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乱纪但正义的三兽行》第七章：奥古斯塔斯公爵
夏夜的阴云在空中反复轰鸣着，不断在酝酿中传达自己的愤怒，如神明的信使。
瓦伦丁坐在银鳞酒馆中，这里依旧沉浸在人声和马克杯的碰撞声中，他坐在酒馆的角落，用爪尖敲着纹路崎岖的榉木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红毛狮子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他干净的长袍颇具学术气息，不过白狼对他显然不这么想。
显然这人就是不久前委托给他们那个神奇任务的威尔莫特·杰里，这家伙虽然一副学者做派，但瓦伦丁隐隐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奥斯蒙先生？不喝酒吗？”红狮端起马克杯问道。
瓦伦丁闻言端起面前盛着深紫色葡萄酒的马克杯和对方碰了碰，接着放到嘴边随便灌了一口。
“我们的委托已经结束了，你再约我到这为了什么？”瓦伦丁歪头问道。
“放心，您已经说过自己已经很早就脱离学术领域了，因此我并不打算就这方面询问您，邀请您是出于我的个人兴趣，您也知道您不是个平凡的人，要知道现在奥斯蒙大主教依然在关心您的处境。”
“这种旧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不可能再回帝国，他想关心什么就关心什么，与我无关。”瓦伦丁抱起双臂。
“所以说打听关于您和那位大主教的事也不可能喽？”威尔莫特露出遗憾的表情。
“那种事不是都传了很多个版本么，你就相信你想听的就好了。”
“我喜欢真相，尤其是藏在层层谣言和迷雾下的真相。”
“没有真相，如果打听私事就是你的个人兴趣的话，我想我得走了。”
“抱歉抱歉，让您感到不愉快了，我的个人兴趣并非这种事，事实上我的兴趣更纯粹，更私密……”威尔莫特眯眼笑道，他伸出宽大的爪轻轻搭在瓦伦丁的左爪上，“您是一位很有魅力的雄性，我想您应该理解我的意思。”
瓦伦丁晃了晃头，脸上原本的严肃也转化为揶揄的微笑，他放下马克杯将一根指爪轻轻点在威尔莫特的鼻尖：“你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学者，该不会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开始打算盘了吧。”
“怎么会？只是自然的被您吸引了而已，介意来我的公寓一趟吗，我明天就走——我想留下点对这座城市更宝贵的回忆。”狮子说完轻轻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瓦伦丁的指爪。
“为什么不呢？”瓦伦丁眨了下清澈如碧空的眼眸，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他拉起这位学者的手，走过柜台随手丢下几枚铜板。
他们迈出酒店的门槛，两人的身影被城市的阴影吞没，身穿红衣的吟游诗人还在唱着诗：
“……命中之人为何来，撩我思忆过往事
生间漫漫未知路，寥寥感慨由汝生……”
银翼堡依山而建，从远处看能极为高耸，灰白的高墙连着内部的城楼，城楼高约五十尺，后方的主城堡更为高耸，苍白的墙壁装饰着鎏金的浮雕，顶部有一高一矮两座尖顶高塔，塔顶为黑色，刚下过雨，塔顶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着微光，中部的主城楼顶着黑色的坡顶，两边延伸出较矮的两座白色城楼。
城堡周边被山坡上的树木环绕着，大多高不过城楼。
“我们会不会来太早了？”沃利尔看着未完全暗下来的天空问道。
“主人一般不会讨厌早到的客人吧？”瓦伦丁摊手道。
“早来些不会有坏处，这里的人我也不熟悉，提前认识认识。”格雷厄点点头。
三人穿着往常的装备，走在眼前华丽的城堡前的窄道上，窄道的宽度仅容得下一辆马车，两端装着一人高的护栏，这条石质窄道建在城堡前的低谷之上，是进入银翼堡的唯一道路。
下过雨的石板湿漉漉带着苔藓的青色，显然这座城堡的年纪不小了。
三人走到高墙下的铁质栅栏门前，现在的大门吊起，两位青铜色龙裔守卫和穿着黑色礼服的灰银色鳞片的雄性龙裔站在门下，他看见格雷厄上前来时伸出手爪：“您是客人吗？还请出示邀请函。”
