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斯】武林高手和粉色电话手表
古穿今武侠题材 01 “马大侠,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么?”马浩宁盯着眼前的那个人,心里想的却是“娘的,这狗东西挡了我的光了”,不过他倒是没真说出口,而是揩试了一下嘴角的血,随后开口说道:“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还由不得你这个姓路的说了算。” 但这番极其嚣张的话明显是激怒了路南泽,他从后背抽出一只箭,毫不犹豫地捅进了马浩宁的左肩。“马大侠,忘了你师傅是怎么死的么?难道你想走上他的老路?”马浩宁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即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这就是吴瀚升的大弟子?被捅了一下就晕过去了?果然世家弟子就是身子弱。”路南泽一脸不屑地说道。随从跑过来问他这人要如何处置,路南泽笑着说道:“留他一命,倘若有一天让他亲眼见到武林盟主被我路家所杀岂不是痛快?” “走,追杀吴瀚升这档子事可不能落下。” 马浩宁的眼前一片空白,而他此刻却在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我这是死了么?” “怎么可能啊?我毕竟也是堂堂武林盟主的首席弟子,被路南泽那个狗东西一箭捅死?” “但我要是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啊,师傅现在还生死未卜,难道道盟就要落到魔教手里么?道盟数以万计的弟子又该如何?被路家强制收入麾下,抑或是挫骨扬灰?”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师傅还在等我!” ………… “爷爷,这剑法有什么作用吗?”高斯看着他爷爷在院子里舞着剑,颇有些无奈。“这套剑法名叫六脉剑法,整个武林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还晓得这套剑法了。”老头子手里的剑垂在地上,剑尖抵在地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裂痕。 高斯看着爷爷的背影有几分老英雄的落寞,于是便想着过来安慰一番,谁知道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找出另一把剑,强硬地塞到了高斯的手里。 “高斯,你就跟着爷爷学学这套剑法吧,我这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也还是胸无大志,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这六脉剑法不要毁在我这一代上。”老头子半真半假地哄骗着让高斯练了半天的剑法,高斯作为参加工作数年的死宅男不一会就累的满头大汗了。就在高斯临走之前,高老头子还不忘把剑偷摸塞进高斯的包里。 当机场的工作人员从他的包里搜出这个一把长剑的时候,他的心情是绝望的。 这老头子到底知不知道上飞机不能带剑啊!!! 于是他就只能拜托当地的朋友抽空给他邮寄过去。 飞机半夜九点准时落地浦东,然而高斯最近刚换了房子,离浦东远的很,所以就只能开车回去。他在附近的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摁了车钥匙就进驾驶座上了路。 期间不可避免的要走一条山路,听网上说这山上经常会有不明生物出没。不过高斯是个唯物主义者,完全不怂,于是便没有选择绕路。 但极其不幸的就是意外发生了,高斯在走山路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立马踩了刹车。 惊慌不定之下,他先是想着该不会是遇见变态杀人魔了吧,又或者是碰瓷的?他掏出手机默默拨了个110,万一有什么情况的话他好及时报警。 他下车看了看,一个穿着类似于古装的人瘫在路上,甚至左肩还插了一支箭。 高斯环视了一圈,这总不会是拍古装剧的龙套没赶上剧组的车饿晕在路上了吧。尽管眼前这人看似是晕倒了,但高斯还是没能放松警惕,用脚尖踢了踢那人,问道:“哥们你没事儿吧?” 02 马浩宁一醒过来,结果就看见了一个人,不仅如此他身后还有一个亮着灯的大家伙。“你是何人?”马浩宁飞速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捂着胸口退后了两步。 两个人面面相觑,随即路灯亮了起来,照亮了马浩宁左肩一片殷红的血迹。 “让我猜猜?你是剧组的演员?”高斯开了口,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什么是演员”。