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老兵永不死（节译二）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OLD SOLDIERS NEVER DIE》，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章
基于种种原因，我们那在议事堂举办的官方招待会拖延了很久才正式开始。和大多数地方政府所在地一样，这座巨大的建筑那过于花哨的外观很是庸俗，不过正因为这样，当地的平民才不会质疑统治者和上司们的尊贵地位，而其内部的陈设甚至犹有过之，为的是让那些冒险向一窝蜂挤在里面的政务院官员们请愿或是缴纳十一税的人产生一种与之相配的敬畏感。然而这对于卡斯廷和我则产生了恰好相反的效果，毕竟我们都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而且往往都会留意到一些细节，比如已故本地名流（约拿的那位前任显然不在其列）的面部模型上的镀金材料已经失去了光泽，而描绘那些久已被遗忘的丰功伟绩的褪色挂毯上的丝线磨损得非常严重。即便尤根对此有什么想法，他也把它藏在肚子里，只不过是以坚定的决心、光枪枪托还有那足以让人屈服的口臭赶散了挤在我们与大门之间喋喋不休的摄影师和拍照记者。
当我们进入又宽又高的接待大厅时，约有一百个脑袋转过来注视着我们的方向，这场面完全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毕竟这里就像是一座充斥着装腔作势、尔虞我诈的赌博窝点。我锁定了一个摆放茶点的餐桌，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混乱的人群直奔“目标”，途中大多数人看起来想要和我攀谈几句或是握一握手。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才是我来此的目的，以及用链锯剑开路也许不是一个好主意，而外表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假装自己想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和长相，但在目光交汇之后，没有一个家伙给我留下的印象能维持超过一秒钟。当我最终来到那些食物边上时，我才发觉自己不妨不必如此心急：看起来在前往这里的途中，约拿在谈到粮食短缺的问题上并没有夸大其辞。如果上层社会都只能用如此普通的食物将将度日，那么除了平民自己之外，天知道他们平日里吃的都是些什么。突然间，我感觉之前偶然发现的那一幕同类相食的场面倒也不足为奇，尽管一想到这件事仍会让我的胃犯上作乱。
好在这张贫瘠的餐桌也为努力到达这里的我提供了一项补偿：桌子一端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茶壶，伴随着微弱的嘶嘶声，从中散发出了坦拿茶令人满意的香气，毫无疑问此举是为了让到场的瓦尔哈拉代表团产生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我跟着自己的鼻子越过那些由猩红色的沃斯托亚制服、飘逸的塔兰长袍和深受当地官员贵族喜爱且比之军装更加华丽的服装组成的障碍后，最终停在了茶壶边上，而这时那位年轻的总督正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在周围喋喋不休的谈话声中脱颖而出。
“很抱歉，我们来晚了，”他的声音略有几分颤抖。在我看来，总督兀自脸色泛青，不过我不能肯定这到底是遇袭引发的震惊后遗症，还是对初次领教过的尤根驾驶风格后的心有余悸。“我们遭遇了袭击。”他顿了顿，继续讲述了我是如何跳出车子面对暴徒并单枪匹马为他们送行的事迹，而我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己觊觎已久的坦拿茶。
“凯！”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一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而我转过身子，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表情来表现故友久别重逢时的惊喜。
“托伦。”来者果然是迪瓦斯，他手上端着一杯坦拿茶，仍是我印象中的那副自负青年模样，直冲我咧嘴傻笑。“我刚还在想你是不是也到了。”委实出乎意料，我发觉自己并不像预期的那般需要竭力装出一副欣喜的嘴脸。显然这些年来岁月与他相处得很是融洽：太阳穴上那些灰色的条纹并没有延伸得太远，而他脸上的皱纹仍然很是模糊，不仔细辨认几乎难以发现。
“我就知道，和往常一样，等你厌倦了追击异端分子，”他咧嘴笑道。“终究会过来与我们会合。”嗯，这也是我能够容忍与他为伴的原因之一：尽管迪瓦斯拥有比大多数人更加优越的条件来看穿我费尽心思以向世人展示出的伪装，但他却对我那英勇无畏的公众形象坚信不疑。这也许是因为他很恼火身在炮兵团的自己缺乏直接与敌人交战的机会，毕竟炮兵团通常只会在几公里开外的安全距离上轰击敌人，【注：这正是凯恩在他从军生涯的开端想方设法将自己分配到他们中间的原因。】而且甚至与我的功绩毫无关联都能让他产生一种间接得来的兴奋。
“与你和其他团经历过的那些相比，这实在有些微不足道。”我说道。就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个星球上所有帝国防卫军团的高级军官连同他们的政委，以及当地防卫部队的统帅部成员，还有通常随意挑选出的当地名人全都聚集在大厅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看上去都很憔悴，似乎都处在精疲力竭的边缘，这倒不足为奇：平叛的战斗主要集中在维亚萨利克斯，毕竟谁控制了首都实际上就控制了整个世界，而与熟悉地形的敌人展开城市作战是一份残酷的消耗性工作。我毫不怀疑他们会十分乐于将清扫城区的任务移交给姗姗来迟的597团，并且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在奔赴下一个战场前能够停下来稍作喘息。卡斯廷此时正在与第12野战炮兵团的团长莫斯楚上校交谈，那家伙看上去一点都没变。他在察觉我的目光后冲我点了点头，权且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与卡斯廷继续那场看起来甚是急迫的讨论，毫无疑问是在为她补充我们简报材料中没有的内容。
