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信息差
“进来吧?”
按照凉殇所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门前敲门,或者说,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如此悠闲地在塞壬的眼皮底下开门。
那么,要么是一些相关的人员,要么是传话筒。只不过,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应该会说明来意才对。
但是这些猜测还没有开始,推开门,却是一脸苦闷的观察者,此时,她似乎有些迷茫,坐在她的床头,然后沉默着关上了门。
“所以说,你找我有些什么事情?”凉殇轻轻地揽过观察者的肩膀,然后靠在观察者的身边。
“这一次我要贝法。”
观察者沉默了片刻过后,还是变成了那个熟悉的贝法的模样,凉殇枕在她的膝枕上,然后微微闭上眼睛。
“有什么事情,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多了几场杀人事件,不至于说,你们都没有办法来处理这个事情吧?如果是贝法的话,那么就会倒上一杯茶,然后开始从容地分析着情况了。”
凉殇微微抬头,点了点观察者的额头,温柔地笑笑。
“我觉得,那一位说的真不错啊,即使是我能够复制所有舰娘的样子,但也只是根据外貌和气质进行100%的模仿罢了,不管是哪个已经死了母本,还是后续的子本,依然是无法呈现那细微的差距。就如同左撇子和右撇子一样。”
凉殇轻轻地敲了敲观察者的额头,观察者有些吃痛,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委委屈屈地看着眼前的凉殇,小声嘟囔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完全一比一复制啊,那我还不如回去自己找自己家枕在这里。每一次都说了,你的最大问题就是表面上那么成熟。但是什么事情,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什么东西就要完美一比一地全部掌握在手。”
凉殇似乎是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轻轻地靠在观察者的肩膀上。
“没必要追求的细节的东西,那就别去追求了!”
这番话很显然观察者已经听了不止一次了,不过她还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微微地皱了皱眉。
但是现在我还能够信任她吗?
“那是当然!难道去找——”
观察者整理下自己的思绪,把现状的东西说了出来。
“你说,‘小姐’的存在,已经让你搞得焦头烂额,而你又同时感觉那个面具的男子,你自己无法控制他?”
凉殇皱了皱眉头询问道。
“这个家伙的底细,你们知道多少?”凉殇继续询问道,她也对上面那一位的身份起了兴趣,看起来上面那个家伙,来历应该不小。
“现在的统帅,给我们安排的人,只是说他随机应变能力很强,是在众多的人类眼线中佼佼者,于是就调过来协助我们进行实验。”
“进行实验?你们现在不会还在?”
凉殇有些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观察者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然后摆了摆手。
“我们现在只是用的生物材料先试验的辐射承受度!没有活体实验!这些都是稳定的产品才拿出来进行广泛的数据收集和实验。。。。”
观察者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像是说错话的孩子一样。
“即使你们是用活体实验,也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了,毕竟,曾经的那个‘英雄’,早就被那颗子弹带走了,我只是,不,或许,你现在我都不应该叫做‘妄殇者’了。”凉殇的表情开始冷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不想要回忆一些不好的过往。
“对了!”
观察者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回头询问了一个问题。
“您那天,能够说说,那场拍卖会的事情吗?”
但是观察者问出这个问题,她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她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目前已知的那个和‘小姐’有着最大关系的人,那个人,也是把她从塞壬带回到“东煌”,也似乎是对她很好的一位——
“指挥官?”,还是称呼他为“神秘人?”
“即使,现在我对人类没有多少好感,但是至少对于这个已经为了我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和心血的一个人,不管是作为人类,还是塞壬,我都不会背叛他的,也不会去暴露他的任何消息。”
凉殇微微地叹了叹气,颇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
“不然,我早就找到你,去找这个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观察者有些惊讶,沉默了片刻后,然后才问道。
“您怎么也不知道?”
凉殇只是叹了叹气,微微地摩挲着手腕。
“理论上讲,他出去那段时间,我们就没有联系,就算是通道开启的前几天,他都没有和我们进行过任何的沟通。而且,我们也受到了很多他寄过来的数据,但是这些数据库文件只是单向的,我们没法从其他地方得到他的行踪。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观察者微微地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不由得感觉脊梁有些发凉,如果,这个家伙连眼前的凉殇都隐瞒着他的信息,是他早已经算好的事情?还是说,他无意识做的?
假如,她现在处于一个游戏中,那么她现在的行为无异于去找外挂,去翻阅资料和攻略去完成任务,但是当她动用这个“作弊”的手段,却发现游戏制作组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封死了这一条路。
那么,凉殇到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观察者想要发问,但是自己的话从喉咙处卡住,没有说出来。
是啊,自己即使问了又怎么样?一方面,凉殇已经要严守他们之间的秘密,这些东西她肯定不会再透露出来,另外一个方面,自己问了又怎么样?她说了又怎么样?能够得到多少信息?能够透露多少消息?
她斟酌了很久,缓缓地问了一个问题,也是她们最想问道的问题。
“你过去,哦不,是回去过后,怎么样?”观察者微微地放下心来,想要知道,也算是她们白月光的前辈,回去之后,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遗忘?举国欢呼?还是被那个家伙冷落?霸凌?虽然她们也有着相当大的情报网知道她的安危,但是还是想知道,曾经和她们并肩作战的“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凉殇微微地愣了几秒,然后陷入了短暂地回忆中,缓缓地说道。
“没有夹道的欢迎,也没有所谓的颁奖的光辉,也没有华丽的庆功宴什么的,但是,似乎都是很简单,一份简简单单的身份资料,去见了自己爱过的人,然后见了很多可爱的人,也因为自己没有被忘记而哭过——”
凉殇微微的笑了笑,似乎自己这番回家,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当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遭,虽然说,她的功绩似乎都成了烈士上的墓志铭,但是似乎还有人记得这位在战场上驰骋的前辈。
“那么他呢?”
