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全员】长眠 14/15
现实延伸/逃杀背景
勿上升
Part14
“虽然我知道人生不会是那么好的旅行,但是我希望我们七个人都能有个稍微好一点的结局。大家都很好,我很爱大家。”
为什么我要去滑冰?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双冰鞋?
如果没有这双冰鞋……
我不记得当时他们四个人的反应,因为我失去思绪,只有尖叫声能证明我的生命依然在流逝。
等我反应过来时,是刘耀文紧紧勒住我的背。
我从来没被他这样用力地拥抱过。
他在我耳边重复着:“宋亚轩,我在。宋亚轩,别害怕。宋亚轩,你别发抖。”
“张哥……”我绝望地看着刘耀文的脸,“张真源……”
他的眼睛很红很红,安抚地捧起我的脸。我这时才感觉到,原来他也在微微发着抖。他看着我:“你别哭,别哭。”
因为一个人的死去,所有人都有瞬间的恍惚。马嘉祺趁着这点空档,用那把长刀砍了老外的肚子,然后是脖子、脑袋。
刀刀果决,毫不犹豫。
因为是马嘉祺,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我看着那个老外,他的眼神好不甘心,嘴里念着一个名字:“Charlotte……”
丁程鑫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们先是听到枪响,另一个老外应声倒地。随后,丁程鑫从黑暗里走出,举着枪。
我终于见到他了。
他将枪口对准麻生,眼神犀利。一言未发,却威慑力十足。像是在英雄片里最后登场的救场王者般威风凛凛。
但往往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如今的局面对那两个日本人已经十分不利,他们缓缓后退,而后狼狈逃跑。
而我们没有心思、也根本不会去追。
危机解除,马嘉祺冲到丁程鑫面前,他们拥抱。
如果在往常,一定所有人都会朝失而复得的丁程鑫围过去。
但是现在,刘耀文安抚着我,而严浩翔控制着贺峻霖。
因为他朝我喊着:“你为什么不下手!你砍下去他就不会死!宋亚轩!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我们这是在玩儿命,玩儿命你懂吗?你是23不是3岁!”
刘耀文半跪在地上,将我挡在身后:“别说了,过分了,换你你能下得了手吗?”他的语气带了哭腔:“谁想啊?谁也不想,贺儿,宋亚轩不想,他不想啊。那不是别人,是张真源,是张真源啊。”
他终是哭了出来,我无意识地替他抹去眼泪。
我看贺峻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难过。他的心一定像撕开一样疼吧。
因为那不是别人,是张真源。
贺峻霖不再说话,大眼睛红红的。但他自己站在那儿无声地流泪,不像我和刘耀文,抱在一起哭。
严浩翔站在他身旁,低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丁程鑫终于说话了:“张真源怎么了?”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马嘉祺?”
“阿程,”我能从马嘉祺的声音里听到颤抖,他很少这样。“我们刚才和别人打起来了。”
“然后呢?”丁程鑫眨着大眼睛问。
马嘉祺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我猜他早就懂了,可是他怎么能相信呢。
分开之前还好好的一个张真源,怎么会呢?
他留给丁程鑫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表情是什么呢?太遗憾了,我想不起来,我不知道。
“他死了。”这句来自mori,是日语。
丁程鑫听得懂。
我不愿再回忆了。因为我上一次看到丁程鑫哭成这个样子,还是在《画皮》的花絮里。
那时他蹲在大雪纷飞中,哭得声音都变了调。
在那个黑暗的夜里,在那座不知名的小岛上,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从未在丁程鑫脸上出现过的痛苦神情。
马嘉祺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睛也盈满了名为悲伤的思绪。
我们失去了张真源,永远地。
他还没有为我们写出那首歌呢。
那大概是25年时候发生的事了。
那一年一向秉承“宁缺毋滥”原则,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张真源,一个综艺接着一个综艺地连轴转,还接了好几部纯粹的偶像剧,甚至不惜搭档口碑一向不好的女演员。
我和刘耀文说起这件事情都很疑惑,因为这太不像张真源了。我们心里的他应该演正剧,或者是在话剧舞台上打拼,总之每一步都会扎扎实实,有着无懈可击的正确。
就在这个阶段,他在某综艺的录制过程中受了伤。
手腕骨折,是被另一位前辈嘉宾在比拼掰手腕时,硬生生掰断的。
那个前辈事后发博道歉,还到医院看望张真源。带着媒体,以偷拍角度拍了许多照片神不知鬼不觉地宣传了这次的“道歉之旅”。张真源还能怎样呢?他对大家笑着说我没事,前辈不是故意的,我没关系,我没关系。
事实上他那时候正在写歌,为我们七个。因为24年春节时他放着烟花,略显郑重地说:“我一定会为我们写出一首歌。”
贺峻霖说:“张哥威武,红遍大江南北!”
