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萨斯》白枭渡海 Ⅳ

一处较为昏黄但又没有那么残破的地方坐着三个男人，他们面前的玻璃桌摆着“塞壬十二人”和两三瓶酒和玻璃杯，沙发一旁的小冰箱表面贴着两三张单子。周围环绕着浓浓的酒味和烟味以及一些强烈的刺激气味，烟尘与烟蒂堆满了半个烟缸。 “咱先说，菲哥的业绩怎么样啊，我今天可是好厉害的，足足卖了十六份！” “格洛克，行不行啊？我可比你高了两倍左右，三十三份！” “不愧是菲哥！最近外面看的这么紧，还能买出这么多份，好厉害。” “哪有，如若不是副总长的提出来的建议，让我们暂避锋芒，不然咱就都要去吃牢饭了，对了，黑启老哥你呢，至少比格洛克这个小白强吧？有二十几份？”菲尼克斯将问题提向了一旁默默地抽着烟的黑起，又一边将桌上的啤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四十六位客户，有十五位购重的。”黑起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一点也没在意什么，随着他的语音落下，刚才还算得上安静的客房突然爆发。 “靠！黑起不带你这么扮猪吃老虎的！怎么卖的！这么多份，万一被雷文那个死老头发现了怎么办？咱老副可没有时间捞你。”菲尼克斯将杯子重重地压在桌上，酒水一时洒了一桌。 “消消气，菲哥，我这么差不也没说什么嘛，别激动，别激动。”格洛克将酒杯放下，给菲尼克斯倒上了满满一杯，又用口语安慰着菲尼克斯。 “切，你算什么东西，一边玩去。”菲尼克斯的语气很不耐烦，手指也不断敲击着桌子，发出的声音也很极促。 “啊，是是是，我自然比不上两位大哥，但也希望菲哥别太失落了。” “算了算了，但是啊，老黑系必须请客啊，满打满算就你，我，格老弟三人，再算上总长不也就四个嘛！别推托啊，反正也出不了多少血的。老黑赶紧安排啊！” “…就下周聚会吧，馆子你定。”黑起看上很是淡定，他不断地掰着手指，在细数着什么，但最后还是被菲尼克斯的大大咧咧的态度和豪烈的语言给带偏了。 “不错嘛，你们三个都从这里玩得挺不错的，能把这种灰尘破房整的还有模有样，你们还真挺有能耐的。” “啊？老副，你怎么也来了？看看我们都没晓到，倒时候好接接啊！”来的人正他们的副总长李宪季，他身上的气质显出一种不属于毒枭也不属于政府的气质，像是与太阳一样的其他恒星，一直在发光发热却又不与太阳相同能被人所记起，却又是个不容易被注意的一个人。菲尼克斯停下了刚才的请饭话题，从小冰箱掏出两三瓶酒，再和景爻寒嘘起来。 “那老副来喝一杯不？这次是那群抓笔杆子的从地表上带上来的好东西，已有些年头了，香淳的很。” “这酒这么珍贵，就不了，留给你们好好喝吧，毕竟我也只是来告诉你们的最新的情报的，景爻这个挡箭盾已经被处理了，派出去参加叫一个‘四海路’的送死计划。挡箭盾没了，所以我可能要让几位放放血了，不然我极有可能要落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蒸的下场了。你们最近收敛点，别卖这么多，为此我都已经把自家产品都给他们这群死皮赖脸的臭家伙们了，他们研究出来原料是‘帕萨斯’也没什么意外，原料这边也该注意了。”景爻的动作没有什么停顿，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终端，上面列出了大部分的议员信息。 “就是这群家伙吗？也不怎么样嘛！大多数原来还是九极公司的，成的什么议会，不如叫九极的叛徒的小会议呢。” “老菲，不至于这么说，还有人不是出身九极，另外我们司天和九极也没有那么熟络，那群死脑筋就会搞可怕的人体实验，有什么可搞的，搞钱不香吗？” “格洛克，拆台是吧？信不信我把你送进去体验体验九极那帮家伙的‘热情’，让你试试钢筋铁骨的滋味？” “别别别，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的。”格洛克有些慌张，脸上也挂满了冷汗。 “菲尼克斯别欺负新人，原料的事待会你们去找总长告诉他，这件事也还没有这么急，最关键的还是你黑起，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最近已经有查到你头上了，打算怎么办？躲还是继续？”李宪季向着黑起提出了问题，另外二人也是停止打俏，一齐看向了默默吸烟的黑起。 “…是吗？已经查到我头上了啊，那么我曝露了多少？老副。”平淡的语气和以前一样没半点慌张。 “很少，目前只是怀疑你属于司天，干部与否还不知道，说白了，我最近也被逼供了，只能拖拖时间。不过你心去还真挺好的，倘若换成格洛克或者菲尼克斯汗都挂了一头了吧？” “有那么夸张吗？夸人能不能别踩人啊！我怎么说也等得上是元老级别的了，论资历我比老副你还厚呢！老黑也就那性子，指不定有多慌呢！” “哈哈哈，菲尼克斯你不也说了，夸张，夸张嘛，这样鼓励新人才能壮大咱的搞钱路嘛！老黑怎么说？” “…哦，那么我也学学老副你，诈降过去看看，毕竟老副一个人也很吃力，这坪也能有个照映。” “……老黑不至于吧？说好的请客呢？别逃单呐！”菲尼克斯又突起发难，一旁格洛克也吓了一大跳。 “那个…这样不太好吧，黑哥，对方肯定会查你的底细的。万一有毛病怎么办？毕竟老副混进去也是待了一个月的牢。” “没事，老副能接应我的，我也想好我的身份了，因为分脏不合而举报的其他成员的干部护卫，这样和老副认识，身份也不会太高。”