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15）
黑暗如潮水般永无止境地澎湃着，顺应着月泽的潮汐力缓缓涨溢，一寸寸侵蚀着孤岛上本就嶙峋的礁石。她举目四顾，只能不知所措地遥望着远方那微小的火光。
“.........”指挥官默默注视着露西亚并不怎么安稳的睡脸，俯身轻唤道，“...露西亚？”
那微弱的火光似乎跳动了一下，转而变得纯白而洁净，仿佛一个缺口，漏出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亮，让人下意识想要跟随着它，抓住那抹令人安心的光亮。
“..........”
“.........”那是一股莫名怀念的温暖触感。
“.....唔....指挥官.....”露西亚缓缓睁开眼眸，竭力让眼中的各种幻象与重影逐步消散，好倒映出眼前人那永远温和的面庞。
“太好了露西亚，你可算醒了。”丽芙微微俯下身，嘴角绽出一抹安心而欣慰的弧度。
“...早上好啊，露西亚。”指挥官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轻声笑了笑，“...你醒的时间比丽芙推测的还晚了一个小时，看来露西亚也学会睡懒觉了啊。”
“....唔...对不起...指挥官...”露西亚歉意地垂下眼帘，双手轻轻握在一起，“..让大家都担心了。”
“....我从来不喜欢说什么客套话，但你没事就好这句话....”指挥官顿了顿，“是发自真心的。”
“...嗯...”露西亚的目光在指挥官脸上流连片刻后，又聚焦于房屋内看起来古旧的陈设，或许是因为檀香的缘故，意识海的校准要比平日更加迅速，“我们又回到客栈了吗？那是不是意味着......”
“...嗯...祸害九龙的幕后人物，指挥官他们已经解决了。”丽芙一边校对着露西亚的各项机体指标，一边抬起头阐述道。
“....他们....是指指挥官和......”
“...咳咳，你在这儿啊。”门外的蒲牢忽然探头探脑地窜出半个身子，以一种监视般的眼神略微警惕地盯了指挥官一阵，又恢复了往日大大咧咧的状态，若无其事地冲坐在床头的露西亚打了声招呼，“...露西亚你醒啦？身体怎么样啊？”
“...嗯..感觉还不错..谢谢蒲牢。”露西亚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双马尾的发卡扣，“...蒲牢不进来坐坐吗？”
“...这个啊...我还得去汇报..额...复命....”蒲牢一时间犯了难，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总而言之...就是我要先失陪一会儿...”
“....这样啊...我还给蒲牢做了早点的...”丽芙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
“...唔...就算是丽芙你这么说，我也要先回去交差....”
“不必了。”门外忽然又传来一声清冽而寡淡的回音，指挥官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暗地里开始加快了泵动的力度，好让血液尽快地流通在有些空白的大脑中。
“....诶...曲大人...你不是....”蒲牢看起来惊慌不已，语气也开始变得结结巴巴。
“...九龙的贵宾身体抱恙，若不来探望，恐有失礼节。”曲的双手抓握着一块颜色厚实的木盘，上面盛放着小巧而盘布着雕饰的零星瓷杯，还有一壶已经蒸煮好的热茶。温热的雾气缓缓从壶嘴萦绕而出，眼前人腰间的佩环随着轻盈端庄的足步，偶尔发出清脆的铃鸣，“...蒲牢你先出去吃早餐吧。”
“....哈...谢谢曲大人！”归心似箭的小不点一溜烟没影了。
“...额....劳您费心了.....”指挥官略微惶恐地咽了口唾沫，最终选择了与她同样拘谨的说辞。
“...谢谢曲小姐...”露西亚沉吟片刻，轻声说道。
“.........”丽芙的目光飞快在三人之间打转，似乎在紧张地思索着什么。
“先喝口茶水吧。”曲自然而然地在指挥官身边侧身坐下，将将清冽的茶水缓缓倒入杯中，用双手捧起分发给余下三人。
“....谢谢你，曲小姐。”露西亚和丽芙喝了一口曲泡的茶，脸上的表情似乎多了几分感慨与品味的沉醉感。指挥官则是因为被某人半强制地开了几次小灶，早已习惯了这香醇的滋味，闭上眼都能回想起她御手把盏、顾盼生风的姿态，他忍不住多看了身边人几眼。
“......”仿佛有一种微妙的默契一般，某人与他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并轻轻点了点头。
“...十分抱歉，我在这次行动并没有帮上什么忙。”露西亚放下茶杯，目光的焦点始终聚焦于曲的脸上。
“不必如此客气，灰鸦小队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九龙的恩人，我作为一城之主，十分感谢各位的支持。”
“.........”露西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了吗？”曲轻轻抬起眉宇，试图从她格外澄澈的眼眸中读取出什么弦外之音。