似乎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观察者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那个虽然是他们现在最为头痛的家伙,但是也是他把她,带回了东煌,给了这么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一个安稳的定所。
她也看过很多小说和动漫,在这种情节下,似乎,再进一步,就是相互许诺着终身然后吃着数不完的狗粮和糖了吧?
一定是吧!一定是吧!一般这种情况下,女主都会沉吟很久,然后一脸羞涩地说着这个男人的回忆。
但是,似乎她的反应让她有些心碎,她忘了一个严重的事情,眼前的这个女主人公,是个钢铁直女。
“你说他啊——他就是个——死老古董罢了。”
凉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平静,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嫌弃?
“不是吧?我的妄殇者啊!您就对他没有一点!任何一点感觉吗?那种男女情感上的——额那种男女情感上的感觉?”
观察者已经很无语了,相当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自己的触手,然后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应该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你是个比起直男还石头的石头啊!”
似乎对着这样的吐槽,凉殇才正儿八经地回忆起那个她稍微有些“厌倦”的家伙。
“要这么说,似乎真的他对我很好,不管是我进入东煌的手续,还是说,后来我们从十字阵营出来。”
凉殇有些释然般靠在墙边,手臂贴着自己的额头,慵懒地依靠在墙壁上。
“那天记得喝的有点多,也不知道自己和他说了什么,醒来看到自己枕在床上,看着双人间,有些空空的,感觉——”
喝了很多?没有意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凉殇的美颜也是独一无二的,至少,不逊色甚至是优于那些舰娘!观察者想要知道后面的更加劲爆的消息。
“感觉,有点空,也只是有点空。”
这句出来之后,整个环境突然冷了下来,那份刚刚燃起来的八卦和桃色氛围,似乎被浇了一桶冰水,彻底地降到冰点。
“你,还是这个样子吗——殇,我亲爱的殇。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观察者最终选择打破了这场冷寂,选择自己独自走出去,然后叹息了很久。
“那个,殇,虽然,有些冒犯,但是我真的想说,或许你也有些听腻了。”
观察者转过头,然后清了清嗓子,带着些许有些哽咽的声音。
“即使过了几十年,但是,你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个不成熟而又成熟的少女。而有些事情,错过了,再见,真的好难。”
话音刚落,就是轻微的关门声。
再见,好难。

“你好,我亲爱的面具先生,您来到我这里,有着怎么样的安排呢?”
本比茨给到访的面具男子斟了一杯红茶,优雅地邀请这位先生入座。
平日在演讲台上熠熠生辉的面具,在此刻却像是融入了阴影一样,看不清模样,像是隐藏在角落的杀手一般。
“我需要一点点后手和推进,需要一些小小的合作,至少现在开始,我需要减少一些监控,给这位‘小姐’提供着她的方便。”
短暂地寒暄后,他们开始进行了谈话。
“‘提供’方便?”面具男子微微地愣了愣,然后继续询问道。
“我并不是很赞成你这项计划,更何况,现在本就是一个相当奇怪的节骨眼,你们的形象才开始逐渐地崩塌,而你现在却想要行一个‘方便’?而且你确定,这个‘方便’,她一定会‘领(入)情(套)’。”
本比茨的担心无不道理,甚至是可以说是很多人都会反对的提议,因为用这个方法,来进行套这个家伙入网,太过于冒险,更何况,现在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么做是一步险棋。大多数情况就是失败和落空的。
“果然,你们都会这么想,看来我找你是来对了。”
面具男子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我没有说过,这个套子是为她准备的,或者说,这个套子不是来抓住她来运作的。”
本比茨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反问道。
“但是,即使是想要摆脱上面的控制,你这么玩。是否太急躁了些?”
他知道面具男子肯定不只是这些目的,而是有着其他的原因,但是这么早做,操之过急。
“不,这个影响只是其次而已,这反倒只会逼迫她们加速进程。而这个套,相当于是放在海里的渔网,你在里面随意地逛,无所谓,但是,浪潮会逐渐地推下去,鱼儿活动的范围会越来越小。”
面具笑了笑。
“你觉得,如果这位‘小姐’想要名扬天下?到底做什么事情,最立下相当大的名声?”
“名扬天下?把这里炸了?但是这样子,对她并不是一个好处,把这里人都杀了?不过也只是个笑话罢了,等等——”
本比茨顿了几秒然后啐了一口气。
“疯子!你和那个家伙简直是疯子!在塞壬的保护下怎么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面具男放声大笑,似乎是在因为自己的这份计划而感到相当的明智,也是笑着其他的事情,也包含着其他的复杂的情况,是在谋略上的棋逢对手?还是嘲笑那些保守的家伙?
“是啊,做不到!做不到!你们都说做不到!但是我觉得这位小姐能够做得到!正是因为她做得到!所以我才给她这个方便!”
面具男笑了笑,机械的变音听起来沙哑而又可怕。
“更何况,这片海里面,不止一条,凶狠的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