“你是从哪里来的?”高斯扯着嘴角问着。“我也不晓得,”马浩宁把箭利索地一拔,扔进了一旁的草丛里,“但看来阁下并无恶意,那我便想请问一句。” “阁下可知道武林盟主吴瀚升?” 高斯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一股武侠小说味,但奈何自己年少时只喜欢看仙侠小说,接不上面前这人的戏,于是他便破罐子破摔地问他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但马浩宁却对此一无所知,相反还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不像演的。高斯心里这么想着。 于是高斯就开始跟马浩宁解释了起来,马浩宁听完之后懵懵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对了,在下马浩宁,敢问阁下大名?”“在下……我叫高斯。”高斯刚一开口就差点被马浩宁给带偏。 ………… 眼下马浩宁没有去处,所以高斯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带他回了自己家。 在经过简单的处理伤口之后,马浩宁终于开口问道:“兄台,贵舍可有纸笔?”高斯回他道:“只有圆珠笔和便签纸,你凑活着用吧。”他从抽屉里翻找出纸和笔,拍在了马浩宁面前的茶几上。 “多谢兄台。”尽管并不知道圆珠笔和便签纸是什么意思,但马浩宁还是一抱拳朝他说道。“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兄台了,感觉怪怪的,还是叫我高斯吧。” “斯?”马浩宁歪过头去看他。“就是‘斯人若彩虹’的那个斯。”高斯说完这句话以后,把视线转向了马浩宁。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发现马浩宁的写字方式相当的奇葩,看的他强迫症都要犯了。走过去一看这字当真难看极了。“古代这握笔姿势果然不行啊,难怪以后会被社会淘汰。”高斯从马浩宁手中抽走那支笔,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一个“斯”字。 马浩宁苦笑着说道:“你这字也没比我好多少吧……” 两人交谈了一会之后,马浩宁也终于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正事。 如果他像高斯说的那样穿越到了这里,那他又该怎么回去呢?难道他就要任由武林联盟被魔教一点点侵蚀么? 高斯看着马浩宁这副抓狂模样,也不由得多了一丝同情,于是开始安慰道:“要不咱们还是先睡觉吧,这都凌晨两点了,”他说完这句以后指了指自己布满红血丝的眼珠,“本打工人明天还要工作呢。”马浩宁理也理不出头绪来,所幸答应了他。 “高斯?贵舍就只有一张床么?”“纠正一下,是寒舍。”高斯倒在自己的床上,把胳膊一伸展示了一下自己狭小的房间,“在上海我的工资只够我租这么个小房子的。” 马浩宁皱了皱眉,虽然他纵横江湖多年,但还是从未遇到过比高斯家条件还差的客栈。高斯虽然人已经瘫在了床上了,但是到底还没有彻底睡着,留下了一丝残存的意识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睡一块的话就去睡客厅……” “那……”马浩宁刚要说什么,却发现高斯已经睡着了。他盯着高斯,最后还是选择了和高斯睡一张床。 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其实就是自己害怕。 害怕有人会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要暗杀他。 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是马浩宁难得这么踏实地睡着,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都是精神抖擞的,反观睡在同一张床的高斯就没那么好了。 昨晚马浩宁的睡相极差,一个劲儿地把腿往他小腹上搭,所以他现在小腹还一阵酸痛。 但当代打工人无论如何都得按时去上班,高斯速度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烤了几片面包。胡乱把它揉成了几团结实的团子而后一股脑塞进了嘴里。“我先走了啊,你自己好好待在家里啊!!”说完之后高斯几乎就要夺门而出,走了不出几秒就又折返了回来,对马浩宁说道: “今天应该是有一个快递的,你直接开门拿了就行。” 高斯走了不到一小时,窗户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马浩宁捏着窗帘往外面看着,顺便想到了高斯今天似乎没有带伞。