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卡X特别篇:赤锹vs梅

2022-12-14 14:55 作者:我自己先生  | 我要投稿

因为有点忙,所以这期卡X先搞成特别篇,有时间再写介绍片段

哦对了,分段是我分的,死亡分段

【作者:BC白开水】

1

冬日的暖阳高照在天空之上,时值正午,街道上熙熙攘攘。

一名穿着黑色练功服白色喇叭裤的短发青年驻足在一家舞厅门口,他的背后用带子背着一个细长的黑盒子,就好像是流浪歌手带着赖以为生的吉他一样。此时他正一遍遍地确认着这家会馆的招牌,似乎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弄错。

在这个青年的对面,两名身形魁梧的黑衣安保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毕竟这家伙从刚刚为止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加之这个舞厅实际上因为老板是黑道中人所以是私人场所,没有招待券不得入内。


“嗯应该没错了。”终于,青年似乎是确认了什么,然后昂首阔步走向了舞厅入口。

当然,他的步伐不出意料地被安保拦了下来:“私人会馆,请立刻离开。”

“啊这,”青年似乎是没料到这么一出,“我只是来找个人,伙计们通融通融?”

一看面前这人就没有招待券的安保语气更加坚定:“立刻离开,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是来找这里的管事人的”青年骚骚脑壳,“总之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没跑了,通融通融,我有事要见他。”

青年似乎没有注意到,听见他这句话以后,安保的眼神里已经迸发出了敌意。他们没有再说什么,让开了路,指了指门内,似乎是让青年自己进去找。

“谢谢二位啊,我就知道你们都是讲道理的文明人。”青年咧嘴笑着,露出两排鲨鱼牙。随后他继续大大咧咧地迈开步子去开门。


正当他抓住门把手的瞬间,两名安保一人拿出了电棒向他背中以极快的速度捅来,一人则抽出腰间的甩棍抽打他的膝盖外侧。受过正规训练的安保人员的速度奇快无比,即使是专业的竞技选手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反应过来。

——随后下一秒,随着两声命中肉体的沉闷声响传出,两名安保倒下了。

仅仅在刚刚的一瞬间,青年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闪身抬脚,然后转身给他们的下巴上一人来了一拳。来自下颚的强大冲击快速使得二人失去了意识。

“啧啧,看来我是找对了。”青年颇为自信地理了理自己的发型,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随后,他关上了门,之后舞厅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只在事件发生后,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可知,里面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惨叫声、打斗声,以及时不时有三五个鼻青脸肿的人像镖枪一样不知道被谁打破窗户扔了出来再起不能。

“你、你到底是谁?”五分钟后,舞厅的老板办公室内,一个中年人瘫倒在地,他的身边是数余名瘫倒在地的保镖,而他的身边有一把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对方直接一脚踢在墙上摔成残缺零件的手枪残片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青年此时一脚踏在办公桌上,背后的盒子早已在半途拆开,一把接近一米长度的单刃直刀此时正扛在他的肩膀上。青年把手中的兵器就像按摩器具一样敲打着自己的肩背,就好像刚刚热身完一样一脸轻松,“赏金猎人,赤锹。”

“赏金猎人……!”中年人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你好像通过多方账号私吞了某几个道上大佬的经费,总额多少,自己报?”

“果然如此,所以你就是他们派来清算我的,想必委托费用不菲吧?”中年人试图通过对话给自己找点场子。

“你老师上学时没教你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吗?”赤锹把手中的刀刃一把插进办公桌里,办公桌发出了凄惨的咔吱声。他的动作就好像拿着塑料刀具切开蛋糕一样轻松。从赤锹颇为不爽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很明显中年人不能再试图跟他对呛下去了。

“五百万,美金。”中年人眼见如此也只能放弃挣扎。

“靠,这钱能养我一辈子,”赤锹拔出刀刃,重新握在手里,“所以钱呢?”

“三百万在我旗下的产业里分别存放,”中年人似乎欲言又止,突然话锋一转,“这样如何,我可以把其中的钱跟你五五分成,你就告诉他们我死了如何?”

“听上去不错,但是我虽不才,加减法还是会的,”赤锹略加思索便发现了疑点,“剩下两百万呢?”

