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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军(2)

2023-01-10 07:33 作者:面壁者昔日  | 我要投稿

“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那个二把手现在正站在我们震惊的主角的家门口,“你怎么找过来的?”“这个再说,我来找你是来跟你明确一件事——现在起义队伍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还有两个人啊。”“那些情报你给到他了吗?”“给他了,但是好像用处并不大。”这位二把手为了逃脱政府军的追捕,整整跑了四天多,错过了平安夜的偷袭,也就没有牺牲。而我们的主角,因为和朋友本心相同,但是理念不同,也没有参加偷袭。“所以现在我们怎么办?”“你先吃顿好的,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在讨论别的。”

明天(严格来讲不算,还差几分钟)

那个二把手说:“好了,我们开始明……今天的话题吧。”“你知道没有人的话,我们什么都干不了,对吧。那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造几个人出来,这是当务之急。”“咱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造人?”“别开这种玩笑,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传播我们发现的罪证,但是不能像你那个同志一样,我们要一个人一个人地传,而且一定要在高知阶层传播,因为他们是清醒的,不会盲目相信政府。”“你说的有道理,普通民众不会相信我们,而且他们过得可滋润了,没事起什么义啊。”“起码他们自己不觉得自己过的不好。”“毕竟这个领导人PUA有一套,大多数民众都觉得自己活得很好,但实际上他们一直被压迫着。那些揭露政府恶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被国民安全局搞了。”“百姓们倒是乐意看到这些‘恐怖分子’被判终身监禁或者死刑。”

国民生命科技研究中心

那个二把手凭借着自己生命科技研究员的身份,轻易地进入了这座大楼。政府的诸多罪证,也是他在这里获得的。“这个什么人民军,追了我四天多,都不知道我是谁,还放我进了研究中心,(ˉ▽ ̄~) 切~~,行动能力之低下可见一斑。”就这样,他回到大楼工作,同时在一天之内发展了三个人成为他们新的成员。

他如同往常一样,刷卡下班。在他离开大楼之际,一群军人突然冲来,把身边的人吓个半死。“这照片是你吧。”领头的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兵说道,他好像就是几天前追捕他的国民,不,政府军的头儿。“你威胁到了我们国家的国民安全,请和我们走一趟吧。话说你怎么有点眼熟?”“才知道啊,你们十二月二十二号到十二月二十七号早晨追的那个人就是我。”那个老兵迅速掏出手枪,“别动!”他对身后的手下说,“快快快,把他铐起来!带走!”

被逼供一天以后,政府警察终于让二把手消停了一会儿,因为他们也下班了。然后,牢房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那个泄密者走进牢房的时候,二把手已经站不起来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因为政府警察的逼供方式并不包括拷打,而是注射药物。不过从结果来看,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原来是你。”二把手说。“你早该知道的。” 长久的沉默。 泄密者开口了。“对不起。政府的罪行我也知道,但是我一家老小都住在政府军‘保护’的公寓楼里,我只能为他们做事。我明天会把他们接出来。我想好了,从你以后,我将不再为政府告密,我会一心一意地为我们的起义奉献,我……”“别说那有的没的,这里聊天不安全。先说说我吧,我会怎么死?”“你会被审判,因为你是被公开抓捕的,然后……大概率会被判终身监禁。”“那比死还难受啊。”“没关系,你还年轻,说不定我们的事业成功后,能救你出来呢。”“希望你们不要让我被关太久。话说你怎么敢在这里聊这些的?”“我的一个朋友负责监狱的电器维修,他们我说,这里的录音录像设备出了问题,明天早上就会来修。”“呵,你可真会找时间。对了,你不能把家人搬出那座公寓,因为现在政府很信任你,你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为我们收集情报。记住,情报只能给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一定要手把手给他,或者让我们的同志手把手给他。”“用写信邮递过去不行吗,反正政府不会打开看,而且看了也是违法的。”“你肯定没看我给你的政府的罪证。”