紧接着他又想起了…… 今天的天气像极了师傅失踪的那天。 马浩宁合上了眼,零零星星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 03 “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刚推开房门回来的马浩宁在听到自己的小师弟大声嚷嚷的时候还有点烦躁。 大抵是心情不好诸事也变得不顺,雨水也顺着蓑衣的缝隙淌进衣服里。 直到马浩宁听到那句“师傅被魔教的那群人给带走了”,才终于乱了心神。但还没等到他继续想,门铃就被敲响了。 马浩宁去开了门,眼前的男人跟只落汤鸡似的扛着一个大大的快递盒子,见有人开门了就把快递放在了地上。“签一下字。”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上衣口袋抽出一支笔。 马浩宁乖乖照做,然后就把快递拿回了家里。 包装快递的盒子被水冲的有些破损,马浩宁有点看不下去,于是没有经过高斯的同意就把快递给拆开了。 简陋的快递盒之中藏着的是一把剑,也就是高斯爷爷原本要让他带上飞机的那把。马浩宁在看到这把剑之后心里就充满了疑问,比如这把剑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这把剑会和他师傅的剑那么的像。 但这些疑问只能留在高斯下班回来之后了。 下午六点,高斯才终于带着一身的疲态开门回来。马浩宁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高斯给拦住了,“别跟我说话,要说话也要等到我洗完澡出来再说”是他进洗浴间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马浩宁是一个性子极其急躁的人,但凡他想知道的事情露出了一点点苗头,他都要顺着这一点苗头追问下去。 “高斯,那把剑是哪里来的啊?”他隔着一扇门问着里面洗着澡的高斯。“什么剑?”高斯被温温热热的水这么一冲,身体周遭也舒服了不少,也总算愿意回答马浩宁的问题了。 “就是那个今天的……快递。” “那个快递啊,是我爷爷硬要给我的,要我练六什么剑法来着。但是后来没能带上飞机,所以让我发小给我寄过来了。”高斯一边往自己身上打着泡沫一边说道。“可是……六脉剑法?”马浩宁都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啊?好像是吧。” 下一秒,高斯家洗浴间的门就被马浩宁一脚踹开了。他抓住高斯因粘着泡沫而变得滑溜溜的手腕,说道:“高斯!请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见你爷爷。他既然知道六脉剑法,说不定还知道能让我回去的办法!” 高斯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风呼呼地吹进洗浴间,把他刚刚才蓄好的热气给冲散了。而窗外在这时又突然响起一阵雷声。 高斯打了个冷战,随即大吼道:“你就不能等到我洗澡出去了再说么!!!” 洗浴间的门被马浩宁踹坏了,所以高斯只能速战速决地把澡给洗完。跑去房间把衣服给换过了以后,高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对马浩宁说道:“我前几天刚从贵阳回来,所以一时半会也没法频繁请假回去……”他看着马浩宁这个样子多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于是继续说道,“你要不先在我家待几天,等到周末的时候带你去见见我爷爷。” 马浩宁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高斯,真是多谢你了。” “六脉剑法原本是我师傅所创,现下这剑法竟能流传至今,想必我师傅也定会倍感欣慰的。” ………… “对了,差点忘了。以后为了方便联系你,我帮你搞来了这个。”临睡觉前,高斯才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一只粉色的手表搭在了马浩宁的手腕上。 “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出门到处走走了,”高斯捂着嘴笑着,“补充一下哈,这是电话手表,带GPS定位的。” “这样我就能知道你在哪儿了。” 马浩宁端详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心道:“这个手表怎么看上去像姑娘家戴的呢。” 马浩宁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乖乖戴着,一整晚都没有摘下来。 第二天早上,高斯看见马浩宁乖乖地戴着那块粉色的手表,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粉红色拯救全世界!” 