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呓语—漫梦于空·鸮客
这是一条昏黑的街道,石墙的缝隙上长着枯黄的杂草,酒黄的提灯吊在屋檐下,灯将这狭窄的道路染得只剩下黄与黑,随着黑风将沙草抚摸,街道垂危无力的呻吟着,我不知道这是哪,当却感觉无数次地踏入这片老弱的土地,陌生而又熟悉着。
水泥地的裂隙蔓延向了远方,街道的狭窄融不住它的野蛮生长,石砖墙因它而碎裂哭泣,缝隙的深处滋生出了数不尽的阴影,它们哭嚎着哀怨着,黑暗在此盘踞丛生,像不死的亡灵一般复生着,这确实叫我触目惊心,“这也许是梦吧,也许不是”我喃喃自语道。我继续向街道的深处走去,裂隙越生疯狂,沾染至这有限的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街道在此时已经破碎,但却没有崩塌或摇晃,它仍像之前那样轻微地喘息,像被黏合的碎镜般不死不活。
最终我走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这是一个至高点,向下望去只有盘蛇蜿蜒的小巷,迷宫般的前路如野藤似延伸开来,这更像是巨树的盘根而不是能走的道路,地平线被压得很低,巷里深处是无数的未知,而上面的一大片空白则被星空所涂抹,称不上秀丽,但也却是许久未见此景。茫然无措的我看回了街道上的一扇门,虽然旁边的框与地板已经碎了不成样子,但是仍正常地支立着。
我走进了门里的世界,但这却不是一栋房子该有的空间,这貌似是一个码头,一根根长的夸张的木板将地板拼凑,黄灯将黑夜烫出一个两个的洞,这洞延伸到了远处,甲板外波浪与黑风说着悄悄话,海平面的尽头平坦如直,我随着灯的指引走向了未知。
视野越发明亮,我渐渐地看清了黑夜里悬浮着一个个巨大的热气球,它们没有动静,就像画上去的一样,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两个,三个,好多好多的热气球被铁链束缚着,被迫挂在码头上叹息,我着急地加速奔跑着,数不清的热气球如鸟笼中的生命般无奈黯然着,我泪如急雨地顺着铁链爬上了一个热气球,哭嚎恶语在我口中迸发,我诅咒着世界、社会、环境和自己,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是还是选择了宣泄,宣泄自己的无能,宣泄社会的不公,宣泄着尔尔我我的一切和一切,我发狂地抓向铁链,摇晃、捶打、啃咬,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将连接铁链的那一块地方折腾掉了,铁链在向水中垂下时,恶毒地讪笑着我。
热气球没有上升,而是缓缓落下了,气鼓没有任何褶皱,反而撑得圆腾,但是就像前面我所看到的一样,它的外观就如被画上去一般静止着,我看向了海面,这不再漆黑无比,反而透亮着向我展示水下的世界,那世界是什么?我的天!那不是我在街道口看到的迷宫巷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