“剩下的……我不能说。”中年人看了看四周,似乎比起面前的赤锹,还有另一个存在让他更为忌惮。

“好啊,看是你嘴硬还是我刀硬呗。”赤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欲言又止故弄玄虚的家伙,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刀刃。

“我、我……”中年人眼睁睁看着那把尖刀逐渐被面前的赏金猎人举过头顶,终于,在落下来的前一瞬,他的心理防线被二度攻破。

“剩下两百万被代号‘凌’从我这边——”话音未落,窗户突然破裂。

那是一个几乎圆形的裂口,赤锹的动态视力很快捕捉到了那是一颗从窗外飞来的圆头子弹,看上去口径不大,并且它的目标正是面前这个中年人的侧脑。事发突然,虽然赤锹能够捕捉到这颗子弹的轨迹,但是他也没有去救下面前这个倒霉蛋。

下一瞬间,中年人脑部中弹,他身形一侧,就那样瘫软了下去。赤锹看了看他脑门上还在流血的洞口,然后偏头看向窗外,按照刚刚看见的弹道开始推理开枪的地点。

很快,他推断对方大约是从距离舞厅不远处的某个公寓楼的楼梯间开的枪,看样子是使用某种小口径手枪。

虽然很明显对方的目标是面前这个中年人,但是考虑到剩下两百万的线索也被这货一枪打没了,赤锹决定去教教这个人不要干扰别人工作的礼仪。




实际上赏金猎人的判断没有错。此时此刻,一名梳着斜刘海,挂着儿童款小熊发夹,穿着蓝白色底色外带红蝴蝶结的长裙女仆正在那个楼梯间里。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孩童一般天真无邪地看着一旁一位看上去白发苍苍、瘦如枯槁,穿着十分古朴的印花连衣裙的老妪。而这位形似老妪的人此时正在把自己不久前才完成一发开火的手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把组件拆分开,然后将它藏进了一旁的空心拐杖中。

“那个,打、打着、了?”女仆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我们走吧,保持注意力,可能马上会有人来找我们。”老妪的口中发出的声音却与她的样貌完全不同,听上去却像是一个年轻女性。

“诶,什、什么意意……意思?”女仆一边疑惑地问着一边跟上了老妪的步伐。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他的房间里有除了保镖外的其他人,应该是他的主子们也来查他的烂账了。”老妪不紧不慢地说着。

“原、原来……如、如、如此!”女仆虽然皱了皱眉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但她依然非常捧场地拍了拍手表示赞同。

二人走到楼下,正准备走出居民楼的门岗时,却见得迎面快步赶来一个穿着练功服背着黑盒子的青年一路小跑来到了她们面前。由于这里安置有铁栅门,似乎是需要刷卡进入,所以此时此刻青年只能尴尬地站在外面。

正当此时,这位小青年——赤锹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女性。一个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奇怪的御宅族店面里走出来的女仆,另一个则一眼看去就是大半个身子入土的年纪。咋一看还以为面前这个佝偻着身体杵着棕色木制拐杖的老太婆有什么二次元爱好。

“呵,年轻人,干什么事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呀?”老妪先开了口,她的声音沙哑,隔几个字就带一个拖长音,听上去就是那种坐在公园里经常聊八卦的阿婆。

“额,那啥,阿姨你是这里的业主吧,麻烦开个门成不?”赤锹一听见对方这个声调,不由得汗毛倒竖,瞬间就明白对方是八婆中的战斗机,只好赶紧说明自己的请求,希望几句话结束交涉。

“哦哦,现在的年轻人啊,着什么急嘛,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出门,”果不其然,老妪随即开始了自己的脱口秀,“你看看你,出门背个奇奇怪怪的盒子,你说你要去找你女友,送花也不是这么拿的,而且这日子也不是啥情人节……而且就算是去找对象你这个服装也不行,你得正式点,想我家老头子当初追我的时候啊,那可是从建设队一路跑到织布厂,那片真心可比现在人重多了——”

