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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 银色酒瓶

2023-06-17 17:43 作者:蝉歌AS  | 我要投稿

无论多少次,当玛蒂尔德上将站在鲜红的星旗面前,她总会想起那个下雪天,那个下雪天,深刻影响了这个世界。

寒风凛冽,严冬就要来了。玛蒂尔德·夏伊洛元帅探身关紧了窗户,轻饮了一口银瓶里的酒。嗯,暖和点了。 她放下手里的笔,暂时搁下正在誊写的文件,目光越过桌面,好奇地观察着特殊的访客。 “奥雷诺夫中将的信。”来者说,手向前伸,递给元帅一封信。信封上的封漆完好无损。元帅接过信,打发走信使。 奥雷诺夫,元帅对他有印象,他好像听过她的几节课,是个挺好的学生,进入军队后一路升到了中将,算是风生水起。但是,元帅的事业要更…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了。 格萨柯尔的最底层人民绝对无缘于上层。在这个国家,最底层的奴婢,与最高层的沙皇共同构成了西方近代民主文明史颇具戏剧性的一幕。 这种格局被西方许多改革家所诟病。但不管外界怎么猜测,玛蒂尔德·夏伊洛元帅的的确确是从最底层的家奴干到了护国元帅一职,几乎仅次于沙皇。 接下来再说元帅今年芳龄十六,恐怕诸位不会相信吧…呵呵,真是神话。 元帅调亮了灯——外面直到明年九月都不会天亮了——以便保护视力,再检查了一下信封,最后拆开,逐字逐行地看。 大致是说战线吃紧,希望元帅准许他调动更多兵力,再多运来点补给。有趣…元帅心里暗语道,因为在信的最后,中将以极其委婉的语言请求她来前线指挥。这怎么是东方人的风格…元帅对他如何学会这委婉用语很好奇。 信的末尾,有一个让元帅百思不得其解的——

阅毕即焚 

为什么?需要防着什么吗?一瞬间元帅心里产生了不下十种猜测。算了,明早赶去吧,当面问他个清楚。 这时,窗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元帅知道下冰粒了,还好昨天加固过,元帅想,城内也会下吗?该有多冷啊… 室内没有一股风,但元帅还是不知怎的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怎么回事,元帅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又喝了一口瓶中的酒。收拾收拾就休息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今夜这颗月亮悬在那很久了,像不嫌累似的。不管这月亮是怎么想的,反正,玛蒂尔德·夏伊洛小姐,她对格萨柯尔元帅一职已经感到厌倦了,但又不知厌倦在哪。

第二天一早(其实天还黑着),元帅又双在地板上醒来了。啧,下次一定要记得睡床上。 整整自己的衣冠,元帅估摸着时间也要到了,准备唤来自己的传令兵,通知各部准备行军。门又响了。 “请进!” 进来的人有一双北极熊样的双眼——实际上他就是个北极熊人属,厚重且奢华的袍子和飘逸的流苏足以证明他地位的显赫。 再看看他胸前的徽章,元帅如果再认不出他就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亲卫那她就太蠢了。她略带殷勤地上去迎接。 “夏伊洛元帅,礼节就不必了,”亲卫说着,又一边扫视元帅的房间,“这是皇帝陛下的旨令。” 接着,亲卫读了起来,元帅在下面听着。

旨令即朕亲驾……爱卿即刻启程,朕于…城中,速来觐见……

有用的东西就这么多。 “夏伊洛元帅,明白了吗?皇帝陛下于昨日秘密幸临摩尔棱斯克,今早决定在临时行宫召见你。”亲卫不客气地说,说完,转身就走。元帅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本应说出的马屁话都卡在了喉头。 元帅也出了门,哈,刚还神气的亲卫这时正耐心地在马车上等她。元帅跟着上了车,她突然发觉自己没带警卫员。 马车走了没一会儿,摩尔棱斯克城的教堂尖顶的灯光就从地平线下钻出,紧随其后的是皇帝临时行宫。马上就到了。

觐见皇帝陛下后,元帅本想依然跟送自己来的亲卫回来,但那太慢了,奥雷诺夫中将或许等急了,于是她向沙皇要了辆来自普鲁士的轿车,它跑得飞快。 轿车没窗帘,一路上,元帅看到最多的是被冻得难受的贫苦人——下层人:奴婢,中小农民,破产小商人,手工业者,还有些没有公民地位的少数种族人…为元帅开车的司机是个南方人,不怎么懂政治,并没有察觉到元帅的微妙情绪。 她最懂这些人的生活了。 所以,尽管她也不怎么懂政治,但现在她呢还是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些事情:在她还是个中将时上头破天荒地改组了军事体制,削弱了军事领导人的领导力;她每次长途移动都有个亲卫跟着,马车的窗帘也拉得紧紧的……军人不懂政治,但她现在懂了。 她紧握了拳,一双海蓝色的双瞳遥望着远方的一片漆黑,——直觉告诉她那是地平线,尽管她看不到——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奥雷诺夫,后续部队待会儿才到,”一到前线大营,元帅就见到了中将,“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烧了那封信?” “元帅,我…”中将坚毅的脸这时显出了犹豫,但很快就消失了,“元帅,我斗胆向您介绍一个朋友。” “朋友?”元帅挑挑眉毛。 “准确的说,是一群朋友。”中将镇定地说完,在她前面带路。

