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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国际影星六小龄童当年是怎样演上孙悟空地

2018-12-19 12:41 作者:扎西_Tashi  | 我要投稿

《西游记》里,师徒四人是主角,孙悟空又是最重要,最耀眼的中心。

孙悟空,“齐天大圣”美猴王。他机敏灵异,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佛祖面前,也敢一比高低。他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吃尽苦头,受尽磨难,后经观音点化,他走上了取经路。从此,他忠心耿耿,不畏艰险驱妖斗魔,保唐僧一路西行。

这样一个人人喜爱的英雄是个猴子!所以,他在表演上要有猴子的特点,要有猴性,同时,他要具有人的丰富的思想感情,还要有神的悟性和神通。也就是要在他身上兼备猴气、人气和神气。

首先要找到这个扮演孙悟空的人。这个人应该到哪里去找?用武术演员,话剧演员,还是戏曲演员?我(杨洁)犹豫未决。

我先去武术学校看了一些年轻武术演员的表演。这些年轻人虽然能熟练模仿猴子的武打动作,但表演却是弱项。我转而考虑戏曲演员,因为戏曲舞台上已经有了无数个孙悟空,他们的表演有猴气的灵动活泼,也有猴气的武打动作,如果吸收这些可用的技巧,再把生活化、人性化的表演生动自然地揉在一起,那才是我要的孙悟空。

昆曲中的孙悟空
京剧中的孙悟空

因此,这个演员必须年轻,因为他要易于接受新事物。他要学习生活化的表演方法,甩开舞台上程式化表演的习惯,不能离开锣鼓经就不会动作。同时,他必须能吃苦,一心一意,不能半心半意,半路逃走可不行,谈恋爱之类的事就更要做点牺牲,推迟点时间了。

我在做春节将要播出的《春节戏剧欣赏会》的准备工作的同时,抽空去找了京剧的名演员李万春,希望他能推荐可用的演员,但是谈得并不投机。

李万春

李万春认为孙悟空一定要用戏曲舞台上的“勾脸”,“不然就不叫艺术!”我不同意。勾脸?和戏曲舞台上的扮相一样,还怎么在真山真水中表演呢?至于演员,他把自己的儿子李小春推荐给我。但是李小春是内蒙古京剧团的台柱子,轻易借不出来,他的年纪也大了些(1983年他45岁),不符合我的要求。

李小春

这时我看了一段中国戏曲学校实验京剧团学员董志华演的《闹年岁,身材天宫》。董志华功夫很好,年岁、身材、形象都合适,也很聪明伶俐,我很想用他,但他是实验剧团的主要演员,当年又有出国任务,剧团不借,只好又作罢。

同时,我想起一件事:1959年初,电视台刚成立不久,我去邀请著名京剧演员李少春来台做一个讲话节目,李少春在路上对我说:“不如让我给你们唱一段,也比讲话好。”

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说话不比唱省劲的多吗?”

他说:“你不知道,我们上舞台习惯了,离开锣鼓经就张不开嘴。

我又想起曾在1981年邀请著名演员叶少兰担任我想拍摄的一部电视剧《女秀才》中的男主演,他婉言谢绝说:“我是唱京剧的,离了锣鼓经我走不了路,演不了电视剧。”(这个戏以后也没有拍成)

这些回忆加上李万春老先生的话,我感觉在京剧界似乎难以找到共鸣。这时我想起几年前我曾经转播过的绍剧《三打白骨精》,他让我印象深刻。

虽然我不太听得懂,但是孙悟空的表演既生动活泼,又情真意切,非常感人。我觉得地方戏的表演比京剧更生活化,更易为人接受。于是,我打通了那位“孙悟空”的电话,他就是“南猴王”六龄童。

六龄童老先生非常热情,当我问到是否可以给我推荐扮演电视剧里的孙悟空的演员时,他说:“我这里有一个学员班,有好多小猴子,你尽管来挑!”我问他:“他们功夫怎么样?”老先生回答:“都不错,很好的!”