“那个,阿姨,哦不是,姐姐,”赤锹见势不妙,赶紧动用自己的所有脑细胞开始搜索如何在嘴上对付这位阿嬷,“我就是想进去找个人,是……同学,对,同学,好久不见了想聚一聚。”

“哦哦哦,同学聚会啊,什么学校啊,当时成绩肯定不错吧?”老妪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摸出一张小小的蓝色圆形卡片,看上去像是这里的业主出门卡,“哎呀,想当初我们那个年代的时候,能上的起学,那多是件美事……看你像是毕业出来找工作的,现在什么工作啊,既然找了对象肯定有想过要买车吧,我告诉你最近那些大轮胎的越野车可走俏了买了都说特有面子……”

“哈,是,是……”赤锹努力活动着脸部肌肉,挤出一个僵硬且尴尬的笑脸。本来还想问问这阿嬷旁边怎么站着个这么宅系的女仆,结果光是招架对方就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洪荒之力,哪还有余地去好奇这些。

但是,就在赤锹趁着老妪给自己开门的时间准备就此溜进去时,他发现了异样。

首先是那个业主卡,他不经意间瞥见,业主卡上是附带有照片的。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上面的模样很明显是一个年轻男士。

——难不成是她的儿子吗?赤锹本想这么解释,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发现让他彻底起了疑心。

赤锹,作为一个能够操控“火焰”的斗气的赤之流门徒,他对火焰、热量、温度的敏感度超乎常人。他明显感觉到老妪的手杖上不知怎的还残存着奇怪的热度,并且老妪的右手伸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一个疑点可以说是巧合,但是接二连三的可疑之处只能说明这家伙有问题。

“啊,那我没事就先走了啊。”赤锹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不断地上下扫视面前的这个老妪。虽然看她这个样子估计连枪都举不起来,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老妪带着女仆走后,赤锹没有上楼,而是确保了对面走了有一段距离后,再次借着另一个业主开门的时机跟了出去。

却说那名女仆跟着老妪走在人行道上。她借着路边转角处的一面倒车镜,清清楚楚地看见之前的那个青年跟了上来:“牡丹,他、他真的跟跟跟上……来了。”

老妪此时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她刚刚也从自己手中掏出一个小镜子确认了这个情况。

“事发仓促,没能隐藏好那些细节,”很明显这位名叫牡丹的老妪模样的人也知道自己被怀疑的理由,她的声音再次变回了年轻女子的状态,“暂时保持原方向,但是走小道。”

“好!”女仆答应了下来。

“果然有问题。”却说在后面跟着的赤锹眼瞅着对方七弯八拐走进了小巷,并且甚至还颇有往城镇外面移动的趋势,按说一个老年人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体力,按照赤锹的感觉这都已经接近走了两公里了,她的速度居然还保持着均匀。

“算了,不等了,我直接去问清楚便是!”赤锹的急性子可等不了那么久,于是在前面的二人再次拐过一个荒无人烟的巷道拐角后,他索性直接快步跑了过去。但是等到他转过弯时,他却看见了地上有一件印花连衣裙,与那个老妪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会吧,八旬老妪玩裸奔?赤锹表情拧巴在了一起,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但是很快他就在前方的道路上捡起了一张皱巴巴的胶皮,捡起来一看,却正是那老妪下垂的脸皮!

“搞什么……?”赤锹有些懵。但是下一秒钟,他只感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随后他想都没想就向后一个大撤步。只见一块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巨大石板直接从天而降砸到了他原本所处的位置,本就久没清洁的巷道扬起了巨量的灰尘,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的同时完全遮盖了整片区域。若是赤锹此时还站在原地的话,那肯定会被直接命中吧。

此时,趁着整片区域都被灰尘掩盖,女仆正跟着名为“牡丹”的人快速地撤离,而那牡丹也终于是露出了之前掩盖在老妪的伪装之下的真正面目——她的头发被精心修剪得平平整整,额前与旁边的女仆一样梳着斜刘海,戴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她的身躯十分的娇小纤瘦,若是稍稍弯下身子,就能够完全地模拟驼背的老人模样。并且,她也穿着一身除了款式为短裙式以外跟身旁女仆一样的女仆装。

