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4)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我们的另一个男猪脚终于是登场了>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张云雷低着头在积雪的路边快步紧走,那焦急的姿态引来了特务的视线。
“喂,站住!干什么的?”那个伪满警察厅的特务穿的从头到脚一身黑,鬼魂一样隐藏着半个身形在柱子后面。
张云雷脚步没停,贴着墙边拐了个弯儿想甩掉他。
他倒是不怕警察被警察搜查,他浑身上下一没有武器二没有违禁物,只是担心被盘问会耽误接头的时间。
“诶!说你呢!跑什么跑!”另一个方向突然又冒出一个特务。
张云雷被拽了一个踉跄,心一横,转过头嘴里说着“阿巴阿巴阿巴”,手上还不停比划。
两个特务把他背身按在墙上一顿搜,他本就单薄的衣服被扯的不成样子,紧张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小哑巴没事儿瞎跑什么?!”
一无所获的特务不肯罢休,其中一个转头点了一支烟,突然望见不远处的站前广场上有两个人影在往“建国纪念碑”上面泼红油漆。
“艹,不好了!”他俩一起飞奔过去。
张云雷攥紧衣领,赶紧跑开。
江畔餐厅是一座俄罗斯式的古典木质结构建筑,红色的屋顶充满了异国风情,独特的大三角形门檐矗立在松花江边,宛若一领船帆。
张云雷在雪中看着橱窗里布置的圣诞树和彩灯,还有门口立着的广告牌上花花绿绿的招贴画。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确切的知道年月日。
1938年12月23日,平安夜前夕。
大堂经理孙文宇在前台站着,他刚刚以这个时间点不会再有什么客人来的理由打发走了负责前台的侍应生,门栏上挂的铃铛就响了。
张云雷推开方格子的木门,踩在木地板上。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餐厅里黄铜的吊灯、油绿的楼梯围栏以及白色的漏网桌帘,各式各样的俄式物件让他产生了闯入油画里的错觉。
他走向前台那个西装革履戴着小领结、一脸殷勤笑容的男人,紧张到稍微有点结巴:“那个,那什么,乡下……的舅姥爷让我……让我给你带了三斤六两榛子。”
孙文宇听罢,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步赶过来亲亲热热的搭着张云雷的肩膀,“表弟啊,老没见面了啊,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舅姥姥的老寒腿好点儿了吗?(暗号答语)”
“哦哦,好些了……”张云雷茫然的应和着,被孙文宇勾肩搭背的带到了楼梯下面的储物间里。
张云雷磕磕绊绊走进去还来不及看清堆在脚边的东西,就听见孙文宇低声质问:“你来的太早了!现在刚八点半。”
“我又没有表!”
张云雷也挺气愤,这位穿的油光水滑住在温暖屋子里面的,显然看不起自己这个从山沟子里钻出来的,连声“同志”都没叫。
“既然接头暗语是有榛子,你怎么能空手来呢?”
张云雷知道这确实是自己不专业了,所以那句“大雪封山的上哪儿给你找榛子去”,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不敢说。
孙文宇也知道局势严峻,很多同志参加革命仅是凭着一腔不惧死亡的热血,并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看着张云雷破烂不整的棉袄和冻得紫红的脸,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我叫孙文宇。”他朝张云雷伸出手,“你就是小张?”
张云雷还以为是要跟自己握手,伸手过去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牌。
老二猜的不错,孙文宇是另一个Q,红桃Q。
“我叫张云雷。”
“教堂那边出了点儿意外,行动计划有变。一会儿你就说想留在城里跟着我混口饭吃,我会给你在餐厅里安排一个侍应生的工作。”
“明白。”
晚上十点餐厅打烊,张云雷跟着孙文宇一起回到离江边不远的一处矮房。
屋里只有他们俩,孙文宇难得的放松下来,扯松紧绷了一天的领结解开了衬衫领口。
“脱衣服。”
“啊?”张云雷有些堂皇。
孙文宇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线来,拔下上面的针,“脱了啊,难道让我在你身上缝?”