他捞过手机,点了几下。随即手表突然响起了“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的音乐。 这手表到底不是什么牌子货,所以这音质也是相当地差,几乎可以说是全损音质。 “只要这个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就是我在找你,你就点那个绿色的按钮,就像这样。”高斯摁了那个绿色的按钮,电话手表才缓缓传来高斯的声音。 “这样就是接通电话,你学明白了没?”马浩宁闻言说道:“你别小看我了啊,我又不是傻子。”“学明白了就行,那我上班去了,拜拜!!”高斯把备用钥匙给马浩宁留下了以后就推门而出了。 04 就这样,马浩宁和高斯过上了一种近似于同居的生活,高斯白天去上班晚上回家,而马浩宁则是百无聊赖地在外头闲逛。 某天,马浩宁在小区的广场跟前晒太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穿的破破烂烂的,但眼睛却闪着光,一种透露出精明算计的光。 马浩宁走了过去,看着那个人正在唾沫横飞地跟一个老头讲解着他家的药治牛皮癣有多么管用,甚至还掏出了二维码准备让那老头交钱。就在那人拉着老头逼逼叨的时候,马浩宁的目光却落在了摊位上的一本用古线装订的书上。他趁那人不注意翻开了那本书,映入眼帘的扉页上印着繁体的“吳瀚昇”三个大字。 这时他突然有了想插手这件事的想法,不知道是因为那个人的话术太过于令人讨厌,还是因为他自己想把那本书光明正大地顺走。 马浩宁拨通了报警电话。 至于他为什么能知道报警,那还多亏了高斯每天都要看的学习强国了。 那个人被推搡着上了警车之后,马浩宁也跟着上去了,因为被骗的那个老头口齿不清楚,所以得让马浩宁跟着去局里做笔录。“警察同志,我这是小本买卖,好不容易才开一次张啊!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派出所的片警不为所动,专心盯着路。 紧接着马浩宁就听见了那个人的喃喃自语。 “现在的魔教可不比以前,那个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干这些事啊。”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奈,由此也引发起了马浩宁的深思。 “魔教在未来几百年后竟也会落得如此衰败的下场么?” 05 高斯开了门锁以后还叫了马浩宁的名字,结果没人回应。高斯觉得奇怪,平常他下班回来的时候马浩宁也都已经做好了饭了,为什么这一次……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拨打了马浩宁电话手表的号码。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的歌声响彻整个派出所大厅,做笔录的女警没绷住笑出了声,但出于职业操守她还是开口说道:“这位先生你还是先接一下电话吧。”马浩宁点了点头,接了电话以后把脑袋凑近了粉色的电话手表。 结果上来就是一句极具西南特色的骂娘,马浩宁朝旁边的女警尴尬地笑了笑,默默捂着话筒走到了一边。 “你干啥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大概是今天被老板压迫得有点厉害,高斯有点没忍住骂了人,但他还是在骂完以后放缓了语气。“有一个大发现。” 高斯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于是问道:“那你现在在哪儿?” “派出所。”马浩宁字正腔圆地回答道。 就这样,高斯开着车来派出所把马浩宁给接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类似于电视剧上的那种武林秘籍。“这是啥啊?”高斯摇下了车窗,大声问道。马浩宁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等到上车了以后他才把书里的内容翻开给高斯看。 第一页就是用繁体印刷的“吴瀚升”这三个字。高斯皱了皱眉,问道:“吴瀚升是?”“我师傅。”“啊?这书是你师傅写的?”马浩宁点了点头。 “在那个搞诈骗的人被逮进去之前顺走的。” “那你这和偷有什么区别呢?”“江湖中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偷呢……”马浩宁虽然自认没有错,单听高斯这么一说却还是有点心虚。 “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以后不能这么干了哈。”高斯把方向盘给往右边一打,转了个弯,“这上面都有些什么?” “我师傅的一些武功招式,还有……”马浩宁把书往后翻了几页,随后安静了下来。 高斯用余光瞥了一眼,在昏暗的光下,他看到了用血书写的几个大字“和而为之”。 