“你个假老太婆,休走!”赤锹这时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箭步便追了上去。虽然面前的二人在常识中也是快得出奇的存在,但是以他那轻松跑出几倍音速的速度,很快就再次追上了对方,而这次,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老妪的正体。

“好快的速度。”牡丹不禁皱了皱眉,虽然她通过非人的锻炼能够获得远超过常人的奔跑速度,但是身后这家伙简直离谱,刚刚拉开的距离没过几秒就烟消云散。正当她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她身边的姐妹却突然停了下来。

“梅、梅拦着,牡丹……跑!”名为“梅”的长裙女仆说着转过了身面向背后冲来的人。牡丹虽然一时间想拒绝,但是看见面前的梅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也只能焦急地啧了一声,随后在梅的掩护下很快消失了踪影。




而本来想接着追的赤锹却突然看见面前的长裙女仆停了下来,张开双手呈一个“大”字横在自己面前,马上明白对面是想一保一。赤锹可不喜欢让对方有什么逃走的余地,所以,他把手掌对准了短裙女仆逃跑的方向。霎时,一阵浓厚而滚烫的黑烟向着那个方向如同山崩海啸一样冲去。

但是,在他如此做的同时,对面的女仆见状突然鼓起腮帮,就好像是一个孩子想吹走蒲公英上的种子一样一个劲地吹气。下一刻,赤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台风的内壁之中,他赶忙拔出利刃深深地插进地里,这才免得自己被吹成断线的风筝。那团本应该告诉飞向对方那边的烟雾此时却像极了蒲公英随风飘扬的白絮,整片整片地被吹回了自己这里,把赤锹连带着周边的景色都熏得乌黑。

“噗,咳咳,”即使是自己的烟雾,赤锹也不由得捂住口鼻,“什么人形鼓风机?”

方是时,他再次看见对面的女仆似乎觉得一口气不够,又在吸气准备吹第二次。赤锹赶紧摆手:“停停停,吹散了吹散了,别搁那再吹了,大冬天的不怕人感冒啊?”

说来也是神奇,对方听罢这句话还真把才吸起来的气小嘴一张“噗哈”一下吐了个干净。似乎是能够交涉的对象的样子——赤锹想道。

“那个,既然咱都已经这样见面了,我有个问题问你,”赤锹拔出地上的刀刃,单手叉腰,“我就直接了当一点,你们是不是就在刚刚开枪杀掉了我的目标?”

“我、我、我我我……”似乎是因为紧张还是正在思考,女仆没能好好回答。

“你啥?”

“我、我……我不不不会告、告诉你……的。”终于,女仆结结巴巴地吐出了一个句子。

“我的天,是个结巴,”才刚刚接受过八婆洗礼的赤锹属实有些受不了这种交流,“算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把你那根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我……我、我,你……你!”似乎是知道自己被对面责备了,女仆的脸涨的通红一脸急切想为自己辩解,可惜她的交流能力属实是一片狼藉。

“天哪,我今天是造什么孽,”赤锹索性抬头望天抱怨,“先是被一个不是阿嬷的老太婆轰炸了半天,然后又得陪着一个口齿不清的人进行语言复健,倒了血霉。”

“我我我,我不、不是,我也也……不、不想……”女仆越说越激动,但是也因此越来越口齿不清,说到最后似乎就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声音也嗫嚅了起来。若是稍稍观察一下便会发现她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泛红。

实际上,即使看上去外表虽然是成年的身体,但是实际上赤锹绝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女仆梅的心智程度仅仅只能与四五岁的孩子相比。所以面对这般情况,她的情绪控制很快就面临决堤边缘。

“不是,搞什么……你三岁小孩吗?”赤锹眼见得对面这个看上去也老大不小的女仆居然因为自己的几句牢骚就说成了这样。看着已经开始原地抽泣抹眼泪的对方,赤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算了你继续那我不打扰你了啊。”赤锹看准方位,准备从这位女仆旁边的路上绕开她继续追击。但是正当他准备行动时,却发现那个女仆已经不知何时擦干了眼泪,用一双带着红眼圈的眼睛瞪着他,并开始朝他快步走来。

“总不至于说两句就想打我吧,”赤锹摆了摆手,“幼稚也得有个度好不好。”

