要和她一起去,并会为我介绍那边的情况,只是现在比较忙,但时间会尽快定下,而我需要的只是等待。
“4月13日下午,我们一起去书库吧。”某天她突然发来了这么一条简讯,一时让我激动不已。
“好的,那我们哪里见?”我回复道。
“就门口吧,我也想不出约什么地方。”
这样简短的对话,就让我的心情澎湃,也许自己的幸福感就是如此的廉价,只需她向我瞥了一眼。
在一个寻常的一天,一个人坐在一个寻常的咖啡馆的寻常的座位上,在笔记本电脑上办公。在某个时刻,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突然从我那桌走过,还没等我注意,便已走开,只留下了一个绘本。我感觉有点奇怪,于是准备拿着绘本追上去,可此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看到在咖啡馆附近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女生,不过那位肯定不是放绘本的人。我翻看了一下绘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里面夹了一张纸,纸上写着意义不明的字母,目前的自己还不能破译。回到家后,我开始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包里可能被别人放了奇怪的东西,于是开始翻找起来。结果还真多发现了特别的东西,是一张海报,是一家面馆的,不过开业时间是明年的夏天。那么早的宣传单,再加上纸张并不精美,内容也非常简单,就写了时间地点,不像是路上发的,更像是和这家面馆相关的人士的私人物品,是这个人先印出来的还没制作完成的海报。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优先考虑的还是不久后的相会,于是我把那张纸暂时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终于到了那一天,我早早地到了大楼的门口。绪则紧随而至,走出了大门,与我相会,她跟我说道:“我们快点去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就跟着她一起出发。路途本就简单,可我却完全没有记得,因为我的眼里只有她,除此之外世间的一切都放佛静止了。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顺利地到达了箱箱嘉年华。
“在62号集装箱,周围的集装箱其实还没有人租,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租一个。”绪边走边为我介绍这个地方。
我观察了一下62号集装箱的周围,只见这些集装箱都锁着,就有点奇怪,问她道:“绪,不过周围的几个集装箱,如61号和63号怎么都锁着,64号却没有锁。”
“这个?我不知道,难道这边发生了一些变化?64号应该是没人租的。”绪酱也注意到了这点。
“61号和63号被人租了。”
“也许吧,先不管这些了,我们一起去看62号集装箱吧。”绪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就这样说道。然后她带着我走到62号集装箱的门前,拿出钥匙插进了锁中,然后打开了锁。
“就是这里。”说完,绪酱打开了62号集装箱的大门,并带着我走了进去,打开灯,然后关上了门。而我则像是走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真正属于书的世界。
“这里很乱吧。”绪轻声地在我耳边说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书籍都放在各自的位置上,只是没有分门别类,并没有那么不堪,当然也有可能她提前整理过。
“还行吧。”我回应道。
“你的工作就是帮我把这些书整理一番,最好能给书编个名录,以便于查阅。”说完,便在书架上取走了《恋爱时代》。
“这样啊,我觉得还是可以做到的。”其实我就是想与绪建立联系,为她做这样的小事完全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我还能依靠这些书对她有更深入的了解。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帮我这么一个大忙,这里的书你都可以随便看。”她听后非常高兴,然后指着这些书说道。
我又观察了书架上的书一番,突然被某个书架上的绘本吸引,于是问道:“绪,你喜欢看这种绘本吗?”
“以前挺喜欢看的,不过现在更喜欢看小说。”她笑着回应道,“其实现在我也想一篇小说,不过缺少头绪。”
“真好,期待你的作品。”然后我想到了之前拿到的绘本,就拿了出来,对她说,“不过绪,你看过这本吗?”
绪收下绘本,只看了一眼,就说道:“看过,而且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说完就开始翻看起来,结果那张写有不明字母的纸条就掉落下来,绪便蹲下将纸条捡了起来。
“这样吗?其实这个绘本是我在咖啡厅的时候,有人偷偷放在桌上的。我不了解这种类型的书籍,于是就来问你。不过那张纸条,你能帮我解读吗?”
