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谈】十一特别赛评委推荐《落花爷爷》

作者:魂魄柽咲
爷望
天正十年梅见月既望日的樱花
京都盛持寺
已经记不清是第多少次了,老朽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和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应该庆幸的是这里的樱花树下面没有埋藏着主人的尸骸吧。虽然严格说这里埋着主人的尸骸也没有错.......
不过老朽的主人现在可是(活)死得好好的。
“咳、咳、”
老朽借着惨白的月光,看着刚刚咳嗽时候用来挡住嘴的惨白的手上,是暗红色的血。蜡烛的灯火在风中闪烁着,摊在地上还没有合上的《山家集》上面只有一句被火光照得可以勉强看清。
『愿我死后,后世之人奉樱花以吊之。』
“每次过来都一定要这么折腾老朽吗?”
惨白的月光似乎没有什么想要表达的,只是貌似想起来了什么故乡,故亲,故友什么的。轻轻撒在老朽老朽的白发上,似乎是亮了那么几分的样子。
“真是受不了你这家伙,怕寂寞还去........算了往事不提也罢,反正你也听老朽念叨了几百年,就少这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老朽从床榻上起身,将头发向边上一抹,指尖捻灭烛火,带上了从冥界带来的包裹,走向了那一颗樱花树,
不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壮观的樱花树。
今年的樱花没有怎么开啊,就和前几年不是一模一样的吗?从冥界带来了樱花枝(春度),就是为了防止这个情况发生的。在那棵樱花树下面还伫立着另外一个人影。
“今天来这里的傻子貌似不止吾一个啊,魂魄家的半死人大爷。吾带了点干货,尔有酒吗?”
“那可真是巧啊,藤原家的死活人小姐。老朽正好带了点酒还有点花过来。”
两人对目一望,相视而笑,老朽让半灵将花瓣带到空中轻轻洒下来,藤原家的小姐用头发点亮了樱花树边的一小片范围。老朽老友丧生在既望之日,而后世的追随者却将他的忌日提前了一天。所以今天就只有我们吊唁也是很正常吧。而且,这里,已经不是现界了,也不是冥界。原本只有幽灵的老友也逐渐化为人型。
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就是杵着佛杖的僧人形象。
在这一小片与世隔绝的阴阳交错之地有三个人.....一个半人,一个反魂的死人,一个活死人。
“什么『平生何所愿,春日樱下死,如月春烂漫,朗朗望月时。』搞到最后你忌日都不被人记住。”
“汝今年还是这么开始的,都多少年了。”
“谁管啊,倒是尔随便来点连歌下酒啊。”
“是是是,主家的曾曾曾曾曾曾曾婆婆。”
“虽然辈分是这样的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火大。尔信不信咱烧了你?”
老朽默默的帮那两位正在吵的人添酒,因为毕竟.....
“那就折个中把吾灌死怎么样?”
“来啊分家的!”
就在这样的喧闹之中一个夜晚直到两人烂醉为止。老朽带的冥食都被吃完了....老子一口都没有动啊!
“樱花全盛难得见,睹者方恋花尽落,春至樱花满枝头,与尔同销万古愁.....”
“睡着了还在吟诗啊,究竟是多爱着樱花?还有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老朽没有记得山家集里面有这个东西啊,吾友!”
戳了几下看来是醒不来了,真的是......直接睡地面上面会着凉的,话说死人会着凉吗?活死人会着凉吗?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还是把毯子盖在了两人身上,吾友要是每年一次的睡觉都不能好好睡的话肯定会很难受吧,至于藤原家的小姐,万一着凉身体发火把樱花烧了就不好了。
“父亲,爷爷,曾曾曾曾曾曾曾曾婆婆......好好睡吧.......”
在老朽也裹着毯子模模糊糊睡着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声音?是老朽的错觉吗?
夜晚的风拂过了这一片,第二日早上老朽醒来的时候就只有被风吹散的樱花了。
天正十年花残月十一日的海棠花
伊豆弘川寺
以河津樱闻名的河津,是相当知名的温泉地区,一月底开始绽放的河津樱是日本最早开的樱花。粉红色美丽的花朵,可以被观赏长达一个月以上,但是已经凋谢了。
当日,武田家灭亡,不论是分作诹访家还是取回武田家名号的武田家家主在今天走向了生命的尽头,就如同凋谢的花一样。
樱花盛开之日已经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棠花盛开得十分茂密。葛城山脚下的弘川寺的海棠花是开得最茂盛的一簇。原因吗?这里是老友的埋骨之地,那家伙正很精神的在海棠树下吟咏着和歌。而且今天貌似不止一人?
“梦里相逢人不见,若知是梦何须醒?堪笑楚江空渺渺,花落知多少?”
“今天的后两句又在抽什么风?”