“...曲小姐...您和指挥官坐得是否太近了些...”不出一会儿，露西亚红着脸缓缓答道，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指挥官一眼，“...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不代表灰鸦的意见。”
“....是么....”曲沉吟片刻，只是不置可否地点头应和了一句。
“.........”指挥官和丽芙的神色不禁逐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我还没有能力完全保护好指挥官，但我还是想在理所能及的方面保障指挥官的安全。”露西亚颇为局促地振振有词....也不知道她是对曲过于警惕还是出于一些不能言说的特殊原因...指挥官默默地想。
“...那好吧。”曲寡淡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头也不回地对身边的指挥官轻唤道，“...灰鸦的指挥官，请坐在离我远一些的位置罢。”
“.......？”正在思索如何化解僵局的指挥官莫名其妙就引火上身了，而且....这看起来还是个非常困难的表态，某人成功把皮球抛给了自己，不光烫手还烫脚，“....额....没必要吧。”
“...你的队员觉得很有必要。”果不其然，露西亚正略带期盼地盯着自己，指挥官看着这不忍拒绝的目光却迟迟没有动身，因为身边还有一股看似毫不在意的目光也在寸步不让地审视着自己。
“...这件事和指挥官没有关系，曲小姐不应该让指挥官感到为难....”
“....但我也有作为王的基本原则，请恕我有所得罪。”
“...没有关系的，比起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我们还是再品品茶吧。”指挥官试图及时中断这气氛逐渐紧绷起来的对话。
“噤声。”曲简洁利落地命令道。
“指挥官请不要插嘴。”露西亚罕见地打断了他。
“.........”指挥官顿时觉得胸前有一股气息卡在了肺部，半晌也吐不出来。
“....好了好了，各位就不能让病人静心修养一下吗..”丽芙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出来收拾残局。她以医护人员让人难以质疑的语气柔声说道，“...指挥官和曲小姐请先回去吧，露西亚还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诶...可是....”露西亚有些迟疑地注视着指挥官。
“....额...我们这是被护士嫌弃了？”指挥官颇为尴尬地挠了挠额头。
“....好了，两位先请回吧。”丽芙冲指挥官眨了眨眼，后者则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今天的探照时间到了，我会好好照顾露西亚的，不用担心。”
“那么，请容许先告辞一步。”某人倒是听之任之地站起身，礼貌性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间。
“....唉...那好吧...”指挥官轻叹了一口气，仍不忘对露西亚温和地笑笑，“...好好休息一下，有事的话，就通讯联系我吧。”
“....唔...好的..指挥官。”露西亚有些失落地凝视着指挥官离开的背影，自顾自地微微蹙起眉宇，“...丽芙...没有必要让指挥官和曲小姐都离开....我真的没什么事....”
“.....多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时间吧...”丽芙只是在露西亚身边轻轻坐下，脸上的笑意有几分了然与感慨，“....既然指挥官有意愿和曲小姐相处的话....”
“....可是......”
“...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空中花园了...露西亚知道吗？”
“...这样啊.....”
“...嗯...他们......会因为这件事而烦恼吗....？”丽芙似乎是在无意识询问，又像是在想象那幅画面。
..............
“....唉...看来是被嫌弃了....”指挥官瞥了一眼某人看起来不甚和缓的脸色，只得自觉地装出一副大剌剌的模样。
“....你还是这么喜欢偏袒你的队员。”曲漫不经心地俯视着栏下来往的稀疏住客，言语间流露出淡淡的不悦与耿耿于怀，“灰鸦的指挥官。”
“...曲小姐又是怎么品出我哪里偏袒了呢....”指挥官无奈笑笑，索性也将上身轻靠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犹如工笔勾勒的侧脸，“...对了...是你派蒲牢来找我的吗？有事的话，通讯联系我不就行了。”
“....请不要自我臆想，灰鸦的指挥官。”看来，某人的心情确实不佳。
“...新的一天刚刚开始，就不能稍微开心一些吗.....”