之后,这位二把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保释。

一转眼,二十六年过去了,这个国家仍然像几十年前一样发达,国民还是很“幸福”。当然,那位二把手还在监狱里等着他的同志们。

我们的主角和他的同志们,已经把起义军的人数增加到了两千多人。而这些人大多是高知阶层。这些起义军有一千八百多人都在离市中心七十公里的起义军地下基地里,但是政府军从来没有发现过它,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国际的法案规定不能使用核武器,如果使用核武器打击起义军,政府也不可能瞒得住。加上起义军人才众多,科技水平远超政府军,所以政府也没有办法对其采取手段,只能在其周围方圆十公里处设立封锁线,不让民众进入了解起义军,也防止起义军进攻,同时在国内采取舆论攻势,将起义军塑造成邪恶的反叛势力。

但是,封锁线虽然能暂时防住起义军的部队,但是防不住零星的民众越过封锁线探险。哪怕政府已经把越过封锁线视为叛国行为,要进去陪我们可怜的二把手,但是仍然有年轻人试图越过去,毕竟坊间也流传着一些真相,与政府的宣传完全不同。

你看这三个年轻人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选择在白天越过封锁线,因为晚上的探照灯下更难隐蔽,白天太阳炙烤着大地时,穿上土黄色的衣服,挑防御薄弱点躲着点走。在热浪的保护下,反而不容易被发现,晚上就在沙漠里度过,第二天白天再返回。

封锁线已经在他们身后两公里处了,他们在一处小绿洲的树下坐了下来。“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喝点水,吃点东西。”那位年轻的女士说。“好。”队员们附和到。正当他们休息时,他们突然被同时用布袋子套住了头,然后被袋子里的某种物质迅速催眠了。

“说说看,我是什么。”我们久违的主角(现在应该叫他起义军统帅)问道。他踱着步,在这间钢铁的屋子里。身前是那三个人,头套被摘掉了,坐在椅子上。“您是……是……是伟大革命的领头羊,是人民幸福的缔造……”“好了,下一个。”“你是先进思想的创立者,是革新制度的实践者……”统帅不耐烦地挥挥手,“闭嘴,你呢,这位小姐?”“你?你不过是一个恐怖分子,欺骗有志之士,妄图毁掉人民幸福生活的恶魔,是……”两位同伴提醒道“嘘!你想死啊!”那位恶魔拍拍手:“那你来干什么?”“要你管啊?”“很好,这位小姐,你和我出来吧,另外两位现在这里待会,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带我出来,是要干什么?”“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基地。抬头,向你的四周看看,瞧瞧政府口中的‘肮脏、可怕,充斥着压迫、恐怖’的地方。”那位女士抬头望去。四周是钢铁的墙壁,筑成一座钢铁的大厦,人们穿行于一层层楼,井井有条,和政府电视上宣传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哇,这么壮观啊。”不过她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没有窗户啊?还有,大门在哪里?”“这里的大门的地点我暂时不能透露,没有窗户是因为这里在地下一百到两百四十三米深。”“啊?怎么会……”

谈笑间到了晚饭时间。在统帅的带领下,这个少女被带到了食堂,就和莫塔市的每个食堂一样的一个食堂,只是没有窗户。“我们的成员的工作时间是每天八小时,绝不加班,绝不加量,都是合适的工作量,比政府让你们做的少多了,还有双休哦。”“工资情况怎样?”“换算成你们那里的钱币,大概五万奇诺……不,五万民币。”“就这些?和工厂里的扫地工一个月赚的一样多。而且据我所知,这里都是高知阶层,就给这点?”“管饭的,不从工资里扣,而且单算一个月的饭菜的价值加上奖金什么绝对不止七万民币。”“那没事了。”