“啊拉,是汝啊,今天吾又新找了一个弟子所以......”
“是谁那么倒霉成了你这家伙的弟子.....”
那僧人眉头一皱,眼睛眯成了一跳缝,默默的比出了中指。话说这不是最近南蛮流行的吗?
“胜赖!”
“是的?”
“总之老朽看到你这家伙这么有精神也不枉来一趟了。要不要干脆就着这鲜红海棠花,坐在你的尸体上面用餐呢?”
“请自便,吾一会再来。”
友人转过去同胜赖讲学:“要寄兴于花,杜鹃,雪,自然万物无一不有其感叹,但是很多时候,吾将这些目睹耳闻的东西全部当成虚构的。
有时歌花又是非歌花,有时咏月亦非是咏月。
这些只是在宴席上即兴的吟咏罢了,就像是一道彩虹挂在虚空,五彩缤纷,然而却是原本就不存在的食物,就算是如同日月辉照但是仍旧是虚无
就类似虚无的人心一样,有着种种色彩,然而却不露出一点痕迹。
按照这样的感情抒发的歌才是真正的生命.”
“继续吹吧你,老朽还不知道你这家伙一般都是喝醉了在梦里乱唱的。”
就算你瞪着老朽老朽也不会改变这个看法的。
“真的吗?师傅?”
“当然是真的,就像是庄周梦蝶一样,在梦里将所有的灵感逐一集合起来,比起在现世种种无病呻吟,不如将一切寄托于虚幻,歌颂的最真切的感情。”
胜赖的眼睛里面似乎绽放着什么光芒。老朽就着海棠花下酒,耳边又响起了那家伙乱吹的声音。“要学会享受现世的愉悦...........”
天正十年水无月廿一日的桔梗花 京都本能寺
本来很清爽的空气里面弥漫起了烟味,烟味是比较淡雅,让人不禁想到了夏日,从味道来看应该是产自佐渡的极品,一般是绝对不会出现到京都就会被劫走或者卖光的东西。
老朽走出了居住的小间,向楼顶看去是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佐渡的二岩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很随意的翘起二郎腿坐在房檐上面的大狸子静静吸了一口烟,吹出了一片云雾。露出了有点让人莫名觉得妩媚的笑容。
“老身只是过来看(演)戏的。”
“那一局棋的话已经结束了不知道多久了哦。”
“非也非也,老身指的是今天晚上这里的焰火大会哦。”
老朽捋着胡子寻思了一小会。
“老朽貌似不记得有花火大会的预定啊。”
“是焰火,不是花火哦,用这座寺庙,点燃的焰火大会哦。呵呵....”
大狸子笑容的方式让人有点不禁胆寒,又轻轻舔舐着嘴唇,在夜空之下看起来十分的妖艳。
“被卷进去老朽可是敬谢不敏,谢谢你这家伙的烟让老朽好看戏。”
两人对视而笑,一出好戏似乎就要上演了。
大狸子拿着一片叶子夹在乳沟里面。整个身体都变小了,有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
“森兰丸......你这家伙要干什么?”
“这可是!魂魄殿,请移步寺内,切勿让夜风伤到了让吾主背上待客怠慢的名号。”
“这可真是抱歉了,只是这处漫天星河让老朽不禁驻足于此,多劳费心了。”
“在下告退去信长大人身边守夜了,还请魂魄殿注意身体。”
“是是是。”
火矢划破天空,和流星一样,流星从天空落下,和火矢一样。火焰照亮了整个夜空,可以看
到的星星一下子少了许多。
朦胧的睡人在梦中突然听到了震天的铁炮轰鸣,顺手抄起了佩剑,一脚踢开了
“定然有人反叛,去,看看叛者是谁?!”信长命令小姓森兰丸说。
森兰丸出去了一会儿,匆匆跑回禀报:“是桔梗旗印,像是惟任日向守的部队!”
信长大惊道:“光秀吗……一定会失败”
一个响亮得不行的声音响起了“敌在本能寺!”
近万计的士兵将寺包围了起来,大火照亮了这篇地方。
在居室内飘着的,有三个,一个是老朽的半灵,还有......
“你们两个咋来了?”
“我是来查看曾经对手的没落的。”
“ときは今天が下しる五月哉,吾只是为了见证着首连歌而来。”
“看来今天真的很热闹啊,要不要就在这里来一场连歌会?”
“汝竟然有兴致,真是难得啊。”
窗外的厮杀声成为了我们作乐的欢声笑语,大火将身体里面的寒意驱散,不知不觉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进门的是奄奄一息的信长。虽说这里有四个人,但是信长实际上看的到的只有老朽一人。剩下的两人很识趣的沉默了下来。
“远西行寺家的地侍魂魄氏吗?抱歉(将你卷进来了)”
“不必道歉(搞不好你是被老朽卷进来的)”
“吾人的生命可能就要在这里结束了,真是不甘心!”