12月28号,我刚刚交上《春节京剧欣赏会》的节目,就满怀希望地只身去了绍兴。六龄童老先生在车站外等我,他推着自行车,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也推着自行车。一见面,他就向我介绍:“这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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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没有出租车,他们要我坐在他们的自行车后面。我不会骑车,也不愿意坐自行车的“二等座”,就和他们父子一路步行到他们家去。他们父子俩健步如飞,我几乎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我暗想:真是演猴的!健步如飞!

虽然是冬天,到了他们家,我已经浑身是汗了。六龄童热情地招待了我,我征求他对电视剧《西游记》的意见,并提出我的看法。和李万春不同,他完全同意我对人物造型和表演的想法。我告诉他,孙悟空从石猴出世到成佛这个成长过程,应该有大的变化,应该如何表现。老先生激动地站起身来,手舞足蹈地表演了刚出世的小猴子如何软绵绵的、走路东倒西歪的样子;大闹天宫时那种威风凛凛、无所畏惧的样子;在师父面前嬉皮笑脸、赔着小心的样子;以及猴子的喜怒哀乐等各种表情及动作,真是生动极了。

我遗憾地说:“可惜呀!要是您年轻三十岁,孙悟空就是您的了!”

他马上指着一直坐在一旁的那个年轻人说:“他是我的儿子!” 

我并没有在意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你的徒弟有演得这么好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去绍剧团看您的那些学员?”

他似乎有些失望,连声说:“不忙,不忙!”

我注意到客厅的墙上有一张周总理抱着一个小猴子的照片,那是他们去北京演出时照的。那个小猴子很可爱,按年岁,应该是合适的。

我问他:“这个演小猴的孩子现在多大啦?”

他回答我:“他是我的儿子,他叫小六龄童。”

我惊喜地问:“他在哪儿?”

他黯然神伤:“他去世了,是白血病。”

我一时无语,只说了一句:“真可惜。”

这时,他又指着那个我一直没有太注意的年轻人:他也演猴,为了纪念他的哥哥,在他哥哥去世以后才学戏的。他学了七年了,从十六岁开始到现在。

我明白了,看来老爷子是要把自己的儿子推荐给我,可是我还没有看到老爷子答应过我的那些绍剧团的小猴子,总得让我有个挑选的余地啊。现在天已经晚了,也许他安排在明天吧!

六龄童把我送到招待所里去住,还给了我一些报纸和资料。晚上,我翻看了那些资料,里面除了介绍六龄童的文章外,还有一些关于绍剧青年猴戏演员的报道。里面提到一个年轻演员,他文戏武戏都好,他的《大闹天宫》把猴子演得活灵活现,还用了“令人拍案叫绝”这样的形容词。

十一龄童刘建杨 

我看中了这个演员,决心第二天去找他。

但第二天,老爷子又把我接到他家,仍然没有去绍剧团的意思。我提了几次,说今天已经29日,再不去团里,会不会放假了就找不到人了?他还是说:“不会,来得及,来得及。”我提出想看看报纸里介绍的那个青年演员,他也“顾左右而言他”,把话岔开去,只是一再介绍我面前的这个儿子。

这真是“举贤不避亲”!但就算他的儿子不错,也不能强塞给我呀!也许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呢!


“你演孙悟空,你说你比我演的好,那上来我们试试。”

但他一再提及,我也不能不理睬,我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叫章(liu)金(cheng)莱(en),很文静秀气,像个书生,是浙江昆剧团演员。

【每日六学时间】

(“昨天我登机 好多安检的人员 看了我的身份证 说:‘您这身份证是假的吧?’我说是真的。 ‘你不是姓六吗?’”)

我说:“他(六承恩)好像个子高了点?”

老先生赶紧说:“不高,不高,存起腿来就不高了。”

我问到他的表演水平,他说:“没问题,他已经在台上演过孙悟空了。”

我问:“他不是学员吗?”

他说:“是,但是他的水平不错,我亲自教他,他很用功的。”

我又问六龄童:“你刚才说那些表演技巧他都会吗?”

他说:“他会,他都会!”老先生叫金(cheng)莱(en)站起来表演一些猴子动作。

金(cheng)莱(en)模仿的动作是准确的,但比起他的父亲,差了些精气神。

我问金(cheng)莱(en):“你父亲刚才所说的那些,你都能理解吗?你离开锣鼓经、离开舞台还能表演吗?”

他满有信心地点点头:“能!”