格雷厄递出昨天收到的信纸，对方扫了一眼便归还：“米亚斯坦阁下，您太守时了，钟刚敲过七下，聚会还要一段时间才开始，另外请问这两位是？”
“额……我的随从……”格雷厄顿了一下答道。
银鳞龙裔蹙起额间的鳞片，扫视后方的一熊一狼：“您的随从么……他们可以进去，但恕我冒昧，他们终究是外人，在家族会议开始时他们必须离开大厅。”
“我知道了。”格雷厄点头。
“那请进吧，奥古斯塔斯殿下已经提前在大厅等候了。”银鳞龙裔弯腰让开路，
格雷厄领着另外两人进入城堡内部，在城楼后，是一片依附着楼梯的小花园，呈三层贴着向上的阶梯建造，现在没有花盛开，但雨后的叶子格外的绿。
踏过灰黑的楼梯，来到银翼堡中心的广场上，右侧是较矮的另一座城楼，入口为向上的楼梯通往的一扇小门，前方则是进入大厅的木制大门，红色的大门表面用金属的纹路做装饰，显得十分华丽，大门半开，内部明亮的烛光悄然淌出。
大门两侧没有卫兵，这里的警卫看上去十分松懈。
“真壮观！这么高的城堡建起来得要多少石头啊！”沃利尔抬起头惊叹道。
“公爵都是国家里数一数二的大贵族，有这么华丽的城堡也正常，就是守卫有点少，不过考虑他们守护的对象倒也可以理解。”
“进去吧。”格雷厄继续向前走，沃利尔和瓦伦丁紧随其后，努力表现得像是他的随从。
门的内部是另一个世界，明亮的烛台点亮了内部被金银财宝装饰的巨大厅堂，大厅的地板十分光滑，铺着丝绒的鲜红地毯，高耸的大理石柱子撑起的穹顶被装饰得极尽华丽，连同摆在中间的长长餐桌和餐具都满是雕纹，而坐在厅堂中心尽头的银龙裔仿佛一位国王，沃利尔瞪大了眼睛，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
格雷厄似乎习以为常，继续向前走去，而瓦伦丁则跟在后方皱起眉看了眼角落胡乱摆放的大堆财宝。
高大的银鳞龙裔站起身，他的身姿比格雷厄要略矮一些，披着深红色的丝绒外套，脸部银色的鳞片相比格雷厄要厚重很多，头顶的银角粗壮得向后伸展，下颚有着长长的棘刺，金色的龙瞳深深内敛，在这张厚重的龙脸衬托下显得深不可测，看不出任何神情，显然这是位年长稳重的龙裔。
他向着格雷厄走来发出尖锐的声音，格雷厄立刻听懂了：“米亚斯坦家的小崽子，我想想，是叫格雷厄对吧。”
格雷厄点点头，奥古斯塔斯缓步来到他的面前。
他抬起覆盖着厚重银鳞的爪子放在格雷厄两肩，向上抚摸格雷厄鲜红的侧脸：“真壮实，跟你兄长一样是个英俊的圣武士。”
“谢谢奥古斯塔斯爷爷夸奖。”格雷厄晃着粗壮的尾巴笑道。
“叫爷爷就好。”奥古斯塔斯背过双手，双眼微眯，露出疑似微笑的表情。
接着他转过龙瞳，看向格雷厄后方的两人，那仿佛直接穿透灵魂的眼神令沃利尔和瓦伦丁身体一阵颤抖，奥古斯塔斯开口用通用语开口道：“你们……我想你们也不像随从，是格雷厄要带你们进来的对吧，既然你们是他的朋友就也是我们家族的朋友，如果只是做客我没有意见，但若要节外生枝……”
龙裔金色的龙瞳中闪过一道微光，一种威慑感突然从他身上展开，三人的身体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们不会想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奥古斯塔斯背身向着大厅堆满财物的一角走去，“德鲁伊，你跟着格雷厄参加聚会，牧师，你过来一下。”
瓦伦丁战战兢兢地跟上这位老龙裔，他不知道刚刚那种诡异的压力从何而来，以前可从没听过这种法术，他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虽说自己没做过好事，但绝对牵扯不到龙裔家族啊？
奥古斯塔斯在大厅堆放着各种财物的宝箱边站住，瓦伦丁也连忙停下，这地方就如同传说中巨龙的洞穴一般满是财宝，而且摆放的方式如同丢垃圾一般，老龙裔弯下腰随便翻了翻，几颗水晶和金制的雕像散落在地，最后老龙裔拿着一个灰色小袋子转过身递给瓦伦丁。
瓦伦丁站在原地没敢接：“这是？”
“拿着，我要你在之后保护好那个小崽子。”奥古斯塔斯径直将袋子塞入瓦伦丁手中。
“小崽子？您是指格雷厄吧？”瓦伦丁看了眼袋子内部，吓得赶忙拉上，“这样好么……你就不怕我拿着就走了……”
奥古斯塔斯发出轻笑，低沉的声音仿佛鼓动的阴雷：“你不会，也不敢，格雷厄那崽子想必把调查也告诉你们了，我想说的是，那是会死人的行动，你若愿意跟着去就带着这个袋子保护好他们，或者你可以把东西还给我就此离开。”