看样子对方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赤锹也不想再在这里干耗时间。赤锹当即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用身体内的气驱动脚下的大地土元素进行共鸣,只听得大地轰鸣,几根足有碗口粗细的粗糙石柱拔地而起,石柱的尖端直接向着那个女仆的肋下以及腹部撞去。赤锹此举并不想伤她性命,对于他这个天天刀尖舔血,早在各种非人任务里过惯了的赏金猎人而言,这已经是对面前这个女人的最仁慈手段。

实际上梅直到刚才为止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一直以来她被主人和好姐妹教导不要过分展示自己的力量。以她简单的脑回路,原本是准备走进去好好跟对面理论自己说不清楚话又不是自己的错这件事。直到突然从地里窜出来的那几根石柱直接撞击在她的身上发出了闷响,就算脑子不灵光如她也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

令赤锹没想到的是,这种可以让寻常人等立刻丧失行动能力的攻击打在面前那个女仆身上居然除了把对面女仆装沾了点灰以外什么事都没发生,也立刻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家伙。

“……结果到头来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额。”

“你要、要要……打,好!”

似乎是以此为引信一般,赏金猎人与女仆的战斗正式开始。梅的步伐立刻加快,很快便来到了赤锹的面前,然后举起早就准备好的右手,大幅度甩动手臂。赤锹眼瞅着她攻击轨迹暴露无遗的行为差点笑出声,抛开这个不谈,面前这个妞甚至耸着肩膀且毫无转体,这种攻击可以说几乎毫无威力,估计也就听个响的程度。

但是,需不需要躲避是一回事,但是乐不乐意闪开就是赤锹自己的选择了,倒不如说,在对面抬手的一瞬间,赤锹就已经完成了下潜闪避的动作。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等对面——

轰然巨响。赤锹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风声,随后是阵痛以及一股凉意。

他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得自己右侧的建筑物就好像是被什么巨型桩机命中了一样产生了巨大的裂痕与凹陷,并且那周围的地面就像也被什么旋挖机犁了一遍一样产生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风暴一般的急流从他上方掠过,就如同要把他整个人吹走一般。此时,赤锹的整个后背已经被连皮带肉一并掀开,从腰部上方直到颈椎,肌肉组织夹杂着筋膜、血液,混合着背后的衣服布料在强风之中被掀飞到了那个早已破烂不堪的建筑墙上。


梅的巴掌打空了。她原以为自己这一下就能够把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给直接糊到墙上变成一滩番茄酱,让他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但是事实却是自己的手掌挥空了,而对方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潜到了自己的手臂下方。不过梅也没有过分震惊,这种情况几乎每次都会发生,跟自己打架的人不知道怎么的都像是有魔法一样,他们总是能够闪开自己的手脚,然后总是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用他们的攻击打到自己的身上。

实际上,即使在经历了不少的战斗后,梅依然不能理解她与对手的技巧差距。由于这个女孩那只能用悲剧来描述的智商,更不存在什么久病成医见招拆招之说。

赤锹虽然惊讶于面前这家伙为什么能够使出如此威力惊人的一击,但是眼下对方空门大开,正是机不可失之时。几乎只靠着在千锤百炼之中锻炼出来的肌肉记忆,赤锹就已经向着梅的侧肋、侧腹以及膝盖弯抽出利刃劈砍突刺十余刀。锋利的刀刃轻松突破了女仆装毫无特殊之处的布料,但是每一刀都像是砍在了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上一样。赤锹的刀刃作为一把魔兵,拥有着不可想象的斩切能力,但是此时此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拿了一把没开刃的便宜铁条子。

不,即使是普通的铁条子用这种速度打在人体上都已经足够致命,这感觉更像是自己拿了个长条气球去抽石像……正当赤锹各种寻思的时候,他已经用余光看见了梅早已收回右手试图抓住他。

“你好歹直接出左手都能流畅一些。”赤锹一边吐槽着,一边前脚快速蹬地向后一个大滑步。出于前车之鉴,这次赤锹直接放弃了理论上更优解的小幅闪避,而是整个人向后撤退。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在梅的手掌合拢的一瞬间,赤锹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要是自己再距离近一点的话估计就会被余波影响。