“这就是你的朋友?”元帅看着她面前那像极了流浪汉的人儿,除了他有神采的眼外没什么特殊的,“奥雷诺夫中将,可你还没给我介绍他呢!” 奥雷诺夫再次犹豫不决了起来,看他那样子,“朋友”一个箭步上前,盯着元帅,手放在中将肩上。他那一箭步激得元帅按住了腰间的枪。 “等等,元帅!”中将喊道。 “非常抱歉占用了您宝贵的时间,元帅,”那人恭敬地说,“但如果您真的想与地位卑微的底层人做朋友的话,这场谈话会是很有意义的。” 底层人?元帅心里奇怪道,转念一想…“你是星党?”她问。 中将又急了,但那“朋友”用手按住了他。“中将,如果元帅真的想杀我,我现在已经死了。” 奥雷诺夫点点头,又在元帅的示意下守门去了。“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我怕死,就不是星党人,”那人回答,“再说,元帅您并不想杀我。” “为什么?” “一、您最开始说的是‘星党’而不是‘匪徒’;二、尽管您的手按在枪上,但是放松的;三、”他故意顿了顿,想从元帅眼中找出些什么,“全国人都知道,您最先也是底层人。” “有趣的推理,我也没必要否认了,”元帅不冷不淡地回答,“那么,阁下冒着被人拿首级取悬赏的危险来到这,只是为了见见我吗?还是有什么另外的原因呢?” “元帅,您比我们更接近上层,知道的也许比我们更多,”他接着说,请元帅坐下,“‘攘外必先安内’~” 元帅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他说:“所以呢?” “元帅,您也不是不知道,西方列强在西南沿海资本登陆很久了,还有最近他们的军事行动…老实说,您更专业,比我们更懂,应该知道会怎么样…” “但沙皇对那些强盗的行为熟视无睹,甚至放纵!从盎格鲁人来算起,一共发生了多少事?” 元帅没有说话。 “好,国外的形势就不说了,再说说国内的,”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彼得农奴制改革,改了个啥?元帅,您或许也知道,国内的老百姓们都活成啥样了,而那傻皇——他——”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些人都这么激动的吗,难道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吗?元帅心想。至少,她自己回想起以前那段屈辱的记忆,都没有他这么激动。 “抱歉,元帅,我私下里演练了好几遍,可还…”他止住这个话题,“元帅,说到这你应该也猜到我来这干什么了。” 他惨笑,看着元帅。 “招降我。”她答道。 “应该是劝您‘投诚’。”他纠正道。 “招降了我,想让我干什么?”她淡淡地说,从腰间拿出那个小银瓶,用酒沾湿了下嘴唇。 “首先,命令您的军队与我们停火,当然,要对外界保密。” “嗯~”她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又轻饮了一口酒。 “然后,我们和您交换意见。譬如改编,或者是进军命令。” “嗯~”又喝了一口。 “我只是一个小代表,如果您真的想与我们联手,您还需要和我们的竹席会面。” “嗯~”她又喝了一口,见他再没说话,沉思片刻。 “没别的什么了吗?” “还有,最好尽您可能地向我们提供补给,”他再说,“当然,我们会等价交换。” “换,你们拿什么换?你们难道有银矿?”她笑着说,又喝了一口酒。 “唔…呃…”他支吾着,“反正…您就放心好了,我们会公平买卖的。” “哈哈~”元帅笑出了声。 星党人不知说什么好。 “行吧,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元帅…您、您就看在下层人面上——”他急着说,语气仓促。 “赶紧走,我的时间很宝贵,和你的上司联系我该怎么去和你们的‘竹席’会面。”元帅不耐烦地挥着手。 “…元、元帅?” 元帅没再回答,转身出门去。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一般转身对他说:“对了,你们不是要买卖公平吗?我先预支给你们这个——”她拿着那个银瓶,还盛着酒。 看着他的不知所措,元帅又说:“我有预感,你们迟早会掌握格萨柯尔所有的银矿的。” 星党人愣了愣,但很快正色道: “组织规定:对人民群众的个人贵重物品,未持有组织证明不得征用。” “哈哈~”她又笑了。 “那好吧,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它的。”说完,她终于喝完了那银瓶中的酒,潇洒地一甩头。 “那等你开了那证明来,我再把它给你,”元帅把银瓶又放回了腰间,“反正就已经喝完了,这瓶子就任你们处置——我发誓。” 仅仅只是瓶子吗?寒风中,凝视着玛蒂尔德海蓝的双眼,我看到了她的话中话。

“奥雷诺夫,传令!让士——不,战士们收拾好行装,准备急行军。” “目的地?” “先去摩尔棱斯克,再去——莫斯科!”

后记:

按地球历法,1895年4月12日,格萨柯尔最后一位沙皇死于人民审判。仅仅两月后,星党扫清境内割据势力,统一全国。

战后,玛蒂尔德·夏伊洛被授予上将军衔——元帅被废除了。

(这篇是重制版,第一版作者蠢到忘装标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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