说着,两人端着饭菜(当然是统帅买单)坐在一个座位上。“话说,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那位少女首先发问。“我是起义军的统帅。”“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谁?”“我没开玩笑,我真的是。”“那这些人怎么都不敬礼,甚至不展现一些最基本的敬意呢?”“谁跟你规定一定要对统帅怎么怎么样的?这里没有阶级意识,过分的传播、强调阶级意识是会被谴责的。再说了,现在有没有什么战事,我基本上就是每天批批文件,管理一下治安,然后就没什么了。”“那我……”“你属于治安方面的问题。你是外来的入侵者,当然归我管。”说到这里,少女突然问了一个让统帅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那你们这里的法律是怎样的?”“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没有法律?!”少女震惊的问道,“那你是怎么管理治安的?”统帅笑了笑,说:“我说过,这里的人都是高知阶层,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我们都是为了正义聚集到一起的同志,那正义与否,我们自己心里没数吗?如果有人违反了正义,我们就会在网上召开会议,由同志们讨论后投票表决出他的结局。”“这么说,你们是人治社会了。”“不,我们仍然是法治社会,只是我们的‘法’就是正义,因为正义从来不会偏袒谁。”“但人是主观的。”“能来这里的人,能主观到哪里去?再说,他们犯不犯案都是问题。”“可我不能理解。”“我也不理解,但是这样子的社会就是正常运转了,鬼知道为什么。”

“看看,这些是我们的最新技术,能够培育出生长速度是地面上三倍的植物,而且口感比地面上还要好,产量还要高。”少女什么都没说,在这里,她已经习惯了震惊。“我们的医学也很发达,我们现在基本上除了脑部极严重损伤和身体器官严重丢失附加超大出血以及扩散到全身的极晚期癌症以外的病都能治。”“这几个病……怕不是都活不到医院吧……”“毕竟你们政府干的最畜生的事是人体医学试验,那里的研究员随便两句话就能策反,都不带动摇的。”“这些我都没听说过……”“好了,我们的行程到此为止了。你觉得我们怎么样?”“蛮好的,虽然还是有点不相信。”“那好,也很正常。来,把这个包拿上。”我们的统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个微型复印机和一个地址,用一种密码加密,密码参照本也放在里面,回去以后,你可以去这上面写的地址找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就是密码对照本每一页的第一个字符组合起来,从后往前。这里面还有一些照片和资料,你可以自己拿着看看,不过别随便给别人,会用到。如果要复印这一批材料,就用我给你的复印机,别用政府的。”“您就不怕我泄密吗?”“呵,你不会的。能问出这句话的人都不会的。”

第二天下午,一行三人越过了封锁线,回到了莫塔市。这三个人庆幸着,两个人是庆幸自己活下来了,另一个是庆幸自己重获新生了。

回到家,少女拿出密码对照本和写着地址的纸条。“这不是果岭酒吧吗?这个人的名字……不就是那个酒保吗?难道我每周五去的酒吧是起义军的据点?”

 

国民政府大楼会议室内

总统率先发话:“现在那股反叛势力怎么样了?”“我们现在知道的,只有他们的基地在地下,人数大概一千八百人左右。”“那我们集中莫塔军区所有兵力,能集结多少人?”“大概八千一百人。”“好,那我们明天国庆节,军队正式出发,讨伐叛军。”“可是……”“我已经决定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不管怎么样,八千一对一千八,优势在我。而且我们有民心,我们不会输的。”“最好还是在国庆调动一下民心,搞个演讲什么的。”“嗯,是个好主意。”