真是可怕的力量——赤锹在心中如此评价。只见得他催动自己的内气,引发体内的火元素共鸣,随后从口中直接吐出了高温的烟雾,其速度之快,有如黑色的惊涛,就那样冲向了梅。

眼见滚滚浓烟即将笼罩自己的那一刻,梅再次吸气吐出飓风,吹散了烟雾。但是当烟雾散去,一颗巨大的火球却出现在梅的面前。炎热的火球在梅的身前直接炸开,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与声响,热量直接将整个巷子烤得焦黑,而在那之后便是震裂地板、吹飞碎石的冲击,直接将梅整个人笼罩其中。

梅纹丝不动,她身上的女仆装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头发也被烧得有些卷曲,但是除此之外,她的身体没有半点烧伤烫伤的痕迹,只能看见正面的皮肤有些受热起泡而已。但是赤锹并没有就此停下攻势,他趁着梅自己遮挡了视线的空档将火之气注入地面,瞬间,周围的地面开始融化,并且变得通红,散发出了扭曲的热浪。滚烫的地面很快融化了梅的鞋底,然后让她的脚底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梅先是一愣,然后嗷地一声抬起一只脚,但是很快另一只脚的灼热让她不得不换边。

“哎呀!”在像弹簧一样连续换了几次脚之后的梅总算是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转头一蹦一跳地逃离现场。凭借着恐怖的脚下力量,梅很快便跳出六七百米,离开了高温地带。直到确认了脚下的地面正常之后,她一屁股坐下来看了看自己发红的脚底,脸色颇为心疼。

但是还没等她从自己的脚底离开视线,便感觉后脑传来了冲击。原来是赤锹紧跟其后,眼见得梅背对自己盘腿坐下,便扭腰转背一发携带着火焰的低扫像踢皮球一样命中了梅的后脑勺。巨响携带着冲击波再次爆散开来,很明显这次趁其不备的攻击颇有效果,梅的上半身直接被镶嵌到了地面之中,蛛网状的裂痕蔓延开来。赤锹的脚因为反作用力而生疼,他看着梅那被烧得卷曲的头发,心里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够,于是便换腿抬脚,用附加火焰之气的脚跟连续下踩十几下。每次踏击都使得裂痕面积扩大一圈,恰好他们转移到的这个场地是一座高架桥,桥下是深达十几米的山坑,于是在这套踩踏结束之后梅便伴随着桥梁垮塌的巨响坠落下去。

飞翔在半空中的赤锹看着下方溅起的沙石灰尘,开始思考如何处理任务的后续:“这下总该告一段落了……我得怎么跟委托人交代呢?”

但是很快他就被迫中断了思考,一棵三四米高的树木连带着根须与泥土从他身旁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划过,虽然赤锹的体防也不可小觑,但如此高的速度下,树冠上的枝丫还是把他的脸上挂出几道血痕。这点小伤当然不算什么,但是问题在于接下来的东西。

一块足有七八米直径的不规则碎裂桥基同样携带着超音速的冲击向他飞来,赤锹脚下用力,操控火之气形成助推,堪堪闪过那一块混凝土巨物,但是他的右半边胸腔还是被削去了几乎半个排球的大小。赤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又看见了前方飞来另外的物体,从碎桥基到山石再到树木应有尽有,甚至后面还跟着许许多多的泥巴块。



“随处乱丢没公德啊!”赤锹嘴上这么说着,动作却也不敢怠慢,催动火焰推进身体闪过一个又一个高速投掷物,对那些实在躲不过的就用炎弹和土墙逼停,一时之间高架桥上下尘土纷飞。

却说梅在刚刚被赤锹毫不留情地偷袭之后,心里又委屈又气愤。刚刚的那两脚并没有从物理上伤害到她,充其量让她感受到了热度,但是被踩了这么多下这件事对她的心智还是产生了很大冲击。无论是谁都不乐意被别人踩在脚下,更何况还是在自己背对别人的时候,所以梅此时膝盖跪地趴在地上,双手在地上乱挖乱刨,把自己能够抓到的所有东西都反手扔向了赤锹所在的上方。直到自己所在的地上早已被挖出了一个宽大的深坑,她才暂时停了下来。她眼眶泛红,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散发着疯子般的凶光,正四处寻找着接下来要扔的东西。

