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八）
未知坐标
敌国武装运输舰
捷那斯共和国历 5818 年（对应地球公元 1824年）
（1）审讯室
胸口一阵轻微的刺痛使得佴攸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铁穹一般的灰白色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像一只深不见底的眼睛，试图窥视佴攸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佴攸意识到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一个斜放的平面上。
“唔.....” 佴攸下意识地起身，可手脚各个关节传来的束缚感很快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佴攸低下头，目光下移，一个接着众多线缆的接头牢牢地插在自己核心的接口上。佴攸握紧拳头，试着轻微挪动一下手臂，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看样子核心产生的大部分能量都被抽走了。
“醒了吗，小兔子？”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
佴攸吃力地转过头，只见墙角的阴影里有着一个蜷缩着的黑影。
“真不容易啊......” 黑影叹了口气，瞬间变得高大起来，看样子是站起了身。
“离线的实时的数据分析以及海量的情报存储......搅黄了我们多少的行动啊……” 黑影走到佴攸身边，用一只手紧紧的包住佴攸的下巴，左右扭动，端详着，“嗯，脸蛋也很可爱哦。”
佴攸则用仅剩的力气反抗着，试图扭过脸。佴攸的手脚摩擦着束缚着他的绑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脾气不小啊，小兔子。” 由于背着光，佴攸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我看你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哦。” 说着就把目光移到了佴攸胸口上的小装置上。
“你们要什么？” 佴攸面无表情的说到。
“很简单，你脑中所有的数据。”
“你们夺走了我的哥哥，毁掉了曾经的我，现在又来劫掠现在的我了，是吗？”
“建议你配合一下，不然我们可能得采取点手段。”
佴攸笑了笑，“随你们便吧，去你妈的。”
审讯的人也不和佴攸客气，把一个头盔一样的东西套在了佴攸的脑袋上，将佴攸的眼睛和耳朵遮得严严实实。
“开始骇入吧......” 佴攸隐隐约约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惊。
很快，大量的数据流从胸部和脑部的接口涌了进来，疯狂的抢占着计算资源，并开始建立大量的进程试图改写心智模型中的内容。佴攸调动核心仅有的算力拼命捕杀着这些越界的线程。
“很顽强嘛，小兔子，但是现在呢？”
佴攸只觉得胸口一阵隐隐的疼痛，自己的力量又被抽走了一大半，连心智模型的运行都稍微显得有些吃力。随着意识开始模糊，一股恐惧感涌上佴攸的心头。他本能地试图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但是手脚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先停一下。” 审讯的人做了个手势，骇入的进程立即被停止。佴攸松开握着的拳头，微弱地喘着气。
审讯者走到佴攸身旁，俯下身： “嗯？反悔还来得及哦，你也不想现在的你的意识被一点一点抹除掉吧？”
“Avalon计划......怎么会......”
“哦，可爱的小兔子，这我们可不能告诉你。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暴露我们的线人。”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线人是个很天真的人？”
审讯者的眼角流出一丝丝疑惑。
“长官，我们的操作系统被覆写了！” 后方操作台的技术员大喊起来。
（2）审讯室
“快断电！”
很快，几台折磨着佴攸的计算机被迅速切断了电源。
“情况怎么样？”
“系统崩溃了，很多资料都不见了，舰船的部分系统也被反向骇入了，但还好只丢失了一些个人中级保密权限的数据.......”
“没事，换一下备用的计算机，中级权限的数据也不那么重要，丢了就......”
“是吗？” 佴攸嘴角微微上扬，“比如您珍藏的关于您牺牲的儿子的那些资料数据？”
审讯者像触了电似的抖了一下，又猛地定住。过了几秒，迈着颤抖的步子走到一个独立的控制台旁，按下一个按钮。
佴攸被吊了起来，很快小腹就感到了一记重击。
“唔！” 佴攸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就感觉到更多的击打袭来。佴攸只觉得有重物不停地撞击着自己的躯体，贴身的衣服也有地方被划破了。即使躯体十分坚固，但对于痛觉的感受没有丝毫减缓，腹部的疼痛还是令佴攸呕了出来。
“长官！上峰说过，要活的！”
击打这才停止。
“来......来啊，小鸡仔，你就......这点.......力......力气？” 佴攸挑衅道。
“给我把他的能量抽光！” 审讯的人恼羞成怒道。
“能量抽光的话，心智模型会崩解，数据就都没了......”
“那就抽到不能抽为止！”
胸口的疼痛感再次传来，佴攸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迅速的虚弱下去。
“唔唔嗯......” 佴攸试图架起防火墙抵抗，但是算力已经严重不足。
“难道......失效了吗.....” 佴攸发出一声叹息。
“长官，完成了，能量已经最大限度地抽取出来了，他现在不能做任何的抵抗了。”
“很好，现在开始骇入......不，直接把控制他意识地那部分网络覆写掉！”
“长官，你确定......”
“我们只要数据和身体，至于他的人格，多余的隐患罢了，直接抹掉就好。”
“好的，长官......所有人准备，倒数10声开始覆写。”
计时器一秒一秒地走着，佴攸放松身体，准备迎接自己的最后一次死亡。
“就当是解脱吧......” 佴攸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