。 “老黑你真这么想的？那你护谁啊？不会要在我给供出来吧？别没来给我找事啊！” “瞧瞧你那个怂样，我资历比你老还差不多，放心我不供你，我说去九极的法斯律，不会给你添多大麻烦的。” “是个不错的提议，这样不反能增加议会对我的信任，还能让你顺理成章地进入政府内部，两人相互照映，办事也就更方便了。” 菲尼克斯听着两人谈话将杯子砸在了桌上，又从兜里取出了一份名单。“那老副发话了，我也要拿出点贡献来，这回替罪羊从我手下捞两个吧，黑护卫，格洛克那个可爱的家伙你可受不了这种次激，办事办全嘛！” “亏你有次想得这么周全，老副这么定了？”黑起将吸完的烟蒂丢进烟灰缸。弹了弹指上的烟灰才又望向李宪季。 “好吧，是挺不错的，那么菲尼克斯以后就你一人了，好好带带格洛克，这小子还是很有潜力的。” “我…有潜力吗？也就是说有天我能和菲哥一样卖出那么多份吗？” “嘿，你小子有反骨啊！” “说了，菲尼克，对新人客气点。还有你格洛克最后能做的肯定比现在的我还优秀。”李宪季的语气带着一种鼓励，嘴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抽起了支烟，一旁的黑起看到后稍稍地皱了皱眉，自己也取出支烟吸了起来，向后靠去，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菲尼克斯也跟起了风，一时浓浓的烟气味充满了整个小屋和三人周边。过了有会儿，三人陆续抽完了烟，又喝了两杯，李宪季才起身要离开。 “好了，再拖下去外边该起疑心了，今天就这样吧，下周我会来接应你的，老黑，准备充点，毕竟那个典狱长脑子跟有胞一样大大咧咧的，一般人都受不起的，更何况你这种自闭症？” “我没有自闭症，只不过只喜欢安静的玩境而已。” “哈哈，好了好了，我走了，三位也尽早散了吧。毕竟这我来过了。”李宪季摆了摆手臂，向着门外走去，三人看着李宪季离去后，也都将杯里的酒饮尽，又交谈了一会就纷纷离开。 黑起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路上还在不断地吸着香烟，这时天已经发黑了，“憧憬之眼”不断地原地旋转着，路灯昏黄的照在黑起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更加差劲。 “这个李宪季，连同僚都不放过啊！这种毒烟真的，太上头了。要不是有解药，又控制了呼吸，估计早就被洗脑了。”黑起心中想着，打开自家房门后，不紧不慢地掏了一台终端，熟络地登上了一种网站，接着就收到了留言。 “青乾，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吧，关于九极司天的绝大部分情报已经掌握了，但‘塞壬十二人’的原料我还不能确定，似乎是一种动物病毒，九极司天的总长亚里克托我也没有见过面，不过能确定九极和司天确实是两种不同性质的组织。” “这样啊，那这两个组织是干什么的？”终端另一边的人提出了问题。青乾敲了敲脑门又取出支烟抽了起来，接着打起了字。 “九极应该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们在黄金时代研究的是强化人体的机械装置或人工智能及芯片，现在可能是关于非正常的改造人实验，换句话说，就是之前司天干的老家伙事，人体实验，具体项目我还不知道，但最近已经消停下来，可能已经成功了。而司天的情况你们应该也全都知道了。” 青乾打完字之后，又不禁咳嗽了几声，接着关上了终端，从抽屉里拿出本笔记，上面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大概记述了从“领航战争”到现在的有关于帕萨斯于的事和经过，更是记录了“帕萨斯”的进化过程与等级，先是产生病毒的结晶温床，然后是组成小型组织、器官这样的肉糜，然后演化成各种各样的生命形态，像是在读《山海经》，长得奇形怪状，并且能让产生动、植物腐烂至死的现象，这种帕萨斯通常被称为帕萨斯生物或帕萨斯病毒。 帕萨斯第一次演化十分像寄生虫，不仅只是让人体腐烂还能不断从腐烂生出温床结晶，更甚是像操纵木偶一样，使感染者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一半还是原样，但另一半动腐蚀的不能直视了，被帕萨斯摧残的失去本质，本性，变待六亲不认，只遵从于传播帕萨斯的本能和受命于共生者，这样伪被称为变异者。 而最近出现的共生者就是变异者中的变异者，共生者不同于变异者的点在于他们能保持着身为人或动物的理智，甚至能操纵帕萨斯。不论如何，共生者这一身份在发现时，也引发了不小的社会动荡，而且共生者也更像另一种社会制度，目前唯一发现在帕萨斯变异者中可交流的对象，因此人类分为了变成共生者和消灭帕萨斯两派。 青乾下往后翻了翻笔记，在一片干净的纸面上开始写道“今天，我还是没有将那些关键信息提上去，嗯，是对于政府的，讲真的，我对人类的前方并没有多大的关心，我在乎的是我自己的前程，我现在过得生活不是我想……”青乾写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将那张纸撕了下来，在背面又写下了几个字，他仔细地揣摩着，托着下巴，不知不觉间嘴巴里的烟再次吸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