我说:“要演好电视剧里的孙悟空,不能只照搬戏曲原有的东西,还要吸收不少别的表演技巧,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你要把你父亲对悟空的理解和表演技巧学到手。”

老爷子拍着胸脯说:“这点请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这时如果提出要看另外的人,似乎已经不合时宜,我只能表示觉得金(cheng)莱(en)条件不错,可以是个人选,但我得回去汇报,决定权在ling导。老先生表示理解,他向我表态:金(cheng)莱(en)肯定能行的!这段时间,他保证把自己所会的东西都交给他,让ling导也能满意。

还有春节节目等着录呢,我急于赶回北京,但是六龄童老先生又提出要给我介绍一个猪八戒,他的哥哥七龄童的儿子——小七龄童。

七龄童

我怀疑地问:“他演的猪八戒有你的孙悟空这么好吗?”老爷子打包票:“没问题!好得很!演了多少年了,有名的猪八戒!后天就是元旦,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忙着回去,他却极力推荐并挽留,看来盛情难却,只能推到2日回去。虽然紧张点,但真能顺便找到个猪八戒也不错,我答应留下看看他的演出。演出的地方在另外一个县城,离绍兴还有几十里路,好在老先生这回弄了个车。

12月31日,等待看猪八戒戏前一天,金(cheng)莱(en)陪我去逛了逛绍兴……我却无心游玩,因为心里感觉有些不安。我一直没能到绍剧团,没有见到报纸上介绍的年轻演员,我担心会不会因此就与一个更为优秀的人选失之交臂?这么大的戏,这么重要的人物,就这么定了?连选择余地都没有?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我没有太大把握。

第三天,看了小七龄童的戏。我不太满意,他太瘦,戏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只好答应仍然由ling导来定。临行时,我要他们等我电话通知来北京的时间。

回京后,我向ling导汇报了去绍兴的事,匆匆忙忙录完《春节京剧欣赏会》。2月1日,六龄童父子带着猪八戒的演员来到北京,我安排他们住在北京市第三招待所的四楼。

第二天上午,我到招待所去看他们,看见六龄童老先生提着四个暖瓶往楼上走,我问他:“服务员没有给你们打水吗?”

他笑着说:“我这是给金(xi)莱(ba)洗澡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六十岁的老父亲打洗澡水吗?我问他:“你给儿子打洗澡水?这要跑几次才够?”

他还是笑嘻嘻地说:“不多不多,两次就够了。”他告诉我,金(xi)莱(ba)自小比较受宠,生活不会自理,连衣服都要从杭州带回家里让妈妈洗。

我脱口而出:“他这么娇惯,还能……”

老先生赶紧说:“不要紧,这里有他哥哥,会照顾他的。”

我才明白,哥哥就是七小龄童,他还负有照料弟弟生活的责任!

老先生提着水瓶上楼了,我却愣在原地,这么不能吃苦,还能演孙悟空吗?

洪民生副台长在会议室审看了金(cheng)莱(en)表演的猴子动作和一个舞台剧的片段,表演时六龄童一直在旁边提示,我感到金(cheng)莱(en)一个多月来有很大进步,肯定是老父亲花了不少心血,洪副台长也比较满意。但是配戏的猪八戒,他也不喜欢,认为应该另外挑选。

猴子算是定下来了,我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六龄童老先生,他又高兴又有点失望,因为原打算让小七龄童进组,儿子能够有人照顾的愿望没能实现。

我郑重地和他们两位谈了一次,再次提出我对金(xi)莱(ba)的要求:金(xi)莱(ba)必须做好吃苦的准备,生活要能自理,剧组不可能有专人照顾他;学习要刻苦,你现在所会的东西距离孙悟空还很远,必须学习新的表演方法。目前我要去采景,你在这段时间里,首先要把父亲的表演艺术尽量多学些,进组以后再融会贯通其他的东西,诸如武术,表演等,我会安排专人帮你。

对于老先生,我要求千万不要心疼儿子,让他在生活上多自己干点,进组以后就方便了。老爷子和金(xi)莱(ba)都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我这才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三个月以后,我采景回来,剧组正式成立,金(cheng)莱(en)也进了组。

                                                             ——杨洁《敢问路在何方——我们的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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