国民政府广场是这几十年来为数不多没有变动的东西。它的身后是国民政府大厦,身前是作为国家首都的莫塔市最繁华的大街。今天,领导人的演讲又在这里举行。

一阵掌声后,那个老人走上了台。他比二十六年前衰老不少,但是很明显的,他的心没有改变。“各位女士、先生们,早上好。今天是我们国家国庆的前一天,我仍然像三十年来一样,在这里发表演讲。话说回来,今天也是我在任三十周年哦。”台下的观众们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往常一样,我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祝我们伟大的祖国,生日快乐!”“生日快乐!”观众们齐声高呼道。“在最近的一年里,虽有一些挫折与困难,但是我们的国家,仍然像三十年前一样繁荣昌盛,我们人民仍然像三十年前一样,幸福快乐!”又是一阵掌声。“但是,我们也必须要警惕。我在这里要宣布一件事,这件事本来不应该向你们说的,但是我怕你们误会。你们都知道在莫塔市西边的沙漠里有一道封锁网吧。”人们纷纷点头。“在我们国家首都莫塔市以西的沙漠中,在封锁网内,有一支敌对势力妄图颠覆我们的美丽祖国,毁掉人民的幸福生活。”台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我们怎么办?我听你们的。”“打!把他们斩草除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顿时,台下一片山呼海啸,“打!打!打!打……”人民的愤怒喷涌而出。那个老人双手向下压了一下,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们十分强大。这也是我们设立封锁线的原因。我们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进攻才设置的封锁线。今天起,我们将召集人民军,正是对这片区域的敌人进行讨伐!”不知道谁带了个头,喊了一句“加油”,台下的人们纷纷喊起“加油”。“对,今天我们在这里,不仅要庆祝国庆,还要为下午就出发的人民军加油助威,为他们的伟大光辉的事业加油助威!”人们欢呼雀跃。与此同时,一支国民军部队行军经过这里,人们纷纷转头看去,欢呼声更上一层楼,随着这支即将开赴沙漠的国民军渐渐远去。

很好,我的计划达成了。老人这样想着。现在人民都向着我的军队,哪怕反叛军攻进来,他们也不得民心。“各位父老乡亲们!来看看这些吧!”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老人转头看去,一个女孩正在拿着高音喇叭喊着,另一只手正在把一堆纸扔向人群。“这些就是你们的政府干的好事!他们用真人做实验,为了巩固统治,把所有异己全部屠杀。张开眼睛看看吧,现在谁才是正义一方!”那个老人生气地跺了一下脚。几个人民军立即冲了出来,但是那个女孩在扔下复印的资料后立即离开了,加上她还带着面罩,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了。“完啦!!!!!!!!!!”老人低声喊了一句,恨得牙痒痒。

一小时后,果岭街三十号,果岭酒吧

“我干得不错吧。”那个女孩骄傲地说。“很好。”那个酒保回答,“你这一手我是没想到的,不仅没想到能用这一招,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我可是带着两个人来回过封锁线的,你以为啊。”“哦,那你这个资料是统帅亲自给你的吗?”“给我的那个人自称是统帅,但是我看不像。”“那就是他没错了。哎这位女士欢迎光临,您要来点什么吗?”少女笑了:“来一杯‘禁止的高跟鞋’。”“果然是你,每周五晚上你都来,都坐在这个位置,都点这杯酒。”“咱们果岭酒吧的常客没几个普通人。接下来的任务呢?”“就是去人流密集的地方演讲,这样就可以……”

“统帅,统帅!”起义军统帅正在批阅研究进展的文件,一个起义军人突然跑来。“我们发现封锁线有异常。”“终于有了。”“政府在封锁线的四周都加派了军队,他大概把莫塔市周围能调动的军队全部调来了。”“多少人?”“大概八千人。”统帅思考了一会儿:“我们目前的能上战场的人有大概一千一百人,其中九百人是我们的精锐战士。留八百个人在本部随时待命,剩余的精锐全部听我号令,跟我行动。”他摘掉眼镜,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起义精锐军团的成员,二十分钟内在中心广场集合!”这句话是用广播讲的。

半小时后,一支一百多人的小队集结起来,顶着下午的太阳出发了。

政府军的某个连队正在原地待命。他们对讨伐一无所知,只知道要打叛军,但是叛军是谁,叛军在哪儿,是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几声枪响传来,放哨的士兵倒下了,随后一批人迅速冲入营帐,所到之处的政府军全部倒下,随后,这群人就消失在大沙漠中了。“他们往莫塔监狱去了!快,联系总指挥部!”连长对通讯兵喊道。