“...是啊，新的一天。”曲忽然有些刻意地重复着这无足轻重的字眼，眉宇间的沟壑也不自觉加重了一些。
“.........”指挥官显然明白了她所指的意思，只是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起来，九龙一般怎么联系比较远的人呢？除去通讯的话。”
“....这个....倒从来没有仔细去考虑过...”曲纤长的手指轻贴于红润的下唇，“...不过古籍上倒有记载类似寄锦书的例子，也就相当于是书信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指挥官点点头，“..毕竟有些话语，可不是当面就能传达得了的，用现在的简讯倒是能做到通情达义。”
“...比如说哪种类型的话语？”曲略微局促地瞥了指挥官一眼，下意识撩起散乱于脸颊的青丝，露出小巧柔软的耳垂。
“...比如这种。”指挥官忽然在通讯上捣鼓了一阵，“你看看通讯？”
“∠( ᐛ 」∠)＿”曲沉默地看着通讯上这难以名状的符号，淡漠地拂袖而去。
“...诶等等啊...”在分手的边缘大鹏展翅的指挥官慌忙跟了上去，“..我只是拿它举个例子，正经对话肯定是不会用的....”
“你很闲么？”曲似乎早有预料地侧目盯着某人，刻意疏离的语气听起来不咸不淡，“..闲的话就去帮门口的师傅们换灯笼。”
“...换灯笼是做什么啊？”
“...睚眦安排了一场送别宴，装饰用的。”
“...那麻烦曲小姐和我一起去吧。”指挥官忽然牵起曲的手心，自顾自往楼下走。
“...你....等等.....”
“啊..是曲大人还有指挥官阁下，二位贵安。”正在指挥伙夫的睚眦冲迎面而来的两人颔首行礼，似乎已然对眼前的景象见怪不怪，“..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早啊睚眦，我想一起来帮忙换灯笼，这位是我的甲方兼监工。”指挥官扭头向某人弯了弯嘴角。
“........”曲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口气，配合地点了点头。
“那真是荣幸至极。”睚眦礼节性地掩唇笑了笑，她侧身指引着两人来到房梁一处还未动工的角落，“...那就麻烦两位装点一下这里吧，这是两位待会儿会用到的扶梯，有专门可供放脚的平台。”
“....嗯，谢谢你。”
“..哪里哪里，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先失陪一阵。”睚眦冲两人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好了，那么我们开始吧。”指挥官兴致勃勃地站上扶梯，双手轻轻扒在房梁上，“....曲小姐，麻烦你把灯笼递给我一下。”
“...嗯...”曲拣起一只看起来饱满喜庆的灯笼，试图递给站在高处的指挥官，但格外尴尬的事...两人彼此之间的纵向距离让人有些鞭长莫及.....
“.........”
“...要不曲大人上来吧？”指挥官半蹲下来，向台下的某人伸出左手。
“....其实我可以很轻松地自己跳上来。”某人虽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但还是颇为听从地抓住了指挥官的手。两人挤在并不宽敞的木质平台上，指挥官下意识伸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喏...灯笼...”
“...嗯...”指挥官接过灯笼，娴熟地将它的绳结缠绕在房梁上并接通电源。明红色的灯笼从繁饰的藻井轻垂而下，透过灯罩上大大的“福”字散发着内敛含蓄的光芒，轻薄的灯罩上能看到火舌的影子在其中飘飞掠动。
“..........”两人望着灯笼默然无语，指挥官垂眉打量着脸色被衬得喜人红润的某人，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笑什么...”曲有些难以作态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似乎是在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没什么....”指挥官用目光细致地轻扫过某人清秀如竹的眉宇，扶住她后背的手感受着她光滑的墨绿长发，“..只是觉得...要是曲小姐头上挂着的，不是灯笼而是槲寄生就好了，这样的话...你就是槲寄生女孩了.....”
“.... 槲寄生女孩...那是什么？”
“..没什么..”指挥官摇摇头，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等我查查。”曲不放心地用眼神警示了某人一眼，开始在网络上翻阅有关资料。
“...还有，让六月下雪的方法我也找到了哦，曲小姐还是要多上网开拓眼界才行啊。”
“.....真是...不知礼义的习俗....”曲的耳垂随着目光的停顿逐渐变得绯红，她蹙起眉宇仿佛是要对其横加斥责一般，“....你们空中花园真是....”
“...你是指不经你同意就可以吻你这一点吗？”指挥官轻笑着移开了目光，语气却仍是一副十分自然的模样
“...不要再说了。”某人已然无法有效应对和反击眼前这个堪称有恃无恐的人，只是徒劳地警告着。
“...好了好了...快把灯笼给我吧。”眼前人通红的耳垂已然给出了信号，指挥官最终还是决定见好就收，至少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要过于放肆为妙。
“...轻薄之后就又擅自挑换话题.....”某人蹙眉轻声斥责道。
“......？”指挥官觉得自己已然无计可施，这到底是继续说还是......
“....继续打点灯笼吧。”曲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前后矛盾，只得默默将手中的灯笼递给指挥官，偶尔并不坦诚地瞥他几眼。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她......被点醒的指挥官不得不中断了自己的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