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女主小说《她的沈清》第30话：夫人的爱意初显
“下雨了呢。”
夫人把挡隔的轿子窗帘掀起一个小口，凝望着外面暗沉的天色。
阴云密布，细雨如帘。
幸好出发得早，若是晚上些许时刻，可能就要淋在外面了。
“清儿，我们到了。”
夫人放下窗帘，轻轻摇了摇靠在自己肩上已经熟睡过去的沈清。
“醒醒，清儿。”
可能是夫人的力度很轻，沈清并没有任何转醒的趋势，夫人无奈一笑，“真是，在这种地方还睡得那么香。”
“……该……”沈清突然朦朦胧胧的嘟囔了一句。
夫人一愣，随即微微歪头，把耳朵凑近了她的嘴边，“恩？你说什么？”
“该……该死！啊啊啊啊啊！”沈清突然大喊着直起身，哐的一下撞到了轿顶。
随即捂着头弯腰，双眼睁的老大，惊魂未定的四处打量，然后才慢慢平复：“恩？夫人？这是哪儿……”
夫人捂着耳朵，刚刚那声大喊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加上凑的太近，耳朵也有点疼。
她放下手来，柔柔答道：“轿子里。不记得了吗？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沈清这才反应过来，她慢慢重新坐下，眉毛都拧成了一团，闷闷道：“梦见父亲复明了。”
“那不是好梦吗？”
“才不是。”沈清垂头丧气，“父亲复明的话，我还要赚父亲学习需要的钱。”
那肯定比现在还要辛苦。
不过，还好只是梦。
沈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夫人说道：“抱歉，我突然睡着了。最近做的活特别多，没睡好觉。”
“那就睡一会再走吧。”夫人一笑，“累的时候就要休息，是吧？”
……
丞相府，夫人屋内。
“怎么样，舒服吧？”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坐在床上发愣的沈清。
沈清有点紧张的捏着盖在腿上的被子，“不，感觉做了不该做的事。”
沈清摸了摸床，“我从来没有在床上躺过……”
夫人道：“你先休息，我去照料丞相。”
“不了，夫人！我也一起去！”沈清看到夫人起身，急急喊了一声，就要下床。
“别说了，快躺下。你不是说没睡好吗？”夫人转身按着她的肩膀。
“可是……”沈清道。
哪还有可是，夫人轻轻使力，沈清就被按着躺了下去。
瞬间柔软的床铺就包围了她。
沈清瞪大了眼睛。
好柔软！这就是床吗？
这辈子第一次躺在床上！
被子上还有夫人的味道……
沈清拉过被子悄悄闻了闻，又看向床边。
夫人真的就在旁边。
见沈清突然转头看向自己，夫人不解其意，便对她微微一笑。
沈清立马双手捂脸：“那，那就躺一会，实在不愿意起来。”
“对，就说让你躺着了。”夫人轻笑着，坐到床边。
窗外哗哗作响，滴沥的雨声，不断的传入耳内，沈清感到格外的不真实，不由得喃喃：“雨天竟然这样享福……”
夫人看向窗外：“这哪是享福啊。”
“真的。雨天一般都是只发生坏事。”
“坏事？”
“要么是讨不到饭，要挨饿，要么是河水泛滥，冲垮房屋，还冻得病倒……我还不喜欢父亲握着我的手……”
“为什么要握手？”
“我讨厌家里的角角落落，所以我都会说我出去讨吃的或者什么，然后出门。”
“整天无处可去，熬时间，然后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就会看见父亲站在雨中。”
“他也总是在知道我回来后，连忙过来握着我的手，对我嘘寒问暖，问我冷不冷，说我辛苦了，说担心我。”
“我不喜欢那样……虽然握手是想给我取暖，可越是那样，我越是想逃，想丢下那样温柔的父亲。”
“我是恶毒的女儿吧。还不如父亲是个坏人……如果他打我骂我，我就可以毫无留恋地丢下他逃跑……”
“你没有错。”夫人摸了摸沈清的头。
“你的父亲不是温柔，而是选择了最容易的事情。”
“因为比起亲自出门乞讨，比起尽到父母的义务，握一握手要简单的多。也许看起来温柔，但那……”
抬眼望去，沈清不知道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
“清儿？”夫人轻唤一声，沈清毫无反应。
“睡着了吗？”
“唔……”平躺着的沈清侧翻了个身，哼唧一声，无意识的拉过头上的手，用脸蹭了蹭，像是做了什么香甜的梦，挂上了满足的微笑。
夫人慢慢靠近熟睡的沈清，“傻瓜，都不听我说完……”
夫人空着的手撑在她的身旁，缓缓靠近沈清的耳边，声音低沉：“轻信温柔，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正准备起身，只听到沈清又傻笑着呢喃梦语：“夫人……夫人最温柔了。”
夫人一愣。
望着眼前毫无防备沈清，夫人说不清什么滋味，抿着嘴，低头闭眼，“真的，你不要这样……”
“那不是温柔……”
夫人垂下了眼眸，那晚的回忆又如潮水涌了上来。
“没事吧，小姐？”奶妈和下人搀扶着刚刚从被从水里救回来的夫人，“来，重新上船。”
下人们已经奋力把船划到了岸边。
夫人一言不发的跪坐在船上，看着船窗外的夜空，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心中只觉得，如果能那样落水死了就好了。
“我给您擦擦！”
奶妈找来毛巾披在她的头上，絮絮叨叨的不断抱怨着。
“婚事前一天，这是什么事啊！”
“幸好小姐脸上没留伤口。”
“要想方设法地讨好丞相府，少爷才能谋个一官半职啊。家道中落，现在只能靠您了，小姐……”
唰！
男子掀开帘子从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个盒子：“没事吗，妹妹？”
奶妈看着风风火火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道：“少爷，您小心些……”
“别太啰嗦了！刚刚翻船只不过是钓鱼的时候稍微失手而已！”
“快看这个！终于钓到了！”男子疾步走到夫人面前，兴高采烈的打开盒子，弯腰把它递到她眼前去炫耀，“船翻了，我也抓得牢牢的。”
夫人垂眸。
盒子里是一个浑圆的鳖，全身金光灿灿，很是显眼。
“家人没一点嫁妆，总得带点东西献给丞相吧。”男子蹲了下来，“为了让我没美丽的妹妹嫁过去能够受宠，我费了些力气。”
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抬眼静静看着男子那兴奋的双眸。
为了妹妹？
没有嫁妆是因为兄长。
若不是兄长出入妓院，若不是事到如今才贪恋官职，家道也不会败落至此。
为了钓金鳖而翻船的那一刻，兄长最看重的，也只有它还在不在。
今后兄长也会一直相信自己是个好人吧。
但是……
夫人看着床上的沈清，把手轻轻抽回一点。
“那不是温柔。”
“那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一厢情愿的施舍。”
“而且，一直以来，我待你也是如此。”
“但是你轻信诱惑，竟对我这般。”
夫人把手转了个方向，重新抚上沈清的掌心，手指慢慢的滑入她的指间，然后十指相扣，“我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良久，夫人双手握着沈清的手抬起了一些，闭眼轻轻吻住掌中那只粗糙的手。
“早知如此……我是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本章字数2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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