许是年岁久了,那血的颜色也变得愈发浓重,像是铁锈。 马浩宁把书合上,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明天带你回贵阳,让你见见现如今六脉剑法的传人。” “这下心情好点了不。”高斯看着两眼重新亮起光的马浩宁笑着说道。 “还是希望我能早点回去吧……”马浩宁把目光移向车窗外,“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要趁早料理了。” ………… “话说你是怎么想到要打110的啊?” “江湖儿女,自然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说人话……” “蹭的你的学习强国知道的……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这种行为叫诈骗,诈骗金额超过三千就可以立案判刑了。”马浩宁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他大概是现如今魔教门派的余孽,我那个时候魔教是何等风光啊,只是没想到仍旧还是避不开时间的洪流。” “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希望。信这种幺蛾子,想都不要想。” 06 第二天,高斯带着马浩宁去了火车站,他的话里还带着些愧疚。“为了省钱,所以只能坐火车去了。”“高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马浩宁说着忽的涨红了脸,这也给了高斯借题发挥的机会。 “怎么?你要以身相许?” 空气忽的安静下来,高斯于是只好打着哈哈圆场。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马浩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拎起了高斯的行李箱。 不得不说,这现代交通果真是便捷。从上海到贵阳将近两千公里的距离,就算是坐火车,二人花了不到十小时就抵达了。 只是下了火车以后,马浩宁就找了个垃圾桶开始大吐特吐。 高斯在他身后看着他,开口问道:“这火车开的也挺平稳的啊,你怎么还能吐了呢?”“可能是不适应吧 ,从前我闯荡江湖基本都是靠骑马和轻功的……”马浩宁哑声说道。高斯正要说话,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诶未闻你怎么在这儿啊?” “听爷爷说你要回贵阳,正好我这周末有空就来接你一趟。”未闻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了话音,转成了低语:“这位是?”“这是我朋友,想来贵阳玩玩,所以就带他来了。”“那你俩关系还真好,能让你这个职场卷王请假陪他来玩。”未闻的眼神复杂,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调笑还是在阴阳怪气。 马浩宁纵然现在吐的昏天暗地,但还是分出神来偷听了两人的对话。 “嗯,马浩宁是我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马浩宁听完这话不由得失笑,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相识短短一周居然能让高斯在别人面前称呼马浩宁为“好朋友”,真是一件稀奇事。 马浩宁的手上被递了一张纸。“吐完好点了没?等会咱们还得坐车去我爷爷家呢。” 马浩宁的眼睛还蒙着一层水雾,不过这并不耽误他感受到来自于未闻的敌意。 而且这敌意多半还是因为高斯。 未闻的车就停在火车站附近,他正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被高斯给拦住了。“我还是和马浩宁坐后边吧,免得他要是等会晕车吐你一车。” 未闻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着马浩宁,发现他身上这衣服和高斯以前回来穿过的衣服一样,甚至连带着毛边的领口都如出一辙。 他把眼神收了回来,专注地盯着路。 不多时,未闻就开着车到了一片竹林。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未闻也开口道:“爷爷家到了。”“你不跟着进去看看老爷子么?”高斯推开了车门,客气着地说着。“前一阵子不小心给老头买到了假的太平猴魁,现在估计还生着我的气呢。”未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嗯,那我和马哥就先下车了,咱们有空再约。”高斯拽着马浩宁的手腕下了车。 “那个……未闻是你什么人啊?”马浩宁突然开口问道。“我发小呗。”马浩宁盯着他,弄得高斯也心虚了起来,所以就只好说了实话。