“为什么你不和他们说？会死人……”
“格雷厄无法理解这种危险，说了也没用，你是你们三人中最聪明的，我想你也不会拒绝，至于那个德鲁伊，他不怕死。”奥古斯塔斯说完向着大厅中心原本的座位走去。
瓦伦丁回身看向大厅另一边正闲逛的格雷厄和沃利尔，沃利尔正对着四处的财宝惊叹着，而格雷厄则试图让他习惯。
瓦伦丁脑子一时还是没转过来，为什么那个老龙裔就如此轻易的确定沃利尔不怕死，格雷厄说了没用他大概是理解的，至于沃利尔为何也被一眼看穿他就不明白。
什么样的人会不怕死？瓦伦丁不懂。
瓦伦丁上前与那两人汇合，沃利尔见了瓦伦丁就忍不住问道：“公爵拉你去干嘛？”
“他给了我点用来施法的材料，让我之后好好协助你们，另外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奇怪？”格雷厄歪头。
“看样子我们能和你一起参加你说的调查，但是他说会有死人的危险。”瓦伦丁说着语气凝重起来。
“我发过誓言，以荣誉而言，我不能因为危险就退缩，死亡不过是一种风险，我们尽量避免就好。”格雷厄握起拳说道。
“沃利尔，你呢？”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不怕死的。”沃利尔叉着腰笑道。
瓦伦丁捋着下巴的的短毛：跟那个公爵说的一样呢，他又是怎么肯定我一定会参与，虽说我现在的确想跟着这两家伙一起去看看，或许是因为这一句所谓的危险的描述太过轻浮了吧，死亡的风险，我也难以理解。
后至的宾客陆续到达，大多为年轻的龙裔，以银鳞和青铜色鳞片居多，少数的赤铜色鳞片，只有一个红鳞龙裔即格雷厄在这。
公爵会上前和每一位龙裔打招呼，叫出名字，并抚摸对方的头部，完全就是一位乐于看见晚辈的开心长辈。
格雷厄对另外两人解释因为红龙裔主要集中于泰瑟地区，卡什多的是各色金属龙后裔。
如格雷厄先前所说除了在这的奥古斯塔斯，外来的各族龙裔大都穿着甲胄，无一身着礼服，而且他们只有少数相互熟悉，这个聚会汇集的人员大多也来自不同的家族。
聚会在奥古斯塔斯起立的宣布下在沉默中开始了，虽然端上桌的食物都兼具外观和味道，但所有龙裔只是默默的进食，没有音乐或是闲谈，仿佛一个军队般，气氛肃穆得可怕。
格雷厄低声向两人解释，家族内部的聚会会热闹一些，这里来的人本身目的就是出发去战斗，基本都是各族的战斗人员，实际上和军队差不多，另外奥古斯塔斯公爵手下的军队估计也会参与。
进食结束，瓦伦丁和沃利尔被门口的那位管家请到侧边楼房中的小待客室中，为他们端上餐后的茶和甜点。
这位管家在红木制的茶几上一边摆着盘一边闲聊道：“家族的事务一般很少会让外族插手，你们算是特例了，虽然老爷同意了但你们还是不能参与会议，而且你们参加也没用，我们的会议素来只用龙语……”
沃利尔和瓦伦丁只能点着头坐在华丽的沙发上喝着茶，夏天的夜晚还是比较燥热，管家打开了窗，窗外传来一些细微的尖啸。
格雷厄和周边的龙裔保持原本的位置，开始听大厅尽头的公爵起身讲话。
“在这的我想都是年轻的小崽子们，我想你们家族都告诉过你们这是一次对冰封海地区的大型调查，我们是作为先遣队的第一批，我会带着我的军队跟随，但是你们依然不能大意，这次我们的对手是最近突然又开始活跃的‘邪龙之影’。”
下方的龙裔中一阵骚动。
“是的，就是你们从小听到大的那个‘邪龙之影’，自称提亚马特爪牙的一群邪龙眷属，上次和他们打仗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了，这次他们出现在这片地区据观察情报是由明确目的的，可能是又一只远古巨龙的沉睡地，因此我们不能大意，另外依旧要保持消灭邪龙的秘密性。”
“另外，假如出现真正的巨龙，交给我来解决，你们要尽可能的离开巨龙的攻击范围，那不是你们能靠近的目标。”
“最后，你们将由奥尔柯特·斯莱厄负责指挥，”公爵身边一名高大的银鳞龙裔站起，和公爵十分相像，“你们的主要任务是作为先遣部队寻找和勘察邪龙眷属的行动踪迹，如果发现眷属的主要军力，真正的总攻也要在另外两支调查团到达后开始，主要安排就这些，两天后出发，细节安排由奥尔柯特到时候说明，散会！为了巴哈姆特的荣耀！”
“为了巴哈姆特的荣耀！”在场所有龙裔齐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