丁程鑫揽着他们两个:“红遍宇宙好吧!”
谁知道到了25年,他写歌的时间被压榨得少得可怜。
因手腕受伤被迫休息那段时间,我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张真源谈谈心。
我在一个吃过饭的温柔的午后问他为什么去拍那些东西,大概是因为时候正好,他整个人都特别柔软,对一向被他当小孩子的我敞开心扉。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很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但是看到丁儿那么累,我就觉得自己再红一点,再有钱一点就好了,如果我也能去决定什么就好了。”
他向我讲述了一幅画面。
丁程鑫那时候因为参演了一部现象级爆款古偶剧,已一跃成为当时的顶流,与我们出现人气断层。
他的团队三番五次要求他解约退团,但不知怎么,都没成功,他还是一直介绍自己为“时代少年团丁程鑫”。
因为他的价值最大,所以被压榨得最惨。
张真源说他永远都会记得,去年冬天的某个早晨他去客厅喝水,然后看到了坐在玄关处的丁程鑫。
小小一只,背影很单薄,正在解着鞋带儿,就那么倚在鞋柜边睡着了。
张真源对我说,那是他会记一辈子的画面。
在那个暖洋洋的惬意午后,他还说:“虽然我知道人生不会是那么好的旅行,但是我希望我们七个人都能有个稍微好一点的结局。大家都很好,我很爱大家。”
张真源这个理科生罕见地说出这么句文艺绉绉的话,让我一下记了好多年啊。
只有我听到了。
只有我记得。
Part15
那是一棵树,在我心脏扎根。
+
阴霾笼罩着我,笼罩着我们。
在热气腾腾的血腥味儿里,我们转移阵地。丁程鑫说他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山洞,能容纳我们。
该拿张真源怎么办马上便成为摆在我们眼前的问题。
没有人说话。
丁程鑫肿着眼睛去背张真源,但几个趔趄,都没有站起来。我们这才留意到他的大腿内侧受了伤,血肉往外翻着,很吓人。他的淡蓝色牛仔裤上满是风干的血迹。
马嘉祺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怎么弄的?”
他不说话,马嘉祺也不再问,将他扶到岩石上坐下,半跪在他眼前:“我们要把真源儿留在这里了。”
丁程鑫无助地凝望着马嘉祺,摇头。
“我们没有其它选择。”马嘉祺揉着他的后脖颈,“真源儿……真源儿会跟我们在一起的。”
马嘉祺、严浩翔和刘耀文安葬了张真源。
他们埋葬的是我们的心脏一角。
我不敢看。
离开时刘耀文要背我,我看了眼mori,终究还是心软,说你去背她吧,我能走。刘耀文二话不说抬起我的脚,脱掉我脏兮兮的白袜子:“这叫能走?”