“说实话，我们确实遭受了重创。”迪瓦斯一脸严肃地承认道。“两个沃斯托亚团几乎损失掉了半数的有生力量，而12团的有生力量也已捉襟见肘。当然没有什么比这还要糟糕，但情况仍旧……”他耸了耸肩。
“战斗真的那么激烈吗？”我试图回忆起我们来时所目睹的战损规模。诚然是有些严重，但全都是围绕那些重要的战略目标，而且我并没发现有附带伤害扩大化的迹象，前提是防卫军当真采用了类似的连番打击措施。
迪瓦斯摇了摇头。“是某种本地的病毒干的好事，”他说道。“它先是袭击了本地的防卫部队，继而又在防卫军中大肆蔓延。”他看上去还要再说些什么，但此时约拿挥了挥手，截住了他的话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回到我的身上。
“不管怎样，我们最终还是赶到了这里。”他总结道。在享用了一大杯咖啡和一块看起来很黏的油酥点心后，他的呼吸和气色恢复了不少。他舔了舔手指，抹灭了那玩意儿最后的痕迹，随后继续说道。“而这多亏了凯恩政委。”这时大厅里的每一张面孔都转过来注视我的方向。
“恐怕总督有些过誉了，”我借此加深了这故事在听众心中的印象：这其中可能并不包括莫斯楚，毕竟他从没有相信过我的那些英雄事迹，而且我在他团里服役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试图将我推入险境以检验自己对此的猜测。“不过在见证了雷恩托尼亚上的一场小小的战斗之后，至少现在我还能昂首挺胸来参加这场聚会。”正如我期望的那样，这番话得到了回报，人群中传来了一阵礼貌的笑声。
“你们所有人的努力都应得到赞扬，”我觉得，如果我被带到这里是为了给他们一点表扬，并让每个人都心存感激，那倒不妨尽快开展这项工作。更不用说让全体民众安心，告诉他们雷恩托尼亚已经再次平安回归到帝国的怀抱，同时也警告任何窝藏异端分子的人再好好掂量下附逆的下场。
我倒了一杯坦拿茶，将它递给卡斯廷，而后让自己重新回到总督的活动范围之内，和大多数其他帝国防卫军的军官待在一起，与我相比，他们似乎甚至更加渴望能够结识卡斯廷。（我也很难去责怪他们这种行为，毕竟美女在帝国防卫军中是种相当稀有的存在。）
“托伦刚刚告诉我一些关于那种神秘病毒的事情，”我说道。“我想那才是将防卫部队一直关在营房内不得妄动的真正原因吧？”
“是的，”约拿点了点头。“在完成感染者甄别的工作之前，若是我们贸然派他们去维持秩序的话，那么这种病毒就会在平民中生根发芽。”
“这是某种生物武器吗？”卡斯廷抢在我前面发问道。“这种疾病似乎在击倒士兵的同时，并没有给大多数平民造成影响，在我看来这种巧合非常可疑。”
一位沃斯托亚团的上校摇了摇头，他那夸张的胡须显得极是浓密。“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以这样的方式散播疾病似乎已经超过了叛乱分子的能力。”
“除非这是某个混沌邪教干的好事。”我暗示道。“他们中还有人仍在逍遥法外吗？”
“我们已将他们彻底清除掉了。”一位塔兰团的上校向我保证道，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然，我们肯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我相信。”我附和道。整个银河系中，塔兰人是帝皇最为虔诚的追随者，如果指望谁能发现异端们的踪迹，那肯定非他们莫属。
“所以，这只是一个不幸的巧合。”我说道。不过我那天生的偏执倾向仍旧很难接受这一点，尽管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它安分下来，让自己不再去担心这件事，但不得不说，我的努力失败了。而考虑到局势最终呈现出的结果，这可能并不是件坏事。
编者按：
此处，凯恩习惯性地省略了对所发生事件的描述，时隔几天之后他才再度开始自己对整个事件的讲述。而下面这段摘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个不足。
摘自《雷恩托尼亚的解放》，乔纳斯·沃登，未完成的手稿。
尽管凯恩政委显然并不愿意与自己的团分开，但他还是遵从了职责的指引，当我摸清了这个男人的底细之后，我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初次会面之前，我心中还存留着不少疑团，毕竟我明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道理，但自打我看到他跃出我们那辆动弹不得的车子，不顾自身安危，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坚持要保护我们免受任何进一步的攻击时，一切的怀疑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尽管参加在公共场合举办的招待会明显会令他感到厌烦，并且那还会浪费掉他更想将之花费在为那些负隅顽抗之徒带去帝皇正义制裁的时间，但他仍是表现出了战场上的那种顽强姿态，把自己奉献给了我们策划的仪式。
这一用以转移注意力的策略无疑取得了成功，尽管它背后那真正的局势每况愈下。饶是我们的医疗机构和从事生物学研究的贤者都已竭尽全力，但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找到能够有效治疗的方法，这种病毒已经击倒了如此众多勇敢的士兵们，受害者要么昏迷不醒，要么就是处于极度狂暴的精神状态之中，而这都取决于镇静剂的剂量。更为糟糕的是，尽管对所有已确认的受害者都执行了严格的隔离措施，但仍在不断出现新的感染病例。
凯恩他们抵达之后的一周，帝国防卫军中只剩下瓦尔哈拉第597团没有遭受这种疾病的侵袭，而没人认为这种幸福的状态能够长久地维持下去。