“其实他是我前男友来着。”马浩宁听完他的话,愣在了原地。 “快走啊,不是说要想办法回去找你师傅吗?” “还是你觉得我喜欢男的这件事很恶心?所以不想让我帮你了。” 马浩宁摇了摇头,说道:“不恶心。” “自己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他看向高斯,“不论男女。” 竹林里,两个男人并肩走着,那个周身笼罩着江湖气的男人顿时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利剑仿佛像回炉重造似的成了未开过刃的匕首。 走至竹林深处,一个竹屋映入眼帘。高斯小跑着过去敲响了那竹屋的门,“爷爷,我带我朋友来见你了。” “什么朋友啊?我见过么?你对象吗?男的还是女的?”屋内的老人连环炮似的提问打的高斯措手不及。 马浩宁见状连忙说道:“前辈,晚辈是武林盟主吴瀚升之徒,听闻阁下与在下一样通晓六脉剑法,遂来寻求能让在下回去之法。” 竹屋的门从里面推开,原本应该八九十岁的老人在远处望之如四十许人。 “吴瀚升。”高老头把这三个字来回念叨着,然后突然发了话:“吴盟主早在百年之前就已逝世,你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么会是他的徒弟呢?” “爷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其实这人是从一百多年前穿越回来的!!” ………… 在经过一番解释后,高老头总算是相信了马浩宁说的话。“阁下其实并不应该称呼我为前辈的,按资排辈我还得称呼阁下一声师祖呢。”“我虽然师从吴盟主,但到底只是学到了一点点皮毛,按理说应当称呼您为前辈的。”高老头拗不过他,只好给他的茶杯里斟了七分满的茶以示敬意,“话说阁下是因为什么原因到了这里来呢。” 马浩宁详细地诉说着,高斯作为一个局外人是听也听不懂,只好一边喝茶一边打盹。 就在他听着听着快要睡着的时候,马浩宁拍了拍他,说道: “高斯,我和你前辈现在要去山上施法了,你要一起去吗?” “别烦我,我想睡觉。”高斯在睡梦中含混地说道。 “高前辈,他既然不愿跟着去那我们就先走吧。” 07 “高斯!赶紧醒醒了!”高老头的声音愣生生地把还沉浸在睡梦里的高斯给喊醒了。“爷爷?”高斯艰难地把头从竹子做的茶几上抬了起来,“马浩宁呢?”“他啊?回到他原来的时空去了。”高老头坐下捞过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啧,这茶都凉了啊。” 高斯也没想到,这句“别烦我”居然是他和马浩宁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真是应了那句“人走茶凉”了啊…… 他茫然地摸着凑上前的猫,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马浩宁走了?连一句再见也没说? 不过想来也是,他和马浩宁都不是同一时空的人,何来“再见”呢。 就在这时,高斯的脑袋突然被敲了一下。“你这个逆孙,净知道和猫玩了!我问你,这猫你什么时候才能带走?” “这猫自从你去了上海工作就一直待在我这,你老是说什么房东不让养猫,不把他接过去。到时候他不认你这个爹可不怪我!” “下个月吧,最近我正式转正了,工资也涨了,打算换套大一点的公寓住,”他挠了挠猫猫的下巴,“不会让嘟比和我一起吃苦的。” 08 此时,马浩宁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师兄!!你可算是醒了。”那是他的师弟黎朗,自从师傅失踪之后两人就兵分两路,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了。回想起来,大概也有数月了。“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黎朗抹了一把泪,说道:“我听说路南泽那个混账东西找到了你,就赶紧带着一些师兄师弟们前去救你,不过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路南泽早就走了。那时候你还昏迷着。” “师兄,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了。” 马浩宁把手伸了出来,想着摸摸这个师弟的头来安慰安慰他。结果发现——那个粉红色的电话手表还是雷打不动地绑在他的手腕上。马浩宁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即又迅速收了回来,他说:“没事的,师兄既然醒了,就必然要找到师傅,然后……” “杀了那些个该杀的人。”马浩宁的语气冰冷,像是一台杀戮机器。 高斯在贵阳待了一天就走了,最近刚刚转正不单是工作忙,还得忙着找一套新的房子。在看好了房子之后,高斯立马先下手为强然后就拎包入住了。