却说赤锹在接连被泥土糊了一身之后,也大致明白了下面的梅是个什么情况。颇有些不耐烦想结束这个闹剧的他把脸上的泥土抹干净之后,他立刻将火焰的斗气融入自己的每一个细胞。右胸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与此同时他直接向下发射了两发几米直径的炎弹,嘴中一鼓喷出浓烟。


却说梅才拿沾满了泥土碎沙的双手再次拦腰抱起一棵大树,却只感觉身后一阵灼热,才等她回头,面前便接受了一发炎弹的直接爆炸,这一发的威力甚至产生了如同龙卷风一般的十几米热浪,而还没等第一发的劲头散去,随后一发炎弹便已经伴随着浓烟袭来。


伴随着第二道烈焰龙卷升腾而起,梅浑身裹挟着焦黑的浓烟被炸飞十几米远,而紧随其后攻来的则是早已进入爆芯状态的赤锹。赤锹如同人间太阳神般浑身燃烧着不灭的烈焰,对着瘫倒在地的梅不断地殴打、踢踹,同时还使用燃烧着火焰的刀刃斩切,伴随着火焰的刀光有如飞梭织布一般游走。一时间尘土飞扬冲击四散,其爆发出来的热浪甚至将周围的环境完全烧毁成了焦土。

梅的脑袋和脖子是主要受到攻击的目标,本身就吸入了不少浓烟的她一边被打得头歪脖倾一边剧烈咳嗽。


每次她刚刚想用力支撑自己起身就被赤锹以刁钻的角度施以巧劲打断。慌乱之中,被烧灼成灰烬的草木也飞溅起来糊了她一脸,她本想哭泣,但是喉见止不住地咳嗽,而每次张嘴都会吞进新的黑灰。她又怎么受得住这种对待,心中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没,若不是她的身体早已成年,恐怕现在早就害怕到失禁了。


而在她不断咳嗽到嗓子都嘶哑,因为浓烟与热量而陷入恍惚之中时,她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发夹从自己眼前坠落在地,而这个装饰有小熊图案的儿童发夹没过几秒钟便被融化蒸发。

梅很熟悉这个发夹,这是她成年的礼物。它是自己最宝贝的物件,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要把它放在枕头旁边,虽然已经有些老旧,但是每次牡丹提议换掉的时候她都坚决摇头:这可是牡丹和主人一块为自己挑选的礼物呀,不管是旧了也好坏了也好,梅早就下定决心要一辈子戴着它。

——就在刚才,它被销毁了,在她面前,被这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梅用嘶哑的嗓子发出了此生为止最大声的尖叫,这般巨大而尖锐的声音差点没把赤锹的耳膜震破。赤锹赶紧捂住耳朵,但他还是感觉到耳道里有什么在流淌,估计是已经出血了。

下一秒,梅的手直接放弃了支撑而是从地上扫过,赤锹见她此举,也立刻终止攻击,向后弹跳,但是那股可怕的劲风依然将他整个下半身吹歪到了一边。赤锹在后撤的同时也不得不侧身摔倒在地,随后他只看见那浓烟与火焰中的梅脚下爆发出冲击,四肢并用、披头散发地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爬行而来。

“鬼啊!”赤锹立刻用土之内气构筑起数道墙壁,并且同时用火焰的内气将其烤得焦红。哪知道梅根本不在乎那些滚烫的壁垒,一路举起手臂横冲直撞,全然不管自己的手臂已经被烫得通红。赤锹震惊之余及时调集浑身内气强化自己的体防,但是面对接下来的冲击显然还是杯水车薪。

赤锹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快速变换,伴随着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在天上旋转飞舞。虽然那几层土之璧确实顶掉了不少的力道,但即使是剩余的冲劲也不是赤锹能够承受得住的。赤锹深知情况危急,赶忙催动内气恢复身体,有如不灭烈焰一般灼热的内气涌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燃芯发动!伴随着的骨骼复位的闷响,赤锹同时感受到了肌肉纤维与内脏组织也如同时光倒流般快速恢复。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炽烈的斗志,速度与力量再次提升至了新的境界——虽然这个形态并不能维持多久,但是用来化守为攻却恰到好处!