在刚才那番混乱的打斗中,我的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可能是树杈,可能是尖锐的石头。流了血,可是现在我完全感觉不到。
我所有的感官,从张真源的血喷到我脸上开始,好像就已经麻木了。
我看着刘耀文血迹斑斑的脸,无意识地触碰他额头上的伤口,像是才发现他受伤似的:“刘耀文,你流血了……”
“小意思,不要慌,背你没问题。”他背起我,对mori说:“大姐,你自便吧。”
就像人家能听懂他讲话似的。
最后严浩翔默默地将mori背起。
那个山洞绰绰有余地容纳了我们,马嘉祺和严浩翔捡来树枝,严浩翔用他的火机点燃一小堆火。
温暖的火光瞬间点亮这个不大的山洞,我终于将每个人的脸都看得真切。大家脸上或多或少地都受了伤,脏兮兮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豆。
马嘉祺检查着丁程鑫受伤的大腿,被对方说:“看什么呀马嘉祺,你是医生吗?”
“是不是很疼?”马嘉祺的表情让我觉得其实受伤的是他,疼的也是他。“太严重了,很容易破伤风。”说着他便去试丁程鑫额头的温度。
丁程鑫抓过他的手,然后不知怎么,就没再放开。
贺峻霖坐到我身边,用他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帮我处理脚上的伤口,然后向我道歉。
我摇头:“该道歉的是我,贺儿,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张真源。
说着我忍不住又要哭,他拥抱了我。刘耀文也揉了揉我的头,表示他的安慰。
严浩翔一直看着这边,我猜他可能是怕我们情绪失控打起来,贺峻霖一个打不过我和刘耀文。
外面起了风,呼啸的声音像是海妖吟唱。
我们六个围坐在火堆旁,谁也没有先开口。
马嘉祺扔给我一双鞋,那是他从那个老外脚上脱下来的。
“先穿这个吧,比没有强。你的脚不能再受伤了。”
我说好,接过来的动作却很犹豫。我明白这种时候不该矫情,可心里多少有些障碍。刘耀文将那双鞋抢过去:“你穿我的吧,我穿这个。”
丁程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士力架,丢给坐在他对面的刘耀文。
刘耀文将它撕开,掰下来一块,一分为二,给了我一个,然后递给严浩翔。
严浩翔掰了自己和贺峻霖的,又将它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掰下来一小块儿留给自己,随后士力架回到丁程鑫手中。他隔着包装袋摸了摸,轻笑:“你们怎么给我留了双人份啊。”他将那块儿士力架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我不客气了啊。”
士力架被火烤到融化,我的手指沾满了巧克力的味道。
我们都知道,那块儿是张真源的。将东西分成七份是我们多年来的习惯,改不掉的。
甜香的味道溢满口腔,我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从来没有觉得巧克力这么好吃,但我为此感到羞耻。真可笑,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还会有“好吃”这种感受啊?明明我应该悲痛欲绝才对。
难道这就是人类吗?崩塌和重建都在同时进行,即便是肝肠寸断的痛苦,身体也会因为还活着这件事拼命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自我疗愈。
我还能怎样呢?
我奇奇怪怪的想法里从来没有失去他们六个人任何一个这种假设。
这种痛苦的滋味我描述不出,或许像身处无压的太空,又或是重压的海底。
我呼吸不畅,可我还是要走向未知的命运。
他们五个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和我一样吗?
张真源……张真源会怪我吗?
他会不会恨我。
其实我想我知道答案,可也仅仅是我想而已。事实上我永远也不会得到这个问题真正的答案,永远。
火堆旁,马嘉祺将我们那瓶唯一的水递给丁程鑫,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哇,从上岛开始,我就没喝过一口水。”
看得出来,因为他一向红润的嘴唇现在干裂得不成样子。他那张精致的脸上很少出现这种瑕疵。
丁程鑫像只小狐狸似的,小心地喝了两小口,马嘉祺说:“再喝点儿,我把我那份给你。”
“逞什么能,”丁程鑫说,“这是我们全部家当了吧?可得省着点,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呢。人嘛,渴一渴是不会死的。”
马嘉祺没再说话。
我逐渐困了,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我听到马嘉祺说他来守夜,丁程鑫说我陪你,他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阿程,你好好睡一觉吧。
夜里我睡得不踏实,于是我想要去抓刘耀文的手,结果抓了个空。
我的心在瞬间慌张起来,睁开眼,我看到篝火跳跃,可是刘耀文不在。
不止他,mori也不见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