孙文宇一边缝缝补补一边给他介绍情况。
索菲亚教堂的神父是英国共产国际的成员。陶思筠天生长得瘦小干瘪,虽然已经24岁了,但是身材乍一看就像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所以神父给她剪短了头发、套上一件灰布棉袍,让她藏在教会学校的那些女学生之中。
这原本是个万全的法子,那帮特务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端倪的。
但是谁也不知道,就在陶思筠到马迭尔宾馆的同一天,从关东军那个所谓“给水部队”来的另一位微生物学专家伊藤润二,也抵达了哈尔滨。
他刚刚向特高课汇报了细菌武器研究最新进展,因为头疼病复发的原因在哈尔滨短暂停留。
伊藤润二是个不好钱也不爱权的人,平生就一个爱好,喜欢“白幼瘦”。
驻军本部的大佐水谷翔太为了溜须这个特高课的大红人,盯上了教会学校那些“花骨朵儿”。
水谷翔太以邀请女学生在平安夜的晚宴上为大东亚共荣唱圣诞颂歌为由,把教会学校里的十几个女学生全都带走了,也包括陶思筠在内。
平安夜晚宴就安排在江畔餐厅举行,这便是孙文宇这个长期潜伏的暗桩被唤醒的原因。
“据K的情报,陶思筠就跟那些女学生一起被关押在离这里不远的日式和屋,那是水谷翔太的一处私宅,伊藤润二也住在那里,守卫极其森严。我们唯一能动手的机会,只有平安夜的晚宴。K指示我们等待指示,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张云雷连连点头。
孙文宇坐在他旁边低头做着针线活,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班长。刚下连队的时候笨手笨脚,每次拆洗被子都是班长夜里偷偷帮他缝好的。
他觉得孙文宇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生活在环境复杂的哈尔滨,每天都要带着“面具”伪装,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心理压力一定很大。
张云雷回想起自己还为他没在餐厅那种并不十分安全的地方叫自己“同志”而闹小脾气,真心感到羞愧。
睡梦里,他看见了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他周围,看不清面目。“滴滴滴”的仪器声音越来越急促,他又一次被剧烈的窒息感包围。
“啊……”他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孙文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掀起窗帘的一点儿缝隙,正向外查看。
“怎么了?”张云雷也起来凑到窗帘边。
“江上好像出什么事儿了,一大群警察和特务围在那里。”
被厚厚的冰雪封住的广阔江面上,穿着黑色大衣的杨九郎手插在口袋里,迎着北风卷起的雪花,打着哈欠,一步一步走向江心。
他是在跟厅长太太以及一帮别的太太通宵搓麻将的时候突然被一通电话叫来的,困得不行。
其实他并不喜欢搓麻将,他更喜欢喝酒和跳舞。但是那些太太们喜欢搓麻将,而他好像除了哄她们开心,也没有什么别的特长,所以只能陪她们熬夜搓麻将。
电话是从厅长家里打来的,负责给江畔餐厅后厨送货的人一大早经过江边的时候,发现了一具shi体。因为江畔餐厅是水谷大佐预定的圣诞晚宴地点,这边出了人命的事儿被厅长当做重要案件交给杨九郎的行动队来处理。
在熹微的晨光下,杨九郎看到了一摊血红,一个下半身赤果的少女,以及一地的白雪。
特务们远远的围成一个圈儿,因为杨九郎说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是重要线索,所以没人敢上前。
杨九郎在雪地里半跪下来,手慢慢伸过去,毫无意义的探着那个女孩儿的鼻息。她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口鼻处都有鲜血溢出,浑身冻得青紫,只有双脚还微微有些泛红。
太阳渐渐脱离地平线,他抬头望了一眼漫天的飞雪,许多雪花落在他的睫毛、眼睛、鼻子、嘴唇上,很快融化,让他感到一片一片的沁凉。
杨九郎喜欢这寒冷的天气,他真想让一直不停的雪把这一切都埋葬了,那么雪以下的世界一定是干净又静谧的。
他慢慢咔嚓咔嚓的踩着积雪,沿着女孩留下的一串光脚的脚印走了一段,看见江边那座突兀的独栋日式和屋,叹了一口气。
张云雷在棉衣里穿上餐厅侍应生的制服白衬衫和马甲,跟着孙文宇一起去上班的时候,杨九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温暖如春的江畔餐厅里。
“我想请你跳个舞,这是工作。”杨九郎不能回家补觉,便在这里跟吧台那个金发碧眼的俄裔女调酒师搭讪,眼神流连在她月匈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