“看来阁下已经很疲劳了,老朽愿将双膝借阁下一用,不知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了。”
信长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浑身像是没有力气一般倒下去,躺在了老朽的膝上。
老朽轻轻抚摸着这小家伙的头,默默听着她的呻吟。
“森兰丸、森力丸、森坊丸、小河爱平、高桥虎松、针阿弥、矢代胜介、伴太郎左卫门、伴正林、村田吉五......吾人来见你们了。”
织田信长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猛一睁开。
“魂魄氏,你那啥顶到吾人头了。”
“就算是戴着假胡子,用着已经很习惯的声音来说话,但毕竟还是女性啊,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吾人可是在各种地方装了四十九年的女性哦,一次都没有被识破的来着......”
“想撒娇尽管撒娇就行了,老朽有一个孙女也偶尔会找老朽撒娇呢”
“做你孙女肯定很幸福吧。”
“剑术训练和给主公做饭除外的话。”
“爷爷。”
“你在叫啥?”
“爷爷。”
“那孩子从懂事来就没有这么叫老朽过了,真是怀念啊。”
“那吾人就是这么叫也不会有什么困扰的吧。”
“二孙女啊,肚子饿了没有?”
“嗯,爷爷,吾人不想做饿死鬼。”
“老朽这里有两个饭团,这个白色的饭团是人界的饭团,这个黄色的饭团是冥界的,前者你可以留下再次转生的念想死去,后者你可以选择和老朽一起去家主身边报道。”
织田信长伸出了手,然后化作了一团春樱散开,虽然是夏天,但是还是有樱花盛开呢。
“老子要去将伤到老子孙女的家伙暴打一顿。”
次日见到的二岩猯藏(饰 森兰丸)鬼人正邪(下克上主谋)封兽鵺(饰 明智光秀)幽谷响子(饰 喇叭)藤原妹红(传火的)河城荷取(饰 军火商千利休)一个二个鼻青脸肿,形如枯槁,貌似经历了什么人生的大起大落。
平成十五年睦月廿六日的雪樱
冥界西行寺
霜雪初融之时,春寒料峭。魂魄妖忌连同魂魄信梦归隐世外,其孙女妖梦继任西行寺家庭师之职。现在其孙女正在面临一个极大的考验。
魂魄妖梦拖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挡在了主人的身前,在他面前的是幻想乡里面当之无愧的“最强”
博丽的巫女-----博丽灵梦
“此处,便是底线,越过,便是毁灭!”
经过数百轮交锋,妖梦满是疮痍的身躯始终坚持不到最后,手上的两支剑最终被灵梦挑落。
“唔,退治我吧,不能保护主人的庭师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灵梦高举其了御币,顺手落下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抱歉啊,姐姐就由吾人守护。”
魂魄信梦从地上抄起了楼观剑,而妖梦已经被妖忌以公主抱的形式带到了竹林的某处。
“师傅?”
“安心养伤,老朽替你出头去。”
一瞬间魂魄妖忌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魂魄妖梦好像因为重伤睡着了,但是脸上是在笑着,倒地是作了一个什么梦呢?“爷爷.......”这么微弱的撒娇道。
西行妖下伫立着两个人,一个半死人一个死人。
“老朽明明才刚刚归隐不久啊,主君。”
“很高兴见到你,但是这次不必麻烦了,你已非吾辈的家臣了,而且你也活不过几百年了,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吧。”
“这是命令吗?”
“西行寺家原侍大将魂魄妖忌,吾辈命令你不准插手这次事件!”
“西行寺家现主西行寺幽幽子,老朽拒绝您不准插手事件之命!”
说完魂魄妖忌便想着博丽的巫女所在的地方走去,只留下了一脸泛起春波的少女。
“真是坏心眼呢。”少女用扇子遮住了脸,究竟是什么表情说出这句话的已经看不清了。
“竟敢打伤老子的孙女,不可原谅,信梦你先回去照顾一下妖梦”
“老子乃是西行寺家侍大将,魂魄妖忌,觉悟吧!博丽的巫女!”
无数次的交锋,时间过去了不少,老朽的对手变成了三个人,拿剑的手微微颤抖。
可以说是一场完全无视了符卡规则的厮杀,最后站着的并不是老朽。
平成十五年睦月廿七日的彼岸花(终结之意)
竹林永远亭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老朽躺在了永远亭里面,起身一看这间病房躺了六个人。
“永琳!”
“怎么了?”
“一般来说会有人把砍人的人和被砍的人放在一个病房的吗?”
“好好养伤,顺便消除之间的隔阂,不好吗?”
老朽好好的躺着,看着窗外的迟来的春天,还有房内熟睡的孙女的脸庞。
貌似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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