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羽》——第四章
“单独聊聊？这……倒是没什么必要吧？”
“不！有必要！我感觉，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一时间是解不开的，得抽个空出来好好聊聊！”
林琴雨说的很坚定，不容侵犯似的
“……这也好像挺有道理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聊聊？”
“这个月！这个星期可以吗！如果可以就明——”
“嗯哼！林琴雨同学，麻烦你安静一点，老师正在发表讲话呢。”
她突然兴奋的样子差点把全部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更是吸引了老师的注意力，被批评了她才尴尬地收敛了起来
秦羽连忙把脸侧向江知瑜那边，生怕别人看出来林琴雨是和他聊天的
“shirt……真服了……”
说完，秦羽对一旁看戏的江知瑜苦笑着，江知瑜也被他们的这场闹剧逗笑了，笑着，她身子坐得笔直，手在空中用握笔的姿势挥了几下，虽然没有说话，秦羽却好像听见了：“你们可以写小纸条啊！”
“好主意！”秦羽心里暗想着，从桌底下拿了笔和一张草稿纸，可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因为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好写的，最后写上“都怪你”三个字，犹豫了一下，就传过去了
林琴雨呢？她坐的就很不自在，浑身不舒服一样，趴在桌子上，又起来，反复了几下后看到了秦羽的小纸条，然后一下子精神就好了许多，一下子把自己用双手撑了起来，看了一下，浅浅一笑，写下了：“总之就是有必要。”
然后在传过来时她又收了回去，补写了句：“还有，你刚才害羞的样子好可爱！”然后肩膀一怂，一脸坏笑地把纸条传了过来
“唔！”
尽管林琴雨笑起来挺好看的，但是这给了秦羽一记真实暴击，直接给秦羽整破防了，把整张连向了过去
江知瑜看到秦羽这样子，看了一下林琴雨，然后偷看了一眼纸条，也是不小心“噗”地一下笑出来了
看到江知瑜也这样了，秦羽羞死了，趴在桌子上把头一埋，不想再去搭理她们了
许久了以后，江知瑜戳了戳秦羽，秦羽才抬头，看到江知瑜递过来的纸条一看——
“行了，小琴，你就别戏弄小羽了，小羽他对女孩子很容易害羞的，”然后江知瑜甚至补充了一句：“每一次他和女孩子之间的事情都需要我去帮他摆平呢！”
“可是他真的好可爱呀！救命！”
“行了行了，下课之后再来吧，我让秦羽下课之后找你谈话（不过他可能拒绝就是了）”
“嗯，好”
秦羽看完了纸条，真是哭笑不得
事实上，秦羽并不是江知瑜说的那样，江知瑜故意拿秦羽开玩笑呢，她把秦羽对于女孩子的害羞给说大了，秦羽对于熟悉的女孩子他还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尤其是对江知瑜，不管是江知瑜撒娇卖萌贴贴还是死缠烂打，秦羽都不可能会害羞
——“毕竟习惯了嘛”，秦羽这样子说过
但是又确实是江知瑜说的那样：秦羽对女孩子确实比较容易害羞，特别体现在与不认识的女孩子第一次的交往上，事实上秦羽每一次不认识的女孩子第一次的交往都是依靠江知瑜的，像与萧霄的第一次谈话就是在她的帮助下进行的
而秦羽和林琴雨之间即使发生了许多事情，即使与林琴雨做了一年的同班同学，但是秦羽和林琴雨毕竟没有过正式的谈话，没有聊过天，所以他却还是抱着不认识的角度看待林琴雨，自然就会对林琴雨表现出来的好感而感到害羞
“谢了啊，”秦羽这样子写到，“想什么时候和她谈话都行”
“那就下课？”
“OK”
……
“丁铃铃铃……”下课铃响了，江知瑜起身收拾东西，把茶话会搬开的东西重新搬回去，秦羽也自然是这样
搬完以后，江知瑜去帮林琴雨搬东西，随便说了一句：“他答应了，待会去学校门口吧？那边人少一点，秦羽比较不会害怕被人发现。”
“这有什么好怕别人发现的啊？”
“……总之就是这样，秦羽要是在人多的地方肯定不会搭理你的，信不信我？”
林琴雨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毕竟江知瑜比她懂秦羽太多了
……
到了大门口旁边几百米的地方，这里人比较少，基本上没有人来往，江知瑜又在场，秦羽才放心了许多，因为在他的思想里，和女孩子深入的聊天，似乎，有点，见不得人？
“就到这吧，说。”江知瑜期待了起来
可是刚才还一直都说有话说的两个人现在却静默了一会，都表现得很平静
“哎呀，你们倒是聊啊！”
“我……不知道聊什么，总之……对不起，上个月的那件事情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希望你原谅我。”秦羽先开口说话了
“上个月的事情？哦……对了，你们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都还不知道呢，我只知道看你们的表现，以前绝对发生了什么就是了，所以说，可以告诉我吗？”
江知瑜不禁感到了好奇
“就是我想报复她嘛……你懂的，然后我们骂起来了，但是好像骂到了她的痛点了，不过我不知道……不，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父母被骂了会这么敏感就是了……总之，非常对不起她。”秦羽很沉重地说道，甚至有点语无伦次，看来他还是耿耿于怀
“废话！你嘴怎么这么欠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不能说这种事，不能说这种事！如果是我我也得骂你啊！真是……”
江知瑜听完了以后激动了起来，还踢了她一脚，而重点是她这一次是为了林琴雨而不是为了秦羽
为什么呢？
林琴雨的父母早些年就离婚了，而林琴雨和她的双胞胎妹妹也就分开了，林琴雨归父亲，妹妹归母亲，而前几年林琴雨的父亲又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家里人并没有报警，她便由她的一个叔叔抚养，住在她叔叔家