“果然,太慢了!”赤锹在空中用双手喷射出火焰,瞬间稳定身形,随后不退反进,一发助推式平勾拳瞬间打在了梅那狰狞的脸上。燃芯状态下的赤锹能够一拳把巨大的铁块拧成巴掌大小,用这般力气加上火焰的助力,直接轰击在对方毫无防备的脸上,别说常人,就是那些自诩多么抗揍的奇人异士,也定叫他给毙了!

拳峰与面门的对抗,但这一次的胜者却截然不同——赤锹的拳峰连带着自己的手骨都被梅的鼻梁直接冲撞变形,犹如铆钉入墙体,却似鸡蛋砸刚岩。赤锹那巨大的冲击力量反而将自己的一边手臂连同着半个上身直接撕裂撞飞。即使赤锹变为了燃芯的强化状态,与面前的梅拼力量,依然难于上青天。


但是,赤锹的目的早已达到。从刚才打到现在,他早就发现面前这家伙有如不破金刚,想从直接打击上对她做文章难于登天。但是自己的火焰对她效果颇佳,所以他选择了内气燃芯,那是最好的选择。此时此刻,梅的脸面早已被燃芯之拳的高温烧灼得冒出白烟,这股恐怖的温度不仅打在了她的脸面上,更是侵入了她的鼻腔与眼睛中!

“噫,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试图用遮盖和抚摸减轻那深入眼鼻的痛苦,她在地上疯狂地扭动,双脚不要命似的胡乱踢蹬。周围的环境在这股疯狂的挣扎下很快被挖出了一个凹凸不平的深坑。她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现在的她就只像一个深处噩梦中的小孩一样痛苦而绝望。

“好吧,该收工了,”赤锹缓了好一会,用内气堪堪止住半边身的血流,站了起来。只见得他高高举起剩下的一只手,如同拳套般在手上聚集包裹,这是他最大威力的秘技,被冠以炎拳之名的必杀技,“让我看看,这下你还能不能扛得住?”


巨大炎拳就要砸下,如同毁天灭地一般的攻击即将降临。但是下一瞬间,赤锹察觉了炎拳之上的附着有些不对劲。随后便是如同生理反射一般的巨大恐惧,他没敢多想,身形暴退几十米,同时将手中凝聚的巨石炎拳向旁用尽毕生气力甩开。


只见得那岩石拳套伴随着灼热的烈焰在空中几乎以难以看见的速度螺旋而飞,但是仅仅是在下一瞬间,它便犹如灰尘一般从头到尾尽皆飞散在空中,就连那热量与动力也如同凭空消失般无影无踪。

“什么东西……”赤锹很快明白过来现在的状况——对方竟然还有援军!他趁着燃芯最后的时限,赶快向着自己那截断肢的方向飞奔而去,抄起那个不成人样的身体部件便遁走了。若是对方连自己的炎拳都能够化解,那继续作战也没有任何搞头,不如早些溜号为好。只可惜自己生平第一次遇见女仆就搞成了这般样子,不由得内心无奈。


梅留着眼泪,灼热和痛苦使他她暂时失去了睁开眼的勇气,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担心自己睁开眼之后所见世界一片漆黑,担心再也看不到牡丹与主人。

“梅,辛苦你了。”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耳朵里传来,那是主人的声音。仅仅只是听见了主人的声音,她就觉得痛苦缓解了几分。

“你太累了,得好好治一治伤……走吧,我们回家。”

梅只觉得自己被从地上抱起——很明显那人为了能够这样做而非常努力。但是那无所谓,她知道这双手是谁的手,她知道自己要回家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噩梦,而很快自己就可以从噩梦里醒来,今后的每一天将会一如既往地美好。

想到这里,梅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在隐隐约约还未消退的灼痛陪伴下,就像是任何一个玩累了的孩子一样,彻底进入了梦乡。


卡X特别篇:赤锹vs梅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