莫塔市郊区的莫塔监狱,离沙漠并不远。我们可怜的二把手和不少同志就关在那里,成为了政府压迫的工具。现在接到了总指挥部的消息,有一支反叛军小队突破防线前往莫塔监狱。那里关押着全国的政治犯,也只关政治犯。现在这些政治犯正被狱警拿着枪指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建造着监狱的前沿工事。我们的二把手也在其中,当然,他再也不可能乖乖给政府工作哪怕一分钟了。

他一把把沙包丢到一个狱警身上,夺下他的枪,然后跑到自己修的小工事后蹲下,准备与狱警对抗。“喂!那个人,那个老反叛军,你他妈给我滚出来!”随着狱警的辱骂,一梭子子弹飞来。但很快,这个人也遭受了另一位反叛军的缴械,几位被关在监狱里的起义军纷纷抢来武器,与监狱里的狱警对峙。

几分钟后,这些人的子弹就打完了。狱警大部队已经赶来,他们不可能再抵抗了。“弟兄们,我们现在横竖都是死,我看,不如跟他们拼了!”“好!”他们冲出自己建造的工事,向着近在咫尺的狱警们冲去,但是在枪林弹雨之下,他们还是尽数倒下。

不幸中的更不幸,我们的二把手并没有死。他被狱警们发现了,带到了监狱广场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西边,面对即将到来的处决。一声枪响传来,他并没有害怕,接着是更密集的枪声,随后,一百多人冲进了监狱广场。他笑了,他认出了那个带头的人,就是自己二十六年前曾追随了两天的那个人。

“想必各位都看到那些照片了吧。我现在正式地告诉你们,这些是政府三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你们都被欺骗了,你们都是这邪恶政府的受害者!现在,政府的军队正在进攻我们的起义军,这些起义军战士们为了推翻这个邪恶的、不诚实的政府,奋力抵抗。它欺骗了民众三十年。他们还给你们洗脑,说是幸福,实则是对你们赤裸裸的压迫!说是八小时工作制,你们哪天工作不到十二个小时?还美其名曰加班锻炼你们,为了你们好。现在,我们要怎么做?”莫塔市内的一处十字路口,那位少女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讲。“我们打,我们推翻这个狗日的政府!”那位酒保在人群中喊道。顿时,台下一片山呼海啸,就和上午声讨起义军时一样。

现在,政府的人民军发起了总攻。他们对这方圆十公里的封锁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什么都没找到。“这帮人怎么搞的?”“没办法啊,我们找不到他们在哪里,甚至没有找到任何地下工事的入口。”“不可能,一千多个人藏身的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政府的人民军的总司令(当然也是那位老人)正在和前线的将军对话,一位军官闯进来。“总司令!莫塔监狱失守了,在失守前十分钟还发生了囚犯暴动。”“然后呢?”“然后他们释放了那里面的所有政治犯并护送他们前往莫塔市区!”总统一拍桌子:“快,分出西部防线的一部分军队,赶回莫塔市区。”这时又是一个人赶来:“总司令先生!在莫塔市区发生了民众暴动!”“快!!!!!这,这些人,全部是叛国,当场击毙!”