然而林琴雨朋友少，知道这故事的人也就少了
江知瑜曾经和秦羽说过，但是没想到上个月秦羽生气了去找林琴雨报复，骂着骂着发现自己不占理，就嘴欠，去揭林琴雨的疤，而事后秦羽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理智，觉得自己真不是人，这也就难怪秦羽事后没脸见她了
“真的很对不起……”秦羽低下了头，态度还算诚恳
林琴雨咬着牙嗯了一声，说：“我可以原谅你。”
“……谢谢。”
忽然间，林琴雨笑了起来，原先沉重的语气有轻快了许多：“不过不要聊这些东西了吧？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来聊聊我们的事情，别忘了，你还有许多事情欠着我呢，远远不止这一个。”
秦羽和江知瑜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林琴雨的转变这么快
“就像你上课睡觉一样，别忘了，我好几次叫醒你了呢！”林琴雨依旧说的很轻快，明明秦羽提前了上个月不高兴的事，但是现在，林琴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秦羽自然开心了，语气中没有了沉重，而是说的很平静：“也真是够烦死人的就是了，我想睡觉好几次都被你叫醒，以前又和你不熟，不好意思骂你。”
“哼！那你还不是天天睡觉！我一不到后排站在上课你就睡觉！”林琴雨严厉了起来，像是在训斥
秦羽不禁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秦羽这一笑，林琴雨就对旁边为他们高兴的江知瑜说：“知瑜啊，你先走开一下吧？让我单独和秦羽讲几句话。”
“啊？！”秦羽和江知瑜一起诧异了起来，但是两个人的诧异点不一样
“怎么了……不行吗？”林琴雨好奇地问
“……第一次有女孩子和我说这种话——唔！”秦羽尽力压制自己的紧张，但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所以还是不情愿地说了一句“不过可以就是了。”
“那就好~那么，知瑜？可以吗？”
“可是，我就不能旁听一下吗……”江知瑜很委婉又别扭地说道
“不行哦，有任何一个旁人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江知瑜有点无奈：“但是，那个……道歉也道完了，话也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时间慢慢给你们聊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先回去了……”
说着，她扯了扯秦羽的衣服寻求支持
“也对哦，”不情愿和林琴雨单独谈话的秦羽看到江知瑜找到了脱身的理由，趁机就附和了过去，心里就轻松多了，“是应该早点回去，那，走了？”
“嗯，我看行。”
“慢着！”林琴雨听完他们讲的话以后怎么就不懂得他们的意思了呢？
她干着急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随着心走，不放过这一次机会——
“我这一次才不是为了听秦羽给我道个歉呢！我有自己的话要和秦羽说！”
“……那也不用现在说吧？我们真的应该走了……”
“嗯”
林琴雨发现自己似乎不能阻止了，就冲秦羽喊了一句：“现在不说那让我什么时候说啊！”
秦羽紧张了，他可不想让自己在女孩子面前语无伦次起来，可是他知道，没有江知瑜在场的鼓励下，他会的
“……后天？后天周末可以吗？”
“周末？那你家还是我家呢？”
“……我家？”
“可以。”林琴雨这下子才心满意足起来，虽然说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但是约在周末似乎也不错
她补充了一句：“知瑜到时候可不能跟来啊！我真的有话想和秦羽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呢……整的跟表白一样……”江知瑜嘀咕了起来，秦羽马上也对林琴雨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才不是呢！那，秦羽，你家在哪啊？我还没有去过你家呢，去年我都没有去给你庆祝生日……随便偷块蛋糕吃！”
秦羽报了一下自己的门牌，林琴雨却急着说：“等一下等一下！我拿本子记下来……”
口头核对了一下，无误，然后她就记在本子上了
“话说回来，难道你知道我生日？”
“当然！”林琴雨说的甚至有点小骄傲
“谁告诉你的？”秦羽好奇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毕竟离秦羽比较近的人都知道这个问题，却不知道他随口一问，却刺激到了江知瑜——
江知瑜很憋屈地说：“当然是我告诉她的！她来问我的，我告诉她了，结果她现在居然……”
为了不影响友情，江知瑜把“把我当外人”五个字吞了下去
“可……我真的有一点点话想单独和秦羽说啊……对不起啊知瑜……”
江知瑜并没有回应
秦羽见状，知道自己错了，赶紧安慰了一下他的青梅，然后说：“那没事我们就走啦？”
林琴雨迟顿地看了看有点沮丧的江知瑜才说：“那，再见。”
“嗯。”
转过身，迈出了第一步，秦羽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掉下来了，但是江知瑜心情却似乎并不是很好，她也在路上一路倾诉：“小琴她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还帮了她说话呢！明明是她让我帮忙，明明是我给她了你和她谈话的机会，明明……害，她却甚至不让我旁听……”
她觉得，林琴雨今天是属于“过河拆桥”了
她觉得，林琴雨今天做的有点过分了
她觉得……
秦羽能说什么呢？他也就只好在路上安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