“好的,我帮你看看。”于是她开始观察起这个奇怪的文字。
“不知怎么,我总感觉这像个社交媒体的账号。不过这里没网,得出去验证。”说完,她就打开了大门,带着我走出书库,打开了自己的推特,准备查询这个账号。
“自己加真的好吗?创个小号再加吧。”看着她操作着自己手机,我提醒道,同时感受她还如如以前那样的温柔善良,心中不免有些欣喜。
“创个新号好麻烦,我还是直接加吧。”不过绪酱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还是直接查询了这个号,不仅说道:“一个刚创的小号啊。”说完便私讯说她自己就是我,问对方想跟我说什么。
对方很快给出了回应:“我不想留下文字记录,麻烦明晚让我当面跟你谈,就我们两个。”
“这个是和你约会的。”绪拿着手机给我看。
“不过我不知道这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是谨慎还是大胆。”而我感叹道。
“感觉这人也没有什么恶意,不如你提议相会地点吧,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相信你一定能行的。”绪酱给我打气道。
“那就帮我问问能不能约在箱箱嘉年华附近的那家咖啡馆?”虽然绪酱的发言有点让我失望,我还是进行了提议。
“那挺好,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在那家咖啡馆当个路人。”她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就发送了邀请。
我和绪酱的这次约会就这样因为一个离奇的不速之客的话题而结束。我们讨论了许久,最终的结果是,在第二天晚上,她去箱箱嘉年华,而我去那家咖啡馆,一旦出现异样,就可以通知她,她会马上过来。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如约到达了那里,她也告诉我自己到了箱箱嘉年华,随时准备过来。就这样我一个人在那家咖啡馆里默默地坐着。
很快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走进了这家咖啡馆,她观察了整个咖啡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说道:“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你是?”我对于这样一个不速之客,我有点意外。
“抱歉,表达的方式有点奇怪,其实我一直想来找你,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建议,不要拿别人的手机和陌生人私讯。”她回复道,并在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显然她已经知道回复她的人不是我的号,但还是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也许是之前给她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吧。
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一遍,只好说:“是时候该点餐了吧。”
“哦,麻烦来一杯卡布奇诺。”听到这句,她马上回过头对老板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谁?”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那天把纸条夹在绘本里一起给我,还是我一个朋友以前很爱看的一本。”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了绘本展示给她看,此时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在不确定这人身份之前,我不能叫绪过来。
“我叫山下美月,其实我是久保史绪里的熟人。”
“啊?”我很惊讶,不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那么神神秘秘。既然是熟人,为什么不直接跟绪说一声,这样方便又快捷。不这样做,估计就是我们将要谈论的东西不适合让绪知道。于是我开始打量起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感觉这个人就是从头到尾透露着世俗的美感与欲望。而我并没有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的经验,可鉴于她是绪酱的熟人,我还是选择与她敷衍式地交流。但当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我又改变了主意。感觉她的眼神把她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她所引起的一切欲望都与她无关,她那特别的眼神和她自身的气质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冲突,仿佛有着迷人的张力。而她那冷漠的表情以及透露出的那一份寒意,又仿佛是在告诉我,找我纯粹只是一件事,没有其他的内容。
而在我打量着美月的同时,美月也在打量着我。在美月第一眼看到我时,就感觉这个人是在未来与自己并不会有太多的见面机会的那种类型,只是人生中匆匆的过客,可自己还是要因为某一件事特意前来,心中充满着无奈,并下定决心,在对方答应自己之后,就直接离开。而我也看得出她的那份异样的冷漠,那是与绪完全不同的感觉。
“其实在开始之前,我想提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你觉得我们还会相遇多少次?”美月依然用这副特别的眼神看着我。
“相遇的次数?这个以前我还真的没想过,感谢你开启了这个话题。说实话,我真的不清楚,未来总是不可预测,哪怕是很近的未来。也许你与我只能相遇今天的一次,也许出于某些原因,我们还会相遇。所以你觉得我们还能相遇多少次呢?”
听到这段话,美月的表情少了许多寒意,她对我说道:“也许就是这样吧,还能相遇多少次,确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正如人生处处充满了意外,不过硬要说个数字,我还是可以一说的。最近我比较喜欢3这个数字,但我不觉得我只能与你相会三次,所以我就觉得应该是27次,你觉得怎么样。”
“3的3次方,很有创意。其实人生中的许多人都不能相遇那么多次,而你却认为我们能相遇那么多,真的很感谢。”
“没什么,其实我还觉得自己说少了呢。”她笑着回应道。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绪酱的消息,美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说道:“她来找你了,跟她去吧。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再约个时间谈谈那件事吧。”
我有点震撼,其实绪酱不过是随便问候一下,根据现在这种情况我其实可以直接叫绪回家,不用管这件事,但我还是同意了美月。就这样,我与美月交换了联系方式。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美月突然叫住了我,说道:“等等。”说完,美月拿出一盒巧克力,并拿出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祝你顺利。
我愣了一下,收下礼物并感谢,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