紧接着他又开始准备着托运的事。 嘟比是拿破仑矮脚猫,照理说应该是娇气的很,但不知道是不是和高斯他爷爷待在一起久了,居然成了个“糙汉子”。来了上海的第一天就吃嘛嘛香,而且还没有任何排斥。 高斯一边握着逗猫棒和嘟比玩一边说道:“你也很喜欢这个新家对不对?” 马浩宁自从回来以后就变得更加雷厉风行了,全然没了之前世家子弟的那副矜贵样子。对此,诸位师兄弟们倒是相当意外,吴瀚升的这个大弟子居然被捅了一箭之后脑子就突然开窍了? 也不知道捅一箭对他们管不管用啊!! 就这样,马浩宁很快地带领着武林联盟的诸位一点一点拔除了路家的爪牙。并且从路南泽那里得知了吴瀚升的消息,黎朗闻讯立马带人去把人给接了回来。武林盟主再度回来大家自然也多为忌惮,但吴瀚升却在此刻说要退位让贤。 他的目光停在马浩宁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马浩宁就率先说道:“师傅,弟子有一事相求。” 吴瀚升皱起了眉,但还是让他说了。 “弟子身上戾气太重,不适宜待在师傅身边,恐以后多招惹是非。希望师傅能让我隐于江湖,做一自在逍遥客。” 吴瀚升自然也知道马浩宁这小子从拜他为师以后就和他“和而为之”的思路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放他回归江湖会不会是一个对的选择呢。 “逍遥客,好!”吴瀚升笑道,“你这样的自然不愿囿于整个武林,走吧,江湖才是你应去的地方。” 其实马浩宁并没有这一番大志,他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婉拒师傅想让他担任下一任盟主的美意罢了。 他还有事没有做完,有恩尚未得报呐。 席毕,侍从在马浩宁的座位上发现了一本书籍。吴瀚升打开一看,发现这上头的署名是自己。 “浩宁这小子……” “果然还是找到了这本书啊。” “师傅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呢?”黎朗问他。 “没什么,只是庆幸这盟主之位没有交到马浩宁这小子手里。” “不然整个武林又得鸡飞狗跳一次了。”他把那本书收好揣进了衣服里,喃喃道:“若是没有这本书,他是否还能回来呢。” 09 最近,高斯突然发现,那个本应不知道在哪儿的电话手表居然又显示了位置。而且一直在他以前住过的小区附近徘徊。 会不会是马浩宁回来了?高斯虽然心里那么想着但却不自觉地否认着自己。马浩宁都回到自己的时空了,哪里还有回来的道理啊。 某天下班之后,高斯还是没忍住,开着自己的车就回了自己以前的住的小区。他下了车,跟着手机屏幕上的粉点走动着。随着粉色的小点在手机屏幕上变得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 就在两个点几近重合的时候,高斯突然听到了一声“兄台”。 他转过头去,迎面撞上一句带着戏谑意味的“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马浩宁站起身来,对他说道: “我现在来报恩,不迟吧?” “你怎么报恩啊?”高斯笑着说道。 “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要不就……” “以身相许吧。” 下午的阳光正正好好洒在马浩宁脸上,捎带着还给他周身渡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穿过刀光剑影,穿过时空裂隙,只是为了这一句—— 一身相许。 the final—— 喜欢不妨点个红心蓝手 我祝大家万般喜悦皆有 (๑><๑) 彩蛋 “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让你以身相许呢?”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所以特意千里迢迢跑来问兄台一句,”马浩宁转过身去,继续说道,“兄台若不愿意,那我就回我的江湖,当我的自在逍遥客。” “愿意愿意,”高斯跑过来搭上了马浩宁的肩,“我巴不得让你回来向我报恩呢。” ………… “敢问兄台为何擅自搬家,是想让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么?” “是为了方便养猫!”高斯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以前的房子太小了,养猫的话住不开。”前方突然有一个红绿灯,高斯连忙踩了刹车。马浩宁往高斯这边贴了贴,说道:“以后兄台是否可以养我呢?”“马浩宁你是狗么还需要我养?” “汪汪。”马浩宁学了声狗叫,随后问道:“怎么样兄台,我这狗叫学的像不像?” 高斯的耳朵红了:“以后不要叫我兄台。” “为何?” 长按点赞一键三连!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