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二章 千羽学园的重逢

长空市，虽然比不上首都圈或者大阪、京都这样的城市，但放眼整个极东，也可以算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了。

曾经，简凡和诸位少女们在这里度过了数个美妙而温馨的夜晚，一起欣赏过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也一起漫步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留下了独特的印记。

嗯，印记确实挺独特的，布洛妮娅操控重装小兔的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时过境迁，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市已经化作了一片无人的废墟，偶尔能够看到活动的迹象，也只是还残存在这片区域里的崩坏兽或死士而已。

这里，早已没有了生的气息。

在这片无人区里，雷电芽衣正坐在千羽学园曾经上课的教室里，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芽衣今天的打扮很特别。

她没有穿圣芙蕾雅学园里的制服，也没有选择自己的女武神装甲，而是从衣柜的角落里找出了千羽学园的制服，默默换上。

这是她第一次与简凡见面时的穿着，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她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与简凡道别。

同时，也是为了确认一些，她早就有所怀疑的事情。

从世界蛇那里借来的崩坏能发生器已经被她布置在操场上并成功启动了，配合她潜在第三律者的身份，引发的崩坏能反应已经足够引起极东支部的注意了。

如果是老师的话……想必应该已经动身了吧？那么，自己这边，也该做好准备了才对。

这么想着的芽衣默默离开了教室，来到了学园的天台上，那里，有她早就布置好的茶桌与遮阳伞，各种饮具一应俱全，如果不考虑现在所在的地点，简直就是女生的下午茶现场。

“嗡……！”

太阳炉运作时那种独特的白噪音在天空中响起，机体高速行进过程中带起的气流吹乱了芽衣扎好的高马尾，几缕发丝随风遮挡在了芽衣的眼前，芽衣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做着手里的准备。

巨大的00高达降落在了学园教学楼的面前，借助手臂的借位，让简凡能够直接从驾驶舱里出来之后就落到芽衣所在的天台，而不需要从一楼的楼梯开始爬起。

“老师，下午好呢。”

与芽衣有些类似，简凡现在穿的既不是舰长的制服，也不是专用于高达驾驶的驾驶服，而是白天和姬子出门时的一身休闲西装，与第一次和芽衣见面的那套，诡异的相似。

因为担心芽衣这孩子做出什么傻事，匆忙出击的简凡并没有换驾驶服的时间，只能向夏亚同志学习，便服开高达了。

“芽衣……”

不怎么优雅地从00高达的手掌跳下来落地天台的简凡稍微整了一下因为活动而有些凌乱的衣服，看向面前穿着jk制服的芽衣，思绪瞬间飘回到了刚到长空市的日子。

对于简凡来说，他没有让芽衣去到世界蛇的理由。

在穿越前的游戏剧情里，芽衣去到世界蛇的主要原因在于拯救琪亚娜，而现在，这一理由已经完全不成立了。

虽然在量子之海与凯文的交流中，简凡隐约察觉到前文明与玖穹之前似乎有着什么关联，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与凯文对话，去发掘过去的真相，也完全不应该交给芽衣代劳。

倒不如说，如果交给芽衣代劳的话，画面反而会显得更加诡异。

什么现女友探寻已故前女友故事的修罗画面啊喂……

另外，简凡在穿越前其实并没有好好打过往世乐土的剧情，知道的内容大多都出自和玖穹约会时的只言片语，他只知道芽衣前往往世乐土之后即使已经成为了律者，也多次遭遇足够威胁到她生命的强敌。

在经历过多次蝴蝶效应之后的简凡自然不愿意让芽衣一个人去世界蛇这样的地方冒险。

当然，这也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

情报不足让简凡陷入了异常被动的处境。

因此，简凡决定，主动出击。

但，芽衣却没有给简凡犹豫思考的时间。

“老师，你坐啊。”

芽衣拉开了摆好的一张椅子，示意简凡坐下，自己则安心研磨着咖啡豆，静静等待一边的水壶烧开。

“……”

“芽衣，这是……突然怎么了？穿成这样还跑到长空市这种地方来，芽衣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能……和我说说看吗？”

遵循芽衣的安排，简凡解开了西服外套的纽扣，伸出手来想要牵起芽衣纤细的手，却被芽衣巧妙地躲开了。

“哼哼，老师，芽衣现在在忙，不可以妨碍芽衣哦？话说，也真不愧是老师呢，芽衣想做什么，老师大概也猜到了吧？”

“是想去世界蛇那边吗……芽衣，如果是为了查明玖穹过去的事情的话…你完全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的，这件事，应该由我亲自来做，不是吗？作为当事人的话……”

“确实，这件事的话，芽衣应该尊重老师的隐私，怎么也不该代劳才对。”

没料到芽衣这么直白的简凡正在心里打草稿想着怎么劝导芽衣，却没想到下一秒就等到了芽衣干脆的回答。

“？”

芽衣的反应让简凡彻底陷入了混乱。

不是……既然不是为了帮自己探寻玖穹和世界蛇的往事……那芽衣突然唱这一出罪人挽歌是个什么鬼？

熟悉芽衣脾气的简凡能看出来，芽衣此刻的心情非常低落，但他却始终弄不明白，背后真正的原因。

是因为……自己告诉她自己恐怕时日无多的缘故吗？

但那种事……也只能寄希望于布洛妮娅还有博士们的研究成果了不是吗……凯文先前透露的信息来看，世界蛇恐怕也没有解决的措施才对……从这个方面来讲，也不能为芽衣去到世界蛇提供充分的理由。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解的简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下一秒，热咖啡的独特香气便转移走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

“老师看起来好像很困惑的样子，从学园赶过来，一路应该也很匆忙，来不及休息吧？没关系的，老师……”

“时间，还很充裕。先来一杯黑咖啡，然后我们再慢慢地聊，如何？”

芽衣将泡好的黑咖啡递到了简凡的面前，自己则拿起一杯加了奶的拿铁，作势要与简凡碰杯。

“哦，好，好吧……谢谢。”

轻轻地与芽衣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简凡端起咖啡，小小地抿了一口。

嗯……这种情况下，芽衣应该不会像丽塔那样往咖啡里加点什么电脑配件吧？喝掉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或许是这两天被某些人暗算的太多，简凡在喝下咖啡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某位腹黑的女仆小姐。

“嗯……真香啊，果然，咖啡还是什么都不加，更享受呢……”

一口下肚，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简凡放下了戒心，由衷地赞叹道。

“是吗？……”

“嗯呢，芽衣泡的咖啡，果然是最好喝的呢。我想，就算是丽塔，也会同意的吧？”

“说，说的也是呢……不过芽衣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接受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呢……总觉得，那样的话，就太苦了一点了。”

“嘛，这也是个人的喜好嘛。芽衣的话，我记得是偏爱奶味更浓的类型吧？嗯……？芽衣？”

又喝了两口咖啡的简凡看到芽衣的脸上突然有两行清泪划过，不解的他赶忙靠了上去，将芽衣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抚摸着芽衣的秀发。

“芽，芽衣？你这是，到底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还是……”

少女的眼泪浸湿了青年的衬衣，但到目前为止，简凡仍有些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老师……我刚刚给你的那杯咖啡里……”

“放了将近六块方糖啊……”

“为什么……你还会说…”

“那杯咖啡喝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扑在简凡怀里，已经哭成泪人的芽衣，强忍着内心的苦痛，向简凡发出了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