“统帅,我们现在怎么办?”起义军统帅旁边的一个士兵一边护送着政治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了)一边问道。“让基地里的军队护送其他人出来,来莫塔市区和我们汇合。然后我们武装民众。”“民众不同意怎么办?”“有人已经弄好了。”

在市区,起义军的人在各处散播传单和演讲,人心早就不再向着政府了。但政府的人民军也没有坐以待毙,他们也开始了行动。

随着几声枪响,人群开始惊慌的逃窜。政府军来了,他们射杀演讲者,对民众进行暴力镇压,甚至被要求对着部分反抗的民众开枪。人民军毕竟还是人民,哪怕他们相信自己所服务的政府是正确的,哪怕相信那些传闻和证据都是伪造的,他们也不会对着人民开枪。而且,让自己对着人民开枪的政府,能正确到哪里去呢?“你们还在为这个罪恶的政府卖命吗?”他们这么问自己,“你真的忍心对着自己的乡亲们开枪吗?”枪响了,但是不是对着愤怒的人民,而是对着腐败的邪恶军官。他们一个月能赚几百万民币,却什么都不用干。在人民起义时,他们又让军队对着人民开枪,这样的人,三十年前就该死了。

“我***这**玩意儿,我对他们都**这么好,现在这帮**居然***背叛我,我*******”“司令,冷静一点,现在不是骂娘的时候。”“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可以……好像什么都干不了了。”“对啊,现在快跑吧。”说着,那位惊慌的老总统坐上军车,开向最近的机场。

与此同时,前往莫塔市的政府军基本上都倒戈了,没有加入起义的基本都被杀掉了。统帅亲自炸开了政府军的武器库,军人们开始给愤怒的民众发放武器。起义的队伍瞬间扩大到了几万人,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沙漠开去。又是那位起义军战士,以便发放弹药一边问统帅:“统帅,下一步怎么办?”“发完弹药以后,我们去莫塔机场。”

“总司令大人,您怎么亲自来莫塔机场了?”“因为这里是军事要地,而且我准备让军方轰炸莫塔市区,需要用到这里。”“不行啊,万万使不得啊,莫塔市里可都是平民,您这么做,是会违反……”“现在他们都是反叛势力的走狗,没有平民一说。”“可是……”“少他妈在这逼逼赖赖,赶紧给军方的飞机让路。另外,安排一架飞机,飞去哪里再说。”“额,是。”话音刚落,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是起……反叛军!总司令大人,请随我到楼内避难。”“不,赶紧给我准备飞机,快点。”“您这是要干什么?”总统,也是总司令答不上来了。显然,机场的管理者也明白他要干什么。他面色阴沉地离开了。

总统上了飞机,长出一口气。他打开窗子,看着身后远去的机场:“呵,小崽子们还是太年轻了,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杀掉我把。”“总统先生,您看!”不在前线的前线将军指着另一边的窗子。窗外有一架战斗机,就在离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和他们并肩飞行。飞行员向着总统比出一个中指,然后迅速飞走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颗导弹。

两天之后,战斗彻底结束了,那些旧政府的走狗,全部在总统的飞机坠毁处被枪决,到九泉之下辅佐他了。当然,那些能跟上时代潮流的,及时改过自新的,并没有遭受这样的刑罚。新的政府成立了,制度和原来的旧政府差不多,只是更加透明化,也提高了对人权的重视。其他城市也纷纷发生起义,战斗还没有结束。但可以肯定的是,旧政府已经彻底失败了。那位统帅并没有成为新一届总统。当所有民众要求他这么做时,他拿出手枪抵在自己的脑袋上,威胁他们不要让他当总统。现在他住在郊区的一座屋子里,周围有很多田地,还有一条小河。经常有人来访,他也来者不拒,但是他也不喜欢陌生的民众来朝圣。有一天,一位前起义军战士来到他的家里(就是那个前文两次提出疑问的战士),又问了他两个问题。“先生啊,你当时是怎样做到预料到所有事的啊?”“你指哪些事?”“就是民众的愤怒和总统会去莫塔机场?”“第一件事,因为我在城里安排了十几号人,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演讲,效果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据说是因为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在总统的演讲上砸场子,真是太聪明了。”“那那个女孩子怎样了?”“她啊,她后来被政府军杀死了,我专门去调查过。”“那第二件事呢?”“这个嘛,单纯是猜的。因为城里的人说没找到他,他们的司令部里也没有他的踪迹,那他只能去机场逃跑了。”“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在建立新政府后没有沿用原来地下基地时期的管理方式?”“你知道当时地下基地里都是什么人吗?都是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正确三观的清醒人士,他们基本上不会犯罪。管理一个国家就不一样了,人们都有自己的三观,有正的也有歪的,而且他们基本都是麻木状态,人家说什么他们信什么,不可能做到客观的进行对是非的辨析。所以还是只能制定一部法律,按法律行事。”“我明白了。”“好了,我再带你到小河边走走吧。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喜欢在这条河边散步,直到……”“直到什么?”“直到……我的朋友们建立的起义组织被全军覆没。”“原来在您之前,还有一个起义组织吗?”“是的,这基本上是一脉相承的。当时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位同志了,我们把组织发展到这么多人,也是很困难的。”“那另外一个人呢?”“死了,他就是当时在莫塔监狱带领囚犯们起义的人,在被旧政府的军队镇压之后被我们解救了,但是后来在送到医院之前就死了。”“哦……哎,先生,您给我讲讲当年的故事吧,”“算了,这些东西,你以后会在我的回忆录上看到的。”这条河边的景色还是和当年一样美,但是走在这里,不再需要担心被狙击枪射杀了。他来到河边,在一棵显眼的灌木里放上一个盒子,一个装着二十六年前的本要用于求婚的戒指的盒子。
    统帅日记上的一页,在他自杀后被发现在桌子上,墨水似乎是刚刚干掉的,这张纸被单独撕下,放在手边。

和几十年前一样的小河,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街上的行人变了,街边的树木老了。一切似乎都在静静老去,和更久之前一样。

我还是走在河岸的草地上上,和过去几年来每一个星期天的傍晚一样。晚霞将落,万物都归于寂静。“你看!”她说道。在东边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颗流星。我笑了,但同时又很疑惑:她是谁?她是哪里来的?我跟她熟吗?不过这也不奇怪,我这个身份嘛。“流星很少见的,你居然只是笑笑?!”女孩似乎有些生气,这个行为不像是普通的莫塔市市民。“我不这么觉得。”我回答道,“每天晚上多少都有一两颗的。”“但你每一颗都看得到吗?流星和人是一样的,每一颗都是不一样的,颜色,持续时间,方位什么的,都是不一样的,错过了就看不到了。”“你能看到每一颗流星吗?”“这……但是我珍惜看见的每一颗流星,不跟你一样!”“如果你珍惜每一颗流星,但是以后又看不见了,这不是徒增遗憾吗?”

女孩并没有回答,只是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夕阳渐渐落下。“你看夕阳多美啊。”我说道。女孩说了一句话:“每一天的夕阳也是不一样的。我每天傍晚都来这里看夕阳。”女孩顿了一下,“就和你每天晚上看流星一样。”我愣了一下,她是怎么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来河边看流星?“你想必也是有所牵挂吧。”我问她。她好像也愣了一下。“你很珍惜当下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失去过一些东西吧。”“但你说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不是还是……”她没有说完这句话。我走到一边,在灌木丛中找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正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才会什么都不想得到啊。”“那你做了这么多,都不是为了自己吗?”“不算是吧。”我回过头,想要向她讲述这枚戒指的本来的拥有者和我的故事,可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好好的想了想,我究竟是不是为了自己呢?难道只是为了覆灭这个邪恶的政府吗?等那个老的领导人死掉,再用政变的方式也完全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啊,我为什么一定要起义?是为了他?是为了她?亦或者……是为了给他们报仇?但我凭什么让这么多无关的人为了给他们报仇而死?那我不是为了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虽然他们都是自愿的,但是

    “但是……但是……”写到这里,他喃喃道。他静静地看着血红的太阳升起,它看起来像什么呢?

写到这里,这张纸上的内容就戛然而止,谁知道为什么,或许连统帅自己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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